第69章 何人如此毁谤本官?
李郁只能装傻充愣:
“這位是?”
“她是我的远房表妹,最近住在府裡。”
李郁差点笑出来,演的不错。
“潘兄,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表妹?怎么从来沒见過?”
“一表三千裡,我這個表妹是从京城来投亲访友的。”
“是啊,奴家父母双亡。幸好有表哥收留。”蓝盈盈說着,眼泪竟出来了。
潘武连忙掏出手帕,帮她小心擦拭。
李郁心中感叹,這女人绝对是影帝!
直把這潘府当成了贾府。
……
在蓝盈盈的劝說下,潘武很快答应了。
瞒着老爷子,找几個矿上的老匠人,借给李郁。
工钱,李郁付!
蓝盈盈那精湛的表演,令自己叹为观止。
人前一副模样,人后一副模样,变换自如。
潘家這潭水,实在是太深了。
离开的时候,他故意慢慢吞吞的。
果然,有人在等着自己。
小桃红在潘府外街道上,拦住了李郁的马车。
“小姐让我给你带個话。”
“請讲。”
“借匠人的事,她会帮到底。以后,我們就两清了。江湖道路千千万,各走各的道最好。今天给你一点小教训,希望伱能恪守江湖规则。”
小桃红寒着脸走下了马车。
留下了若有所思的李郁,一路上都在琢磨。
這主仆俩,到底是什么来路?
骗钱的?
還有什么什么小教训?
很快他就知道了,腹痛。
跑了三次茅房后,突然明白過来了。
那碗冰糖银耳羹,有問題。
连忙找了大夫,开了止泻药。
……
李郁很庆幸,只是泻药,不是其他毒药。
江湖水深,以后要格外警惕。
回到堡内,询问刘千才知道了其中原委。
“军师,你听說過千门嗎?”
“不知。”
“千门就是骗术,像军师說的這個女子,应该属于千门八将当中的正将,也叫燕,专以婚姻之名骗取公子哥的钱财。”
“那她答应帮我办事,又给我下泻药是什么意思?”
“江湖中人即使看破了這种事,也不能点破,否则就有胳膊肘往外拐的嫌疑,属于坏了江湖规矩。她這是不满,想警告你。”
李郁這才恍然大悟,千门正将這种套路,在后世依然是经久不衰。
因为人性沒有变!
刘千是個贼,和蓝盈盈一样,属于江湖八门之一。
所以,他对千门颇为了解。
见军师感兴趣,又科普了许多的江湖常识。
李郁听完,连连感叹大清朝的江湖规矩真多,水太深。
不過,他還是有個疑问:
“江湖中人,真的人人都会遵守规矩嗎?”
“大部分吧。”
“那要是不遵守呢?会有什么后果?”
刘千尴尬的一笑,心想军师果然是個喜歡挑战规则的人。
“若是同门中人,名声会被搞臭。若不是同门人,就看谁拳头大了,名声啥的也不打紧。”
李郁一副我早就知道如此的模样。
心底,把這大清朝的江湖又看低了几分。
“其实還有一种情况,破了江湖规矩怕传出去就直接灭口,名声也就保住了。”
刘千察言观色,說出了江湖的最高机密。
一瞬间,李郁感觉心头豁然开朗。
用力的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你有相好的嗎?”
“啊~”
“我的意思是,在這堡内外,可有看中的女子?”
刘千心头一喜,觉得還是做個诚实的人比较实惠。
偷偷的往远处一個模糊身影指了一下。
“行,就她了。”
“待会你去找她聊聊,過两天给你们安排单独的屋子。”
……
“谢谢大哥。”
刘千喜滋滋,觉得自己真是太机智了,做人還是要诚实。
千万不要虚伪,假装自己沒有特殊癖好。
自己是矮了点,可是這并不影响自己喜歡高挑的啊。
就那女的,在堡外干活十几天了,淮河水灾逃過来的。
长的比自己足足高了一头。
竟是完全符合自己的特殊癖好。
有军师支持,此女不可能拒绝。
因为這年头,活着太难。
年龄、身高、相貌、都抵不過穿衣吃饭。
笼络了刘千的心,李郁又详细询问了一下大嫂的消息。
为了弄清楚白莲教的势力,刘千在存菊堂附近常租了一间客栈。
和大嫂有接触的人,除原来弟兄之外,都是高度可疑人物。
他已经跟踪探明了两個人。
一個是武威镖局的镖头,一個是胥江码头搬运苦力的头目。
刘千在黑夜裡如同猫一般,走路毫无动静。
被跟踪的這两位都毫无知觉。
但是那位会主,他不敢跟踪。
因为此人有护卫,而且警惕心极高。
刘千断定,此人是個大头目。
李郁觉得既然到了這個地步,也就沒必要瞒着他了:
“大嫂是白莲教中人,但這個秘密你不许向任何人透露。”
“军师放心,其实你不說我也猜到了。搞的那么隐蔽,不是白莲教就是天地会。”
……
韦俊又来了。
税吏在清月村被打的事,還在发酵中。
好消息是,沒死人。
坏消息是,知县震怒。
他一来,就跪下了。
“韦俊,你這是干嘛?快起来。”
“李先生,求你救救清月村吧。”
李郁叹了一口气,他最近太忙了。
“清月村的事,我会出手。不過~”
“李先生請讲。”
“不過,怕是官府会抓几個人,捡回面子。”
“我明白,抓我好了,鞭打還是杖责,我都不怕。”
韦俊拍着月匈口,不似作伪。
跟随他一起来的村民都跪下哭了,還有早就加入堂口的那些清月村汉子,也低头默不作声。
李郁心裡默默的感慨:韦俊在清月村众人中的威望,太高了。
有他在,自己吞并清月村就很难建立威望。
韦秀也来了,默默的跪在一旁。
韦俊打量着這個妹妹,叹了口气。
心想,美人计果然不是谁都能的。
自己這個傻妹妹,大手大脚,通体小麦色,实在是不够姿色。
……
半晌。
李郁才睁开了眼睛。
众人宛如救星一般的瞧着他。
“我现在就备马,去衙门疏通关系。”
“看在韦秀的面子上,我也会尽全力的。”
顿时,一阵窃窃私语。
清月村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中李郁的威望
堡内有马厩,养了6匹马。
李郁和杜仁、林淮生,各骑一匹马,带起一路烟尘。
从李家堡到吴县县衙,快马也就是两炷香的功夫。
近日未曾下雨,官道上沒有泥泞。
纵马狂奔,路人纷纷避让。
到了县衙外,李郁沒有急着下马。
而是等着门子走過来,问道:
“来者何人呐?”
杜仁立刻走上前去,手一拱:
“在下杜仁,维格堂的。拿着喝茶吧。”
一锭银子,超出陋规常额5成。
门子在手裡一掂,就殷勤的帮着牵马。
“诸位爷,安心办事。小的帮你们把马伺候着草料、清水。”
李郁颔首示意,大步走进县衙。
走到二堂,一個书吏好奇的看着自己。
“這位是维格堂的李先生吧?”
“正是在下,却不知足下是?”
“忝为本县户房书吏,叫我老王吧。”
“王大人安好,改天一起喝茶?”
“好說,好說。”
王书吏笑呵呵的去帮着通报知县了。
他是本县胥吏世家,根深蒂固。
从他的爷爷辈起,就在這吴县衙门当差。
……
“李先生,县尊有請。”
“多谢王大人。”
“不敢当,不敢当,王某只是一届小吏,不足挂齿。”
“我却观您面善,明晚眠月楼一叙,如何?”
“自然是极好。”
王书吏笑呵呵的拱手,迈着小方步走了。
可以鄙视胥吏的道德,但是一定要相信他们看人的眼光。
什么人好欺,什么人要敬着,关系到他们的生存。
如果沒眼色,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一個胥吏世家立马灰飞烟灭。
如果心不狠,不能时常宰几头瘦羊,就沒有银子讨好县尊。
李郁了解這种人,所以接住了他的示好。
日后,总有用的上的时候。
县衙后堂。
一個穿便装的男子,站在树下。
李郁立马长拱手道:
“县尊大人好兴致,我观您满面红光,定有好事。”
“哦?你也看出来了?”
“县尊若有喜事,千万记得通知在下,好讨一杯水酒。”
“好好,与民同乐嘛。本官下周,似是确有一桩事要办,是什么来着?”
旁边伺候的家人立刻說道:
“老爷,咱家的三公子10岁大寿。”
……
李郁差点笑出来。
不過身为一個正直的善良的人,他微笑着接下了话茬。
“那可太巧了。我這正好有一块和田脂玉,就当是随礼了。”
“太贵重了吧?”
“不贵,配您公子的身份,正正好。”
“那本官就替犬子,谢谢李先生了。”
杜仁在一旁忍的很辛苦。
一块和田玉,公子就变犬子了。
這玉要再大点,怕要改口狗曰的儿子了。
“瞧我這记性,快快快,坐着說话。上茶,上好茶。”
知县突然一拍大腿,很懊恼的样子。
李郁和杜仁,拥有了知县面前坐着饮茶的资格。
接下来,就该聊点正经事了。
“县尊大人容禀,其实在下這次来,是来向您請罪的。”
“何罪之有?”
“您就任吴县父母官,已有1年。在下内心极为仰慕,却迟迟未敢登门,实在是罪孽深重。”
李郁表现的痛心疾首,說到激动,甚至不能自己。
“你說不敢登门?是什么意思?”
“坊间都說,您两袖清风,清廉如水,凡是上门送礼的都被叉出去了。我這次是鼓足了勇气才敢登门的。”
知县突然暴怒,大骂道:
“這是何人背后造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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