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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扶着施诗的手肘,他低声问。說不出原因,反正他就是知道那個女人肯定招惹施诗了,光是那一脸扭曲的表情就可以证实他的猜想。
“我沒事,只怕你的前妻有事。”施诗哼笑。
现在的场面多可笑,已经有人注意到這边了,三三两两交头结耳窃窃私语。施诗知道在外人眼裡這就是一场新欢旧爱碰头的俗烂戏,不定在心裡怎么编排呢,搞不好就会被登到明天的娱乐版头條。施诗有点烦躁,不管基于什么理由,她都不想和那個女人扯到一起,太沒格调了!
武灵杰压根就懒得在舒玛丽身上浪费一秒钟,他直接无视站在后面的女人,轻扶着施诗的手肘,笑道:“主办方在等我們了,走吧。”
施诗轻轻颔首,拖曳着长裙仪态万方地跟着他的脚步款款向人群中走去。
“快過年了,你有什么打算?”和主办方应酬了一阵,两人选了一個相对安静的角落站定聊天。施诗沒有刻意再回避武灵杰,一方面她不认为自己有那個能力躲一辈子,别一方面,毕竟這個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只有這么一個人是真正可以理解她的,是一同沦落天涯的难友,那么买卖不成交情在,做不成夫妻還是可以做朋友的嘛。
“過年要去法国工作,你呢?”武灵杰倒沒有觉得委屈,事实上他很高兴這样的安排,他对亲情并不执着,一定要他去演那种24孝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会觉得很累。偏偏前任是個孝顺到骨子裡的人,還好因为家累太重忙于挣钱,并沒有太多時間和家人呆在一起,对他這個后来继任的人倒不失为一個好事儿,否则他自问沒有施诗那個本事,可以对着一群不停向他伸手要家用的人挤出笑脸。想到這裡,他又有点愤愤不平,都是重生,为啥她可以穿到一個年轻貌美的女孩身上,還摊到一双好父母,天天享受家庭温馨;他平白损失了十几年青春就够悲摧了,偏偏老天爷還顺带赠送极品前妻一枚和一帮子倚仗他過生活的家人。這叫他情何以堪?
“過年可能和爸爸妈妈出去旅游吧。”施诗不想细說,含糊带過。
“看来你适应良好嘛。”武灵杰有些不是滋味了。
“沒办法,谁叫咱人品好呢?”施诗俏皮地回应。
“你打算在這裡呆到几点?一会儿找個地方喝茶吧。”有一阵子沒见,武灵杰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想她,平时工作忙得筋疲力尽,這会儿见到她了就只盼着能在一处多待一会儿。
“H哥說等一下送我回去,半路放鸽子不太好吧。”施诗踌躇着不松口。
武灵杰低头从口袋裡摸出手机,拨了個号,“你在哪裡?一会儿去喝茶吧,嗯,我知道的,施诗和我在会场呢,半小时后我們停车场见。”
“好了,我已经约好H哥了,你要坐他的顺风车对吧,那就一起吧。”武灵杰平静地把手机放进袋裡,嘴角微勾。
施诗翻了個白眼,“40几岁的人了,還這么幼稚,真是让人头疼啊……”
“你明知道我三十還不到。”武灵杰一提到年龄問題就想磨牙。
“沒关系,以前有個歌手自称是永远的25岁,明儿你也這么一說,就冲您那粉丝儿数量,谁敢說您不年轻啊?”
武灵杰气极,看着眼前捂嘴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的女孩,又有些恍神。這是他的福晋嗎?如果這才是锦慧本来的性子,那之前那么些年她過得有多压抑?原来,他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了解她,說到底,還是他亏欠她良多吧!
两人互相损来损去,气氛倒比一开始更好些。瞅着時間也差不多,他们和主办方寒喧了几句就相继退场。
“风大,你仔细着凉。”一出会场,武灵杰就细心地把棉褛给她裹起来。“你在這裡等我,我把车开過来。”
施诗点头,站在避风处,看着他疾步跑向车子的背影,微笑。虽然這個男人口口声声抱怨這個杂乱无章的世界,但是不知不觉他也改变了。一开始或者是在扮演“武灵杰”,学着他谦虚、隐忍、绅士风度,可是谁說得准,到底是他在演武灵杰,還是“武灵杰”這個角色改变了他呢?
“去哪裡?”H哥自从接到武灵杰的电话,全身的八卦因子就被倏间激活了。他叫助理开着自己的车跟上,然后他硬是挤进了武灵杰的车子。
“总之不会把你拐卖了,你怕什么?”
“喂,我才是真正的肉票呢,我都不怕你在担心什么啊?”施诗对這個师兄彻底无语了。果然距离才产生美啊,一深入了解就幻灭了。
武灵杰把车停在一個花园式餐厅旁边。“到了,下车。”
“不是吧,你明明說了喝茶的,這個……這……”H哥很难得地结巴起来。
“放心,跟我来。”武灵杰微微一笑,带着他们从一個不起眼的后门走进去。
“這是新开张的吧?以前沒听說過有這么一個私家菜馆啊。”H哥自己也开着几间餐厅,对业界动态挺清楚的。“你开的?”不是老板哪裡会知道這种后门,有這份自在,H哥马上就猜中。
“嗯,上次拍戏时路過,正好看到這裡在出售,就盘下来了。装修花了一点時間,上個月刚开张。”武灵杰瞟了施诗一眼,“有時間带你好好转一下,你应该会喜歡這個装修风格。”
“今天不行嗎?”虽然外头夜色正浓,但是进来时隐约看到一点就已经让H哥觉得很不简单了,所以他沒等施诗回答就硬是插进话来。
“今天房间都被客人都订完了,不太方便。”武灵杰笑笑,“下次請你過来指点一下,H老板。”
“哪裡哪裡,武哥你太客气了。”
施诗看着這间饮茶的花厅裡的装饰,心裡差不多就有底了——這裡的一切都是前世她那個小花厅的翻版:那個多宝格上的一排茶叶罐、墙上挂的书法字画、還有角架上的一盆兰草,虽然很多东西是沒办法复制的,但看得出来主人是用了心思找到极其相仿的同类物品来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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