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发大誓愿 作者:說梦者 银子失而复得,李大夫妇,都露出惊喜之色,李大嫂连脸上的疼痛也顾不得,忙将那银袋收进怀裡。網高品质更新 三個泼皮相顾咋舌,都流露出佩服的神色,那可是不小银子啊,足够挥霍好一阵子了,竟然如此轻易丢在地上。望着李青山的背影,若原本只是惧怕的话,那现在就隐隐多出了许多敬意。 這般恩怨分明的好男儿,原以为只是說书人胡诌,沒想到能亲眼见到,小小年纪便能如此,将来定然是個人物,原本因李青山年纪太小而生出的意思轻视,此时也完全消去。 李青山大踏步的走在前头,日落西山,青山寂寂,他觉得无比轻松坦然,仿佛卸下了看不见的包袱,身上凭空多了一股气力,连疲惫都消失一空。他隐隐觉得,若是此时再让他习练《牛魔大力拳》,定然比白日裡要顺畅许多。 這并非是他的错觉,无论是道家的神通,還是凡俗的武功,都要讲究与习练者的心意相合。《牛魔大力拳》原本就是大开大阖功法,要的便是心念通达,勇猛精进。 李青山痛快了却這桩恩怨,心中再无块垒,自然是暗合了其中的精义。 回到茅屋中,李青山目光炯炯的望着三個泼皮:“方才倒是多谢你们了。”若非這三個泼皮压阵,他那兄嫂肯定沒那么容易就范,若是挥起木杠菜刀耍起蛮来,他還真沒有什么办法,說不定反而要吃亏。 他本是心中一动,如此行事,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也明白了人多势众的好处,牛魔王仍需六個结义兄弟,更何况是他呢!当然,這三個泼皮尚不配做他的兄弟。 三個泼皮忙道:“大哥說哪裡的话,您大人有大量,不与哥几個计较,哥几個感谢還来不及,刘癞痢不知好歹死有余辜,我們跟着他,過去多有得罪……” 李青山挥断:“過去的都過去了。” 三個泼皮得他這一言承诺,都觉得心中轻松,念头活泛起来,纷纷奉承起他来,說到动情的时候,几乎要同他插草为香,结拜为兄弟。 李青山前世今生也沒被人這样奉承夸赞過,虽然是出自三個他瞧不起的无赖之口,心中也难免欢喜得意,不過结拜兄弟那是不可能的,胡乱敷衍了一番,将三人送走。 卧在一旁的青牛开口道:“你怎么不答应下来,他们肯以你为首,拉帮结伙,你在這村裡越发的安全,有什么消息也有人通风报信。” 小村子裡拼的就是人力,很多时候,哪家兄弟多儿子多,其他人就不太敢欺负,甚至可以去欺负别人。 李青山昂然道:“我李青山所要结交的,纵然不是纵横天下的英雄豪杰,也是重情重义的铁骨男儿,怎能与那样的人同流合污。”声音赫赫,几只昏鸦受惊飞起,在树梢徘徊。 青牛沉默不语,望着李青山這副意气风发的模样,陷入了沉思之中。 李青山觉得不好意思,摸摸后脑勺:“牛哥,你定要笑我說大话了,不過我心裡就是這么想的,也只說给你听。” 青牛又不知从哪裡变出一葫芦酒来,抛给李青山:“若连几句大话都不敢說,那不如回去种地,還有什么大话,都說来听听。” 李青山熟练的塞子,仰头咕噜噜的灌了几口酒,随手一抹嘴,呲牙笑道:“我要踏遍這五湖四海,天下九州,尝遍世间珍馐美味,饮尽天下佳酿美酒,修最猛的神通,战最强的敌人,上最美的女人,才算是不枉此生!牛哥,你說我這梦想能不能实现?” “一定能!” “好,借你吉言!” 少年大大的梦想在這小小的院落裡回荡,或许此时此刻,连他自己都沒有当真,但一点火星已落入他的心田,将要燃起一场燎原之火。 李青山趁着酒兴,又将《牛魔大力拳》三式练了一遍,半醉半醒中,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是对是错,只是凭着喜好挥拳踢脚,而青牛只是在一旁喝着酒,不做言语。 李青山醉倒在地。 第二天,李青山将地钱還给兄嫂的事,经三個泼皮之口,很快传遍全村,对于他的選擇,有人佩服不已,夸他气概不凡。也有人嘲笑,沒了地吃什么,還不是要去给刘管事当长工,到时候看你還有什么气概。 但也不太敢明目张胆的說,李二郎的名头在卧牛村中,已经隐隐立了起来。 对此刘管事则是喜忧参半,喜的自然是李二郎不再会来同他计较這块地,但忧的却是李二郎如此恩怨分明,现在說不定只是含恨不发,只能找机会报复,毕竟那刘癞痢当初便是受他驱使。 若是李二郎现在就打上门来,反倒是好了,他自有千百种方法来应对,但总不能日日夜夜提防,果然是“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 刘管事在厅堂裡一阵思量,一個佝偻老人在一個青年的搀扶下,来到门房前,被守门的家丁拦住。 刘管事立刻迎了出去,胖脸笑道:“李大村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李村长板着脸道:“我不知道你這裡什么时候還设了护卫,不知是要防备些什么?” 刘管事讪讪一笑,他家虽然是個地主,但毕竟只是山中小村,门户自然不可能像城裡的大户人家那么深,只有一個老门房,平常哪有什么人守门。 他虽然使尽手段兼并村中的土地,但還是以正当买卖居多,就算是欺负,欺负的也是那些還不了手的人,沒有那么多的仇家,如今要防备的自然是李青山。這小子在他眼中,原也是個還不了手的人,但最终的反应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二人到屋中叙话,李村长也不拐弯抹角,开口便道:“刘管事,你是见過世面的人,你說說,要怎么收拾這李二郎?” 他的眼中满是血丝,村民害怕李青山,他也一样害怕,人越老越怕死。他昨夜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有什么动静,都连忙坐起,只怕是李青山個悄悄进来,取他這條老命,几乎一夜沒睡。 他一大清早就起身,下定决心,若不除了這块心病,那就沒法過日子了,就到了刘管事這来。 刘管事摊手道:“怎么收拾,村裡人都敬他是條好汉,再說也沒凭证,刘癞痢就是他杀的。” “怎么不是他杀的,他都快写在脸上了。”李村长身旁的青年說道,他是李村长的儿子李虎,在村中也是一霸,如今却被李青山弱了威风,心中很是不服。 “写在脸上你也不认识。”刘管事瞪了他一眼,你個毛孩子也敢在我面前耍横,看了看李村长放缓语气:“你可知他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当然知道,人人都觉得他是條好汉,這样我就更使唤不动人,才来找你的。”李村长作为村子裡权力最大的人,已经习惯了說一不二,突然跳出個小子,冒犯他的威严,他也觉得很愤怒很受伤害,下定决心非得挽回這個面子不可。浑然不顾当初是谁先妄顾是非,颠倒黑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