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鲜衣怒马胆气豪 作者:未知 我不认识路?冯君长笑一声回答,“我已经问過人了,问了几十個人,早就把路记住了。” 他這话還真不是吹牛,虽然是第一次来集市,他那奇装异服和怪异的口音,也比较令人排斥,但是架不住的是,他狂散了那么多香烟出去。 那些抽免費烟的主儿,很愿意向冯君表达一些善意,反正就是指一指路,又不需要付出什么成本,這样的人情惠而不费。 甚至有些本地人還因此相互吵得脸红脖子粗,原因就是大家对路况的记忆不同,而且谁也說服不了谁,吵到最后,就发展到了人身攻击,几乎要打起来。 起码冯君对独自去府城,還是比较有把握的。 然而,他的话刚說完,他的前方就多了一個人出来,“你真要走?” 发问的是郎震,冯君沒好气地看他一眼,“不走,我還等着過年不成?麻烦你管一管你家大妹,年龄不小了,该稳重点了。” 郎震默然,半天才出声,“我认为,你需要一個向导——知道路该怎么走,和知道如何才能走到,完全是两件事。” 冯君对此人的跳跃性思维,也是相当无语了,我在說啥,你在說啥? 他干笑一声,“然后你不会告诉我說,最合适的向导是大妹吧?” “她?不够格,”郎震看一眼自家的女儿,很干脆地摇摇头,“她总共也才出過两次阳宁县,根本沒接触够外面的世界,她当向导,我担心你俩都丢了。” 這就是独狼,說话一针见血格外伤人,做事却又有板有眼,评价起自家的女儿来,也是一副冷嘲热讽的态度,跟对外人一般无二。 不是大妹做导游……向导就好,冯君听得暗暗松了口气,他对她真的是一点感觉也沒有。、 他很随意地点点头,“這個我知道了,明天路上我就請個向导。” 郎震一拍胸脯,大喇喇地发话,“除了我,谁更有资格给你当向导?” 冯君再次怔住了,高手你這么卑躬屈膝,真的好嗎? 当然,必须承认,郎震還真有资格說這個话,他昔年可是走過镖的,不但熟悉很多道路和风土人情,对江湖上的种种勾当也门儿清,更兼武力超群,除了向导,還可以客串保镖。 冯君愣了一愣,才回過神来,“你当向导,肯定是最好的,不過……我請不起。” 郎震一摆手,很豪迈地表示,“不用你出钱,我也有我的追求,帮你就是帮我。” 听到“追求”二字,冯君就忍不住想吐槽,“你老人家這不方便那也不行,追求什么的,你自己努力好了,我也不指望你太多。” 郎震一听這话就知道,自己终于是把他惹得有点毛了。 哪裡毛了?当然還是石头的事情,今天冯君要买石球,他一开始是阻止的,后来见小家伙很执拗,郎某人一气之下,表示自己不管了,你爱咋就咋。 而冯君的表现也很强硬,直接出十倍的价钱,买下了两颗石球。 郎震哪裡還体会不出,冯神医是恼火自己了? ——你丫說要告诉我石头产地,一直也沒說,现在又阻止我买石头,真当我必须听你的? 对不起,我還就是不听了,大不了多花一点钱买,你也少再跟我唧唧歪歪。 其实凭良心說,郎震很希望能跟他搞好关系,但是阴差阳错的,這关系怎么都好不了。 独狼知道自己成了神医眼中的碍物儿,肯定要积极表现,他不想让误会加深下去。 那么,他做免費的向导,也是必然的了,而且還是非常地积极主动。 就這個节骨眼上,他很干脆地表态,“你是想找石头,对吧?正好你也要离开小湖村了,我带你去找……這附近是真的沒有。” 冯君听到這话,知道自己不能再给对方脸色看了,他目前在這個位面最想收获的,就是三种东西:玉石、灵石,以及可能的修仙功法。 玉石在這個位面很便宜,但是拿到地球界,就是价值惊人了。 冯君做梦都想在现实生活中出人头地,這大概是因为,此前他遭遇的不如意的事太多了,总是渴望上演一出惊天逆转,在人前扬眉吐气。 他也不指望那些曾经小看他的人,能幡然醒悟甚至跪舔。 那些人能默默地后悔,他就可以满足了了。 而且說句良心话,他之所以将玉石排在第一位,還是有一种隐隐的担忧。 他生怕自己所拥有的奇遇,在某個时刻不翼而飞。 這种担心多余嗎?对于小心谨慎、习惯了未雨绸缪的冯君来說,真的一点都不多余,這奇遇来得是如此突兀,如此不讲理,根本沒有什么逻辑能解释得通。 既然来得不讲理,那么,离去的时候,也可以不讲理的。 在這一点上,冯君非常缺乏安全感,他希望起码能在奇遇离去之后,自己還能拥有足够的财富,不再重新回到从前。 至于灵石和修仙功法意味着什么,那自然不用說了,冯君肯定更加渴望,但是在自身实力沒有达到之前,盲目惦记一些不该惦记的东西,那叫好高骛远。 总之,既然郎震挑明,要引他到有玉石的地方了,他就不能再叫真了。 于是他很干脆地发问,“那你现在,跟我一起走嗎?” 郎震犹豫一下,然后苦笑一声,“大妹他们买了一百多斤粮食,她姐弟俩需要帮忙。” 冯君想一想,然后微微颔首,“那行,我跟你们走到山口,等你把粮食带回家,咱们再离开。” 郎震对自己的交涉结果,還是比较满意的,神医对他沒有了偏见,也同意他跟随。 郎大妹对這個结果,却還是有点失望,她真的很希望,冯君能留在村子裡。 不過,既然她的父亲也要跟着冯君离开,她就知道,自己的意见不会再受到重视了。 第二天午初时分,三個村子的人抵达了山口的歇脚处,待到申末,太阳已经不那么毒辣的时候,才开始进山。 冯君则是留在了当地,等待郎震再度出来。 夜裡的时候,此处只剩下了他一人,不過他在這個空间裡,曾经独自過了三個多月,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郎震是在次日下午申正时分出来的,看得出来,他赶得比较急,在家都沒怎么歇息。 他是担心万一冯君不等自己,那就又错失了机缘。 两人商量一下,决定在此地再逗留半個晚上,等到明天天亮再赶路。 郎震主动接過了烧水做饭的重任,哪怕他只有一只手。 還沒到天黑,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支十余人的马队出现了。 在這個位面,能骑得起马的,都不是一般人,冯君和郎震站起身来,警惕地看着对方。 十余名骑士,都是彪悍的汉子,他们一阵风一般刮過来,打头的壮汉一扬马鞭,指向冯君,大喇喇地发话,“快烧点水!” 冯君闻言,侧头看一眼郎震——你怎么看? 郎震微微摇头,递给他一個“小心”的眼神,然后笑着迎上去,“我来烧好了。” “那你快点,”汉子毫不客气地发话,“敢耽误爷的事儿,小心鞭子抽你!” 他是看郎震是残疾,才指派冯君,不過這残废一定要动手,他也就懒得管了。 郎震却是沒有出声,径自去烧水。 就在這时,一名男子一边翻身下马,一边笑着发话,“老六小心,此人的武力不差于你。” 此人三十出头,一身的蓝色劲装,器宇轩昂,一看就是一行人裡主事的。 被唤作老六的汉子,狐疑地看了一眼郎震,“不是吧,就他?” “就是他,”蓝衣男子笑一笑,轻描淡写地回答,“别不服气,此人当過兵,估计還是個军官,手上应该有過人命。” 郎震就像沒听到這话一样,低眉顺眼地烧水。 老六看他一眼,很是有点不服气的样子,不過最终還是控制了自己的脾气,只是不屑地笑一声,“杀過人又如何,還不是乖乖地给咱们烧水?” 冯君闻言,好奇地看一眼郎震:這种耻辱你也受得了? 郎震依旧沒有什么反应,而那十余名骑士,也明显地沒有将两人放在眼裡,有人开始喂马,有人则是走到树荫下歇息。 郎震找個空子,走到冯君身边低声发话,“可能是先天高手,咱们不要多事。” 冯君闻言,顿时吓了一大跳,“先天高手?” 先天高手是武道中最顶尖的存在,可以跟灵兽对战,而郎震不過是個区区的武者,武者之上還有武师,巅峰武师之上,才是先天高手。 怪不得以他的桀骜不驯,也得乖乖地听从对方吩咐。 那蓝衣年轻人的耳力极好,居然听到了這话,他冷笑一声,“先天高手?凭你们還不够资格见到,不過你這残废倒也有几分眼力。” 他這言语颇为轻佻,但是郎震依旧不敢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给了冯君一個眼神。 等到這十几個人开始冲茶喝水,郎震才悄悄地将冯君拽到一边,“总算试探出来了,那個蓝色劲装的家伙,应该是巅峰武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