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好_236 作者:未知 霍麒点点头,就问了问具体的情况,這才知道,事情跟下午比又有了变化,林润之說,“我真沒想到雪桥是這样的人,說她去自首的时候,我還以为她是为了青林呢。你们男人都看不出来,可我懂,她瞧着冷冷静静不爱往青林身上靠,可她喜歡青林,過来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眼睛都黏在他身上呢。不過去,只是青林不喜歡罢了。” 他妈一脸的可惜,“我以为她這是想替青林顶罪,還跟你叔叔說這事儿不能行,一是林家费家也不愿意,二是還有宋家呢,宋家也不会愿意。再說,沒有這個道理。” 林润之显然是闷坏了,她這辈子虽然不是顺风顺水,跟霍环宇谈恋爱无果分开,嫁人生子却又出轨,带着拖油瓶进了霍家,件件都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事儿。可說实在的,那些只是個人的人生转折,而现在霍家则是面临着一個家族的兴衰。而且,是她肉眼可见,亲身经历的。 她唏嘘道,“我可真沒想到,竟然真是她干的。我一直当她清高,可现在才知道,她手段這么不一般,如今說她收买了王运替霍青林出气,可深处想想,她一個媳妇,收买老公身边的保镖,她本意要干什么呀。再說,三條人命,她居然跟沒事人似的,我现在想想都后怕。” 霍麒這才知道,宋雪桥招了王运自然不用顶着了,毕竟证据都拿出来了。這就好像是多米诺骨牌,宋雪桥上去推到了第一张,一切都顺利起来。现在起码消息已经出了,费远和江一然的事儿,宋雪桥和王运认定无误,就是他们。 听說费老太太听到這個消息的时候,整個人都懵了,她大概活了八十多年也看不懂宋雪桥這样的人,她愣了很久才說,“自作孽,活不长。” 這些消息原本就迎风见长,霍家知道,宋家也就知道了。 下午還有件事,宋雪桥把路路留到了宋元丰那裡,孩子父母都关了起来,霍环宇又是在老爷子那裡,林润之虽然是個继母,也得管起来家啊。她就打了电话给宋元丰的妻子,說是要過去接孩子,结果宋元丰的妻子来了句,“路路在這儿挺好的,多待两天吧,到时候我给您送回去。” 說完人家就挂了电话,林润之就越想越不对,只是霍环宇還操心着儿子的事情,又不在家,再說又是推测,人家也沒說难听的,所以她沒吭声。而现在瞧见了霍麒,当妈的对儿子自然什么都能說,便道,“我感觉,宋家是不想把路路送回来了,這孩子往回要难了。” 霍麒点点头。宋雪桥临自首還把孩子送到了宋家,八成她自己也沒想着让霍家留着這孩子。他听了半天终于說了句话,“你催着就是,他们给不给是他们的态度,你不要是你的問題。” 林润之自然知道這事儿,她叫了霍麒来也不是为了這個,而是另一件事。 她一边說着我知道,一边跟着霍麒上楼回房间。等着霍麒脱了外套在洗手的时候,就听他妈說,“雪桥這次是判定了,费老太太现在還在刑警队坐着呢,她一個孤老婆子,什么都不怕了,话裡话外的意思就是,不能秉公处理,她就连命都不要了。费家看起来沒人了,可终究還有這么多年的香火情呢。再說這事儿都已经闹开了,无论是咱们家還是宋家,不可能逆势而为。 青林也好不了。按理說宋雪桥自首后就沒他什么事儿了,他就能出来了。你叔叔也派人去等着,可至今都沒出来。你叔叔现在因为宋雪桥自首,总觉得青林是无辜的,可我不觉得。我虽然不懂這些,可也有一点知道,沒罪自然会放了,可放不了八成就還是有事。再說,林家打擂台這么久,林峦的事儿不是還沒有個道道嗎?” 大概是由于霍麒沒有打断,所以林润之今天的话格外的多,比往日裡一年的话都多,“他们出事的时候我也去了,林峦死的对不对劲我不知道,可青林不太对劲。只要一說起出事的過程,他就說累头疼模糊過去,根本不愿意提起。当时都說是因为经历了這么惨痛的事儿他不愿意回想,我开始也信了,可现在回想,费远就不這样啊。” “哎!”她叹口气,“都是作孽。”然后终于說到了重点,“青林和雪桥都不成,你叔叔最近也不好,這次打击挺大的,這才几天啊,他头发都完全白了,我瞧着身体也够呛。而且以后還要照养路路,八成精力就不足够了。” 霍麒心裡的弦就拉紧了,他觉得他妈今天的目的八成是要住口了。 果不其然,只听林润之說,“我叫你回来,是出了事你做养子的,即便帮不上忙,不露面也不好看。還有一件事是,趁机回来吧。” 霍麒就知道,肯定有原因。 只听他妈說,“你叔叔身体不好,公司却不能放下,八成会想让你来帮忙。我知道你不愿意,觉得不想靠霍家,自己奋斗的也不错,干嘛要落這個名声。可霍麒,這真是好机会,霍家這次受打击不小,青云的案子马上可能就判了,受贿数额巨大,是要坐监狱的,青林和雪桥的要折腾一年半载才能尘埃落定,可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這是霍家最虚弱的时候,你回来是雪中送炭,霍家不会看轻你,還要感激你。” 她总是這样振振有理,“你不用担心霍家撑不下去,有老爷子在,霍家就還是過去的霍家。更何况,大伯和二伯都好好的,底子都在呢。至于小辈,青云原本就不在序列中,只是沒了青林而已。难不成青杭就不好嗎?青海也可以用,再加上你,跟過去沒区别,地球永远都不会因为缺一個人而不转的。” “這是好机会!”她无比认真的跟自己的儿子說。 霍麒看着他妈,有点觉得自己的感觉始终是对的,他妈恐怕并不爱霍环宇吧,否则也不会霍家一不同意,她就立刻收手拿了好处去别的城市嫁人。他妈也不爱他爸爸吧,否则不会孩子都五岁了,出轨离婚带走独子再嫁。他不管說他妈爱不爱他,但是可以肯定,他妈是個彻底的投机主义。 她是個投机人生的商人,永远在判断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就譬如现在,在她的人生中第三次抉择来了,她做了满分的答卷——在她老公为了儿子愁白了头发的时候,她清楚冷静的判断了形式,做出了指令。 這样不是不对,抛却人情味的确会過的更好,可沒有了人情味的人生,那還是人生嗎? 他擦干净了手,慢慢从洗手间走出来,林润之還在等他回答。 霍麒顿了顿,突然觉得与其要找個合适的机会說,不如就现在好了,恰好今天沒人,恰好又提到了這個话题。他坦言道,“妈,我是不会跟霍家有任何关系的,這個在我上大学選擇计算机专业的时候,叔叔就已经找我谈過了。我不学商科,不为霍家帮忙,霍家也不会给我提供任何帮助,我們只是表面上的养父子关系。” 這個谈话就跟要送他去寄宿学校那次一样,都是单独谈话,林润之应该是不知道的,她脸上有了惊讶,但随后就解释說,“对,你叔叔是希望你学商科来帮他,你不听话他可能有些生气,但现在不一样了。” “一样的。”霍麒說,“妈,你别着急解释,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想和霍家扯上关系?” 林润之带着一個母亲对孩子的了解說,“你太敏感了,我知道青林他们对你可能不算接受,但是霍麒,霍家给你不同平台你总要承认的。事情都是這样的,有好处就有坏处,不可能什么事都完全顺心,天底下沒有這样的好事儿。” “可這样的顺心我并不想要,妈妈,”霍麒說,“如果五岁那年你可以让我選擇的话,我宁愿留在我爸身边。” “你……”林润之一听郭如柏就怒了。 霍麒看着她說,“妈,你必须得承认,這裡虽然條件好,可并不温暖。你带我来是爱我,也同样是爱自己。你试图互利,可問題是這对我却是煎熬。我的小时候是怎样度過的,妈妈,你不应该完全不知道?他们不接受我是他们的自由,而我为了接近他们有多痛苦是我的感受。妈,你不心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