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留一條腿给老娘 作者:圣者晨雷 师师嘟着嘴,将一文铜钱递给了熊二。零点看书 周围一片起哄之声,熊二呵呵笑着,得意洋洋地向着周围作揖。而真正猜出這個谜的书生,则是抿着嘴,傲然自得。 “恭喜阁下闯過第一关,請问是否還要闯第二关?”周铨又是笑着问道。 不花半力气,就到手一文钱,熊二看了看第二关,在那边的桩柱之上,挂着個布袋,周铨正在将五枚铜钱放进去,一边放,還一边向着他笑。 熊二想了想,反正這一文钱来得容易,若是下一关,依然這么容易,岂不又到手五文钱? 而且,他奉命盯着周铨,来猜谜就是给周铨捣乱的。 “闯第二关!”熊二叫道。 周铨向师师了头,师师便来到第二关处,又从一個口袋裡掏出了一张纸。 “左边不出头,右边不出头,不是不出头,就是不出头……這都是什么玩意啊!” 熊二只是略微识字,第一关时的谜,也是别人相助,他才得過,這第二关难度稍高,因此他就只能干瞪眼了。 周铨也不急,向那边李宝示意了一下,李宝将一個的滴漏举了起来。 根据周铨的规则,猜谜有時間限制,熊二看到滴漏裡的水越来越少,心中渐渐有些急了,拼命向周围挤眉弄眼,想要得到周围人的帮助。 只不過這一次谜稍难些,那個书生虽然能解,却沒有再什么话,只是在旁边笑着。 時間一滴一滴漏走,熊二到最后恼羞成怒:“什么狗屁谜,你這谜分明就是为难人的,不算,不算!” “方才规矩时已经讲了,若了参与者不服,可用赏额同等的钱,换取公开谜底。你這是第二关,只需五文钱,便可知谜底。” 周铨也不急,等那熊二嚷過后大声道,熊二眼珠子转了转,正想乘机闹事,却看到几個铺兵似乎要走過来,于是掏出六文铜钱:“方才一文還你,這還有五文钱,你公开谜底,若是沒有個道理,休怪俺不客气!” 周铨沒动,自有李宝去接過了钱。钱到手之后,周铨向师师示意,师师上前一步:“谜底是一個林字,双木为林的林!” 边上识字之人一想,“木”字果然就是“不”字出头,左边不出头,右边不出头,可不就是一個“林”字! 這谜其实也不难,只是熊二根本不通猜谜,无法破解,此时得了谜底,众人都是恍然大悟。 熊二也服了气,他哈哈一笑,然后便离开。 在他之后,众人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便又有人要来“闯天关”。 正是那位看热闹的书生。 他倒不是贪财,只不過猜谜正是此时文人喜好的娱乐方式之一,他闲着无聊,又看到周铨這“闯天关”有几分意思,便来参与。 五文钱的参与费用,对他来,只是寻常,身边的僮直接就给了李宝。 秀才不愧是读书人,仅仅是片刻功夫,便過了头三关,若按照规则,彩钱已经要给他十六文了。 “這位秀才官人可是高手!” 见這书生连闯三关,周围议论纷纷,都觉着周铨他们要吃個亏,而李宝這矮壮子,更是急得不停拿眼睛瞪那书生。 “秀才官人是否继续?”周铨却還保持着镇定,向那书生问道。 “自然要继续的,今日蔺某就要闯闯天关,看你這厮還有什么手段。”那书生笑道。 他想从周铨脸上看到慌乱,结果却什么都沒有看到,周铨依旧镇定。 第四关谜题出来了,猜一成语,谜面却是一连串数字:十、百、千。 蔺姓书生看着這谜,终于皱紧了眉头。 滴漏一滴尽,眼见時間快到,蔺姓书生突然一扬眉:“我想到了,应是万无一失!” “秀才官人果然高才,谜底正是万无一失!” 這结果,让李宝终于急了:“你你你出的谜究竟成不成啊!” 周铨不理他,而是笑道:“秀才官人,是否继续?” “自然继续,花红赏钱倒在其次,今日闯天关跃龙门,在你這得個好彩头!”那书生笑道。 不過见到第五关的谜面之后,他再次陷入苦思之中。 “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猜一书名……” 這蔺书生胸中有才,也算博览群书,可急切间,要从万千种书中找到一個书名,并不容易。想了许久,他终于摇了摇头,哑然一笑道:“這第五关,要想知道谜底,应当五十文吧,僮儿,拿五十文钱出去,方才领的花红,也還给他们!” 這下子李宝顿时欢喜,换了那蔺书生的厮嘟嘴不快了。 “谜底是《拾遗记》。”师师在旁道,神采飞扬,颇为骄傲。 周铨赞许地向她挑了挑大拇指,這前五关的谜,其实都是师师所出,沒有想到竟然能拦得住這蔺书生。 蔺书生失利而退,這一下子,旁人就慎重了,過了会儿,才又有一人,拿出五文钱来猜谜。 不過此人猜過两关之后,便收手不猜,在他身上,周铨贴出去六文钱。 又有几人试着猜谜,多的過了三关,少的第一关就被拦住。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一时之间,连道路都为之拥堵。 待第二十個猜谜者止步于第三关后,太阳西下,一些奢华之所已经亮了灯厢,周铨笑着向周围做了個团揖:“各位各位,今日已迟,后日我們在此,還有更热闹的要办,請各位后日再来光顾!” 原本還在李宝那儿排队交钱的人,此时也只能叹息着散去。 這边人在散场,那边师师也将今日的收支算了出来,莫看热闹挺大,但是扣去开支,今日的收入才是区区的二十文。 周围的少年原本都很兴奋,觉得自己总算做了一件事情,但知道這结果时,大伙不免有些失望。 才二十文钱,却让這么多人忙了大半天時間。 “不错不错,赚了不少啊,哈哈哈哈,二十文,二十文,忙一下午,就赚二十文,周铨,你现在果然有出息了!” 师师才向周铨报账,就听得旁边有人狂笑,正是那個胖少年。 周铨已经从李宝口中知道,此人姓贾,名达,所住地方离周家不远,乃是附近一霸。 其实他的身份与周铨相似,其父贾奕也是开封府中的一個吏,只不過并非禁军出身,而是读书人。 读书人为吏,自然是有些不甘心的,故此,贾达之父贾奕一直在努力钻营,想要转吏为官,获得品级。但此事复杂,不易操作,贾奕如今正在百般钻营。 贾达的叫嚣,周铨充耳不闻,别的少年却一個個怒了起来。只不過,贾达的嘲笑也有几分道理,故此他们更为沮丧。 “各位,各位,你们瞧瞧,十几個人,忙了大半日,一共赚了二十文钱,当真是好营生,這位周铨哥儿,想出這么個赚钱的方法,当真是聪明至极……我這一辈子還不曾见過如此无聊之人,大半天只赚二十文,哈哈哈哈!” 胖子贾达不依不饶,仍然在那裡叫嚣,他身边的几個跟班,也都是嘲笑不止。 周铨叹了口气,看着胖子摇了摇头:“我這一辈子也不曾见過如此无聊之辈啊。” 胖子哈哈正乐着,刚想再讽刺周铨几句,突然间意识到不对:“你是什么意思?” “我們這些人在這无聊,好歹還赚了二十文钱,還有比我們更无聊之人,在旁边看了我們大半日,帮我們捧了人场,却一文钱都沒赚到,你那些人无聊不无聊?” “啊?”胖子顿时呆了,嘴巴张得老大,合都合不拢。 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反驳周铨的话,在他印象中,周铨鲁莽暴躁,口舌笨拙,根本不過他,可今天却大大不然! “我這人最是知礼,贾胖子,你帮我捧了场,我总得给谢意,喏,這一文钱,给你了。” 周铨将一文钱直接塞进胖子大张的嘴裡,還很友好地托了一下他的下巴,帮他将嘴巴合拢,然后挥了挥手:“咱们回去吧!” “呸呸呸!”贾达把嘴裡的铜钱吐掉,看到那铜钱上锈迹斑斑,還干呕了两下。等他抬起头来时,周铨带着人已经走远了。 “我、我、我要打死你!” 贾达大怒,挥着肥成一坨的拳头就要冲向周铨,却被身边人拦住。 “别,别,打不過那家伙,我們打不過!”他的跟班们紧张万分,真冲上去的话,挨打的八成是他们。 而就在這时,周铨身边李宝回過头来,狠狠地瞪了贾达一眼。 這家伙個头不高,但目光凶悍,贾达被瞪得一愣,那气势顿时泄了。 周铨在他们這些年龄相当的市井少年中是能打的,但论及狠人,尚不如這李宝。贾达骂了一声,终究沒有再冲出去。 “后日再!”他恨恨地抛下一句,心裡琢磨着如何去召人手,后日周铨再来时给他捣乱。 且不提胖子贾达,周铨等人回到家中时,已经天色较暗,周父周母都在家中,客客气气地让李宝再吃了一顿饭,等李宝走了之后,周母将门关好,周父则抓起一根白腊杆。 感觉到气氛不对,周铨蹭地跳了起来:“爹,娘,你们這是做甚?” “听你做得好大事业,总得给你留下记忆。”周傥铁青着脸道。 “我又怎么了?”周铨莫明其妙。 “你去顽皮打闹,我不怪你,你去看人家娘子洗澡,我不怪你,唯独這赌字……你竟然敢带着人去赌!老子今日若不抽断你的腿,老子就不姓周!” 周铨大惊失色,眼见周傥抡着白腊杆向自己抽来,他慌忙闪躲,逃到了周母身后。 结果周母只是一個转身,便擒住他胳膊,也不知怎么使的力气,他整個人就被制住,动弹不得。 “莫要齐打断了,你只打断一條,留一條给老娘来打!”周铨正待向母亲求饶,却听得周母這样,顿时呆住了。 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