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再次议和!
“按四王子吩咐,小使复述一遍。可小使渡江而来,王爷能否给小使赐一個座?”宋京微笑问道。忽必烈先是下意识的想让人给宋京安排座位,接着猛然想起不能表露自己求和的心态,便将习惯性挥出去手改为抬起酒杯,抿上一口說道:“鉴于你两面三刀的性格,這裡沒你的座,站着說。”
“四王爷夸奖,那小使就重新說了。”宋京笑得還是那么开心,继续站着說道:“贾丞相命令小使转告四王爷,贾丞相想代表大宋与四王爷重新缔结和约,让宋蒙两国永结盟好,使两国军队不再为战争而担心受怕,使两国百姓安居乐业,和平共利。”
“說得好听!”被贾似道這手耍了两次的阿合马和察必都哼了起来,阿合马是回族文官,多少還知道些外交使节,察必则沒那么客气,直接指着宋京的鼻子骂道:“狗蛮子,你又想来耍上次那一套嗎?白天签了和约,晚上就发起偷袭?你当我們蒙古人都是傻子?”那边黄药师也是叫了起来,“对,对,四王子英明盖世,岂能吃三次亏?上三次当?”
“黄药师這老小子還真有两手,竟然在蒙古中军的议事大帐混到了一個座位,這老小子是怎么办到的?贾丞相用一個神棍骗子当细作,還真选对人了。”宋京心中暗暗佩服贾似道的用人之道,又微笑道:“察必郡主,這位道长,你们不必动怒,前两次和约失败,其实怪不得我們贾丞相。第二次就不用說了,第一次和约,四王爷在着急撤军的情况下,仍然提出那么苛刻的條件——竟然要我大宋岁贡二十万两白银和二十万匹绢,我們贾丞相能答应這样的和约嗎?就算贾丞相答应,大宋朝廷又能答应嗎?”
“既然贾似道不愿意答应,那他为什么在和约上签字?事后又背信弃义偷袭我军?”一直沒說话的姚枢翘起白胡子,气呼呼的說道:“言而无信,食言而肥,這岂是君子所为?”
“难道姚老先生就是君子嗎?姚老先生似乎是金国人吧?金国覆灭,身为金国官员的姚老先生不思以身殉国,反而为四王爷效命,這又岂是忠臣孝子之举?”宋京的人品比贾似道還要卑劣几分,却是宋军中最博学的一個官员,并且很有几分口才,几句话就顶得姚枢老脸通红,哑口无言。那边子聪为了缓和与同僚的关系,站出来帮姚枢說话道:“宋大人在与我军的第一次谈判中,收受我军珠宝贿赂,暗中出卖宋军情报,這难道是忠臣孝子?”
“不错,宋某是收受了贵国贿赂,也出卖了宋国军情,可宋某此举全因贾丞相安排——這一点贾丞相已在奏章中向我大宋皇帝奏明,宋某是否忠臣孝子,自有宋人公断,不劳子聪大师挂心。”宋京毫不脸红的答道。說到這,宋京又阴笑道:“对了,宋京忘了子聪大师也是金国人——怪不得子聪大师如此动怒,罪過,罪過。”
子聪的脸皮之厚并不亚于贾似道和宋京等下三滥,对宋京语含讽刺的话毫不脸红。蒙古忠武王按嗔却按捺不住了,站起手握腰刀叫道:“狗蛮子,如果我們不答应议和,一刀砍了你,贾蛮子又能拿我如何?”宋京一耸肩膀,毫不在意的答道:“如果按嗔王爷一刀砍了宋某,贾丞相是不能拿按嗔王爷如何。不過宋某提醒王爷一句,王爷砍宋某這一刀,等于也是砍断了四王爷与贾丞相议和的唯一途径,也是砍了四王爷大军至少一半人的脑袋——按嗔王爷不要忘了,我們贾丞相可是和阿裡不哥小王爷缔结了盟约的,士气高涨的大宋军队也在等着贾丞相渡江反击的命令。”
“狗蛮子,少嚣张!”宋京的嚣张态度惹来满帐蒙古将领暴怒,几乎每一個武将都呛啷呛啷抽出武器,恶狠狠的瞪着宋京。惟有黄药师大叫道:“王爷,各位将军,請冷静!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我們……四王爷要征服天下,要靠王道服人!你们這么做,只会使四王爷名声受损。”黄药师的叫喊对杀气腾腾的蒙古众将毫无作用,宋京和忽必烈则欣赏的看了黄药师一眼,宋京自然是感激,忽必烈则更坚定了重用這個头脑不错的‘叔父’的决心。不過子聪却暗生警惕,心說這個黄药师对四王爷的性格作风如此了解,目光也颇为敏锐,如果不早些除去,只怕真的会威胁到我的地位……
“都给本王把武器放下。”忽必烈抬高声音,先喝住蒙古众将,然后又向宋京问道:“既然贾似道与阿裡不哥缔结了盟约,那他为什么不执行盟约,与阿裡不哥联手夹击本王?反而又派你来与本王议和呢?”
“阿裡不哥小王爷与四王爷都是蒙古人,贾丞相和谁结盟议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贾丞相和谁议和对我大宋最有利。”宋京的笑容益发开心,“贾丞相的盟约是待价而沽,童叟无欺的价高者得。”說到這,宋京看一眼忽必烈冰冷的脸色,微笑道:“阿裡不哥小王爷开给贾丞相的价钱是河南的土地,只要四王爷舍得开更高的价钱,那贾丞相和四王爷的和约就可以达成了。”
“他妈的!他贾似道究竟要不要脸?這么无耻的交易他也想得出来?”贾似道的无耻提议让素来以蒙古儒将自居的伯颜都听不下去,带头骂出了蒙古众将的心声。宋京则在心中答道:“错了,我們贾丞相不是不要脸,是他根本就沒廉耻心——他无耻的地方還在后面呢。”
随着忽必烈一挥手制止蒙古众将对贾似道‘高古品德’的歌颂,大帐中顿时安静下来,每一個人的目光都转到忽必烈那张沒有半点表情的脸上,彼此之间呼吸都能听到,气氛沉重得几乎凝固。過了良久后,忽必烈最终還是沒能抵抗住主力军队安然撤军的诱惑,艰难的问道:“可本相要是给出了比阿裡不哥更高的价格,他贾似道又反悔袭击我军呢?他贾似道如何担保?”
“贾丞相愿意当着全军指长江发誓,只要四王爷开出的條件让贾丞相满意,贾丞相必然收兵返回临安,让四王爷从容撤军,决不反悔。”宋京白白胖胖的脸异常严肃,朗声說道:“王爷,這你总该相信了吧?”
“王爷,贾似道此人卑劣无耻,下流之至,不能相信。”察必气呼呼的說道。忽必烈则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紧张思索盘算,又過了许久,忽必烈停止敲击动作,抬高声音說道:“那贾似道想要什么條件?”
“河南的土地,外加五万匹战马。”宋京的声音也很高。
……
“丞相,那個西夏公主又哭又喊的,一定要求见你,說是如果你不去见她,她就宁可疼死、伤口贯脓病死,不用你送给她那些金疮药!”郭靖哭丧着脸进到贾似道寝帐,向正躺在床上看春宫画的贾似道禀报道。贾似道放下那幅宋代最著名的春宫画《熙陵幸小周后图》,懒洋洋的问道:“是不是又想抱怨本相打她军棍啊?這個蛮族女子,也不学学我們汉家女子的温柔谦和——你看看人家小周后,就算是被咱们的太宗皇帝强·暴,還是那么的温柔可爱。”
嘴上說着,极其需要训练骑兵军官的贾似道终究還是哼哼唧唧的从床上怕起来,提溜着官帽赶往李妴所在的帐篷,人刚到帐篷门口,贾似道就听到帐篷裡传来李妴哭泣沙哑的声音,“把贾似道叫来!叫他来见我!贾似道,你這個公报私仇的无耻小人,给我滚出来!”
“臭丫头,知道我厉害了吧?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阴我?”贾似道奸笑着掀开帐篷门帘往裡一看,发现李妴呻吟哭喊着爬在床上,白嫩俏丽的脸蛋已经被愤怒和疼痛变成了一半死灰色和一半猪肝色,秀丽的杏核眼中尽管在喷着怒火,却毫无神采,青色长裤的臀部一片血肉模糊,看上去好不吓人。這时候,李妴也看到贾似道出现在帐篷门口,马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贾似道,奸贼!……哎哟!”激烈的动作拉破了李妴本已血液凝固的伤口,疼得李妴惨叫一声险些晕去,直接又摔爬在床上。
“把金疮药留下,你们都出去吧。”贾似道把帐篷裡特地给李妴从鄂州调来几名使女赶走,直到帐篷裡只有贾似道和李妴两人时,贾似道才坐到大骂不止的李妴旁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公主殿下,让你受苦了,本相心裡真是過意不去。”
“少假惺惺的,你這卑鄙小人,公报私仇,无耻!”李妴含泪大骂,又狠狠呻吟了几声。贾似道笑得更假,“公主殿下,你误会了,本相身为一军主帅,如果执法不严,何以服众?以后只要你乖乖的,多学些我們大宋女孩的温柔和顺从,本相怎么舍得打你呢?”說着,贾似道拿起金疮药,色眯眯的說道:“公主殿下,不管你怎么怪我,但你的捧伤怎么都得治,来,让本相亲自为你敷药,算本相向你陪罪。”
“滚!”李妴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一把打开贾似道的魔爪,咆哮道:“贾似道,你不要因为我象蒙古鞑子的女人那么不知羞耻!你要是再敢对我动手动脚的无礼,我就……就学我祖母!让你死了到阎王殿上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怎么死的!”
“那就算了,本相還有军务要办,就先走了。”贾似道把药放回原处,起身要走,李妴忙叫道:“站住,我還有一句话要问你,听說你又派使者去向蒙古鞑子求和了?有沒有這事?”
“是谁告诉你的?竟敢泄露军中机密,本相要宰了他!”贾似道回過头来,眼中的痞子气一扫而光,透着丝丝杀气。那恐怖的模样,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妴都情不自禁心中打颤,說话的语气也和蔼了许多,“沒谁告诉我,你叫人在大帐外面打我军棍的时候,我听到大帐裡的人大喊大叫,问你为什么又要去议和,所以我才知道的。”
“原来是這样,看来以后得增加一條规矩,中军议事时,不许任何人接近大帐!”贾似道的神态缓和了一些,语气却同样严厉。李妴咽下一口唾沫,用可怜巴巴的声音问道:“贾丞相,你不会真的就這么放走蒙古鞑子吧?我還想赶快把伤养好,好替你训练骑兵去杀鞑子……你……你别骗我。”
“本相怎么会舍得骗你?”贾似道被李妴那副可怜相打动,凑在李妴耳边低声說道:“這事和你有关,本相破例告诉你詳情,其实本相是想……。”贾似道說完后,李妴俏丽的脸庞上立时笑靥如花,嗔怪道:“你這個坏蛋,蒙古鞑子遇上你,也算是他们倒了八辈子的霉……哎哟。”
“又疼了不是?来,還是让本相为你敷药,让你早点好起来,本相可還需要你的协助。”
“不,叫外面的使女进来给我敷药。”
“客气什么,你是西夏公主,怎么能让那些平民女子碰到你金枝玉叶的身体……這個军营裡,也就本相合适。”
“就你合适?你的脸皮,究竟是用什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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