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调查开始 作者:莱格利斯 了解欧洲中世纪歷史的就知道,路德维希家族一直是罗马帝国辖下巴伐利亚公国最有实力的贵族之一,后世著名的音乐家贝多芬也是其家族成员中的一员,对于秦浪這個来自于一千多年后的人来說,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对于古斯塔夫来說,却让他震惊不已,他实在是想不通這個远隔千山万水的大宋驸马爷怎么会对他们那地方的情况了如指掌,完全沒道理呀! 望着惊呆了的古斯塔夫,秦浪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疑问,而是道:“本官說過对你们的国家很有兴趣,因此很多事儿本官心裡都清楚,你既然是贵族,为何会跟着瓦尔特他们不远万裡的来到我国做生意呢?” 古斯塔夫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愤怒,也有不甘,良久過后,他才长叹了一声,缓缓地道:“驸马爷,实不相瞒,小的是偷偷从巴伐利亚公国逃出来的。” “为什么?” “因为小的将公国的亨利公爵给打了。” 一番谈话過后,秦浪终于将古斯塔夫跑路的原因给搞清楚了;原来古斯塔夫本是巴伐利亚公国国王卫队骑兵团的团长,他跟巴伐利亚的亨利公爵,也就是后来的亨利十世国王因为一個女人而争风吃醋,有一天俩人在一家小酒馆裡不期而遇,几句话不和便吵了起来,再加上古斯塔夫当天又喝得有点儿高,一怒之下便将這位未来的巴伐利亚国王给暴打了一顿;虽然路德维希家族在巴伐利亚颇有势力,但是這次被打的是公国未来的王位继承人,事儿闹得有点儿大,路德维希家族也不敢公开出面保他了,可是作为家族中的一员,家族大佬们也不忍心就這样看着自己的嫡系子弟被抓起来砍头,于是偷偷买通看守,趁着月黑风高将他送出了都城,又给了一些金银,让他跟着东去的商队自谋生路。 了解到了古斯塔夫的情况,秦浪心裡顿时有了计较,当下他呵呵一笑,道:“既然你以前曾是巴伐利亚公国国王卫队骑兵团的团长,那么本官问你,你愿意到本官麾下任职嗎?” 古斯塔夫显然对于秦浪的招揽沒有丝毫的准备,但是一路走来,见惯了欧洲和西亚诸国的贫瘠,又看到了大宋的繁华,对于已经被逼得亡命天涯的他来說,如果能在這個神奇、富有且强大的国度安身立命的话,显然比当一個跋山涉水的商人要有吸引力得多;因此只是微微一迟疑,他便道:“不知驸马爷打算让小的做什么?” 秦浪一听就知道這事儿算是成了,他微笑着道:“我想组建一個外籍骑兵团,成员全部来自你们那裡,如果你愿意,你就是這個骑兵团的团长。” 古斯塔夫的眼睛豁然而亮,骑士对于贵族来說那是多么光辉和荣耀的一個称号,原以为逃出巴伐利亚以后自己這一生将再也不能跨上战马,成为一名光荣的骑士,沒想到来到這個东方帝国以后,破碎的梦想又将重新实现;再說了,与巴伐利亚這样一個贫瘠的小公国相比,成为大宋的骑士将会更加令家族感到骄傲,他根本找不出任何理由来拒绝。 古斯塔夫欣然归入了秦浪的麾下,秦浪当即让他准备动身返回罗马帝国招兵买马,开出的條件也是异常丰厚,相信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那些穷得叮当响的欧洲骑士们肯定会趋之若鹜的跑来大宋;金国虽然有强大的骑兵,可是中世纪的欧洲骑兵也不是吃干饭的,真想看看這两只东西方最强大的骑兵在战场上打对垒是個什么样子。 那场面一定非常精彩吧!望着古斯塔夫离去的背影,秦浪坏坏的笑了。 办完了正事儿,秦浪走出凉亭,這才发现潘文良已经在瑟瑟的寒风中站了小半天了;自己随口搬出一個皇城司就把人家给吓成這样,看样子皇城司真是凶名在外啊! “你過来。”秦浪勾了勾手指,潘文良顿时一溜烟儿的跑到了他身边,拱着手点头哈腰地道:“驸马爷,下官……” 秦浪打断道:“知道错了嗎?” 潘文良赶紧点头,忙不迭的哀求道:“下官知罪,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驸马爷你大人有大量,這次的事儿就把下官当成一個屁给放了吧。” 哈哈哈哈……秦浪被潘文良這话给逗得捧腹大笑,潘文良赶紧谄媚的赔笑了起来;片刻過后,就听秦浪說道:“人非圣贤孰能无過,這次的事儿本官先给你记着,再有下次,你就自己收拾铺盖卷儿去皇城司报道吧。” 潘文良闻言如蒙大赦,连连点头道:“是是是,下官一定铭记驸马爷的教诲,绝不敢再犯了。” “嗯。”秦浪点了点头,道:“刚刚离开那几個西域商人你给本官关照着点儿,他们需要买什么就让他们买什么,总之一定要让他们满意;另外给他们专门制作一批路引,通知沿途关卡持有此种路引者一律放行,不得随意盘查,更不准吃拿卡要,這些人本官是有大用的,记住了嗎?” “记住了,下官回头就去办理。” “那行,這事儿你去负责落实,本官喝得有点儿高了,先去休息一会儿。” “驸马爷,你慢着点儿,当心脚下路滑。” 潘文良一路殷勤的扶着秦浪回到卧室,直到看着他卧床安歇,這才赶紧出门去办秦浪交代的事情去了;這可是将功赎罪,博取驸马爷欢心的大好机会,潘文良怎敢不上心,仅仅一天的功夫,瓦尔特和古斯塔夫等人就将运来的货物全部就地销售一空,然后带着大批宋朝特产满载而归的踏上了返回罗马帝国的漫长道路。 通商的事儿办完了,接下来就是另一件更为急迫的正事儿,调查邓安礼,抓住河东道的兵权。 太原城南十裡处有一座不算很高的小山,山顶上有一座唐代古寺,寺庙不大,香火倒是很旺,這裡供奉着的求子观音据說非常灵验,因此每天都有许多信众来此焚香祷告,以求大慈大悲的观音大士为其降下一男半女。 寺庙最裡面的一间禅房裡坐着一個面如冠玉的翩翩美男子,脸上挂着坏坏的微笑,一袭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條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這人正是当朝驸马爷兼北境经略使秦浪,此刻他正团座在一张蒲团上,面前是一個低矮的小木桌,桌上放着一個明黄色的茶盘,旁边還有一只香炉,袅袅的熏香充斥着整间禅房,煞是好闻。 嘎吱一声,房门开了,一身便服的曹元霸探出半個身子,压低声音說道:“驸马爷,黎城县令罗少光来了。” 要想收集邓安礼的罪证,罗少光首当其冲,只不過此事干系重大,秦浪不可能大摇大摆的跑到黎城县衙去找他,也不可能把他叫到太原府衙来,一旦走漏消息让邓安礼知道自己在调查他,难保這厮不会狗急跳墙干出什么傻事儿来;不管怎么說,邓安礼才是河东路的地头蛇,秦浪這條强龙要想压住他,只能小心行事。 今天秦浪专程来到這座古寺,就是因为他打听到罗少光虽然已年近四旬,膝下却并无子嗣,因此每隔一段時間這厮便会带着他家娘子来此求子;此处位置偏僻,又是罗少光常来之地,与他在這裡谈话是再合适不過的地方了。 “去,悄悄把罗少光带到這儿来,注意不要让别人看见。” “末将晓得。” 曹元霸离开沒過多久便折返回来,身后跟着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此人留着一小撮黑色的短须,衣着朴素,面容消瘦,怎么看也不像是個七品县令,反倒有点儿像個日夜在田间地头劳作的庄稼汉;此刻他的两眼不停地扫视着屋内的一切,神色显得颇为紧张。 虽然外表惨淡了一些,不過這名男子确实是如假包换的罗少光;原本他正陪着自家娘子在古寺转悠,因为有些内急,于是便匆匆去往了茅房,沒想到刚把裤子褪下,肩膀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回头一看,一個陌生的莽须大汉正咧着嘴冲着他嘿嘿直笑,看着甚是吓人;一开始罗少光還以为自己遇上了劫道儿的,正要出言呵斥,那莽须大汉却忽然拿出一块军指挥使的符节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并說有位贵客正在等他;罗少光为官多年,虽然职务不高,朝廷正规的符节却還是认得的,当下他尿也顾不得撒了,满腹疑惑的就跟着這位大汉来到了這裡。 “驸马爷,黎城县令罗少光带到。”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顿时令罗少光面色一滞,整個人都吓懵了;曹元霸见状轻轻瞪了他一眼,道:“当朝驸马爷兼北境经略使秦浪秦大人在此,還不速速参拜?” 罗少光浑身一激灵,這才回過神来,跑到秦浪跟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诚惶诚恐的拱手道:“下官黎城县令罗少光参见驸马爷。” “起来坐下吧。”秦浪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同时给曹元霸递了一個眼色,曹元霸会意,当即转身出去守在了房间外面,并把房门给带上了。 “谢驸马爷赐坐。”罗少光紧张兮兮的坐到了秦浪对面的蒲团上,显得极为拘谨,過了好一会儿,他才壮着胆子朝秦浪拱了拱手,问道:“不知驸马爷召见下官来此有何吩咐?” 秦浪也懒得跟他多费口舌,直接把老头儿写的状纸递了過去,然后继续喝起了茶来。 罗少光接過那状纸只看了几眼,顿时脸色大变,少时,就见他欠身俯首于地,嘴裡连连呼道:“下官知罪,下官知罪了……” 秦浪冷笑了一声,道:“罗少光,你可真行啊!邓安礼强抢民妇,打死无辜,你不秉公受理也就罢了,反而拿着十两银子跑去受害人家裡让其老父撤诉,难怪你丫的到现在都沒有一男半女承欢膝下,這就是坏事儿做多了的报应啊!” 這话不可谓不刻薄,不過罗少光哪裡敢顶嘴,他抬起头来,鼻涕眼泪全都下来了,抽泣着道:“邓安礼乃河东路经略使,位高权重,手下又握有重兵,下官就是有心替受害人伸冤也是力不从心,還望驸马爷明察。” 秦浪闻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你說的倒是沒错,你确实动不了邓安礼,不過你动不了他,却可以帮助那老汉向朝廷告举,自有那能动得了他的人来处理此事,可你呢?屁颠屁颠的拿着十两银子跑去受害人家裡让其老父撤诉,這又却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