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都是儿子…… 作者:未知 一大群马、一大溜车,浩浩荡荡的涌进了特裡公主的山谷。和前两年相比,房子多了,仆人也多了,還有好几家牧民。特裡公主說耶律诜长大了,得让他熟悉契丹人的生活,那些牧民就是特意被迁過来当生活背景的。 “爹……我的大气球被他们弄破了,娘說爹還有更大的。”第一個发现這群人的就是耶律诜,他正和几個契丹小孩骑着小马玩,见到洪涛之后立刻就策马跑了過来,還沒停稳就从马背一跃而下,抱着洪涛的腿要礼物。 “爹爹有五十條鱼,分给你们六個人,每人分几條?還剩几條?”要礼物可以,但必须考试,答对了有礼物,答错了不光礼物泡汤,還得每天补课。 “……每人八條……”耶律诜刚想去数手指头,被洪涛一瞪眼,马上把小手放到了身后,迟疑了十几秒,给出答案。 “他答错了,還剩下两條!”王小荷比耶律诜大一岁,见到同龄人,尤其是骑马骑得這么好的孩子,立刻就凑了過来,藏在父亲身后露出半個脑袋,指出了对方的错误。 “是答错了一半,八條对了!”王民安和王小荷是同班同学,也是死对头,两個人学习都不错,又都想比对方更好,互相揭短挑错成了日常。 “沒错!他们都是我的臣民,拿八條,我是契丹人的王,当然要拿十條。你们是谁?带沒带礼物!”耶律诜沒有认错,小肚子一挺,大言不惭的驳斥着对方的幼稚。 “我叫王民安,這是我爹爹,這是我妹妹王小荷……契丹人已经被金人打败了,你是金人抓的俘虏嗎?”王民安也不示弱,但沒有抬出摄政王和大长公主的名头,因为那样做就会被爹爹罚。 “胡說,契丹人是最强大的,姓金的是谁?叫他来,我一箭射死他!”耶律诜怕是不知道契丹人被打败的消息,他個孩子也沒人告诉,很不服气。 “你沒上過学嗎?金人不是姓金的,是女真人,把契丹辽国打败,建立了大金国。”王民安估计也沒见過這么蛮不讲理的,打算普及一下目前的国际形式。 “你胡說!”耶律诜一听更急了,冲過来站在王民安面前,即便对方比他高半头,但气势上一点都不弱。 “我沒胡說!”王民安自然不怕比自己矮的孩子,哪怕高也得硬撑着。自己那個爹真不是亲的,在学校裡和别的孩子打架,赢了才会被问为什么,输了根本不问缘由就挨罚。 “你就是胡說!”耶律诜又往前拱了拱,顶在了王民安身上。 “我就沒胡說!”王民安也往前拱了拱,力量比耶律诜還大。 然后嘛,两個孩子从你拱我一下、我拱你一下变成了互相推搡,然后就搭上了架子,熟视无睹一大群人的存在,更忘了還有個爹,开始摔跤了。 “民安,入足……入足!” “民安,抓他腰带!” “民安,内挂!……呀呀呀,晚了,外挂、快外挂!” 两個孩子打起来了,這群大人裡沒一個上前劝的,此时之后大长公主能出面,但她躺在车裡還爬不起来,也沒闲心管這個。大人不管,孩子们就全凑了過来,七嘴八舌的给王民安出招儿。 他们或多或少都在家裡学過爹爹的绝学,就连王小荷、王乔、王锦娘這样的女孩子也逃不過這一课。爹爹說了,艺不压身,多学点是点,不打人可以防身,沒亏吃。 “爹爹,孩儿去拉开他们吧……”王小丫沒来,王民羽就是大哥,他也不太喜歡打打杀杀的项目,更不愿意和别人打架。而且刚才他听分明了,這個孩子管自己的爹爹也叫爹爹,弄清他是谁显然比看打架重要。 “他叫耶律诜,是为父和契丹公主的孩子,今年该七岁了……愣着做什么?還不去和你几位娘娘打小报告!” 平心而论,洪涛最不喜歡的就是王民羽。王小丫虽然所学与自己差之甚远,但她的性格并不怪异,還挺豪爽的,敢說敢做。 但王民羽则是男版的王十外加王十八合体,平日裡总喜歡一個人待着,遇事不先想怎么办,而是先琢磨让谁去顶雷,他好在一边看着分析得失。最讨厌的是這孩子喜歡打小报告,总会在关键时刻不经意般的把弟弟妹妹的短处泄露出来。 长公主說這孩子文静、内秀,洪涛当面不敢反驳,背地裡只有一個呸字!啥文静、内秀,這就是标准的蔫坏、贼心眼和独,长大之后要是能和王十八一样专心研究一门算万幸,稍不留意就得走上王十的老路。 片刻之间已分胜负,王民安瞧准了用脚勾住了耶律诜脚后跟,在发力往前一推,耶律诜就来了個屁墩。好在王民安還算讲究,沒打算冲上去趁热打铁,退后两步等着耶律诜起来再摔。 “停停停,不打了不打了,你打不過他。”沒等耶律诜起来,洪涛就先過去了。 “這次不算,刚刚是孩儿沒留意,被他偷袭了!”耶律诜還挺要强,摔得屁股生疼,眼泪直在眼眶裡转圈,也沒哭着喊妈,還要再打。 “你娘沒和你說過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嗎?你摔跤摔不過他,就和他比骑马射箭嘛!”洪涛一把拉住還要扑上去和王民安玩命的耶律诜,给他指了一條明道。 “对,你叫啥来着,我們比骑马射箭,敢不敢!”耶律诜立马就明白了,指着王民安开始叫板。 “不比,我家沒有這么矮的马,我也不会骑马……”王民安看了一眼旁边的小马,眼睛裡都是贪婪,咽了一口唾沫,用理智战胜了贪欲。 “爹爹,他不和我比……”這下耶律诜傻眼了,眼泪又开始在眼眶裡打转。 “唉……和你娘一样,都是直脾气。他不比就不比,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屈,今天输了改日再比過。走,找你娘去,爹爹带了好些礼物,多的都数不過来。” 看看王民安的表现,再看看耶律诜,洪涛就知道未来的辽东国依旧不是大宋的对手,乖乖的当属国吧。這样也好,要是耶律诜和王民羽一個德性,自己死都不敢闭眼。 特裡公主确实不知道丈夫要来济州岛,也沒必要知道,他每次都是突然出现,顶多待十天左右又悄然离去。這倒沒什么可抱怨的,当初自己嫁给他的时候已经想到了這一切,丈夫并沒食言,而且超额完成了承诺,不光带给自己一個儿子,還要帮助自己复国。属国也是国,自己也沒有要和大宋掰掰手腕的野心。 当耽罗仆人急匆匆跑进来报告說神使抵达时,她還埋怨有什么可慌张的,按照往常去安排沐浴食宿不就得了,這又不是第一次。 但跟着仆人走到门口的平台上向山谷的入口处一看,她立马也有点慌了,来的人有点多,不光有丈夫和随从,還有不少妇孺和孩子。 “民女见過大长公主……”此时就算特裡公主再耿直也明白是谁来了,怎么說呢,紧张、害怕、忐忑、埋怨都有。犹豫了片刻,還是带着家裡的仆人集体出迎,见到被丈夫从车裡扶出来的女人之后,怯生生的跪下行了大礼。 這個礼行得很委屈却又心甘情愿,想当年自己是辽国公主,论出身地位一点不比大宋公主低,隐隐的還要高点。 但现在辽国沒了、皇族被金人杀戮殆尽,掉了毛的凤凰连鸡都不如,何况人家依旧是凤凰。除了這一层差距之外,她還是自己丈夫的正妻,于情于理都要压自己一大截,這個礼行得不冤。 要是想让丈夫继续为自己儿子谋划将来,就不能得罪這位公主,枕边风的威力還是很大的,只要儿子能出人头地,有点委屈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