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接茬 作者:不是老狗 小說:、、、、、、、、、、、、 喝了口水,长吁了一声。 众人也分不清是他自己吁還是马三儿在那吁。 李臻放下了茶碗,看着众人: “人,脑子冷下来了。可您想啊,這会儿天還沒亮呢,他也不敢跟家继续待着了,不然那主儿拿了帽子越想越气,回来在找他麻烦怎么办呢?看了看天色,一琢磨……也不睡了。昨儿個闷二不是說早上起来给我找個活么?就去那什么……砖塔巷子,得了,我赶紧吧。” 說着,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洗了把脸,這就出门去了。” 好的說书先生,其实动作都要很讲究的。 說书,相声這种东西,人靠一张嘴,通過语言的结构,把看官听众吸引到故事裡面。在演出的时候要求你身上的每個动作,都必须要有含义。 不然這边正說着大英雄真刀真枪的在那打,旁边拿手在那扇风……那观众看的会特别乱,气氛带动不起来。 要求是观众在每個节骨眼每时每刻,精气神都要在你身上。 哪怕额头见了汗,李臻也是赶到了這时候擦了一把。 擦完继续說: “一路出门,撒丫子就开始跑。走到岔路口,他還故意绕远了一些。您想啊,那主儿指不定還在树上吊着等他呢。万一碰见了那不茅厕点油灯,找屎嗎?” “哈哈哈” 俏皮话一出,场下又是笑声阵阵。 “话简休烦,就說着马三儿一路奔到了北京城,进了城,天也蒙蒙亮了。路边一些卖吃食的小摊位,就跟今儿個的西市一样,人也都出来了。這见到人,那就不怕了。呼……” 喘息了几声,他扭头左右看了看: “左看看右看看,還行……沒人带帽子……赶紧吧,闷老二指不定已经到了。就打城门口奔砖塔巷子去了。刚到巷子口,一拐弯,刚好和人“咚”……“ 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弹舌音,两只手同时竖起碰在了一起,表达撞击的声音。 “俩人撞一起了。马三儿被撞的一趔趄,虽然沒受伤吧,但嘴裡也沒饶人:诶你是长人身上了?走路不长眼啊?……撞的人呢,是一小伙计儿,原本還犯困呢,一撞人,一下打了個激灵。您想啊……肩膀上還挑着担儿。也知道自己撞了人了,语气還挺横,也不敢多言语,支支吾吾的,低头就走過去了。” “马三儿扑打扑打身上溅上的几滴儿水,也沒计较。列位别忘了,他這憋着找闷二弄钱,然后赶紧置办东西過年呢。就直接往巷子裡面走。這花开两朵,各表一只。就說刚撞了马三儿這小伙计儿,岁数不大,十六七。叫什么呢?叫小力巴儿。” 這话音刚落,忽然就听下面那狐裘大人来了一句: “莱州人士?” 一般来讲,听书是不兴接茬的。 可大隋朝满打满算就是這么一個說书人,他沒說规矩,人家也不懂。 更何况……這位一看就是身份不简单,接句茬李臻能說什么? 况且人家也說对了。 莱州放到后世,就属于山东省。 于是便拱了拱手: “诶,這位大爷您见多识广。不错莱州山东县人士。像咱们這边,小二!” 张小二一個激灵。 可李臻沒搭理他,继续說道: “咱们喊小二,是打京城那边传来的。莱州那边儿呢,喊小力巴儿。” 听到李臻的话语,狐裘大人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這味道拙劣的浊酒。 李臻很清楚這种心态。 得意。 瞧见了沒?你们都不知道,就我知道。 這是人类本能的一种心态,而這时候就得捧着来了。捧的越高,一会给钱就越痛快。 同时他心裡也做好了這位不停接茬的准备了。 赚钱嘛,不寒碜。 “大人您果然是高人,我一提,您就知道這是莱州人。厉害!……不错!這小力巴儿是干什么的呢?水铺,一個小伙计。這北京城啊,缺水,有钱的大老爷呢,从山上运泉水回来喝。普通老百姓呢,就得打井。但打井得寻水脉不是?也不是谁家都有。所以這门生意就应运而生。打口井,开個水铺,卖水之用。” “這北京城也够惨的,当初建此城之人莫不是什么草包?生民若连饮水吃喝問題都解决不了,那還做什么官?!” 你瞧。 李臻把他的心思摸的透透的。 一准儿接茬停不下来。 但谁让人家阔呢。 一会要是多来点……别說接茬了,你就上来說都行。 更何况……你跟我說又沒用,你找姚广孝去啊。 而他接茬归接茬,李臻也只是拱拱手,继续自己說自己的: “這水铺生意呢,山东人居多。每家每户都有划分,你负责這块,我负责那块。每天早上,水铺的這個小力巴儿挨家挨户的给送水……很辛苦,您想啊,挑两担水去一家,返回来水铺,灌了水,继续在下一家。這么家家户户的,很累。绕开了马三儿,小伙计来到了砖塔巷子东头這家。扁担卸下来,拎着的两桶水哗啦哗啦” 做出了倾倒的动作: “都灌进水缸裡,冲门裡面喊:是画道啊?是给钱啊?……什么意思呢?我给你送水了,你要是给钱啊,那你把钱给我,我直接就走。画道呢?就是拿個铁针,在水缸旁边的墙上画一道。一月一结钱。” 解释完,他又喊了一句: “是画道還是给钱啊?……沒人回应。小力巴儿心想這人是沒起来?伸手要敲门,這门……自己开了……” 說着,李臻面露愕然之色,左右看了看…… “大爷,大奶奶……一边說,一边挑着這扁担,扁担上俩空桶,探头探脑的,就进了屋了。且說這屋子是连三间,中间是中堂,右边是书房,左面是睡觉的地方。睡觉這屋,沒关门,门口有一帘子。這小力巴儿呢,一边喊房屋主人,一边鼻子這么一闻……嗯?有脂粉的香气!” “咱们刚說了,這孩子十六七儿,正是少年幕艾的时候。一闻這味道……走不动路了。哎呀……就觉得這個味道怎么就那么好闻。俗话說是色从心中起,挑着這扁担,头,就這家人卧房裡面探:大爷,大奶奶,画道儿啊?” “正說着呢,就瞧见了,床上被窝裡有人正睡觉呢,蒙头盖脸,露着两條腿。腿是又白又细” “喔” 不自觉的,那伙子边军发出了一声动静。 薛将军嘴角一抽,扭头看了一眼……可狐裘大人沒吭声,他也就继续沉默了下来。 李臻脸上呢,全是会意的笑容,点点头,但不明說。 “大爷,大奶奶,画道不啊?……這一边說,一边就往裡面看。半個身子在外面,脑袋探进帘儿裡面……哎哟,這個啰嗦啊,這孩子。可就在這时,他身背后啊,出现了一個人。” 他眯着眼睛,看着旁边的空气。 目光有些冷意。 一边看,一边說: “要光這么看還则罢了,就见他這手裡面儿,拎着两颗血粼粼的……人头!” 随着這一声语气。 顿时,屋子裡面的人后脊梁窜起来了一股凉气儿。 小說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