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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1.說不是,就不是

作者:不是老狗
手机用户請访问wap.逼qugewx.org碧曲书库 正文卷 正文卷 捂着脑门可却顾不得疼痛。 此时此刻的杜如晦脑子裡是翻江倒海。 守臻先生這段话…… 到底在說什么? 你說的可是人话? 這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說出這种荒唐的话语? 這…… 這怎么可能! 一個個颠覆认知的消息回荡在脑海,化作了双眼裡那如若实质的目光。 就像是在說: “你他妈在逗我!?” 而就在這时,俩人也走到了后院的军政厅中,守臻一眼就看到了眉头同样紧皱,站在一张巨大的军略地圖前的李世民。 他身边還有几個“陌生而熟悉”的将领身影。 比如唐俭,比如裴律师。 并且,李世民的手裡還拿着一根细竹竿而并非兵刃。 显然,他是在研究着地圖上的內容,并沒有因为前面的“刺客”而受到打扰。 不過…… 守臻估摸他是装的。 毕竟刚才已经有人来這边通告消息了。 “啧啧。” 脑海裡响起了李臻的声音。 听到這声,无需身边的杜如晦上前介绍,守臻自己便走进了殿内,看着一众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将领们,点点头: “我叫守臻,李守初的臻。” 整整齐齐的疑惑从每個人脸上迸发。 显然,是個正常人都接受不了守臻這种自我介绍。 不過沒关系。 “李守初让我来帮你们。所以,你们解决不掉的敌人,我来解决。你们解决不了的事情,我来解决。你们解决不掉的麻烦,我来解决。” 疑惑已经变成了一股“這人好嚣张啊”的无语。 而在這股无语中,守臻点点头: “谁赞成,谁反对。” 這下别說其他人了,杜如晦都下意识的扪心自问了一下。 我們……干嘛了? 就要来反对你? 不是…… 道长的“兄弟”怎么一個比一個难搞啊,上一個守静先生就够离谱了,眼前這位爷爷怎么比守静先生還离谱? 正琢磨着,忽然,守臻看向了目光同样露出呆滞模样的李世民: “我有事找你,你要屏退左右。” 实话实說。 大家是真的都懵了。 守臻這种……你說是直球可以,說是愣头青也可以的沟通方式,当真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杜如晦還是站出来打了圆场。 “公子,调往前线补给之事還請稍待,此事确实事关重大!” 就跟被人点了哑穴一样,看着守臻跟看個神经病似的李世民如梦初醒。 对于杜如晦的信赖已经发自本能的他点点头: “你们在研究研究……克明兄……以及守臻……先生,到偏屋一叙吧。” “嗯,你来带路。” 說完這句话,面对众人的目光,守臻咬了一口饼。 饼凉了,有点干巴。 偏屋,书房。 李世民、房玄龄、杜如晦、李守臻。 三個人直勾勾的看着這個已经被纳入“神经病”范畴的陌生人…… 而守臻呢,把最后一口饼吃完。 “啪啪!” 他拍打了两下手。 李世民和杜如晦的眉头瞬间皱了一下。 俩人都感觉到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穿身而過。 可却辨别不出来是什么。 這时,守臻看了一眼房玄龄,问道: “你是谁?” 刚才還拿刀砍守臻的房玄龄拱手: “在下房乔,自玄龄。” “房玄龄?” 守臻脸上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房玄龄沉稳点头: “正是。” “嗯……好。” 守臻不在看他,而是目光落在了李世民身上: “老二,与魏刀儿之战,這几日战况如何?” 說完,他补充了一句: “這是李侍郎让我问你的。” 李世民下意识的从端坐变成了双手撑着身子的前倾模样。 压迫感十足。 “你……” “二公子,他和守静先生一样……” 杜如晦這才来得及给出了解释。 李世民的瞳孔迅速扩大、缩小。接着犹豫了三息的時間后,问道: “她可能听到?” “能。” “……此人刚与王须拔联合,爹正在井陉布防,元霸也在。最近他们的动向频繁,意图染指太原之心昭昭。我以密切留意其动向。” 听到這话,守臻沉默了一会儿后,說道: “太原境内需固若金汤,不可有失。王须拔与魏刀儿若是联合,兵卒恐不下七万,但這几万人拿不下太原,要留意的是与窦建德联合。” 說到這,他忽然卡壳了一下。 想了想后,才继续說道: “李公最好是回到太原境内,补给不易過长。探明窦建德虚实在說。” 可李世民却沒直接答应,而是在思考了一番后,說道: “我觉得在井陉不错,井陉离他们的大本营唐县很近,我现在希望的就是他们能赶紧打起来。最好是能孤注一掷的想要拔掉井陉這颗钉子,否则時間长了,一旦魏刀儿与王须拔发现不对,要真和窦建德联合,才是更麻烦的事情。” “哦?” 守臻的声音裡多了一股惊讶: “不错。” 李世民的脸上立刻冒出了别扭的神色。 似乎不知道自己该开心還是该怎样。 接着就听到守臻问道: “老大呢?” “已经往這边回了。他回来,我就去井陉。” “好,记得带上守臻。有他在,我就放心了。” 李世民看着說出這句话的守臻一眼,点点头: “好。” “好,就這样吧。” 听到狐裘大人的话,李臻一愣,诧异的问道: “不继续了?他看起来……好像還有话对你讲。” “不需要了。” 狐裘大人微微摇头: “我的事……让守臻别告诉他。什么事都不要說。” 于是…… “她告诉我,不让我和你說。” 当听到脑子裡這动静,以及“看到”李世民的表情时,李臻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守臻這嘴…… 在守静那贼兮兮的笑声中,无可奈何的李臻重新套上了马车,赶着吃饱了食水的马匹重新朝着历阳前线的方向赶去。 马车的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 一直走到了第二天的天色将暗,才堪堪赶到了丹阳郡。 如今的杜伏威已经巩固了整個历阳郡的安定,和江都的兵卒是以丹阳为缓冲带,两军想往。 从去年拿下了历阳之后,两军在丹阳打了几仗,不過规模都不大。 杜伏威很清楚自己现在想要一举拿下江都是痴人說梦,而江都這边杨广的身子出了問題后,整個防务也改成了以固守为主。 而夹在中间的丹阳郡倒是迎来了些许的和平。 可是,在李臻和狐裘大人一起抵达丹阳郡后,却只感受到了一股无比的荒凉。 “這丹阳的人呢?” 路過一座基本都空了的村子,李臻的眉头彻底皱了起来。 眼前這黑灯瞎火的,看起来跟個封门村一样。 可最关键的是……這才刚入夜啊。 怎么就沒人了? 听到這话,狐裘大人看了一眼外面后,眼裡倒沒什么意外的模样。 這世间的一切在她看来皆有迹可循。 虽然這段時間持续放羊,根本不关注這些事情。但只需要稍加推测,她就大概知道了是因为什么。 “你可知,杜伏威在历阳搞出了一個什么动作?” “什么?” “二十税一。” “打仗,就要死人。人死了,地就空了。比起這每十税四加二的义仓农税,要是你,你去哪?” “背井离乡的如此坚决?” 李臻的声音裡還是有些不信。 可狐裘大人却发出了一声轻笑: “历阳到這不過两日路程,這边的地只是荒了,又不是卖了。到那边赚了足够多的粮食,再回来不就好了?” “……他们敢保证到那边就有地?” “为何不敢?這是杜伏威承诺的。” 瞬间,李臻一句话都說不出来了。 行吧。 打土豪,分田地。 這路数…… 他熟。 而這边刚刚路過村庄沒多久,他忽然就感知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机…… “咦?” 不過马上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时,狐裘大人问道: “怎么了?” “……前面有两個和玄奘气息很相似的和尚。不会是从菩提禅院出来的吧?” 李臻說着,已经自顾自的拉动了缰绳: “驾!” 狐裘大人知道玄奘和他的关系,也就沒在意,而是来了一句: “玄奘已经消失很久了。百骑司也找不到他。” 提起這個,李臻眼裡就有些暗淡。 而似乎察觉到了他這股心情,狐裘大人把心裡的那一丝疑惑问了出来: “你和玄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晓,他去了一趟桑泉城,出来后就进入了禅定的状态。之后苏醒了就自己离开了,从此再也沒人见過他。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李臻沉默了一会儿,說道: “守静告诉了他我把人都杀光的事实,他问守静为何不拦着我,守静……嘴贱,就怼了他一顿。” “……怼?” 听到這個词,狐裘大人想了一会儿似乎才想明白,說道: “那玄奘十五岁时,禅宗辩经一人舌战群僧,不曾落败。佛理以至大成之境,守静說什么了?能让他如此心神剧变?” “也沒說啥。” 李臻的语气有些干涩。 “只是告诉他……学佛,救不了這世道。” 瞬间,狐裘大人无语了。 彻彻底底的无语了。 這理由乍一听其实很荒唐,可是…… 就琢磨吧。 眼前這道人连那“无神论”的荒唐道理都搞得出来,這句话的背后一定有着足以让玄奘都为之……迷惘的东西在。 而這种迷惘绝不是一座桑泉城能定义的。 它更应该是一种天长日久与之相处,慢慢的,在不知不觉间被同化后之后,心中的佛理与认清事实后的真相所驳斥,最终才形成的一种冲击。 显然…… “你把玄奘带歪了啊……” 听着狐裘大人的感叹,李臻无从辩驳。 那是他朋友。 那是以后的得道高僧。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這么做。 但偏偏……他却更不想用那种虚假的道理,看着自己的朋友被蒙蔽一辈子。 不管大成也好,小成也罢。 他不敢赌。 不敢赌三哥那边是不是真的会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理论。 在他看来,和尚要拜的不是佛,他要走的那十万八千裡,更应该是清除自己内心迷惘魔障的道路。 想不通,十万八千裡路奈何奈何。 可若想得通,人间何处不是西天净土? 所以,這也是为什么守静会告诉玄奘,对于他這個佛门高僧来讲那么残酷的一個事实的根本原因。 他,就是守静。 守静,就是他。 守静的话,哪怕是精分之言,可依旧是出自他的嘴巴。 所以,這些道理,只是他想說却开不了口的话语。 由守静代替他說了出来而已。 想到這…… “唉……” 他发出了一声长叹。 “想他了啊。” 带着淡淡的感慨,他驱车朝着那两個散发着和玄奘极为类似,但实际上却差了不少的和尚处赶去。 走了大概盏茶的時間,终于,在官道上看到了两個月光之下瓦亮瓦亮的秃驴。 “大人……” “嗯?” “你說贫道要是這时候喊一声:呔!秃驴!敢和贫道抢师太……這俩和尚会是什么反应?” 女子脸上顿时出现了一弯浅笑: “怎么?守初道长是看上谁家的俏尼姑了?” 死亡恶寒如约而至。 “啧……” 心裡感慨着這女子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沒有,他的声音徐徐扩散: “福生无量天尊!還請前方二位大师暂且留步,贫道李守初,有礼了。” 声音瞬间就被那两名僧人所听到。 然后,俩人就站定了,同时扭過了头。 俩和尚一個岁数在三十多岁,一個则是面容苍老。 穿的都不算多好,就像是出门在外云游的僧人一般。 此时此刻站在路边,就這么看着马车一步一步来到了近前。 “吁” 伴随着李臻勒停马车的动作,這一老一中的和尚目光同时落在了李臻身上。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后,苍老的声音响起: “贫僧了际。见過守初道长。” 而另外的中年和尚也单手合十一礼: “贫僧了凡,见過守初道长。不知道长深夜拦住贫僧二人,有何贵干?” “呃……” 李臻跳下了车。 脸上带着一丝清爽的笑容: “二位可是出自菩提禅院?贫道想打听下友人的下落。” 听到李臻的话,了际摇摇头: “不是。” “……嗯?” 李臻一愣。 感知着這俩人与玄奘身上那如出一辙的气机,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二位不是出自菩提禅院?” 了际依旧摇头: “不是,我二人只是云游到此,并非出自禅院。” 李臻一下就懵了。 我认错人了? 不应该啊。 他见過不少和尚,更了解玄奘,這种精纯的梵音佛法除了菩提禅院的和尚外,应该不会有其他人了吧? 因为玄奘身上如此,那個空寂身上也如此。 眼前這俩和尚身上的气机和他们都是一样的。 這不睁着眼睛說胡话呢么? 他无语的說道: “法师,出家人可不打诳语。” 了际听到這话,苍老的面容纹丝不动: “自然不打诳语。說不是,就不是。” 李臻无言。 可车上的狐裘大人眉头却突然皱了一下。 章節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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