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8.别打,自己人 作者:不是老狗 玄奘竟然在……洛神那?! 李臻听到這话后的第一個反应是荒唐。 啥意思? 不是,你什么意思? 說好的一起剃光头,你特么偷偷去焗油? 秃驴! 敢和贫道抢修女! 好你個腌臜泼才…… 一系列的念头从李臻心裡晃過,最后化作了一声无语的問題: “洛神阁下看上他哪了?” 无需洛神說,這下连狐裘大人都无语了。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三息時間,狐裘大人的声音响起: “好了,莫要說笑。” 她打了個圆场,接着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原来如此。我說么,为何百骑司搜遍天下都沒找到玄奘的消息。他现在在你那?为何去你那?又是如何找到你的?” “我亦不清楚。” 這次洛神沒有隐瞒,只是越說越荒唐: “他突然找上门来,我還以为他要降妖伏魔。可沒想到,他只是看到了我,然后便问我能不能让他在這裡当個知客僧。我答应了,他便在天目山上盖了一间草庐,每日在我這道场脚下做接引信众之用。信众一应布施全然不要,一箪食一瓢饮一日一餐便可。 甚至,他還不知道从哪裡学来了易容术,把那俊俏模样改成了不起眼的和尚。也不与苦济寺的僧人来往,日日单行。有信众便接引,无信众便餐风饮露,林间参禅……你若问我他要做什么,我不清楚。除了法会,我基本看不到他的身影。 而举行法会时,他亦只是在旁边观摩。我发现他很喜歡看众生渡欲之场景,每次看的都很认真,专注。但无论任何人与他搭话,皆一言不发。法会之中无论发生何事,一概不言。法会结束之后无论何人结交一概不语……而我之所以和道士你說這件的原因很简单……” 說到這,洛神顿了一下。 接着才說道: “過来,带他走吧。” 李臻一愣,可狐裘大人却问了一句: “怎么?害怕他?” 而這次换来的是洛神的沉默。 片刻后,一声叹息: “要是你呢,你身边跟着一個随时可能悟道,但你却看不清归途去路的家伙,你怕不怕?” 哪怕是有妖鳞天衣阻隔,李臻都能感觉到…… 狐裘大人看了自己一眼。 然后替他做了决定: “好。看住他,過段時間,我去接他。” 接下来的時間就沒李臻什么事情了。 他沒去理会狐裘大人和洛神聊的那些东西,只是脑子裡在琢磨…… 玄奘到底想做什么…… 聪明人总是喜歡钻牛角尖的。 就比如說自己……虽然他也不觉得自己是個聪明人,但問題是他也喜歡钻牛角尖。 而守静這家伙嘴又贱…… 咱老李见到了這和尚,不会被别人喊一句什么“大威天龙”然后给咔嚓了吧? 而過了一会儿后,妖鳞天衣重新化作了那一只小蛇,钻进了狐裘大人的袖子。 看了一眼在那发呆的李臻,狐裘大人說道: “等這边看看谁去驰援洛阳,大军出发后,咱们便出发,如何?” “……嗯。” 李臻应了一声。 不再言语。 只是眼裡是一抹如何都挥之不去的无奈。 這秃驴…… 咋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呢? 午后。 守静看着近在咫尺的回洛仓,直接朝着那看起来有重兵把守的镇子走了過去。 回洛仓,按照之前问路时,那挑担货郎的說法,是“周回十裡,穿三百窖”。 而守静的观感也差不多。 這地方分两個区域,一個是“管理区”,也就是平日裡那些守军、粮官伙计之类办公住宿的地方,一個就是储粮区。 二者互通,并且相互拱卫。 想要打进回洛仓裡,就一定要先踏平那与回洛仓规模所差无几的外城。 而此时此刻的回洛外城還能看到一些残垣断壁,外面的平原上是各种错落有致暗合兵法之道的军营。 瓦岗军的精气神第一次展露到了守静面前。 還别說……比隋军确实更像隋军。 而整個回洛仓的外城城门处,络绎不绝的普通百姓正满脸喜悦的捧着米袋子进进出出。 守静注意到每個人手上都有着一种造型看上去不似正常铜板的钱币。 进去之人,会把钱币交给守城的守军,然后提着米袋子入城。而出来的人则都是兴高采烈的提着米袋子离开。 似乎這种钱币是某种“通行证”。 守静估摸了一下,应该是瓦岗人自己铸造的钱币。 這东西他沒有。 也不需要。 只见他身型一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回洛城内。 放眼望去,城镇道路宽敞,应该是专门为了运输粮食特地拓宽的。而裡面的一些百姓看起来也和瓦岗寨相安无事。 允许出来蹓跶,只是不允许接近运粮主路。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提前已经换上了一身偷来的衣裳,所以看起来并不起眼,在加上這会儿回洛仓的主路上面不停有马车和百姓进进出出,看热闹的人并不少,他混在人群之中一点都不起眼。 看了一会儿,他眼裡倒是有些犯难。 上哪找翟让去? 城外的军帐茫茫多,城内又谁也不认识。 虽然按照道理来讲,找“最大的”帐篷,应该就能摸清楚翟让和李密的动向。 但問題是……這不被当成居心不良才出鬼了。 翟让信不信自己无所谓,有坏女人在那,肯定错不了。 但問題是万一去了李密那…… 他不怕李密,但会觉得很麻烦。 而就在這时,忽然,這运粮的主路上面,从回洛仓的方向走来了两骑将领,吸引了守静的注意力。 這俩人…… 实力還不错。 他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那股晦涩的道韵。 半步悟道? 另一個虽然差一点,但就自在境内而言,似乎也是個好手。 這俩人……有点意思啊。 正想着呢,忽然就见這俩将领竟然下了主路,朝着一條……看挂着的几根撑幡儿杆子的街上走去。 守静估摸這俩人搞不好是去喝酒…… 于是眼珠一转,瞬间跟了上去。 而這俩人很好找,毕竟满大街都是看热闹的人,整個街道上就只有一处酒肆前拴着两匹马。 不用问,肯定是這沒跑了。 守静直接就往裡面走。 而走进去之后,這才发现,裡面除了那两個在饮酒的将领,竟然一個客人都沒有。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下来。 這回洛仓的闲汗下午都不喝酒的么? 守静吐槽了一句,接着自顾自的找了一张距离俩人最远的桌子,耐着性子的开始等店小二過来招呼。 而那俩将领也只是看了守静一眼,便自顾自的继续喝酒。 只是不知为何……那胡茬看起来很茂盛,武艺却稍微弱一点的汉子挪了一下凳子,从和另外那個半步悟道脸对脸,变成了大马金刀面朝窗户的侧身饮酒。 守静也不吭声。 一直到后厨那边的店小二哆哆嗦嗦的端着托盘,裡面放着几個菜走了进来…… 看到了守静后,店小二也一愣。 不過還是客气的喊了一声: “二位将军,菜来啦!” 說着走到俩人身边,放下了菜后,夹着托盘才走到了守静這。 他似乎很怕打扰到這俩杀神,所以和守静說话都显得很小心: “客官要吃点什么?” “一壶酒,一叠豆子。酒要好的,可不能掺水!” 按照习惯点了东西,店小二便点点头。 而看着守静先递過来的钱還有些诧异。 但守静是怕一会儿自己要是去继续“跟踪”或者干嘛的,沒顾得上给人家钱。 很快,一壶酒端和豆子端上来。 守静便自斟自饮。 期间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俩人谈话……可惜,這俩人似乎专门是来喝闷酒的。 你一杯我一杯,但就是一言不发。 至于店小二……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守静也是觉得稀罕了。 难不成這俩人是個哑巴? 就這样,他守着一叠豆子,喝了半壶酒的功夫,那俩人面前的酒坛便已经空了。 而菜也吃了個干干净净。 接着,两枚之前在城裡看到的那种铜板被放到了桌子上。 守静心說還挺讲究的。 這俩铜板在這裡少說能换两袋子粮食了。 接着,两边擦肩而過的走了出去。 一直听到马蹄声声走远,守静才赶紧喝光了最后剩余的酒水走了出去。 感知了一下两匹马离去的方位,他直接跟了過去。 两匹马的速度不快,守静也就不紧不慢的跟着。 就這样一直沿着马路都快要到城墙边上了,忽然,他发现前面的两匹马竟然掉头了。 掉头,然后就不讲理的朝着他這边冲了過来…… 干啥? 手机忘店裡了? 脑子裡這個念头刚冒出来,忽然就觉得不对…… 该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 接着头一偏…… 一只羽箭擦着耳朵就過去了。 守静嘴角一抽。 心說你這可真特么算描边了。 不過既然如此,他反倒不走了。 就這么光明正大的拦在了路前。 两骑百余步的距离几乎转眼即到,而就在距离守静十几步的时候,那将领率先勒停了马匹。 一双虎目不见什么杀意,反倒有些兴趣的观察着衣着普通的守静。 上上下下的打量完,才說道: “某家的箭,可是很少空的。” 守静心說你可拉倒吧。 這水平都臭大街了。 還好意思在那显摆呢。 要不是想找你俩问问东西,早让你俩看看什么叫大地母亲在忽悠着你了。 而這时,后面那满脸胡茬的汉子才冷声喝了一句: “前方何人,报上名来!” “某家常山赵子龙!” 完美继承了李臻性格之中某一部分劣根性的守静這话一开口…… 這俩人怎么想,他是不知道。 但他知道远隔万裡的李守初笑喷了。 不好好想你的御弟哥哥,你笑個屁。 渣男。 正想着,就听见那文化的汉子忽然一脸同情的来了句: “你要不是個疯子,要不就是個傻子。” “疯子傻子說谁?” “疯子傻子……嘿!!” 那汉子脸色一下就不对劲了。 接着二话不說,抽出了马后的刀。 “好個泼皮,口齿倒是凌厉!就让你家爷爷来教训教训你……驾!” “……驾!……?” 见催动不起马匹,那汉子有些疑惑的低下了头。 這时才看到…… 原来自己的四個马蹄同时陷入了……不,是四块巨石凭空“长”了出来,用凹槽卡死了马蹄。 “……修炼者?” 這时,守静乐了。 “嗯,你俩也不用怕。一個半步悟道,一個自在境。别慌……” 原本還兴致勃勃打算看戏的那将领脸色缓缓的变成了正色。 就听守静继续說道: “我就找你俩打听個事。你俩說了呢,咱们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都是好兄弟。你俩要是不說……我也不要你俩的命,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他往后一指。 远处是那些护卫在运粮道旁的军卒。 “我要是把你俩打了個鼻青脸肿,你說以后你们的面皮往哪搁?对不对?所以,乖乖别动,我问你俩什么,你俩就回答什么。不然的话……别怪我手黑啊!” 在那自在境的胡茬汉子愈发荒唐的表情下,那半步悟道的将领忽然发出了一声冷笑: “呵,看来……還是個高手。” 說完,他直接翻身下马。 从马匹背后的背囊处,抽出了属于自己那把朴刀。 一股浑厚如山岳一样的气势开始显露。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 “铮!” 朴刀一抖,他平声說道: “某家瓦岗单雄信!来将报上名来!” 這是准备厮杀前的最后通牒与礼仪。 他的刀与槊不斩无名之鬼! 可守静却一愣…… “你說你叫什么?” “某家单雄信!” 守静的脸色更古怪了。 面对那节节攀升的气魄,他選擇了无视,而是看向了那满是胡茬的汉子: “你不会……叫程咬金吧?” 接着,他就从那汉子诧异到就差把“你怎么知道”写在脸上的表情裡,读懂了正确答案。 守静嘴角抽搐了一下…… 忽然摆摆手: “别打,自己人。” 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