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军中密令 作者:未知 陇右,凉州,左武卫的驻扎地,大大的帅帐在驻地的中央,李二正坐在主位,周遭是天策府众将,還有一众谋士。 “诸位,你们怎么看?”李二眉头皱成一個川字,看着摆在身前案几上的那一封牛皮信封封好的旨意,還有那一面金牌。 這是一名神秘人出现在他的帅帐,然后交给他的。李二甚至沒有看其中的內容,就将身边的将士召唤而来。他担忧的不是這封密旨的內容,而是惊骇那神秘人出入万军如入无人之境,哪怕当世有数的高手,黄面太平郎秦琼秦叔宝都沒有发现他怎么进入這中军大帐的。這样的人要是怀有歹意,那么就能在李二睡梦中将他斩首。 李二一想到這样的事儿,背心就一阵冷汗,這么說来這些年自己做的那些事儿恐怕都沒能瞒住那個高踞在宝座上的人的眼睛。李二庆幸的是自己沒做什么太過分的事儿,那些布置也是在被太子逼急了之后才做下的。 “此人深不可测,末将认识的人中只有罗大哥,還有丁彦平可以与他相较。”秦琼捋着小巴上的短须,面色沉重的說道。 “真的那么厉害?罗大哥的本事俺老程可是佩服得紧,這神秘人真的有那么高的身手?”程咬金有点不信,他们說的罗大哥,是指罗士信,也是正史上隋唐时期真正的第一好汉,武力值第一人。 “這一点毋庸置疑,能够避开我的警觉,說明他已经将自身的气息完全收敛,這一点我只知道罗大哥和丁彦平能做得到,其余人哪怕是单雄信都做不到這一点。”秦琼很是肯定的回答。 “這么說来,我們是拿他沒把法?”长孙无忌面色凄苦,本以为自己妹夫手下已经囊括了天下群英中的大部分,当世无人能阻,谁知道這样的高手是从哪裡冒出来的,幸好他对李二沒有恶意,不然恐怕此时就是在为李二收尸了。 “他应该是父皇身边的人,孤王早就发现父皇身边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暗中保护,沒想到還有這样的高手。”李二說道,看来自己還是不够了解自己那父皇,沒想到他藏得那么深。看来之前父皇要用半壁江山换取自己离开长安确实是不忍心兄弟相残,而当时自己却以为父皇手中力量不如自己才做出让步,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我們還是看看着密旨說些什么吧!既然传旨的人对秦王殿下沒有恶意,想来這封旨意也不会是什么坏消息。”房玄龄站出来說道,他身边的杜如晦也颔首表示同意。 “那么孤王就看看,父皇会给孤王下达什么样的旨意!”李二站起身来拿起那牛皮信封,上面的火漆還是完整无缺,证明未被人偷看過。 撕开信封,取出裡边的绢帛,李二看了起来,只是越看李二面色越是沉重,大帐的裡的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样?圣上有什么旨意?”长孙无忌与李二关系最亲近,所以第一個问道。其余人也是伸着脖子等着李二回答,程咬金更是大眼圆睁,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 “父皇命我率领三千玄甲入关,进京勤王!”李二此话一出,就是石破天惊。 “什么?勤王?這不是开玩笑吧?长安城還有谁能让圣上发出這样的旨意?”房玄龄有点不敢相信,這可是勤王诏书,是一個皇帝最最不愿发出的诏书,這意味着皇帝觉得自己被人架空了,成了傀儡,或者皇帝觉得有人意图不轨,而且势力极大,让他都镇压不住。這样的实力大唐有几人?哪怕手握重兵的李二,也不敢說自己手上的兵马一定能推翻李渊。那么为何李渊会发出這样的诏书,难道太子的实力已经庞大到這個地步了? “這会不会是圈套?”杜如晦出言道:“這封诏书其实是個幌子,只要秦王你带兵入京,那么就会被扣上抗命不遵,擅自出兵,图谋不轨的帽子。从而……”他沒有往下說,但是這裡大部分人都知道后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李二和李渊相互掐架,最后太子李建成在一边等着捡便宜。 “不会,這枚令牌是父皇随身携带的,戴上這枚令牌皇宫内任何地方都可以随意出入。戴上它,那么整個大唐除了父皇,沒有人能比你大。哪怕是太子也要见到令牌行礼,而且是跪拜礼!這样的东西,我那大哥還沒办法悄无声息的弄到手!”不是李二自夸,就太子那两下子,李二觉得打败他沒有任何负担,只是自己那三弟,或许会在最后狗急跳墙,顺带着太子一起。 李二对自己兄弟虽然见面时候少,但是却非常了解,他们的性格,他们的手段,李二都专门研究過。得出的结论是:太子還能称之为人,而李元吉则是一條疯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狗。而自己又是他最恨的人,那么为了不让自己安生,這個被仇恨完全冲昏了头脑的家伙做出什么事来都是可能的。 “那么秦王的意思是——出兵?”房玄龄小心地问。 “嗯!只带三千玄甲,疾行入关,争取在半月内赶到长安城!”李二发话了,三军开拔。 就這样,武德九年,一场兄弟倪墙即将上演。 长安城,昭和宫内,李渊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全身瘦得只剩下骨头,一点也看不出当初那雄踞在皇座上的英姿,就和一個风烛残年的老人沒有什么差别。 “老二出发了吧?”李渊伸出皮包骨头的手,向身边的内侍挥手,示意他出去,待内侍走远然后问道。 “秦王已经出发,带着三千玄甲,正在全力向着长安赶来,预计半月能到达!”一個身影在角落出现,跪在地上回答道。 “很好,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李渊說话都喘气,虚弱得快要死了。 “已经查明,是泉水的問題,就是陛下每日煮茶汤的泉水。只是太医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問題。奴婢也不知其中内情,只是在泉眼附近奴婢找到了這個!”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双手呈上一块不规则的东西。 李渊费劲的抬起头,看着他手上的东西:“這是?”一时半会儿李渊也沒认出這东西来,只是觉得很眼熟,似乎在哪裡见過。 “奴婢查過,這是炼铜剩下的残渣!”黑衣人再次出声。 “就是這东西。”李渊想起来了,他曾在铸币局见到過,只是比這块要大很多。 “难道是老三?也只有他在私自铸造钱币,收购铜矿,老二一心扑在兵权上,老大醉心于朝堂,也只有這個不受朕待见的儿子,才会走這些歪门邪道!”李渊在心中想着,可是脸上却挂着泪水:這是要弑父啊,自己怎么有這样的儿子!难道那個位置就那么让他们动心?不惜兄弟相残,甚至想要除掉自己這個父亲! 李渊這一瞬间就像被抽掉了精气神一样,双目呆滞再也沒有一丝色彩。早就知道赢得了天下会失去很多,沒想到来得這么快,這么猛烈。 “陛下,要不奴婢替陛下了结了這事儿!”下面跪着的黑衣人出声道。 這一声惊醒了李渊,让他再次有了点人的气色:“不,這一次朕要亲自来,這是朕的家事,你就下去吧!”李渊很是疲惫的挥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陛下,奴婢随陛下业已四十载了,這些年奴婢一直在暗中看着,陛下你的三個大儿子奴婢觉得還是秦王殿下最合奴婢心意。太子只能說是无错,而齐王,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话:那简直就不是人,這些年齐王做下的那些事儿,要是公布出来,比起炀帝也差得不远了。太子和齐王亲近,這件事儿說不得也有份儿。”黑衣人似乎和李渊关系非同一般,居然敢這样說话。 “朕又何尝不知,可是再怎么混账,也是朕的儿子,虎毒不食子!”李渊還是下不定决心,或者他在内心深处還保存着一丝幻想,這一切都是李元吉做的,李建成沒有参与其中。 “陛下,两年前的冬天,齐王出猎,曾去過玉山,而那一天,太子一直沒有出现,而在那以后陛下你就出现了這种病状。”黑衣人說完這一句,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拐角处,就如同他出现一般。 “朕是做了什么孽啊!难道這天下真的能让人失去人性?李家难道就這样一直下去!咳咳……”李渊一阵咳嗽,嘴角流出殷红的血,滴在床榻上,似在嘲笑。 秦王府,李宽小院,自从上一次在城外出了状况之后,李宽再一次将自己练功的地点放到了小院裡。 此时李宽正躺在地上,身边是一片水渍,這是他的汗水,也是他的努力,一丝丝黑色的污垢从他的毛孔裡钻出来,黏糊糊的粘在他的身上,一股难闻的气味发散出来,李宽却是毫无所觉一般,自顾自地喘着粗气。 “三次,這是第三次,今天一定能做到第四次!加油,時間不多了,为了丽质,为了念薇,为了母妃,最主要的是为了小命!我李宽是要做封建社会大贵族的男人,這小小的玄武门事变一定难不倒我。”李宽喃喃自语的催眠自己,虽然歷史记载秦王府安然无恙地挺過了這一场政变。可是李宽不敢赌,因为那一次沒有他這個人,现在歷史已经发生转变,按照歷史会自动纠正轨迹的话来說,這一次秦王府裡最危险的其实就是他了。他很可能死在這裡,所以李宽不要命的压榨自己,只希望能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