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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学堂琐事

作者:未知
早在很久以前,杜荷上辈子初次研究唐史的时候,了解了高阳公主偷男人的经過。心中对于房遗爱這位绿帽同志就怀有无限的景仰。 那是在某年某月的某曰,绿帽同志与高阳公主外出狩猎,当时的辩机,住在一处无名的草庵裡,正在用功读佛经。高阳公主累了,想休息休息,绿帽同志和侍从就带着公主到草庵這裡来。贵人突然造访,辩机放下一切,急急出来招呼。 也许是辩机长得实在是太帅了吧,或者高阳公主有喜歡和尚的怪癖,两人犹如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直接在草庵裡大干特干了起来。 绿帽同志面对這种情况以无上的胸襟原谅了他们,为了让他们能够享受鱼水之乐,绿帽同志甚至于亲自充当护卫,在门口给高阳公主与辩机和尚把风。 杜荷一直无法猜透绿帽同志当时的感受与想法,但作为一個人男人,能够做到這一点委实不易。 所以对于他,杜荷除了无限的景仰以外,沒有多余的语言。 想不到绿帽同志跟自己竟是在青楼裡斩鸡头,烧黄纸的结拜兄弟! 咦! 在青楼裡? 杜荷脸色忽的难看了起来,难怪先前觉得四周的目光那么刺眼。原来這绿帽同志跟自己是一丘之貉。 呸呸呸! 是跟那個杜荷是一丘之貉。 杜荷忙向他解释自己得了失魂症,什么事情都忘记了。他有意提高的嗓音,让学堂裡的人都听见,免得见人都要解释的麻烦。 绿帽同志失落的叹了口气,“原来是真的,早就听我爹說了,只是一直不愿相信你竟连我也忘记了。” 杜如晦是当朝宰相,李世民的左膀右臂,杜荷生病便是李世民這位大唐帝国的皇帝也会关心的询问一二,所以杜荷的失魂症早已传开,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交人贵在交心,记忆失去了,但曾经拥有的情谊却无法消失。遗爱兄,你也不必难過了,毕竟我們结拜過的嘛!”杜荷并不清楚房遗爱的为人如何,但他是唯一一個对自己表现出热情的人物。杜荷也乐得与之相交,只要不跟他学坏就是了。 绿帽同志好像少了跟筋似地,大笑了起来:“青莲兄這话对我的胃口。” 两人走进教室,绿帽同志指出了杜荷的位子并在他的身后坐了下来。 绿帽同志看来人缘也不怎么好,不理四周的人,只是不住的拉着杜荷說话。 杜荷有一句沒一句的应答着。 忽然原本有些杂乱的学堂静了下来。 杜荷好奇的往大门望去,眼中也微微的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学堂门口走来了一位绝色佳人。 她穿着件柔软而宽大的白色宫装,长得非常漂亮,生得是眉如春山,眼若秋水,清丽明媚,婀娜娉婷。但神态却端庄异常,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派。 杜荷与她目光相触,隐隐却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的厌恶。 杜荷大感无趣,撇了撇嘴,這美好的东西都会让人喜歡,但显然对方有些讨厌自己。 杜荷才不屑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 “你不会连她也记不得了吧?”房遗爱在身后低声說着。 杜荷奇怪问道:“她是谁?为什么我要记得她?” “還真忘记了!”房遗爱嘟哝了一句,低声回道:“她就是长乐公主,陛下最疼爱的女儿,曾是你未過门的妻子。” 杜荷大悟,点了点头,难怪那小子为她魂不守舍的,当以相貌而论,這长乐公主却有這個本钱。 “表妹!”一個文质彬彬,看起来高大全的帅哥走到了长乐公主的身前,亲热的叫了一声道:“听我父亲說表妹昨曰染了风寒,为兄惦记在心,寝食难安。” “虚伪!”身后的房遗爱酸溜溜的說着。 “這家伙是谁,感觉有些讨厌。”杜荷眉头皱了皱,有股說不出的滋味。吃醋到不至于,只是打心底的厌恶,沒有任何理由。 “他叫长孙冲,是赵国公长孙无忌的长子,很得陛下喜爱。你看,他腰间的那块玉佩就是陛下送给他的。這家伙早对长乐公主垂涎三尺了,如今是最有可能抱的美人归的混蛋!”房遗爱愤愤不平的說着。 那长乐公主淡笑的回应了一句,坐在了杜荷的斜对面。 长孙冲颇为倨傲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才回到位子上去。 杜荷淡淡的一笑。 房遗爱低喝道:“挑衅,這是赤裸裸的挑衅。”他见杜荷面色坦然,低声道:“兄弟,你這失魂症难道将脾气也给磨平了,面对這种挑衅都能隐忍不发?” “呃……”杜荷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面对這种无聊又幼稚的挑衅,难道要大闹一场不成? 难怪杜荷与房遗爱如此遭人厌恶,若他此刻无故暴怒,只会让人觉得心胸狭隘而已,吃力不讨好。 杜荷从容一笑道:“一只蚂蚁在面前耀武扬威的理他做什么?冷静一些,理智一点,在别人未露出破绽之前,冒然失去理智,只会留给他人把柄。” 房遗爱怔了怔,张了张口,不知說些什么。 “当!” 钟声响起。 学堂裡的杂乱声消失不见,所有人都危襟正坐了起来。 “咯咯咯咯!” 杜荷听到了一阵甜美的银铃笑声,一個美丽的少女冲进了学堂。她穿着件宽大而舒服的鲜红衣裳,秀发松松地挽起,脸上挂着甜蜜妩媚的微笑,就好像百花俱在這一刹那裡开放,极其灿烂。 “先生沒来,沒有迟到!”那少女像是打了一场胜战一样,得意的挽起了手臂。 那灿烂的笑容,有着十足的感染力。 “雪雁,還不快回到位子上去!”长乐公主无可奈何的斥责了句。 “好了好了,先生不是沒来嗎!”叫雪雁的少女依旧笑着,但還是依言来到杜荷的身旁空位上坐了下来。 房遗爱低声介绍:“她是江夏王李道宗的女儿李雪雁,也是一個难得的美女呢!只是姓格直爽像個假小子似的,不够温柔体贴。”他說着還失望的摇了摇头。 杜荷想笑,想着房遗爱的老婆高阳公主,看他這辈子注定与温柔体贴的老婆无缘了。 在李雪雁坐下不久,一個年近七旬的儒士走进了学堂,开始上课。 古代教学很是乏燥,以死记硬背为主。 杜荷歷史大学毕业,主攻文科,对于文言文有一定的功底,课业也难不倒他,听得還算有滋有味。 至于房遗爱早就躲在杜荷的身后睡大觉了。 儒士发现了房遗爱,只是年纪大了,有些看不清。 杜荷忙往后一靠,搅了他的清梦。 儒士走到近前,见房遗爱拿着本书在装模作样,戒尺往他桌上一拍,道:“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接下来?” 房遗爱的一张脸登时成了猪肝色。 四周也露出了看笑话的神态。 儒士摇头走回堂上摇头道:“朽木不可雕……”他话未說完,确听房遗爱断断续续的答道:“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正确的答案硬生生的压下了儒士的话。 儒士瞪着眼睛道:“此话何解?” 杜荷轻声念道:“意思是說修养自身的品姓要先端正自己的心思,因为心有愤怒就不能够端正;心有恐惧就不能够端正;心有喜好就不能够端正;心有忧虑就不能够端正。心思不端正就像心不在自己身上一样:虽然在看,但却像沒有看见一样;虽然在听,但却像沒有听见一样;虽然在吃东西,但却一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所以說,要修养自身的品姓必须要先端正自己的心思。只要心无邪念,自然不会去干不道德的事情。” 房遗爱再度将答案說了出来。 儒士耳目不便,听不清杜荷的话。但坐在杜荷四周的人個個都如怪物似的看着杜荷,似乎在看大猩猩。 便是连对杜荷不屑一顾的长乐公主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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