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赐婚 作者:未知 取好了儿子的名字,李牧又要给女儿取名。儿子都叫‘李白’了,闺女比儿子還大几個时辰,思来想去,也就唯有‘李清照’還算合适了。但是细琢磨了一下,李清照的命运似乎不太好,尤其是在因缘方面,第一任老公是個怂包,第二任老公又是個渣男,自己的女儿若是摊上這样的命运,那可真是哭都找不到调了。 李清照不用,与之匹配的名字,又得姓李,好像就沒有太合适的了。李牧盯着自己的女儿看了会儿,头大如瓜,道:“今儿先不起了,沒灵感了,容我好好想想。”說着,他在闺女的脑门上亲了一口:“等爹好好想想的啊,一定给你起一個好名字!” 三女听到這话,不禁暗暗撇嘴,为闺女捏了把汗。李牧起名的本事,她们方才已经见识了。爹娘一個姓李,一個姓白,取名就叫李白。這叫什么啊,稍微有点钱的农夫,生孩子的时候,都知道找先生给起個名字,李牧這样起名,确实太儿戏了。但又不能說,李白這名字,虽然儿戏,但却包含了李牧对巧巧的爱意。天底下男子這么多,有几個肯在儿子的名字中,加上夫人的姓氏的? 這個年代,說到底,女人還是男人的附庸。也就只有自家夫君這样的怪人,才从不会看低女子,這也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 巧巧当然是被李牧這番举动,感动得快要哭出来了,虽然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儿子,但又一想,谁的名字不是爹妈取的。在马邑,同自己一起长大的那些,還有叫王狗蛋的呢,也沒见他们說什么。与王狗蛋相比,李白可要好听多了。巧巧把儿子接過来,贴了贴他肉嘟嘟的小脸儿,道:“儿啊,以后你就有名字了,你叫李白,好听嗎? 张天爱和金晨俩人,见巧巧最终還是接受了,不禁想到了自己。若這成了定例,等到自己生的时候,孩子叫啥名,李张?李金?這叫什么事儿啊。可若反对呢,李牧倒是应该不会坚持己见,可是這样,孩子的名字裡头,就沒了自己的姓氏,倒像是丢了点什么似的。 张天爱正犯愁呢,忽见金晨像是抿嘴在乐,忍不住小声问:“你還有闲心笑,你的孩子得叫李金,要是男孩還好些,女孩多丢人啊。李金、礼金,像是去谁家喝喜酒似的、” 金晨摇摇头,道:“我跟你可不一样,虽然我叫金晨。但我是随了母姓,现在我嫁给夫君,来到了中原,理当随父姓。我爹姓佟,要是生了女儿,我就改回父姓,给孩子取名李佟佟,比李金好听吧?” “還带這样的?我怎么沒听你說起過?”张天爱看向李牧,道:“夫君,這是真的么?她不是撒谎吧?” “還真沒有。”李牧便把那日在骆驼谷地牢中的事情,简单說了一下,道:“我那老丈人留下了话,打算是要给她改名的,但是已经叫习惯了,沒有必要改了,名字嘛,只是個代号,顺口就行。” 金晨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李牧的话,但是又道:“要是生了女儿,我就改。” …… 白巧巧刚刚生完孩子,身体還很虚弱。聊了這么久,有些蔫儿了。给孩子喂了奶,便让老妈子接管了孩子。李牧倒是想亲自照顾,奈何他一個大男人,又是個新手爸爸,能懂什么?金晨倒是懂一些,也沒老妈子们熟练。张天爱就别提了,刀枪剑戟她都会,照顾孩子却是一窍不通的。 孩子睡熟后,搁在了李牧亲手制作的摇篮裡头。放在床边,方便白巧巧随时能看见。前些天李牧练习木匠技能的时候,做了两個摇篮。倒不是想到白巧巧会生两個,其中一個是给王鸥的孩子准备的,现在也只好先拿過来用了。等有空的时候,再做一個就是了。 李牧当然是要留下陪白巧巧的,金晨和张天爱两個各自回了房。魏璎珞安顿好了外头的事情,在门口回了几句话,也沒有进来打扰。 白巧巧实在是太累了,趴在李牧的怀中,呢喃了几句,便又睡了過去。李牧抱着她,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满足。两世为人,第一次当父亲。虽說這一世的年纪有点小,但在這個时代,却一点也不小了,算是正合适的年纪。算上前世的二十八年,他的心理年龄,也到了做父亲的时候了。 忽然,李牧想起了一件事。孩子出生了,還沒告诉母亲呢。虽然孙氏不是他的亲娘,但在他的心裡,却是如同亲娘一样的。李牧轻轻松开熟睡的巧巧,帮他把被子盖好,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两個孩子吃饱了,睡得很踏实,李牧瞅了眼孩子,披上衣服,来到了外屋。 李牧把蜡烛点着,借着蜡烛的光。给母亲写了一封信,告知她孩子已经生了,還把孩子的生辰八字附在了上头。装进信封,上了火漆。李牧又写了一個简单的條子,這是准备给李世民的。虽然有点多此一举,他不写,李世民也会知道,但之前毕竟三番五次问過,告诉一声也是应当的。 写完了给李世民的這一封,李牧脑袋裡又冒出好多個人来。岳父白闹儿,虽說李牧不怎么待见他。但他毕竟是巧巧的亲爹,這俩孩子是他的亲外孙子和亲外孙女,于情于理,得告诉一声,不然巧巧那儿不好交代。 李绩是他的义父,自己的孩子,也算是他的孙子孙女,须得告诉一声。另外,现在自己是李建成的嗣子,名义上郑观音是自己的嫡母,那边也得告诉一声。 程咬金,以他爱挑理的個性,若是不告诉他,下次见面的时候,他一定会挑理。 還有山谷裡那個种土豆的老头,对自己也是如亲孙子一般,不告诉他一声,也說不過去—— 李牧只好一张纸條一张纸條的写,不知不觉,天亮了…… …… 李牧的飞鸽传书到的时候,李世民已经收到消息有六七個时辰了。他收到的消息,分了两拨,第一拨是女儿出生的时候,东厂的番子得了消息,立刻八百裡加急往长安跑。等儿子出生,是几個时辰后了,又派了一拨人。至于李牧的消息,是第二天上午发出去的,到了晚上李世民才收到,前后间隔,可不是六七個时辰么。 但李世民這边,只能等李牧的消息来了,才能有反应。否则他就等同于承认自己在李牧身边安插而来眼线,虽說這是明摆着的事儿,但李世民還是不会承认的。故此,他得了消息,也沒表露出来,傍晚时分李牧的急报传来的时候,他才‘上闻洛阳侯得子女一双,龙颜大悦’,起居注上头是這么写的。 封赏,自然是有的。可已是傍晚,宫门已经落了。再着急,也是第二天的事儿了。刚好今日朝议无大事,李世民便把這件事当做闲谈說了出来,請百官给点意见,该如何封赏李牧的孩子。 李牧虽已经不在朝堂,影响却无处不在。如今三省六部,哪個不得仰仗着内务府的鼻息,谁让内务府有钱呢?三省六部改了预算制后,各守着自己的那点钱,生怕花光了沒处填补去。内务府,就成了他们打秋风的好地方。 按道理来說,内务府的钱,都是陛下的内库,任何人不得擅动的。可是谁让天下,都是陛下您的呢?六部谁要是真的揭不开锅了,李世民也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多半還是会拉拔一点的,而且内务府搞钱,也不只是拨款。脑子稍微变通一点,有的是搞钱的门路。 比方說,云贵之地多山匪,货物运输总要担心被抢劫,因此订单获利丰厚。商人们,为了保障完成订单,非常乐意雇佣当地的府兵,帮忙运输货物,這样不但剩下了人工,還能省了保镖。 兵部也可因此赚取一比保护费,虽說一笔不太多,但也好過沒有不是? 类似的例子,不胜凡举。 内务府现在表面上,是归了东宫了。但实际上,李牧的影响力,是根深蒂固的。他的大唐技校,虽說只办了两期就停办了,但這两期的学生,基本上都在内务府任职,尤其是第一期的学生,個顶個的都能独当一面,对李牧敬若神明,或多或少都在模仿他的言行举止,办事风格。甚至本来有门阀背景的,也都把李牧置于自家之上,也不知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谁要說李牧一個不字,以后内务府的门口,算是别想挨着边了,立刻就会被孤立起来。 生孩子,在哪個时代,都是一件喜事儿。即便给李牧不太对付的人,遇到這事儿,也不好說难听的。又是李世民开了口,都纷纷给了点建议。无非也就是赐金锁,绸缎,金银等等,历来也就是這些东西了。 众人七嘴八舌說了一大堆,李世民却并不表态。百官见他這副样子,心中明白,這是沒有說到点子上,沒有說到心坎裡。那么,陛下的心思,又是什么呢?這些封赏已经很好了呀,毕竟只是生孩子,又不是立功,升官什么的,就有点過分了吧。 李世民的心思,确实难猜。就连高公公,這回也摸不准了。昨日收到消息后,李世民‘龙颜大悦’,随后便该看折子看折子,沒有什么特殊之处。沒跟任何人商量,自己也沒嘟哝,他到底怎沒想的,谁也不知道。 “诸位爱卿,听朕說說。”李世民打断了众人,道:“朕听了爱卿们的建议,无非也就是财货罢了。李牧生财有道,家财何止百万?卿等都是知道的。這些东西,他未必看得上眼,也并不需要。朕送回贺礼,岂能如此俗气?”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暗想:乖乖,该不是真被猜着了,陛下想借此机会,又给李牧加官进爵吧?他已经是大唐第一侯了,莫非又要议封公?该不是要封王了吧?這也太扯了! 站在前头的几個大佬,互相对了一下眼神儿,谁也沒站出来。最终,還是魏征站了出来,道:“陛下,洛阳侯生子,虽是喜事,但却不算什么功劳,当不得封赏。陛下想要赏赐,是陛下的一份心意,资出内库,臣等不敢阻拦。但若言及其他,却是有些過了,請陛下三思之。” 魏征這是一语双关,他的言下之意是,如果李牧生孩子算功劳。那明天随便哪個侯爷生孩子了,都算功劳?陛下都要封赏?另外,也是点李世民一下,如今国库空虚,你想赏赐可以,但不管花多少钱,从你自己兜裡掏,国库的钱可不能花在這地方。 “魏公老成谋国,說得极为有理。”李世民点点头,一副听进去了的样子:“朕也是這样认为,朕想赐给李牧的,也不是這些。” “那還能是什么?”众人心中猜想,忽然,魏征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失声道:“陛下,不可!” 不可什么? 众人疑惑,看向魏征,与此同时,长孙无忌等人也猜到了,這回沒人装怂了,都齐齐站出一步,道:“陛下,此事断不可行!” 李世民见三省六部都站出来反对,终于笑了起来:“朕還沒說出口,你们就說不行。看来朕的這個想法,真的是有些孟浪了。但,朕心意已决,此事毕竟是私事,就這么定了吧。朕要下旨赐婚,让晋王治迎娶李牧的长女,两個孩子年岁相当,必是一段天赐良缘。” “陛下!此事不可呀!”长孙无忌竟然跪了下来,以头杵地:“陛下,此事不但于理不合,于辈分,也是极不妥当。李牧乃是陛下的子侄辈,如何能做儿女亲家?且,晋王乃是陛下嫡子——” 长孙无忌的意思是,李牧的女儿何德何能,怎么配得上,但李世民却沒让他說出来:“辅机,朕說過了,這是朕的家事。刚才朕也說了,问诸爱卿意见,也不過闲谈而已。最终還是要朕来拿主意,什么时候朕的家事,也要外臣来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