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速之客 作者:辰沙若华 搜小說 报错:、 一身娇俏装束的虫娘,手裡拿着傩面站在道旁,远远看着驱傩队伍向着這边唱跳着過来,她满脸期盼地望着過来的人群,眼中微微有光,与身后的小巧道:“好多人呀,难不成年年都是這般热闹?” 小巧笑道:“可不是,在洛阳比這裡更要气派,那裡的驱傩队伍可是有上百個护侲童子呢,這裡虽不及,却也好看。” 虫娘不觉已是带了笑,低声道:“不知道吴大郎可已经在裡面了。”她与吴大郎约好了一同来看驱傩,只是這一次她不想再着郎君装束,想要以原本的模样叫他吓一跳,想到這裡,虫娘心裡越发得意,想看看一直老神在在如同夫子一般的吴大郎吓一跳的模样,却不曾察觉這得意裡還有一丝欢喜和期盼。 只是驱傩人群慢慢经過了晋安坊门前,却仍然不见吴大郎過来,虫娘踮起脚尖张望着,却是始终不见那熟悉的人影,许久,小巧低声问道:“驱傩队伍怕是要走远了,可要追上去?” 虫娘失落地低下头,不解地想了想,却是摇摇头,露出笑脸:“走吧,追上去,难得有這般热闹的事。”她拉着小巧快步追上去驱傩的队伍,身后的侍卫自然是亦步亦趋跟着去了。 虫娘不曾发觉,道另一旁一张摆满了傩面的小摊旁站着一個身着素净衣袍,脸色黯淡的少年郎,望着虫娘几人戴着傩面与驱傩人群一起欢快的唱跳着走远。他慢慢低下头,唇边留着一丝苦笑,看虫娘打扮和身边带着的侍卫丫头便知道是贵户人家娘子,身份不低,原本以为只是结识了一位意气相投的朋友,谁知道却是個女娘,他岂敢痴心妄想。转回身朝着来时路走回去。踏着热闹過后的萧索,年轻的少年郎微微皱着眉头,脚下步子越发快了。 年节一晃便過了,苏云越发忙碌起来,使了人去收购了一些毛皮料子,趁着還沒开春,請李二娘子的商队送了去长安西市成衣铺,便捎去一封信,让绿柳把這些毛皮料子都收好,放在铺子裡售卖。并且将客人的喜好都记下来,回信捎回来与苏云,再决定下次采买的料子。只是送去与秦夫人的信還不曾有回音。便有不速之客登门了。 苏宅的门被拍响了,婆子打开门来,探头张望时,只见外边停着两辆马车,一個穿着寻常的仆妇满脸趾高气昂地立在门前。见婆子开了门,毫不客气地道:“去与你家娘子通传,就說洛阳苏府大奶奶、二奶奶和四娘子五娘子来了,让她出来相迎。” 婆子一愣,什么洛阳城苏府?听着像是娘子的亲眷,她不敢胡乱放了人进来。只得答了一句:“你且等等。”将门关上,快步进去回话了。 马车中的王氏看着苏宅紧闭的门,很是不屑地道:“也不知道她是哪裡来的福气。竟然還能得了這么桩好亲事,竟然要嫁与刺史大人,听說這位并州刺史還不是寻常出身,乃是皇室宗亲呢,也不知道真与不真。” 曹氏却是细细打量了一番這座宅邸。虽然不算大,却也算得上并州城裡不错的宅子了。想来苏云娘這一年来得了不少好处吧,才能住得起這样的宅子,還能攀上這门亲事,因此想来,她不敢小看了自家這位三娘子了。 后面一辆马车裡芳娘一脸不耐烦地咬牙道:“不過是個弃妇,也不知道是怎么得了這么桩亲事,如今還拿起架子来了,竟然就让我們等在门口,真真是越发不要脸了!” 蕙娘却是低着头,摆弄着手裡的手绢,轻声道:“如今云娘已不是从前的身份了,她可是得了赐婚,要嫁与并州刺史作刺史夫人了,便是我們也不能随意得罪了她才是。”她說着,目光裡却是闪過一抹冷色。 芳娘不听她說也就罢了,听她這般說却是气咻咻地道:“她那身份竟然也能攀上這般好亲事,分明是用了什么手段,我便是瞧不上,有什么了不得的夫人,說来說去也是被夫家赶出门的弃妇。”心裡打定主意要给苏云娘一点好看。 蕙娘不再多话,轻轻叹了口气,便瞧向那宅子。 苏云正带着安哥儿,和虫娘一道在园子裡陪着玉真长公主說笑做女工,小巧一脸惊惶地過来,拜了拜道:“娘子,洛阳苏府大奶奶、二奶奶带着两位娘子過来了。” 苏云一怔,怎么苏家的人找上门来了?难道是大夫人告诉了他们自己在這裡的?她脸色很有些不好看,知道苏府那边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品性,這一次来還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难保不做出什么有损颜面的事来。 她想了想,向着玉真长公主欠身道:“真人,我去迎一迎她们。” 玉真长公主含笑点头,道:“只怕是为你成婚之事来的,好生留她们住下吧。” 苏云苦笑一下,她哪裡敢让那几個住在這宅子裡,若是闹出什么事来,反倒吃罪不起。把安哥儿交给樱桃抱了下去,這才匆匆忙忙带着小巧去了前边。 宅邸大门又打开来,苏云带着丫头婆子出门来,王氏与曹氏,還有蕙娘芳娘都已经下了车,见她出来,王氏一脸皮笑肉不笑地上前来:“這不是云娘嗎,叫我們好等,還以为寻错地方了。”满是挖苦之意。 曹氏倒是亲切许多,上前来拉着云娘的手感叹道:“這许久不见云娘,倒是清减了许多,并州這裡比不得长安与洛阳,怕是受了苦了。” 苏云含笑向着王氏曹氏道:“两位嫂嫂对不住了,方才宅裡有些事,不知道你们到了,迎得迟了莫要怪罪才好。” 蕙娘看了一眼一旁别别扭扭的芳娘,轻轻笑着上前作礼:“三姐姐安好。” 苏云对自己這位四妹印象很是深刻,想着她当初的手段和心思,不是個善角,她也微笑還了礼:“四妹多礼了。” 芳娘此时只得上前粗粗拜了拜:“云娘。” 苏云也不见怪,却是招呼着她们进宅子去:“外边天冷风大,宅子裡坐着說话吧。” 内堂裡。下人早已放好了暖盆,送上吃食果饼,一众女眷们都坐了下来。 王氏很是嫉妒地打量了一番内堂裡的摆设,又见苏云穿的用的都是上等的衣物首饰,有些酸溜溜地道:“云娘离开洛阳也不過一年光景,竟然能攀上這等高枝,如今连我們也都不能比了。” 下边芳娘接嘴道:“可不是,云娘快与我們說一說,你是如何叫刺史看上你的,难不成是使了什么手段?”她最看不起的苏云娘有了這等好事。自然是满腹怨气,听得王氏讥讽,忙不迭也跟着刺一刺苏云。 曹氏看着這两個人。心裡暗暗叹气,怎么会愚蠢至此,虽然从前苏云娘不過是個弃妇,在苏府裡连下人都敢欺负她,可如今她已经是被赐婚要作刺史夫人的了。這身份岂能与从前同日而语,自当是要好好巴结才是,若是苏云娘念着几分好,說不定能给苏府不少的好处,偏偏這两個到现在還不明白。 她忙笑道:“五娘又在說笑了,云娘你莫要计较才是。” 苏云瞧了一眼脸色愤愤的芳娘。和一旁默默吃着茶汤不开口的蕙娘,笑道:“四娘和五娘可定下亲事了?” 曹氏笑着道:“還不曾。”看来去年端阳花会的事让她们一时還无人登门议亲。 王氏在旁道:“云娘有這等好运气,能够嫁进刺史府去。不如替蕙娘和芳娘也說上一门好亲事,让她们也嫁进官户人家去,岂不是更好?” 這话一出,就连一直低头坐着的蕙娘都飞快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苏云,更不要說她身旁的芳娘了。毫不羞涩地瞪大眼望着苏云,只等她回话。其实也不怪她如此心急。這一年来,苏府原本络绎不绝登门說亲的媒婆却是一個也沒有再来,便是苏老夫人想法子打探几户寻常人家的郎君,也都被婉言谢绝了,端阳花会的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都說苏府四娘子是卢家瞧不上的,五娘子却是想尽法子要做妾的,哪裡還有人敢要。 苏云看了看她们,笑道:“這倒不好說,若是有什么合适的自然是要替四娘五娘留意。” 她转過话头:“只是你们来时不曾先使人捎了信来,全然不曾准备下来,方才我使了人去盘下一处院落,给嫂嫂和四娘五娘先住下,一会子使了人過去收拾一番便是了。” 王氏不等她說完便起身尖声尖气地道:“怎么,你還不肯留了我們在這宅子裡住?莫不是還未当上刺史夫人就瞧不上我們了?” 苏云无奈地摇摇头:“嫂子且莫气恼,并非我不肯留了嫂子和妹妹们在宅子裡住,只是宅子裡如今還住着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实在是不便留下你们。”她故作高深的模样。 “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你還能认得什么样了不得的人物!”芳娘嗤笑道。 苏云正了正色,压低声音,煞有其事地道:“乃是寿安公主殿下,就住在我這宅子裡,也是为赐婚之事而来。”一旁立着的小巧差点沒笑出声来,虫娘要是知道只怕又要翻白眼了。 公主殿下!四人倒抽了一口冷气,那可是天家贵人,似她们這等出身漫說见到,便是听也是甚少听闻的,居然与苏云這般要好,還住在她宅子裡?! 好容易定下心来,王氏這回不敢再放肆了,有些战战兢兢地开口道:“云娘,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求见公主殿下,若能与公主殿下說上话,也是莫大的福气呀。”不止是她,连曹氏和蕙娘、芳娘也都是眼巴巴望着苏云,若是她们能够跟公主有来往,日后還怕不得人高看么。 苏云抿嘴轻笑:“殿下如今在休息,改日再带你们拜见吧。” 這下子王氏几人也不再纠缠不能住下的事了,安安分分吩咐下人跟着過去那边院落收拾。 安顿下来,王氏悄悄闭了门,与曹氏轻声道:“二郎媳妇,今日云娘說那位公主殿下,若是能够多多交好大有好处呢,不如明日咱们就让云娘带着去见一见,送上份厚礼,想来能够得公主喜歡的。” 曹氏虽然心裡也是如此想,却不愿听王氏的话与她一道去,她只是笑了笑:“只是不知大嫂要送什么厚礼与公主殿下?” 王氏一愣,她的意思就是两房一起出些银钱添置厚礼送去,怎么曹氏却问自己要送什么,她皱着眉:“难不成你不送?” 曹氏笑道:“自然是要送的,只是還是分开送更好,日后若是有事相求也能多說几句。” 王氏一想也是如此,跟二房一起送,指不定她舍不得银钱,反倒叫公主瞧不上,她咬了咬牙,狠心道:“我来时带了一百金,就用五十金置办些贵重礼物送去。” 曹氏听得心裡暗暗发笑,公主殿下何等尊贵,哪裡瞧得上五十金置办的礼物,反倒瞧不上這乡气的做派。她思量着,不若买上些年轻女娘喜歡的精致小物,也能讨了公主喜歡,還不用多花什么银钱。 另一间厢房裡,芳娘已经摊开一床的衣裙,细细挑选着,一边对蕙娘道:“我就說了這一回来并州,必然是要多准备些衣裙,這裡可比不得洛阳,怕是想要多做几件衣裙都难,何况是要拜见公主,穿得寒酸了平白招人笑话。” 蕙娘却是低着头,慢慢收拾着自己的首饰细软,她的心思全然沒有放在那位公主身上,公主再尊贵也是跟苏云娘亲厚,自己几人就是再怎么用心也不能叫她多看几眼,倒是听說那位刺史是皇族宗亲,又是年轻人品出众,只是怎么会看得上苏云娘這样身份的人?她暗暗动了几分心思。 本来說要双更,咳嗽咳得肺都要出来了,只有写了4000字送上,大家不要骂俺, 相邻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