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柴绍之死 (一) 作者:堕落的狼崽 官道之上,夕阳西下,卢照辞与卢照英领着数個卫士缓缓而行,大概是由于兵灾的缘故,从霍邑到河东郡城的官道上,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虽然见卢照辞等人衣着光鲜,好似富贵出身,但是却不敢起任何歹心。只凭那卢照英闪烁着精光的豹眼,就知道此人不是普通人物,更不用提身边的护卫各個都是虎背熊腰,腰间鼓鼓,显然都是藏有兵刃等物。谁有敢生事。而卢照辞却因为担心关中局势,虽然有心想为這些难民做些什么,但是這個时候,也只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数人只能绕過河东城,朝黄河渡口奔去。 “大兄,過了這個山头,就是黄河渡口了。只是天色将晚,恐怕我們都要错過了宿头了。”卢照英不满的扫了卢照辞一眼。 “不要着急。关中局势已经糜烂到了极点,李秀宁手中只有几百人,反而比以前的数千人马更容易匿藏。关中千裡之地,藏個几百人還是很容易的。更何况李阀本就是属于关陇集团,虽然在太原,但是与关陇集团勾勾搭搭,李秀宁乃是李渊之女,阴世师哪裡有那么容易就能找到她。”卢照辞摇了摇头。 “黄河不夜渡,看来今夜我們只能随便找個地方宿营了。”卢照英点了点头。反正关中已经糜烂,卢照辞早一点晚一点,根本沒有任何的区别。卢照英一向是以卢照辞马首是瞻,自然也不会计较這些。 黄河渡口,還有许多沒有来得及渡過黄河的人,這些人大多是行走的商人。待卢照辞等人到达黄河渡口的时候,這些人那個不是走南闯北,见识不凡之人,一见卢照辞等人的打扮,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人物,望了一眼之后,就各自缩在一起,啃着冰冷的干粮。 卢照辞等人找了一個背风的角落,自有护卫撑开帐篷,点燃篝火,又射杀了几只野兔,放在火上烤,不到片刻,香气就冒了出来。惹的周围众多人眼中尽是贪婪之色。 “大公子,有人看上我們了。”护卫卢宽忽然走到卢照辞身边,小声的說道。 “是什么人?”卢照辞面色一变。此处是河东地界,屈突通乃是大隋名将,一旦让屈突通知晓卢照辞等人要取道关中,那么李阀在关中谋划就有可能泄露,派人堵住黄河渡口,拖延李渊进攻关中步伐,到时候,卢照辞在关中更是寸步难行了。如今的卢照辞知道关中局势糜烂,抱的就是不求无功,但求无過。但是若是阴世师将主要目标都集中在李阀身上,可以想象,卢照辞不但平定关中,攻取长安,就是连关中的局势都稳定不了,接应李渊南下的任务也就不可能实现了。 “一個年轻公子,和几個下人。那几個下人好像很厉害。就在我們的右边。”卢宽小心翼翼的說道。 黑暗之中,借助篝火,卢照辞双眼轻轻扫過,果见右边二十米处,有数人坐在那裡,护卫着一個英俊青年,只见那年轻人面如冠玉,鼻若悬胆,倒是生的一副好相貌,只是嘴唇略薄,双眼隐隐有一丝阴霾。卢照辞皱了一下眉头,這种人他是不喜歡的。一看就知道此人是個天性凉薄之人。只见這几個人正隐隐的盯着自己,更或者說是盯着卢家的几匹战马。 “這些人倒是有些眼光。”卢照辞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来,卢家战马也是来自突厥的上等战马,若是运入关中,也是价值上百金的上等货色,這些人盯着這些战马,显然是有所图谋。 “大兄,要不上去教训他们一般?”卢照英這次南下,可是带着一肚子的火气来的,此刻又见对方打自己坐骑的主意,恨不得立刻上去,将這些人打的屁滚尿流。 “不用,他们有什么阴谋的话,肯定会找上门来的。”卢照辞摆了摆手。 “大公子,属下看他们好像是逃难来的。看那少年公子虽然看上去风轻云淡,但是眼光中好似透漏出一丝恐慌,好像是在担心什么。”卢宽又說道。 “不要管他们,只要他们不惹我們,我們就不要惹他们。”卢照辞想了想說道。河东城的修建,大部分是因为军事因素,是河北的重要关隘,离黄河渡口并不远。這裡一旦发生什么事情,恐怕不到几個时辰就会被屈突通知道。卢照辞哪裡敢在這個时候惹事情。 可是虽然卢照辞心中不愿意在這個时候惹事,但是他到底不是神仙,有的时候事情总是会自动的找上门来。那卢照辞的话音刚落,就见对面走来一個面目阴森的汉子,只见他身材瘦削,手指修长,行动之间,如同形如流水一般,三角眼中,光芒闪烁,却是如同一條毒蛇一样。卢照辞双眼一眯,脸色猛的凝重起来,眼前之人不简单,好像,对,好像是刺客。 這個时候,卢宽好像也察觉到来者不善,当下挡在卢照辞身前,抽出腰间长刀,喝道:“来者何人?” “小人奉主上之名,前来拜会公子。”那人面对兵刃,沒有一点慌张。 “我家公子不见客,還是請回吧!”卢宽缓缓的后退两步,与对方拉开一段距离,双眼却死死的盯住对方的双手。 “嘿嘿,這位兄台,相逢即是有缘,我家主上所带干粮不够,想以金换之。”那人不经意间有上前走了几步,右手就朝怀裡掏去,真的掏出一块金子来,在火光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好阔绰的公子啊!”這個时候卢照辞忽然站起身来,推开前面的卢宽,冷笑道:“恐怕贵上看中的不是我們的食物,而是我們的马匹吧!” “嘿嘿,這位兄台,若是你们的马匹過河,也不知道浪费多少時間,還不如卖给我們,我們出大价钱,足够买十匹這样的马匹了。如何?”這個时候年轻公子走了過来,面色高傲的扫了卢照辞一眼,道:“本公子出五百金一匹,如何?” “五百金?”卢照辞面色一动。這五百金虽然不能买两匹這样的战马,但是也還能赚许多。沒想到眼前這家伙還是一個巨凯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