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比上次好
今天十月初五,阴天的天空灰蒙蒙的,既不下雨、也沒下雪。
但天气沒太影响秦亮的心境,那晚的低落情绪亦已過去。他并不是沒经历過挫折和苦闷,别說前世几乎半辈子都活在焦虑裡,就是在大魏朝,当初他在曹爽府干掾属、在淮南等待吴兵,都经历過长時間的苦熬。无非只是再多等一段時間,继续寻找时机罢了。
秦亮一大早去皇宫参加朝会,旁听了一下大臣们說国家大事。早上秦亮和王广同行来的,但回去的时候,秦亮選擇与表叔令狐愚一路、与這個大将军府的长史谈了许久,相谈甚欢。
令狐愚名声不太好,但应该是個性情之中,很好相处。秦亮与令狐愚同车,一直到大将军府附近,才告辞分开。
回到校事府后,秦亮很快见到了一個吴夫人府上的人。来人說、那晚吴夫人沒有好好道谢,今天特意准备了午宴,請府君赏光。
吴府离校事府确实不远,過去吃完午饭,還能回官府继续上值。秦亮首先想到了司马师,但几天前才见過面,這会還有什么事?不管怎样,秦亮觉得還是应该去一趟,反正只是吃個午饭。
临近中午,秦亮便坐上了马车。轻车简行,同行的只有王康和吴心。隐慈叫吴心随行护卫,吴心這阵子的白天、便几乎都在秦亮身边。
秦亮一路上寻思:司马师上次就要送個做奸细的女郎,可能還想重新送一個。应该不会是吴夫人罢?
如果真是吴夫人,秦亮還可以接受,不仅是姿色的問題,主要是因为、吴夫人不可能住到秦家去。她就算是個弃妇,也是丑侯的女儿,不会给秦亮做妾。
秦亮之前就问過令君,如果在官场上遇到不好回绝的情况、与女郎有了亲密之事,卿会生气嗎?结果令君根本不在乎這种事,還說管多了别人会說她善妒;但令君有個要求,便是不能随便把女郎带回家,要经過她的同意,否则万一遇到看不顺眼的、整天在面前会很心烦。
当然秦亮觉得、司马师不可能送吴氏。
路不远,很快就到了吴家。秦亮被带引到上次那道门楼前,果然见到吴夫人正在迎候。
两人相互揖拜见礼,便进门楼、走上回廊。因为上次赴宴才過去几天,秦亮记得這條路,不過今天是中午。设宴的房间却变了,這回在庭院中的厅堂裡。秦亮走进去时,沒看到司马师。
秦亮不禁转头看了一眼吴夫人。
吴夫人道:“司马子元今天沒有来,是妾邀請的君。”
秦亮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拱手道:“吴夫人太客气了。”不過来都来了,宴席在白天的厅堂裡,吃顿饭再說,又沒干什么。不然這么走了的话,实在有点不给面子。司马师不是說過,有什么事可以找吴夫人。
酒菜就在同一张案上。吴夫人跪坐在对面,给秦亮斟酒。秦亮伸手扶住了酒杯。
就在這时,有個侍女走了进来,小声在吴夫人耳边說了句话。秦亮跪坐在对面,他也听见了,侍女說:“甄夫人来了。”
“知道了。”吴夫人道。
侍女便弯腰退下。
吴夫人回头過来,对秦亮說道:“君见谅,妾须得去迎一下。”
秦亮不动声色道:“夫人請便。”
吴夫人起身时,忽然小声道:“甄夫人是個寡妇,名声不太好。”
“哦。”秦亮点点头,不知說什么才好。他不可能說,黜妇和寡妇区别不大。
他心道:我就說,司马师不可能送吴夫人。
秦亮的酒量不太好,但很能吃肉,他不管那么多,先独自吃东西。别像上次一样,饿着肚子就走了。
等了一会,秦亮感觉有人到了门外,他便掏出手绢擦了一下嘴。等两個人走到门口时,他便径直从筵席上起身,還沒站起来,他就愣了一下。因为吴夫人带进来的美妇、秦亮见過。
這不就是郭太后身边那個道士嗎?原来這女道士是司马家的奸细。
难怪郭太后谨小慎微、好像什么权力都沒有,身边人都被人控制了,估计确实是啥也干不成,一切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君也在阿。”甄夫人先开口笑道,然后才与秦亮揖拜。
秦亮道:“幸会,幸会。”
吴氏的声音道:“二位认识?”
甄夫人笑吟吟地說道:“见過面。”
秦亮打量了一下這個甄氏,心道:這是個假道士。
她今天沒有穿道袍,穿的是黑色深衣、衣边有桃花刺绣,鬓上插着真金花簪、耳朵上挂着花朵形的金耳环,并且涂脂抹粉。秦亮就沒见過真正的道士,会這么精心打扮妆容、穿金戴银。
不過甄氏长得倒是很漂亮,匀称的瓜子脸,一双杏眼笑起来媚气十足,皮肤白皙。秦亮第一次见她时,心裡便曾暗忖,皇宫裡的妇人果然常非凡品。
甄氏估计二十好几、三十岁了,皮肤能保养得這么好不多见。秦亮看惯了十几岁的女郎,看甄氏還是能看出区别,這种年龄美妇骨骼和皮肤的感觉,与女郎不一样。不過甄氏的身材凹凸有致,胸襟鼓囊囊的,比年轻的吴夫人的身段更丰腴极致。
而且這美妇很会打扮,深衣能给她裁剪得十分合身,把身段的曲线都显了出来,看那個腰、不太像是生過孩子。衣裳若要照着身体各部分尺寸裁剪缝制的话,其实更费布料,需要剪出很多边角料。甄氏若非为了故意显那副身段,何必费那事?
吴夫人叫侍女拿碗筷杯子来,对甄氏說道:“此前校事府的尹模构陷,三番五次上门搜查。是秦君帮了妾的忙,今日特设宴致谢。”
秦亮道:“吴夫人礼数周到,亮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他一边說,一边又留意着甄氏。甄氏已经收起了笑容,认真地轻轻点头配合。
吴夫人端起酒杯,說道:“那天妾不该苛责府君,請自罚三杯。”說罢用衣袖一遮喝掉了,然后继续倒酒。
秦亮忙道:“沒事,不過是一句气话,谁会那么小气?”
吴夫人一连喝了三杯,再次倒满道:“府君为妾解围,赶走了尹模,妾敬君一杯,略表谢意。”
两人对饮罢,吴夫人又道:“君仗义出手,杀了恶贼尹模,大快人心,妾敬君。”
秦亮见吴夫人脸都很红了,看起来也不胜酒力的人,忙劝道:“吴夫人随意一些,不要喝多了,吃点膳食。”
甄氏仍然一声不吭地陪坐在旁边,也不敬酒,她跪坐的姿势倒很端正文雅。
果不出其然,吴夫人的酒量可能比秦亮還差,几杯下去她急忙捂着小嘴,从筵席上爬起来,努力說了一声,“失陪一下。”
這下子便只剩秦亮与甄氏两人,甄氏跪坐在一侧。
她拿手放在唇边,但又沒咬手指,动作却十分诱人,眼睛看着秦亮轻声道:“君刚才在偷看什么地方,想什么坏事?”
這美妇不得了,一句话就把气氛弄得不一样了,完全沒有了刚才那种客气尊重的气息。
秦亮随口道:“看看又不犯法。”
美妇的杏眼顿时笑弯了,用哄着他的口气温柔道:“妾又沒說,不让君看。妾這样的残花败柳,還能入君法眼,可不得高兴?”
秦亮道:“不能那么說,酒有时候存一段時間,更好喝。”
美妇笑得更欢乐,說道:“君可真会說话。”她停顿了一会,小声道,“妾說自己守身如玉,不轻易付人,君信嗎?”
秦亮随口道:“我为何不信?”
相比后世,魏朝的女子非常保守,连朝云那個伎女都不轻易给人碰、可谓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印象最深的是何骏被砍了一剑。不是伎的妇人更不容易主动付人,除了儒家妇道依旧是主流价值观外,估计也怕怀孕沒人负责。秦亮就沒见過妇人主动過,别說是在刚认识的人面前了。何况是眼前這個甄氏這样的姿色,虽然年龄稍大一点,但比朝云要漂亮得多、根本不是一個档次。
他寻思了一会,便不动声色道,“甄姓好像不多。”
美妇轻声道:“妾原来不姓甄。”
秦亮沉吟片刻,又问:“卿要去我家居住嗎?”甄氏瞪了一下杏眼:“君想得真美!妾可知道君已成婚,想纳妾阿?”秦亮再次確認了一句:“真的不用住我家?”
甄氏摇头笑着:“我才不做妾。”
秦亮說道:“這裡是吴夫人家,好像不太方便。那我們一会去客舍做?”甄氏惊讶道:“做什么?”秦亮皱眉道:“卿說做什么?当然是交|合。我觉得卿身材不错,也很漂亮,比上次那個好一百倍。”
甄氏愣了一会,仔细打量着秦亮的脸,“君是不是与很多女郎交|合過?”
秦亮道:“总共就两個,其中一個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上次那個我沒碰,還說要我把她带回家,那可有麻烦了。”
甄氏摇了摇头,“妾不信。”
秦亮正色道:“我几乎不骗人,再說我信卿,卿为何不信我?”
甄氏仔细看着秦亮的眼睛,渐渐地呼吸有点沉重,声音也很低沉:“君会說出去嗎?”
秦亮道:“当然不会,我這人的嘴很牢靠。”
甄氏的笑容完全消失了,好像挺紧张,又小声问道:“另一個是谁?君說有過两個女郎。”
秦亮沉默片刻,一脸认真道:“我不可能在别人面前說她。我当然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說起卿。”
甄氏的声音比蚊子還低:“妾沒做過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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