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章 班师回朝 作者:未知 這校尉期期艾艾,被吴越勒着,已是透不過气来,老半天,才期期艾艾的道:“乌压压的一片,一大片……径直朝着這儿来了,他们的马快,好似一人有两匹马,轮替着奔袭……” 吴越瞪大了眼睛,他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 乌压压的一大片骑兵,這……這不可能吧……這是从哪裡来的? 他喃喃道:“是……是胡人……胡人已经入关了……他们……他们竟如此不守信用,他们不守信用,一定是的,一定是他们,他们口口声声,說要和我們修订密约,可实际上,却是趁着他们攻打洛阳,入关而来,十之八九,是要将我們一網打尽,难怪……难怪了……难怪此前一個胡人使者都沒有,我們……我們上当了……只是万万想不到,三清关和潼关,竟是如此轻易的被攻破。” 梁萧也是一脸惨然,他万万料不到,胡人竟在這個时候来,這太令人措手不及了。 那校尉听罢,却是忙道:“不……不是胡人的兵马,那队伍,好似打着的……乃是龙旗,是龙旗,想来……是陈军……” 陈军…… 一下子,一個可怕的念头在梁萧的脑海划過。 他瞠目结舌,突然狂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陈军不是已经覆灭了嗎?陈军不是被胡人困在关外,数十万铁骑,要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嗎?怎么可能……他们在关外,即便是溃败,胡人的马快,一群败兵,怎么可能追不上呢,他们已一個都沒剩下了,那么……這些人是鬼魂嗎?” 其实,像他们這等人,怎么会相信世界上有鬼魂呢。 他们提出這個疑问在于,他们宁可相信,自己遇到了鬼,也绝不相信,是陈军杀来了,陈军在附近,根本沒有兵马,唯一的可能,就是出关的陈凯之,可陈凯之,怎么可能带人能杀回来? 除非……吴越和梁萧相互对视一眼,除非……他们活着回来,裡有只会有一個,胡人……败了。 而這個结果,他们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他们觉得,這是绝无可能的事。 十万人对六十万啊,骑兵对步卒啊,就這,還沒有加上西凉人的力量。 天方夜谭,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可随后,又有人狂奔而来,口裡大呼:“敌袭,敌袭……都督,不妙了,我們在三裡外的岗哨,被敌袭了,是一支骑兵,乌压压的看不到尽头,三下五除二,便杀尽了刘百户和他的人马,奔着這儿来了……” 在另一边,正在扒河堤的吴越官兵以及民夫,却也隐隐听到了什么,所有人都朝那人看過去,目中带着疑惑。 而吴越和梁萧心裡都大怒,這個家伙,如此大吼,這是扰乱军心,简直……是该死。 可是,他们很快意识到,现在阻止這個人胡說八道,已经沒有了任何意义,倘若,当真有陈军杀来,那么封锁消息,又有什么用呢? 吴越突然身躯在打抖。 若是直面遭遇了陈军,或许,他還有勇气和陈军一决死战,他虽然知道,這陈军并不好惹,可至少,還有一站的勇气。 可现在呢……现在倘若這支陈军当真是关外凯旋而回的,那么……這些人可是战胜了数倍的胡人,是凯旋的归的军马,這……是何等的可怕,他自信,就算自己带着百万越军,想来也绝不会是胡人的对手,尤其是在野战的情况之下。 “会不会错了,有人伪装成陈军主力。” 梁萧也打了個冷战,他嚅嗫了嘴唇,良久,才道:“乌压压的骑兵,能伪装他们的,這天低下,掰着手指头也能算出来,除非,他们是燕军,可是……燕军怎么可能自西面杀来呢,到了這個时候,還說什么,快,快,预备迎战,迎敌……” 面对骑兵,想跑,是别想跑了,跑了,死的只会是更惨,尤其是现在梁萧和吴越的兵马,是松懈的情况之下。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迎敌,然后,坚持到中军的援军前来。 梁萧在雨中,目光狰狞,已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吴都督,還愣着做什么?” “完了……”吴越却是惨然一笑,倘若,真是那最坏的结果,那么……他竟发现,自己根本沒有作战的勇气,他如落汤鸡一般,任由雨水淋透,悲从心起:“我們完蛋了,梁都督,這世上……這世上,难道真……当真有這样的军马嗎?可以以一当十,可以……” “住口!”梁萧大喝道:“你疯了?都到了這個时候,你還在此說這些有什么用,立即向中军求援,我們……迎敌!” 很快,号角便传了出来。 那些隐隐听到了什么的官兵和民夫,先是一個個面带疑虑,可听到了号角,一下子,在這磅礴大雨之中,所有人都炸开了锅。 這是敌袭,并且准备迎敌的讯号,敌人会是谁呢,会是谁? 无数吴越官兵踉跄的开始集结,他们一個個无法接受一個可怕的事实。 而民夫们,却在雨中,一個個瑟瑟发抖。 他们终究還是害怕的厉害,不知道這一次,又杀来了什么兵马。 上万的军马,集结在了一起,不過显然,依旧還是仓促无备。 可這时,大地却颤抖起来,无数马匹轰击大地的声音,竟是高過了雨声。 在二裡之外,浩浩荡荡的骑兵,如开闸放水的洪峰,一刻不歇,已是杀至。 這一路,他们日夜兼程,显得极为疲倦,甚至有的人,在铠甲之下的马裤,都已磨破了。 若非是平时操练,给了這些新军士兵足够的忍耐力,只怕這五千人,早已掉队了近半。 不過现在,效果還算不错,至少,除了零散的人沒有跟上,绝大多数人,依旧斗志昂扬的策马奔腾。 這数千骑兵,汇聚成了洪峰,而现在,却是迎着磅礴的大雨,顶着乌压压的乌云,排山倒海一般,向东狂奔。 他们一個個面无表情,即便是有,那一张张脸,也如今日的天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