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天下归心 作者:未知 张都头的疑问,是极有道理的。 也正因为如此,在济北,杨彪却无奈的看着一份旨意,不禁苦笑。 要开战了。 可若要开战,這裡的勇士营肯定不能调动,所以……必须得让新军去打。 不只如此,這封旨意最大的意图,就是筹钱。 国债! 钱庄放出国债,向商贾们借钱,需筹银五千万两,這可是一笔天文数目,不過好在,利率還算不错。 可問題在于,商贾们愿意借钱嗎? 虽然开战的消息已传来,济北上下,一顿沸腾,到处都是炮竹燃放,好生热闹。 莫說是在這裡的大陈商贾,便是暂居于此的燕人、越人、楚人,亦是一個個兴高采烈。 对他们而言,虽還有陈燕之分,可大家都是汉人,胡人当年屡屡南侵,烧杀劫掠,燕人受害最大,可万万想不到,這一次,竟是大陈愿意不惜一切对胡人开战,這不免使许多燕人,对于燕国不出意料的平静,显得很是不满起来。 与此同时,许多燕人开始对大陈皇帝陛下赞不绝口起来。其他各国,虽无燕人這般惨痛的记忆,却也忍不住为之欢欣鼓舞。 济北的所有报刊,现在都在述說此事,无一例外,都是在叫好。 而杨彪却无法分享這份喜悦,他得去筹钱。 于是乎,少不得要亲自出面,动用自己這一张厚脸皮,出马了。 不過,也未必完全沒有效果,杨彪還是极有底气的,一方面,商贾们本就和陛下荣辱与共,谁都明白,在這处处歧视商贾的时代,只有陛下对他们平等对待,一旦陛下征战出了任何意外,他们即便积攒了万千的财富,怕也是有命赚,沒命来享。 除此之外,杨彪還握着一张王牌,此次开战,所需军需之多,堪称是多如牛毛,大量的物资和军需都要采购,可决定采购的权利,却還握在了朝廷手裡,朝廷的巨量订单,甚至未来的订单,花落谁家,少不得,可以借此施压了。 而根本的問題就在于钱庄。 济北钱庄這些年来,积攒了足够的信誉,几乎所有人都在使用济北的钱票,现在早已推广了开来,许多商贾,甚至开始不认银子,因为银子毕竟有真假之分,携带也不方便,交易起来更是繁琐,至于成色,也有区别。 還是钱钞实在,反正自己拿到市面上,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拿银子和拿钱票又有什么分别呢? 济北钱庄,现如今的信誉来做保证,還是足以让商贾们愿意相信的,毕竟自己手裡,就有大量的钱票,若是钱庄都不信,這不就意味着自己手裡拿着的钱票俱都成了废纸嗎? “真是令人头痛啊。”杨彪笑了笑,他看向了赵王陈贽敬。 陈贽敬一直留在济北,负责带一批又一批的勋贵和宗室子弟来济北观摩,慢慢的,他也渐渐喜歡上了济北的嘈杂,這济北的运行原理,他也已一窥究竟,此时,這位赵王殿下,竟是摇身一变,竟成了新政的拥护者,不只如此,赵王府還在济北投了不少银子呢,其中有十几家铺子,還有三座工坊,甚至有一個书局。 他经常会来杨彪這裡請教,今日来,是为了准备新一批抽调来的勋贵和宗室、官宦子弟们前来济北的事。 他看向杨彪,显得不解,杨彪便将旨意交给他手裡,陈贽敬垂头看着杨彪,随即喜上眉梢:“陛下的心思,真是难测,其实朝廷并非是沒有银子开战,毕竟,从前都是免費征丁,现在却是使钱,从前的官兵,薪俸哪裡有這样的高,可陛下此举,却使大陈上下,彻底的同仇敌忾了。” 陈贽敬当初,毕竟也是摄政王,他和杨彪一样,多少是有一些眼光的,他越是在济北,越是对陈凯之佩服不已,接着道:“想想看,杨公,花钱征丁,這是开了先河,百姓们无后顾之忧,愿意去挣银子的,自管去挣银子,不愿意的,也不必担心官府上门锁人,如此一来,他们能不支持伐胡嗎?新军待遇如此优渥,只怕,多的是青壮去应募,进了新军,前途就不可限量啊,虽然得拿命去拼,可這世上,又有多少东西,对于小民而言,是即便拼命也拼不来的?這对许多人而言,是何其大的机遇。” “如此一来,朝廷国库就不足了,想要打,就得借银子,发行這所谓的国债,而国债一发行,就意味着朝廷将欠无数商贾的银子,這些商贾,多少人的身家性命,不是绑在了此战的胜负上,又有人有多盼望着,陛下能够大捷呢?商贾们一旦求胜若渴,势必会鼎力支持,還有那报刊,那书局,背后哪個不是商贾,他们又有哪一個,不是尽心竭力为此战宣扬?” “而对读书人而言,对士绅们而言,陛下此战,事关国运,更是关系到了名教,這是伐狄夷人,說穿了,這便是他们常說的攘夷啊,谁敢对此多嘴,這春秋大义,且還要不要了?這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何况,真要胡人杀了来,陛下败了,他们能有几個好?” “這天下万民,无不团结一心,与陛下一起,举我大陈一国之力,与胡决一死战,单凭這個,陛下其实就已立于不败之地了。” 陈贽敬眯着眼,想当初,他可是满肚子算计的人,现在分析起着厉害关系起来,真是头头是道:“而真正的一步妙棋,就在于大陈伐胡,彻底的使各国陷入了尴尬的局面,他们若是出兵,无法承担失败的风险,若是不出兵,势必使其国人失望,大汉的大义,便在陛下身上,到时,可真是天下归心,只要此战能胜,天下的局面只怕将大不相同,自此各国再无力和大陈抗衡,甚至……”陈贽敬目光闪烁:“甚至天下一统,进入极盛之世,也大可期待。” …………………………………… 人在外面,章節有点短,很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