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侦察顾问
秦阳在集体宿舍外边转了一圈,头也不回地說了一句,然后便当先朝着宿舍内裡走了进去。
后边的陈执连忙拿着证物袋跟上,不過在刚刚进入集体宿舍的那一刻,他们都是看到了一道有些苍老的身影。
“顾院长?”
随着陈执的声音响起,原来坐在集体宿舍某一個床位上的身影,正是這北山孤儿院的院长顾长林。
相比起昨日,顾长林仿佛又苍老了好几岁,老脸之上尽显憔悴,甚至连精神都有些恍惚,明显也是夜不能寐。
此刻的顾长林正坐在一张床上,手上拿着一件小小的衣服,不断在脸上摩挲,眼眸之中隐隐有一丝泪光。
“顾院长,你也别太伤心了,身体要紧!”
陈执快步走過去,先是安慰了一句,然后咬了咬牙,說道:“你也放心,我們一定会把孩子们全部安全找回来的。”
這话让得旁边的秦阳不由皱了皱眉头,心想這位陈警官還真是年轻啊,這种话也是轻易能說的?
开玩笑,那個组织连镇夜司那些高手都沒有能第一時間找出来,就凭你们這些普通的警务署成员怎么可能?
這明显是给了這位顾院长希望,到时候希望落空的话,岂不是会更失望?
只不過這個时候秦阳并沒有多說什么,他目光看向了顾长林手中的那件小衣服,其上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气味散发而出。
“陈警官,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
顾长林似乎终于回過神来,见得他一把抓住了陈执的手,用力摇了摇。
那副可怜模样,让秦阳看了都有些不忍。
“陈警官,這位是?”
這时顾长林才注意到跟着走過来的秦阳,有些疑惑地问了出来。
毕竟秦阳的這副打扮,并不像是警务署的警员。
“他是秦阳秦先生,是……是我們警务署的侦察顾问。”
不得不說陈执的反应還是相当之快的,顷刻之间就给秦阳安了一個侦察顾问的身份,让得顾长林沒有再多问。
秦阳也沒有多說什么,见得他走上前去,拿起刚才顾长林放在床边上的那件小衣服。
“顾院长,麻烦你帮我多找一些失踪孩子们穿過的衣服,最好是還沒有洗過的。”
紧接着从秦阳口中說出来的话,让陈执又愣了一下,心想這個秦阳做事還真是出人意料啊。
你要孩子们穿過的衣服做什么,還要沒洗過的,這是想闻一闻孩子们身上的汗臭味嗎?
“包括孩子们的袜子鞋子,小裤裤,如果有孩子们的毛巾牙刷這些生活用品也可以一并拿過来。”
秦阳口中還在不断发出声音,见得他侧头道:“陈执,你去多找几個大点的袋子,把我要的东西都装起来。”
“那得装好几個大袋子啊?”
陈执脸色一变,要知道北山孤儿院失踪的孩子多达四十六個,這么多孩子的衣服和洗漱用具加起来,那不得好几大包?
“嗯,去做吧。”
秦阳完全沒有理会陈执的抗议,而就這么开始在集体宿舍转了起来,转完了男孩宿舍又去女孩宿舍转了一大圈。
对此陈执只能是心头发着牢骚,但因为有师父的命令,他却不敢违背。
当一個小时過后,两人从宿舍出来的时候,陈执身上已经是左右肩上各挎了两大包,手上還各拎了一大包。
而且来到外间之后,秦阳又将這些袋子打开,一件一件凑到鼻间闻了又闻,包括孩子们的袜子和小裤裤都沒有放過。
“這個秦阳,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啊?”
见状陈执心头不断吐槽。
虽然那些都是孩子们的衣裤,但沒洗過的话,肯定也是有异味的,偏偏秦阳好像還有些享受。
尤其是在某些时刻,秦阳甚至会吸上了一大口,然后闭目养神。
這要說他不是一個变态,恐怕都沒有人相信。
“小陈,他在干什么?”
当某一刻来临的时候,陈执耳边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轻声,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自己的师父范田過来了。
“师父,能不能给我换個差事?再跟着他我都要疯了。”
陈执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問題,而是直接叫起苦来,让得范田的脸色变幻了几下。
“怎么?咱们干刑警的,什么时候开始怕苦怕累了?”
范田联有意脸色一沉,借着這個机会开始教训起自己的這個小弟子,却让陈执脸上的苦色变得更加浓郁了几分。
“师父,我可不是怕苦怕累,你就算让我干最脏最累的活我也愿,只是别让我再跟着他了行不?”
陈执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那依旧在嗅着某些气息的秦阳,越来越觉得這就是一個变态,自己的喉头都有些发痒。
“這可不行,你必须得跟着他,他去哪裡你就去哪裡,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范田显然是想起了秦阳和那位江先生的身份,心想這可是個接触镇夜司的大好机会,這是自己這個弟子的福气啊。
“师父……”
陈执都快要哭出来了,自己堂堂警校第一名毕业的光明干警,干嘛要跟着這個变态做這些事啊?
“好了,我還有事,你可别给我掉链子啊!”
范田也沒有再纠结刚才的問題了,因为這個时候他已经看到了秦阳在做什么,心头同样生出一丝古怪。
不過一想到這位是镇夜司的人,他也就释然了。
這個部门之人的办案方式,跟自己這些普通刑警的办案手法,终归是有些不一样的吧?
看着师父远去的背影,陈执只觉一阵绝望,终于還是将目光转回了秦阳的身上,却发现对方正在看着自己。
“怎么?觉得我是变态?”
秦阳拿着手中的一只袜子,凑到鼻边深深吸了一口,就這样的一個举动,让得陈执都不想再跟他說话了。
试问有哪一個正常人,会拿着一只沒有洗過的袜子闻来闻去,而且還很享受的样子?
陈执心头鄙夷,却因为有师父的命令,他又不敢太過得罪秦阳,因此只能将這些心思埋藏在心底深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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