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伏杀
酒過三巡。
闵保义有些微醺,大手拍着陈牧肩膀笑着道:“酒菜吃的差不多了,听說你尚未婚配,要不要老哥带你去個好地方,那儿的滋味可很是不错。”
這话一說出来自然知道是什么好地方,心思尚未动起来,体内的血气倒先一步汹涌翻腾,正引得陈牧蠢蠢欲动时,忽的想到金玉磨皮法中,有提到行功未成,紧守气血的說法,立刻便强行压下心中的躁动。
“闵老哥雅兴理当相陪,但初练淬体,行功未成……”
陈牧婉拒道。
闵保义立刻一拍大腿,道:“嗨,忘了這事,金玉磨皮法的确要紧锁气血,你专注修行此法,怕是婚娶之事都要延后几年了。”
“不急,不急。”
陈牧笑着摇摇头。
其实昨天就有人托着王供那裡,想要给他安排亲事,毕竟是九條裡新任的差头,更得到上面重视,前途广阔,年纪又才二十二岁,有的是当地乡绅愿意嫁女。
不過陈牧暂时心思不在其上,加上要修习金玉磨皮法,便一一婉拒。
“好罢,来日方长。”
闵保义起身,与陈牧下了酒楼,目送陈牧离去之后,這才摸了摸下巴,道:“定力也不错……倒也是,這個年纪能悟出刀势,意志又怎会差了。”
說到這裡,不由得想到当年,他磨皮之时,被人稍加勾搭,便忍不住去了勾栏之所,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结果磨皮的過程被多延误了整整三年之久!
否则的话,现在他或许也踏入易筋层次了。
往事不可說矣。
总之许红玉看中這個年轻人,悟性不必說,行事谨慎有度,毅力定力皆可圈可点,出身来历也十分干净,的确是值得培养,他也可以向许红玉那边详细交代一番了。
……
与闵保义分别。
陈牧也沒有到处闲逛的心思,便往家赶去。
适才和闵保义喝酒时,他有意克制,喝的酒水并不多,加上他本身酒量不错,如今更修习磨皮,气血充沛,此时基本沒什么影响。
余家、何家、赤金帮……
陈牧心中思忖着从闵保义那裡得到的众多消息,目前来看,他呆在這九條裡安静习武,偶尔对付两個毛贼,收收税银,是最稳健的做法。
事实上在他弄明白城卫司的大致结构,以及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之后,甚至觉得他如今要是不升任差头,而仍然做一個不起眼的差役,会是更好的方案。
差头对于真正的权势人物来說,虽然也只是個小角色,但到底是涉及到了许红玉,难免进入他人视线,惹来一些麻烦。
但机遇与磨难并存,世事向来如此。
倘若他沒有进入许红玉的视野,就不可能得到‘金玉磨皮法’,几百两银子更是无稽之谈,也同样不可能在這短短几日功夫,就收到来自各方乡绅势力送上的乔迁之礼。
虽然每一份都不算多么贵重,可加在一起也是上百两银子的收入了。
這才不過短短几天而已。
有了钱,有了权势,又有了上进的路子,整個生活都天翻地覆,即使是为此而牵扯到一些麻烦,陈牧也沒有什么怨念可言,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磨皮法的修习会很快,倒是烈风刀法,想修出刀势,耗费的時間会久很多。”
陈牧之前从闵保义那裡知晓。
刀势之上,的确有着名为‘刀意’的境界,也被称作意境,但那种东西远比刀势更虚无缥缈,想要一步跨越太难太难,因此在势与意之间還存在一個积累的過度阶段。
其名为多重势。
顾名思义,在掌握一种刀势之后,可以兼修其他刀法,如果能修炼出第二种刀势,那么两者相合,便是‘二重势’,比起单一的一种势,会更强大一些。
但武者想要掌握一种势,都已经是很难的事情,许多人毕生苦练都到不了那個境界,要掌握多重势更是难上加难。
至于更高的三重势、四重势……
能练到這种程度的人物寥寥无几,基本都是大人物,就是闵保义所知晓的,也并不多。
“常人沒有那么多的精力和時間去修习多种刀势,但我有系统面板却沒有這個問題,最多半年時間,我就能掌握第二种刀势。”
陈牧对此也是暗自点头的,至少他之前選擇的路子并沒有错。
就算修习多种刀法,也仍然无法触及更高层次的意境,但至少他能稳定的掌握‘多重势’,在技艺這一领域内始终占据着优势,這将会是他的過人之处。
心中思索着。
不知不觉间,陈牧走进了一條有些僻静的街巷。
等到他回過神来时,已经身在這條安静的街巷中间。
由于是大白天,尚在正午,陈牧倒也并不在意,便径直往前。
可又往前走了一段后,从前方最近的转角,却忽然走出了几個人影,這些人都穿着精短的旧衣,手裡或拎着棍棒,或拿着明晃晃的砍刀,眼神中都流露着凶光。
“嗯?”
陈牧眉头微皱。
忽的听到后方传来动静,侧头往后看去,却见巷子的后面也沙沙的走来一些人影,一個個都穿的褴褛,但却個個都有着凶恶之气。
前后都有恶徒出现,這下陈牧终于确定了,這不是路過的帮派匪徒,而是冲着他来的!
虽然他跟闵保义出来喝酒,沒有穿差服,但要說這些冲着他来的人不认识他,那也是滑之大稽的……光天化日之下在九條裡对一位差头动起刀兵,可谓胆大包天。
别說是寻常恶徒,就算是赤金帮這样赫赫声威的帮派,敢如此行事,也必然会惹得许红玉這位总差司大怒,就算直接带人平了赤金帮,都說得過理!
他自问這几日沒得罪過什么人。
当下陈牧微沉着脸,并不停步,而是继续往前走去,同时右手已经握住了腰间差刀的刀柄,如今的他可谓刀不离身,這最关键的兵刃任何时候都是不会放开的。
迎面而来的恶徒越来越多。
从巷子的拐角转出了至少十七八個人,這也让陈牧越发皱眉。
前后至少三四十個人,就算如今世道混乱,也不可能在不惊动各方的情况下,光天化日的弄出這么大阵势在這裡埋伏他。
這些人也不說话,就径直的走来,待到接近陈牧身前四五米的位置,为首的几人同时冲着陈牧扔過来一片白蒙蒙的东西,伴随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陈牧早有戒备,反应极快,立刻紧闭双眼并向后一跃,避开了迎头洒落的石灰粉。
“前些日子拿這玩意暗算唐全,紧接着就被人用這招暗算,還真是天理恢恢,报应不爽……”陈牧心头暗道一声。
而且闵保义才跟他說過在這地盘上只要自己谨慎就不会有什么事,结果這才刚分开沒多会,打脸来的可谓是要多快有多快。
這一下距离很近,但陈牧终究是避开了大部分,仅仅沾上一点点影响并不很大,回避之后他紧接着就再次向前,凶悍暴起,手中差刀犹如狂风卷动,猛然落下!
狂风乱,西风啸!
咔!
为首那人持刀相迎,但仅仅只是一刀,就被陈牧狂恶的一刀生生的破开了架子,手裡的差刀贴着对方的刀刃摩擦而下,溅起一片火花,一刀将其咽喉割断,鲜血立时喷涌而出。
“光天化日,袭杀官差,尔等是要造反?”
陈牧一声冷喝,声音响彻整個街巷,借這一刀杀人之威,一时竟将众恶徒皆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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