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堂堂一個燕王,竟是连书房都沒有一個!
一百多张借條,让刘哲脸色变得无比冰冷。
“殿下,属下无能,不能给王府增添进项……”
沈若愚一脸愧疚。
刘哲挥挥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這事儿不怪沈若愚,而是怪“自己”!
王府一直是沈若愚在管账,這小子管账是一把好手。两人核对了片刻账单,刘哲心中涌起阵阵绝望。
如果不是沈若愚“持家有道”,就前面那個刘哲的败家法子,這個王府早就不存在了!
即使现在,偌大一個王府----姑且称這石场是王府,只有一個婢女,负责伺候刘哲的生活起居,一個厨子,還是“兼职”的,是石场旁边的一個大妈,每天過来负责三顿饭,因为王府支付不起“全职”薪资。
剩下的,就是沈若愚的俸禄了。
然而……
要知道,老燕王在的时候,燕王府家丁三百,护卫两百,婢女八十!出行都是四马大车,王室威严。
而如今……
“殿下,用膳了!”
翠花进来催促。
這石场的厨房,都是烟熏火燎的,黑乎乎的一片。此时,正有几個匠人蹲在那边吃饭。這個场景,看得刘哲又是一阵苦笑。
那“兼职”大妈,从来看到刘哲都是黑着一张脸,今天竟眉开眼笑:“殿下,老奴今天给你准备了白玉豆腐,青菜鸡蛋!”
沈若愚和婢女一听,眼睛贼亮。
“今天竟有鸡蛋?”
“好啊,终于可以吃一次荤的了!”
刘哲端坐无语,這就是江州的现实情况。他王府尚且如此,那江州五十万百姓呢,他们的生活水准都比不上他的十分之一!
对大多数人来說,吃饱饭都是一個問題。
从生下来到老死,他们一辈子在操心的事情,就是吃饱。
今天刘哲打了胜仗,让百姓免遭屠戮,他们心存感激,给刘哲送来几個鸡蛋,這也算是开荤了……
“吃……”
刘哲大手一挥,几個人一脸狂喜。
“殿,殿下您……”
翠花已经夹了一块鸡蛋,但看着刘哲,沒敢往嘴裡送。
刘哲苦笑:“你们吃,我今日不饿。”
现在,他已经彻底消化了脑子裡所有這個世界的信息。大炎王朝延续千年,随着藩王林立,望族势起,此时的大炎王朝,一进是一個行将就木的老人,病变是从骨子裡开始的。
各地都是如此,掌权者为富不仁,各种盘剥,苛捐杂税。
每個城池都是自给自足,远在帝京的皇室,自顾不暇,指望他们给你拨款,无疑是痴人說梦。
导致全天下几乎都是民不聊生,社会生产力极其低下。
在看他们吃饭的时候,他在脑中也在思索。
穿越回来也已经两天了。两天時間,他将整個江州差不多转了個遍。
他总结了一下江州的問題。
总体就几点。
王府无能,百姓疲弊,望族肥硕,政令不通。
他该如何?
這样一块儿本来富饶的领地,如何发展?
他和那些古代的掌权者不一样,他们认为钱是身外之物!但刘哲知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自古如是!只是那些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们,大概从来沒有体验過民生疾苦罢了。
为什么三大望族可以随意拿捏他?
正是因为他们知道刘哲沒钱,只要沒钱,他就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富!
必须要富!
可是怎么富?久病不治的江州,需要一次铁和血的改变!
刘哲心中暂时已经有了方向。
在《君主论》中,有說,如果你想在一個统治的地方进行革新,有两种方法。第一,你去說服别人,但這個很难,而且容易被說服的人,同样容易改变自己的立场。第二种办法,就是采用武装的先知!
燕王“刘哲”,已经让百姓们寒心多年,所以当人们不再信仰的时候,只能依靠武力强迫他们服从。
包括百姓,包括那些望族。
這就是为什么,刘哲一定要从望族手裡“骗過来”一千五私兵的原因。
然而……
刘哲环顾一圈,一個王府该有的配置,自己都沒有。
看看自己身边這几個人……
大妈厨师,婢女翠花,账房沈若愚。也就是說,江州现在基本属于“无政府”状态,权力都被那些望族拿在手中。
税收杂乱,沒有实权。
要人沒人,要钱沒钱。
這就是他燕王府的现状。
有藩王的城池,太守便由藩王担任。也就是說,他刘哲不仅仅是燕王,還是江州太守。
可是现在這個太守……
摊子,必须要搭起来!
但是,搭台唱戏之前,最先应该考虑的,還是钱!
沒有钱,哪来人?
“若愚?”
刘哲突然叫了一声。
沈若愚应道:“殿下,若愚在。”
刘哲问道:“江州目前最紧缺的,除了粮食,還有什么?”
几個人面面相觑。
果然,他们一样是“活着就是为了吃饭”的思想。片刻都不想不出来,除了粮食,還缺什么。
看,這就是人才的稀缺性!
刘哲换個问法:“什么最能赚钱?”
沈若愚笑道:“殿下,自古以来,最赚钱的自然就是官盐了。可是,可是……”
刘哲白眼一翻。
去年,他已经将官盐的运营权,以五千两银子的价位,相当于白给了江州黄家。
這白纸黑字,却又耍赖不得。
举步维艰!
刘哲以为自己穿越成一個燕王,拥有這么一块领地,便可大展宏图,结束前世一介屌丝处境,沒想到,自己连鸡蛋都吃不起!
他努力在脑中搜索着,前世玩的那些领地发展策略游戏,是怎么开局的来着?
就在這时,朱二球满头大汗跑来,连滚带爬:“殿下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刘哲心裡一惊:“何事惊慌?”
朱二球道:“益州许朗,今日刚至江州,开坛讲书,邀殿下前去!”
刘哲一愣:“和我有关系嗎?”
众人面面相觑。
沈若愚在旁边解释一番,刘哲才知這是怎么回事。這许朗,乃是蜀中大文豪,更是大炎王朝的知名大儒,乃当朝帝师!也就是說,许朗是教過皇帝的老师,虽然是很早以前,也只教過那么几天,但這個头衔却是了不得。
算的桃李满天下,掌握舆论风向的大佬。
当然,這和刘哲都沒关系。但是如果,他的孙女徐若宁,是自己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呢?老燕王在的时候,江州富庶,许朗也对老燕王崇敬有加,于是两家就有了這指腹为婚的狗血戏码。
谁成想……
刘哲是這么一個败家玩意儿?
刘哲眨眨眼:“你的意思是……”
几個人同时道:“殿下,万万不可去啊!這许朗老贼,定然是来退婚的!”
果然。
刘哲心中悲苦,這沒钱的烦恼還沒解除,就又被人退婚。
你說穿越一回,也不给我配個吊炸天的系统?這么一想,他心中也有了气,怒道:“岂有此理,退婚便退婚,搞這讲坛羞辱孤么?”
沈若愚苦着脸,丝毫不顾刘哲颜面,点了点头。
毕竟這個年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老燕王的指腹为婚,想要推脱,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所以這许朗搞這么一出,将刘哲這败家子羞辱一番,天下文人作证,便就有了退婚的理由!
古代人,這弯弯道道也這么多么?
真是可恶!
刘哲心裡气不過,喝道:“既然他請孤,那孤便要過去会一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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