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赌坊寻凶
记得五岁那年,柳元智拉了腼腆幼小的柳凝诗第一次走进柳府,对着柳青瑶說:“以后凝诗就是我的女儿,你要善待妹妹。”
六岁的柳青瑶十分开心的拉着柳凝诗保证道:“妹妹,以后姐姐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我們去池塘边看鲤鱼吧,可好看了。”
“嗯。”柳凝诗抿着嘴点了点头。
一转眼十几年過去,两人每年都会在池塘边看鲤鱼,前阵子户部侍郎的公子已经来府中下聘了,要迎娶姐姐過门,可就因为這些凶手,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柳凝诗轻叹了一口气,想着這個从小就对她最好的姐姐,心中暗暗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想办法医好她的。”
“什么人?”柳凝诗心头一紧,一條黑影从他眼角的余光处闪過。
柳凝诗的身法比她的声音還快,双脚一点,几個起落就从池塘边追到了东厢房。
“嗯?黑影怎么不见了?如此熟悉府内的道路,难道是府内人?”柳凝诗眉头紧锁。
柳凝诗一边思考一边探查着周围的情况,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扇古朴的木门前。
“這裡是父亲的书房?”柳凝诗左手打着灯笼,右手推门而入,些许灰尘从门框上落了下来。
柳凝诗右手挥了挥,驱散了灰尘:“父亲的书房還是老样子,朴实无华。”
书房四周的書架上堆满了各种书籍,书房靠着最裡面的書架前放着一张青木书桌,一把太师椅子;书桌右上角的笔架上挂着三支大小不一的狼毫,笔架边的一方刻有“元智”二字的端砚裡墨迹早已干涸;书桌的左上角摆放的乐、礼二书的书面上落满了灰尘,看样子好久沒有人打扫了。
柳凝诗绕着書架走了一圈,最后来到了书桌前,自腰间取出一條手帕一边擦拭着乐、礼二书,一边自语道:“小时候,和姐姐为了学好礼乐可是沒少挨父亲训斥。”
“嗯?這是什么?”柳凝诗捡起了夹在两本书之间的中掉一张纸條:“欲知柳元智下落,速来天意赌坊。”
“墨迹還未干,难道是那條黑影留下的?”柳凝诗凝眉思索:“不管如何,這是條线索,值得一探。”
风远客栈不算大,這裡的客人三教九龙,赶考的书生,做买卖的商贾,下了工喜歡来這裡喝几盅的匠人,应有尽有。這日也不例外,客栈大堂十几张桌子早已坐满了人,有的喝酒划拳,有的自斟自饮,有的饮酒高歌,尽显人生百态。
大堂最裡面的一张小桌前,一個华服胖少年一脸哀怨的瞪着对面品茶的佟博:“翔云,你把约到這個鬼地方又想做什么?上次为了帮你查尹莹和陈文长的那点破事可是让我欠了别人不少人情。”
佟博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我想去天意赌坊赚点外快,可是囊中羞涩,沒有赌本啊,只好找你想办法了。”
“少扯淡,你個抠门的家伙会去赌钱?我看八成是想去查什么案子吧?”胖少年年两根手指头敲了敲桌面。
“哎呀,這都被你看出来啊,果然還是苏兄知我心啊。”佟博嘿嘿一笑:“其实我就想要一张地下赌斗场的名帖。”
胖少年听了佟博的话嘴裡的一口酒差点被喷出来:“什么,好大的味口啊,你可知道這张帖子有多不容易弄?”
“我說苏兄,你也不是個好赌之人。无非就是倒卖名帖赚点酒钱而已,不過這要是被如风姑娘知道了,你猜会怎样?”佟博凑到了胖少年的耳边小声笑道。
“哎,算了!”胖少年轻叹一声:“這张帖子连同你之前欠我的,一共二百两银子,如何?”
“成交。不過银子還是得先欠着。”佟博轻轻拍了拍快气歪了嘴的胖少年的肩膀。
天意赌坊跟风远客栈隔着一條巷子,每日酉时赌徒就会渐渐的多了起来,而到了戌时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粘上了八字胡、一身灰色布衣的佟博就選擇了這個时辰走了赌坊,看上去仿佛一個十足的赌徒。
“二三五点小。”
“哈哈,又赢了一百两,今天晚上运气還真好。”
“妈的,老子又输了。”
随着庄家开出骰子点数的那一刻,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佟博看着那些憋红了脸,大声吼叫的赌徒,心中暗笑:“十赌九输,赢的永远是做庄的人。”
“四豹子,五十两。”一個面容消瘦,却满面红光的汉子一把银子放在了三個四点的图案上。
“大家买定离手了?”庄家面色阴沉盯着這個汉子,似乎对這個汉子十分恼火。
“哎呀,老兄,四豹子可是一赔十呢,可是不容易中啊,你也敢押?”旁边的一個赌徒一脸不可思议看着這個汉子。
“哈哈,今天运气好,押什么来什么你信不?”消瘦的汉子兴奋的搓着手,催道:“等什么啊,快开啊。”
随着庄家手移开了盖着骰子的盅,围在桌边的赌徒们发出阵阵喧哗:“快看,還真是四豹子,早知道我們也押這個了。”
看着消瘦汉子一把五百银子揽入怀中,這些赌徒们那個羡慕嫉妒恨尽皆涌上心来。
這個汉子很精明,赢了一把大的以后不再孤注一掷,开始细水长流的下起注来,庄家的心裡估计恨不得生吞了他
“居然是他,玄武院护卫葛二!”一边的佟博眯着眼睛看着消瘦的汉子在庄家摇骰子的时候耳朵都会有微小的颤动,暗自思量:“這小子平常在院内可是木讷低调,沒想到听功一绝。”
佟博久练暗器,一眼就看出了葛二利用自己超强的听力,听出了每一把的点数,而且這小子精明若斯,输几把小的便赢一把大的,让人抓不着把柄。
“得想個办法让他输才行。”佟博在大堂中转了几圈,随手下了几注,突然一個让他熟悉的身影进入他的视线。
“押二,五两。”番摊桌边一個头束青巾,手摇一把带有“清风”二字的折扇,身着一袭白衣的俊秀公子取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放了“二”字的图案上。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啦。”庄家說着手持一根竹棒移动着白色的棋子;一次,两次,随着棋子被四個四個的被移至右边,最终左边的棋子只剩了两個。
“哎,又输了。”围在桌边大部分的赌徒发出了声声的叹息,只见白衣公子用扇子将银子继续推上了“二”字的图案:“连同上把赢的银子继续押二。”
“妈的,怎么又开了二。”随着庄家移动着竹棒,大部分赌徒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叫声。
佟博眼角的余光瞧着白衣公子,见他赢了银子却沒有开心的神情,反而一脸惆怅的模样,仿佛在說這种游戏也太沒挑战性了,心中就暗自发笑。
佟博不动声色的走到了白衣公子身后,轻声细语道:“想不到柳公子的番摊玩的如此之好,不知在下可否也沾沾财气。”
白衣公子转身看了看乔装打扮的佟博,先是一楞,随后眼中的笑意逐渐浓烈起来:“有何不可,游戏玩的人多了才有意思。”
“柳姑娘怎么来這裡了?”佟博用一边押着银子,一边用入密传音问道。
“有人给我传了字條,說這裡有我父亲的消息。”這白衣公子正是女扮男装的柳凝诗。
“不管這個人的目的如何,這裡的确有很大的猫腻。柳姑娘,既然来了就帮我一個帮忙。”佟博眼神转向了另一张桌子上的葛二:“去那边暗中做点手脚,让那個人输光。”
柳凝诗也瞄了瞄那边兴奋的葛二,一脸幽怨:“那個人只是靠耳功而已,以翔云哥哥的本领,赢光他并非难事,为什么還要让我去?”
“因为我懒啊。”佟博一脸慵懒的笑对柳凝诗。
“。。。。。。”柳凝诗无语的瞪了佟博一眼,便抽身而去。
“這几把运气怎么這么差,真是晦气!”葛二划水般的输了几十辆银子后,故意叫骂起来。
“我說老兄,你的运气已经够好了;你看我已经输得两手空空了?”身边的赌徒双手一摊,一脸的郁闷。
“我就不信這個邪了。”葛二打定主意,再赢一把大的便撤出赌局。
庄家双手握着木蛊上下摇动着,三只骰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看着庄家卖力的摇着蛊,葛二心中冷笑,眯着眼睛凝神静听。
就在庄家手裡的木蛊停在桌面上的瞬间,柳凝诗右手将一锭五两的银子重重的叩在了“大”字的图案上,放银子的重击声和停木蛊的声音顿时混在了一起。
“五百两,押六豹子。”葛二双眼露出了自信的神色。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啦。”看着赌徒们在喊声中都押出了手中的银子,庄家缓缓的打开的木蛊。
“六,六,五点大。”庄家瞧了一眼嘚瑟了一晚的葛二,脸色瞬间大好。
“不可能,我怎么会听错?明明這把应该开出六豹子啊?”葛二先是诧异,接着愤怒之情涌上心头,指着庄家道:“你出老千!”
“兄弟,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說话啊;你刚才赢的时候,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都是出千赢的啊?”庄家眼中闪過阵阵寒芒。
“可是。。。。。。”葛二還准备說什么,一旁看好戏的佟博拍了拍葛二的肩头,对着庄家陪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我這位朋友只是心情不好才会說错话,您老兄怎么可能出千呢,還請海涵。”
“哼,看在這位朋友面子上這次就算了,如果再乱說话别怪我們不客气了。”庄家见银子也赢回来了,显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佟博一把拉着葛二笑道:“朋友,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用介意。你若信得過在下,我們去番摊那桌转转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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