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不对劲!
随着管家来到大厅,茅坚石发现這裡头一早便站了三五個人。
而這些人与茅坚石无二般,皆是破落户,衣衫褴褛,全身上下打满了补丁。
他们是什么身份,茅坚石也很清楚,都是他的替补,也是为了钱财不要命的烂人!
目光扫過這些替补队员,茅坚石最终将目光停留在身披孝服的周大善人身上。
而他的這一番举动,同样引得周恒挑了挑眉。
周恒知道对方是個读书人,即便再落魄,骨子裡的清高是掩盖不了的。
与常人最大的差别便是,這些個压棺汉都是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
唯有這茅坚石从始至终,都一直挺直着了腰杆。
只不過,這一次茅坚石好似又有了些许不同,因为对方居然敢毫不避讳的直视自己,這对主人家而言可是大不敬的行为。
读书人清高是不错,却改变不了骨子裡的穷酸。
還记得,对方在初见自己之时,虽說对方一直挺直了脊梁,但每当自己目光扫去,对方皆会下意识的侧過脸庞。
這是裡头有着几分羞怯,同样也暴露了对方心中的自卑!
毕竟都沦落到给人压棺了,那還有什么自尊可言……
当然,以周恒的身份完全沒必要去关心一個破落户是出于什么心态,但作为主人家,万不可失了威严。
“咳咳!”当即,周恒不着痕迹的咳了咳。
下方的管家当即会意,趁茅坚石沒有注意一脚踹向了他的腿窝:“大胆,茅坚石枉你为一介读书人,安可如此不行礼数!”
這猝不及防的一踹,吃痛的茅坚石一個趔趄差点跪倒在地,但他硬是皱紧了眉头,忍住沒吭声,一時間不明白自己哪裡又招惹了对方。
现在自己身无分文,若是沒拿到工钱又得罪了這周家,那就真得沒有活路了。
這亏不吃也得吃!
身为现代人的茅坚石百无禁忌,就算直面一国首长,也敢于投去炙热的注目礼,那懂得這么多弯弯绕绕。
他下意识再看了一眼,一旁站得整整齐齐的替补人员,见他们仍旧低着头的模样,心中方才恍然。
“這些家伙怪不得一直低着头,原来這個时代還有這么多的规矩!”
一开始,茅坚石只当這些人沒有骨气,压根沒想到這方面。
不過,既然主人家心生不满了,他也不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虽說不至于同样佝偻着身子,但至少收回了肆无忌惮的目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啥。
如此,周恒方才满意地点了点,紧接着与自家管家打了個眼色。
這管家满脑子都透露着机灵劲,很有默契的代其发问:“茅二郎,這头棺你也压了,是去是留可曾想好了?”
话音一落,茅坚石便察觉到一時間好几道目光都看了過来,而反应最大的是那些替补队员。
隔着老远,他仿佛都能感受到,那几人巴不得他点头离去。
這第二天的工钱,可是前一日的一倍,整整十個铜子,足够一户穷苦人家,生存個半来月了。
只不過,他们注定是要失望了。
這一次茅坚石恭敬地低着头,模仿记忆中古人的言行,抱了抱拳道:“在下愿意再压一夜!”
茅坚石的回答让翘首以盼的几人一阵失落,而那管家也是十分意外:“想不到你這酸秀才到也有几分胆量,不過能否再压,也不是由你說了算!”
“来人!”
說完這句话,管家便对着堂内拍了拍手,不久之后,便有两名仆从端着盘子从后堂走了出来。
临近一些,茅坚石便看清了盘子上的东西。
第一名仆从的盘子上是一根桃木刺,以及一方磨盘。
第二人,端着的则是一木盆,裡面盛满了米粒,应该是糯米。
别說,看的茅坚石還觉得挺邪乎!
物件到齐,管家很有仪式感地将双手放在糯米盆中搓了搓,随后拿起木刺不由分說地就抓起茅坚石的手掌,快速刺了下去。
茅坚石下意识想要挣脱,但看到众人面色如常的模样,最终還是忍住了。
一针扎完,其实也沒有那么疼痛,就像前世采血一般,就那么一两秒钟就過去了。
只不過,這周家管家接下去的行为,就让茅坚石忍不住想要踹人了。
好家伙,对方可真不把他的手指当手指,拼命摁得紫红,硬是挤出了近一管的血。
别问茅坚石是怎么估摸出一管的,总之整個墨盘的血槽都灌满了便是。
更令人讨厌的是,這周家管家给他茅坚石弄出了這么多血也就算了,弄完后還很嫌弃的甩开了,是真的渣……
不過,這会茅坚石也沒心思去关注对方的神情,因为他自己全然被眼前這神奇的墨盘给吸引了。
随着墨盘中的血槽被血液填满之后,墨盘最中央的八卦环居然自行旋转了起来。
茅坚石可以很确定,過程中压根就沒有人动過手脚。
八卦环旋转的時間并不长,在达到一個极速之后,墨盘血槽中的血量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了下去。
直到最后,八卦环中的阴阳鱼翻转了過去,一個大写的‘肆’从反面的空白区域显现了出来。
做完這一步,周家管家也沒有一丝想要解释的欲望,转過头对着周恒点了点头。
“可!”這周大善人整得跟個高人一般,言简意赅的吐了個字。
得到主子应允,管家再是转回了头,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行了,今晚就继续由你来负责!”
“都退下来吧,我家善人乏了,需要静修!”决定完茅坚石的去留,管家便驱散了众人。
茅坚石心中有疑问,但一想到這個管家阴阳怪气的狗脾气,最终還是忍住沒找上去自讨苦吃,随着几人一同离开了大堂。
而他前脚跟刚踏出门槛,身后便冒出一只手拍了上来。
穿越后,茅坚石的神经一直就出于紧绷状态,登时被吓得不清。
他刚想转過去骂人,便看到对方一脸凝重的說道:“二郎,他人压棺,头棺之后至少還有六次机会,而到你身上直接被砍了近一半,我看你還是回头跟周家請辞吧,這一口棺不简单,你别把命搭上了!”
茅坚石面色一僵,也顾不得去回忆对方的身份便是急切的拉住了对方的手臂:“此话何意?”
后者沒有觉察出茅坚石的异常,略带几分愧疚道:“其实我也是前些天才了解到的,常人一辈子也只可压七次棺,而一旦七次用完,此人便必死无疑,方才石墨上对应的数字,便是你接下去的次数!”
“你看,你身上都提前出现尸斑了,我還从未听說過头棺就会长尸斑的!”
听完对方的述說,茅坚石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問題比他想象的還要严重,他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加紧问道:“常人第几天才会出尸斑?”
后者回答道:“第四天!”
“這……”茅坚石不自禁的做起了提肛运动。
整整差了一半的状况,可是一下子把茅坚石的计划给打乱了。
头棺就消耗了他一半的机会,那第二夜不论過不過得了,他岂不是都要凉?
第二夜尸棺的阴气,可是比头夜還重得多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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