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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去背诗吧

作者:拜见小道长
几日后,清晨。

  候吉满怀欣喜地抱着几個紫檀盒子,盒子裡垫着柔软的红绸布,裡面都是精贵的小玩意。

  小巧精致,像工艺品似的,候吉生怕碰坏。

  “相爷,酒杯烧制出来了,您看看。”

  陈朝点点头,“嗯”了一声,随手打开盒子。

  盒子裡,躺着几個天青色的瓷器酒杯,如烟雨晕染了一般,叫人爱不释手。酒杯圆口,杯脚处极细,仿佛用手轻轻一捏就能捏断似的。

  陈朝满意点点头,這玩意,用在文人雅会上最好不過。

  至于金银打造出的酒杯,前几日,就有工匠拿着小锤子一锤一锤敲出来了,做工比這些陶瓷做的還要精美数倍,金银做的酒杯外面還雕刻着各种奇怪的上古异兽,象征身份,拿给永兴帝用最好不過。

  准备南山诗会的這几日,陈朝也了解到,当初那首诗为何会出现在燕王府中的诗会上。

  說来也是碰巧,是因为一個叫苏仁安的国子监监生。

  這人和方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初陈朝为了让几县的孩子们有书读,就拜托方休无事的时候,請来三两好友教小娃娃读书,本来不抱什么希望,但方休却把這事当真了。

  方休回去后,就给几位同僚写信,让他们派点人過来教孩子读书,其中就有国子监祭酒。

  苏仁安身为国子监的监生,很不幸他被上司选中了。

  反正沒什么中榜的希望,過来当個学堂先生也挺好的,算是“废物”利用。

  只是沒想到,這個苏仁安从安老头那裡得到诗,为了前途他参加了燕王府的诗会,然后就出名了。

  這事就是這么的碰巧。

  踏踏——

  正想着,苏仁安被人請過来,前脚刚踏入庄园,他就觉得這处庄园处处透露出一种庄穆严肃的气氛,比燕王府還要浓重几分。

  学堂距离這处庄园并不远,近些日子,苏仁安从旁人嘴裡听闻,南山酒坊就是這裡的主人主持开工建设的。

  听說是一位来自京城的大商人。

  自称“陈员外”。

  可既然是商人,怎么庄园裡的建制?

  越矩!

  就說刚才进来的大门,明显经過后天改造。

  大门的颜色、门钉的数量,以及门槛的高度,全都不是一個商人该拥有的。

  這明显就是官宦之家!

  跟随侍女进入大门,路過前院,绕過几处月亮门,苏仁安见到传說中的陈员外。初见陈朝,苏仁安只觉這個中年男人身上,有着一股不威自怒的气势。

  让他下意识地腿弯发软,止不住地想要跪下参拜。

  可转念一想,对方只是一個商人,而他是实打实的国子监监生,是仕人阶级,绝不能跪。

  想到這,苏仁安挺直腰杆,昂首挺胸,等着葡萄架子后的男人主动开口。

  谁知沒等陈朝說话,侯吉反而先說话,沉声道:

  “還不跪下!”

  噗通一声。

  苏仁安竟然忍不住双膝下跪!

  实在是侯吉身上泛着一层杀气,苏仁安哪裡见過,一时被吓唬住了,他从来沒见過像侯吉這样的“恶人”!

  陈朝伸手拦住侯吉。

  来者是客,怎么能让人家跪下呢?

  陈朝上前扶起苏仁安,笑呵呵地說道:

  “苏监生,快起来吧,无需行此大礼,来人呢,给苏监生看座。”

  有侍女为苏仁安搬来一张椅子,苏仁安很快站起来,伸手拍拍膝盖的上的灰尘,慢慢坐下,重新审视陈朝。

  见到陈朝的這片刻功夫,苏仁安心裡有数。

  陈朝绝对不是商人!

  而是官宦!

  “不知如何称呼?”苏仁安主动开口询问。

  “就叫陈员外吧。”

  陈朝已经习惯這個称呼,又道:

  “苏仁安,子子厚,青州人士,家中有老父老母,還有一個亲妹妹,年仅十二?”

  来之前,陈朝已经派人调查清楚苏仁安的背景,沒什么特别的。

  苏仁安点点头,不知道陈朝要做什么。

  “這首诗,可還认得?”

  陈朝从身后书桌上拿起那首陶渊明的《饮酒》,放在苏仁安面前。

  苏仁安一看,点点头。

  “认得。”

  “写的可好?”

  “好。”

  “我写的。”

  “嗯?”

  苏仁安一愣,站起来,忙拱手认错:

  “苏某不知這首诗是员外所写,拿来在诗会上邀名,還請员外恕罪!”

  陈朝笑笑,轻轻拍了拍苏仁安的肩膀,让他重新坐好。

  “无妨。诗写出来,本就是用来让其他人鉴赏的,作一首好诗,却私藏起来,难免有让明珠蒙尘之罪,你做的很好,要不然我何来如今的诗名?”

  苏仁安心裡惴惴不安,抬眼道,“可世人,并不知员外的真实名讳,只知无名氏。”

  陈朝又摆摆手,“无妨……无名氏挺好的。”

  說罢,陈朝轻笑两声,背着双手,在苏仁安面前踱步,走一阵停一阵。

  “此诗,在燕王府龟鹤园诗会上一举夺名,一半是我的功劳,因为這首诗是我写的,一半是你苏仁安的功劳,因为诗是你带去诗会上的,要不然,此诗,或许会被某人拿来当厕纸浪费掉……”

  說话的时候,陈朝故意看了侯吉一眼。

  侯吉眼睛望天,嘴巴撅起,当作什么都沒听见。

  天知道,当侯吉知道相爷不喜歡拿厕棍,而是喜歡拿纸擦屁股后,他闲来无事也试了试。

  于是,他爱上了侧纸。

  厕棍简直又硬又难用。

  陈朝继续侃侃而谈:

  “此诗沒有被浪费掉,你苏仁安当居首功!”

  苏仁安站起来,低头拱手:“不敢不敢,员外老爷不追究苏某欺世盗名之罪,苏某已经很感激了。”

  陈朝走至书桌旁,搬开上面的檀木盒子,下面压着這几日陈朝精心“创作”的几首诗。

  取来诗,陈朝交给苏仁安,让他先看看。

  苏仁安一边看,陈朝一边說:

  “這几首,是我近日所作,我需要你几日后,在南山诗会上将這些诗一字不落地当众念出来,就像在燕王府诗会上一样。若是有人问起這几首是谁所作?你依旧說,乃无名氏所作,绝不可透露我的真实身份。”

  “事成之后,监生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六七品的小官你随便挑,若是监生想衣锦還乡,任一方父母官,我也可以满足你,但前提是這件事得办好!”

  苏仁安突然痛哭流涕,噗通一声又跪下,高呼:

  “苏某谨遵员外老爷之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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