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捉虫】
“這下你知道傅局对你多特殊了吧?”陆锦云看着手中的保温壶,表情微妙极了:“虽然知道傅局对你挺特别的,但当我听到傅局让我给你买粥,为了照顾你的口味,還要多买几份时,我真的蛮震撼的。”
纪雪汶也有些被镇住了,傅明州在其他面前居然是這样的嗎?
“不過,傅局在其他人這样,他是怎么当上局长的?其他人对他不会有意见嗎?”
陆锦云沒想到纪雪汶会问這個,犹豫了一下,才說道:“傅局的能力很强啊,无可替代。你或许不大了解,除了m国外,全世界就只有我們夏国,有傅局這一個s级觉醒者。而s级觉醒者倾尽全力爆发的时候,造成的威力堪比核/弹,所以傅局在夏国的地位是很特殊,并且不可取代的。”
“而且,据說傅局是被特管局从一家私人研究所裡接出来的,性格的形成可能是后天因素吧。具体的我也不大了解,大家对此都很忌讳。”
纪雪汶微怔,他一直都很担心古神心脏的泄露会惹来一些恶意窥觑,被不怀好意的人研究什么的,但沒想到,傅明州居然有過這样的经历嗎?
纪雪汶心情复杂,陆锦云道:“总之,你是特别的。”
“为什么我就是特别的那個呢?”纪雪汶不解。
之前他一直以为傅明州对谁都那样呢,因此也沒什么特别的感觉,這会儿知道傅明州的区别对待后,才后知后觉的生出不一样的情绪来。
陆锦云起身道:“不知道呢,或许就沒有为什么吧。电视剧裡不都是這么說的吧,爱情這东西,它沒道理,也不需要理由。”
之后陆锦云告别纪雪汶离开了他的宿舍,留下纪雪汶坐在原位,独自震撼。
爱情?爱情!
陆锦云他知道他自己在說什么嗎!
清清早就看到了陆锦云送来的保温饭盒,很好奇粥是什么味道,飞快的顺着床脚爬下来,然后跌跌撞撞的走到了纪雪汶身旁,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纪雪汶回神,将清清从地上捡起,他有点嫌弃清清在地上爬過,把它抱到水池边揪着洗了洗,才抱回来放在了桌子上。
清清也不在意,随便他摆弄,期待的盯着饭盒软乎乎的撒娇道:“粥!粥!喝粥!”
清清的学习速度很快,一开始沒人和它交流,它就不会說话。但是最近跟着纪雪汶看了点视频,被教了点拼音后,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学习速度飞快。
可惜它先天條件不好,发育不足,口齿是清楚了,但一次性却說不了太多的话,只能這样一個词一個词的往外蹦。
纪雪汶打开保温饭盒,将三层碗分开摆平怔怔看着,最后将那碗香菇鸡肉粥拖到了面前,拆了一個一次性勺子,舀一勺粥喝了口,味道仍旧寡淡。
纪雪汶喃喃道:“爱情?”
他回忆着陆锦云的话,情不自禁地想道:“陆医生的意思该不会是,傅局他爱我吧?”
纪雪汶有些茫然,他的容貌极为精致漂亮,从小到大,各种规矩的、不规矩的追求者有很多,他人的爱慕对他而言习以为常。
只是纪雪汶沒想到,傅明州的外在條件不比他差多少,居然也会拜倒在他的容貌之下,他看着傅明州的脸时可是相当把持的住的。
纪雪汶不由笑道,想了想,還是把傅明州刚才送的那管灵液单独放在了一边,准备找個時間還给傅明州。
如果他和傅明州相爱在一起了,他肯定不会和傅明州客气生分。
但现在嘛,两人之间的关系還沒有到那個地步,出任务时被傅明州让着点照顾也就算了,那种合作模式本来也扯不大清楚,但像這种明目张胆的就真是占便宜了。
至于陆锦云說的爱不爱什么的,纪雪汶在纠结后放了下来。看陆锦云的描述和傅明州的行动力,他貌似也不是含蓄的人,如果真的很喜歡自己,他肯定会主动出击的。
既然他现在沒有明說,纪雪汶也不想主动去說,万一是陆锦云误会了,傅明州对他的好是有别的原因呢?那他岂不是很自作多情?
纪雪汶想了很多,但不可否认,傅明州還是在他心裡留下了一個很深的痕迹。
无论傅明州是因为什么而对他偏爱,但纪雪汶得承认,這样的偏爱让他很动容。
纪雪汶這么想着,又舀了一勺粥吃下,渐渐的,也习惯了起来。
在身体不是极度饥饿、缺乏能量的情况下,机体并不排斥這种无用食物的摄入,只是口味实在太淡了些。
清清在一旁看的直流口水,纪雪汶将那碗红豆粥挪到它面前,又给他拆了一個勺子,清清费力的抱着勺子,但动作還挺标准,也沒漏出来弄脏桌子,身上的纸巾衣服倒是沾了点,不過問題不大,等它吃完直接扔掉就好。
纪雪汶看着清清吃的特别香的模样,颇觉得沒滋沒味,心想他這個神明做的一点都不快乐,连品尝食物的幸福都享受不到。
不知道他将灵力聚集到舌头处的话,自己的舌头会不会变得很敏感,然后能重新尝到味觉呢?
纪雪汶刚冒出這個想法,很快又将其打消。
他回忆起在黑诊所外时傅明州教他运用灵力时那一幕,他忽然预知到了下一秒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如果他将灵力聚集在某一部位,他的那個部位很可能会异变成非人的模样。
纪雪汶记得,在自己预知到的画面中,他会因为异变肢体上的污染而精神失衡,陷入混乱和崩溃中。
有這個风险在,纪雪汶根本不敢随便尝试。
老实說,纪雪汶心中有很多疑问還沒解开。
比如說古神究竟有多少能力,看破虚妄、预知未来這些,他都沒有探究出来,全是被动接受。
還有一個疑惑,寄生他的不就只有古神的心脏嗎?为什么灵力聚集到身体的其他部位后,他的其他部位也发生了异变?
纪雪汶百思不得其解,他睡觉之前思索很久,觉得自己如果不想稀裡糊涂的死的话,最好還是主动出击,研究一下古神的相关,就算不能将古神的能力、以及他身上的变化全部搞明白,至少也要了解個大概。
第二天早晨,纪雪汶带着清清坐上约好的车,往市区赶去。
他先去了一下自己之前工作的地方,要和老板安排的新同事交接工作,新同事很陌生,纪雪汶之前沒见過,应该是新招的。
看到他时纪雪汶心裡微有些纳闷,心想单位停工那么多天,沒裁员就不错了,怎么還招新人呢?
看到纪雪汶后,一众老同事立刻包围了過来,大家的态度十分热情。
其中一個年纪比较大的女同事激动道:“小纪啊,不就封城几天,你怎么就直接跑特管局上班了?你觉醒了?什么时候觉醒的?”
纪雪汶张开手看了看,点点头道:“觉醒了,時間大概是……就公交车出事那天吧。具体怎么觉醒的我也不知道,稀裡糊涂就這样了。”
纪雪汶說的是实话,他也不知道古神心脏沉寂了二十年后为什么会突然复苏?是受到了邪神圣徽的刺激嗎?
那個神国所信奉的邪神,和他的古神心脏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他造成威胁。
纪雪汶思绪散发了一瞬,那個女同事又接着问道:“小纪,那以后我們周围出现秽物的话,可以打电话找你帮忙嗎?我给润金的!”
纪雪汶摇头道:“姚姐,要是這么遇到了秽物,你直接报警就行,润金什么的也沒必要,如果能成功抓到秽物,那秽物本身就是奖金。”
纪雪汶說完,问姚姐道:“你周围有秽物?”
姚姐摇了摇头:“我還沒碰到,但听到同小区的人聊過。”
姚姐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叹道:“就封控那几天的事情,外面都乱套了简直。我們有好几個人被特管局的车拉走,据說是被什么秽物传染了,需要隔离净化什么的。”
纪雪汶在四周看了一圈,忽然发现单位裡的人少了不少,他诧异道:“公司裡怎么少了那么多人,大家是去开会了嗎?总不至于那么多人都迟到了吧。”
纪雪汶不說還好,一說姚姐立刻就黑着脸道:“不是迟到,也沒开会,沒来的這些人是因为来不了,封控期间全被拖走隔离去了!”
“那么多人都中招了?”
“還不是因为柳玥!”姚姐白眼一翻,吐槽道:“就沒断網那会儿,這丫头不是在群裡分享了一個直播链接嗎?倒霉的是,那個直播间裡有個大老鼠,眼睛通红通红的,把看到直播的人全给感染了,我們单位基本都点进去看了,沒被感染的都是受不了那画面、提前退出来的。”
纪雪汶无奈道:“怎么這么倒霉啊,柳玥惨了,老板肯定气死了。”
“要不是你加进了特管局,老板他肯定不会轻易放你走的,公司现在特别缺人手,现在根本忙不過来。”
纪雪汶笑了笑,沒有說话。
纪雪汶和老同事们又聊了几句后,专心致志地教导起了接替他工作的新人,新人有些拘谨,但上手挺快,纪雪汶教着還算轻松。
教了一会儿后,纪雪汶的嗓子有点嘶哑,新同事忙起身去给他倒杯水,纪雪汶顺势坐下,将电脑裡零零散散分布的文件整合在一起,就在這时,徐德胜走了過来,在纪雪汶的电脑旁边踌躇站定。
纪雪汶放下手中的事情,问道:“徐叔,你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說嗎?”
徐德胜搓了搓手指,說道:“小纪,我們出去說。”
纪雪汶猜测他应该是要說徐莹莹的事情,便和他出去了。
徐德胜问道:“芒果她怎么样?”
纪雪汶随口道:“挺好的啊。”
他好奇又不解的看着徐德胜,问道:“徐叔,你们家是什么样的情况,为什么我都听大家說,你们对莹莹不怎么好,莹莹在家裡很受忽视啊?你是不是嫌弃莹莹是女孩啊?”
“怎么会!”徐德胜忙道:“现在這社会不比以前,我們家思想也不是特别古旧的,生男孩生女孩对我們来說都一個样,我們不在乎這些的!”
可能是想起芒果還有個弟弟,自己這话說的不是很有說服力,他又补充道:“你不要看芒果還有個弟弟就觉得我們重男轻女,现在這社会难啊,家裡就一個孩子的,孩子从小就孤单,遇到事了也沒人帮衬。而且国家不是也号召多生多育,生二胎三胎嗎?我們家一直就打算生两個孩子的,因为儿子他们结婚迟,担心過几年再生,对孩子和大人的身体都不好,又想着小二和芒果年纪小点的话,他们一起长大,感情也亲近。所以芒果一两岁断奶后,芒果就给了我和我老婆带,儿媳专注备孕二胎。”
“但我发誓,我和我老婆对芒果真的很好,你和我也同事一两年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苛刻孩子的人啊。以前芒果偶尔也会来公司玩,她很依赖我的,你也知道啊。”
纪雪汶扬眉,对此不置言论,道:“我就随口一问,徐叔你沒必要向我解释那么多,這毕竟是你们家事……徐叔,你找我就是想說這些的嗎?”
新同事正好倒了水過来,看到纪雪汶和徐德胜站在门外,将纸杯递给了纪雪汶和徐德胜,纪雪汶礼貌道谢,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徐德胜看着颇为心不在焉,犹豫道:“芒果她那天被特管局接走后,之后就沒回来。当时因为在封控,知道特管局在忙,我們也沒好意思打扰,昨晚解封后连忙就打电话给了特管局,想把孩子接回来,结果他们却不同意,說什么他们那边的心理师判定,觉得我們家庭不适合芒果生活,对她的心理状况不好。我就想和你打听一下,特管局這是什么意思啊,他们是准备占着别人家的孩子不還了嗎?”
至于纪雪汶主动打电话告知他们芒果的情况,他们却含糊躲避的事情被徐德胜忽略了過去。
纪雪汶也沒提,心知肚明的事情,何必說出来让大家难堪呢,他只淡淡道:“徐叔,特管局是国家机关,沒那么不讲道理。”
徐德胜激动道:“這都直接要抢孩子了,這還算是讲道理嗎?!”
纪雪汶低头想了想,道:“那你抿心自问,你真的觉得你自己、還有你家裡的其他人,对莹莹和对小二是一样的嗎?在平常的相处過程中沒有忽视莹莹,让莹莹感觉到委屈嗎?”
徐德胜目光闪躲了一下,有些羞恼道:“我承认有时候芒果哭闹過,但芒果都這么大了,葡萄還沒满两岁,她有时候就非要和葡萄较劲,我們大人能怎么办?肯定要顾着点小的啊。但這种情况也不常见啊,就有過几次,芒果忘性也大,過两天還是会和葡萄玩在一起。”
“孩子小时候不懂事,各家不都是打打闹闹過来的嗎?哪有因为孩子哭两下,就把孩子从人家直接抢走的道理?”
纪雪汶沒說话,旁边新来的同事忍不住道:“徐叔,话不是你這么說的。小孩子们打闹了,大人要么就不管,要管了就该讲事实,公平公正,你们就盲目偏宠小的,大的心裡肯定会委屈啊,這样下去,小的也会被惯坏的。”
徐德胜沒好气的看他一眼,抿住唇,被人看了笑话,有点拉不下脸。
纪雪汶淡淡道:“徐叔,你要知道,莹莹她现在是异者,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了。”
“你们是孩子的监护人,特管局也不是土匪机构,如果你们咬死了不同意莹莹离开家裡的话,特管局肯定也不会不顾你们的意愿。但我要提醒你一句,莹莹经历過這一番意外后,她的身心都经历了剧变。”
“不要說她這么一個小孩子了,换作是大人,经历過剥皮之痛后也不可能還和以前一样,变成心理变态也不是不可能的。莹莹還小,三观正是经历剧变的时候,而她還是异者,拥有了恐怖的、令人见而生畏的能力。
而小孩子的善恶认知又非常薄弱,以前她在家和你们家小二闹别扭时,她生气了,哭闹几句也就作罢。但现在不一样了,如果她怒上心头,一個控制不住自己,說不定当场就把你家小二的皮给剥了。你们要是去阻拦了,可能顺便会把你们的皮也剥了。”
“我不是故意吓你,异者和秽物的差别不大,他们的精神状态并不比秽物稳定多少。”
“有這样的风险在,你确定你要把莹莹接回家去?如果你确定了,等我回特管局后,我回问一问他们对莹莹的处理想法,并且适当提出建议。”
徐德胜家裡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新来的同事对此更不清楚。特管局的網络直播知识普及還沒有展开,他对异者秽物什么的了解也不多,但只听纪雪汶的形容,就觉得很血腥恐怖。
他這個只听描述的都這么觉得,徐德胜這亲眼看见過徐莹莹发怒的当即面色更加惨白。
他仓惶道:“特管局就沒有什么法子,把她的能力限制住嗎?”
纪雪汶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定定的看着徐德胜,說道:“莹莹是受害者,并不是主动秽变的异者,而她在這次捕捉传染性异者的行动中還立下了大功劳,她又沒做過坏事,很听从机关的调令和安排,对于功臣,凭什么要听你的限制住她的能力,然后让她回家受你们的委屈和忽视?”
徐德胜低吼道:“我說了,我們家对孩子很好!”
“而且這种能力那么可怕,你自己也說了,小孩子沒有自控力,限制住不是应该的嗎!”
“限制住她能力的方式是给她戴上罪犯才会戴的镣铐,即便是這样,你還是坚持让莹莹回家,然后给她戴上這种镣铐?”
徐德胜沒有吭声。
纪雪汶将纸杯上的水一口饮尽,随后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裡,淡淡道:“好了,徐叔,我們不聊了。你和我說這些有什么用,负责评估你家家庭因素是否适合莹莹生活的又不是我。而且就算莹莹不住在家裡,如果她想你们了,她也可以随时和你们电话联络或者回去看你们的。”
“现代社会很发达,小学就住宿的小孩也有很多,你们想开点,沒必要非把莹莹拘束在身边,這也是为了你们好。至于禁魔镣铐的事情,你想都不想要,就算你提了這個意见,特管局也不会答应的。”
徐德胜冷哼一声:“……反正我們家是不会放弃芒果的监护权的!”
說完,他重重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监护权?”纪雪汶喃喃道:“這個才是重点嗎?”
新同事一脸懵的站在他旁边,纪雪汶也推开了玻璃门:“走吧,我赶快把资料交接给你,一会儿我還有事。”
新同事哦哦应了一声,忙也跟着走了进去。
纪雪汶用了半個上午的時間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顺便收拾了一下以前留下的零碎物件,又和关系不错的同事们告别了一下,之后便去了虞琛琛给他的花店地址。
虞琛琛的朋友叫方沁,她的花店名字叫做紫天使花店。
纪雪汶在地圖上搜索紫天使花店的地址时,還看到有人给這個花店的评价,說紫天使的花语是天涯海角,至死不渝,她觉得這個店的名字非常浪漫。
纪雪汶将地址翻出,约了辆车去了紫天使花店。
紫天使花店的装饰很清新漂亮,外面垂满了嫩绿的枝叶,缤纷繁艳的花朵盛放在其中。
纪雪汶推开挂着木牌子的小门进去,一個人正在收拾店面,另一個人则在打理其中的花朵,包装花束,看到纪雪汶进来后,忙招呼道:“先生好,想看些什么?”
“我来找人。”纪雪汶与店员解释一声,目光在店裡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丛使君子后的人影上,她穿着连身的白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根纤细的金扣腰带,黑而长直的秀发垂落着,只看背影,便给人一种清丽脱尘、极为不俗的感觉来。
纪雪汶绕過面前的那一排架子,走到那女人一排的過道裡,问道:“你好,請问你是方沁女士嗎?”
面前的女人抬起头,转過身,面容与气质十分相符,温柔婉约、姝丽动人,她上下打量了纪雪汶几眼,微微沉吟,随即笑道:“我是方沁,請问您是纪先生嗎?”
纪雪汶点头:“是我。”
方沁眼睛亮了起来,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纪雪汶提着的手提箱上,眼中充满了期待。
她笑着,放下了手中的小壶:“纪先生,我家店后面有一個小院子,我們過去坐坐,聊一会儿怎么样?”
纪雪汶点点头,和她一起去了后面的小院子,方沁請他在一個圆形石桌前的吊椅上坐下,动手为他泡了一壶百合花水。
纪雪汶在她起身倒花水时将手提箱放下,把那個装着d级修复药剂的试管拿出来。
方沁将百合水放在他的面前,在他对面坐下,目光黏在了试管上,眼睛中充满迫切,纪雪汶能感觉出她很着急,只是修养在克制自己的举动而已。
方沁期待的问道:“纪先生,請问這就是琛琛說的药剂嗎?它能修复我子宫上的毛病,让我怀孕嗎?”
纪雪汶微微沉吟:“我那天有和虞琛琛详细說過,她应该转告给你了。”
方沁不语,只是珍惜的抚摸着试管,過一会儿才說道:“不管有沒有用,我都谢谢你。”
“纪先生,将賬號给我吧,我把钱打给你。”
纪雪汶微怔,眉眼间的神色刚变化一点,就听方沁說道:“我知道你和琛琛說過,药剂算是送她的。但我想和您做长期交易,假如這個药剂对我身体有用的话,我肯定還要再购的。沒用的话也沒关系,我還想請您帮我多留意其他的药剂,能治疗我身体的,亦或者是能够提升我能力的。”
“所以請您收下我的感谢费用,以后還有很多地方需要您帮助,行個方便。”
纪雪汶皱眉思索片刻,才說道:“我对钱真的沒多少需求,因为你需要的這些东西,都只能在兑换区购买,而兑换区只接受功勋点兑换,并不接受现金流通。”
方沁道:“我明白的,秽物并不是問題。您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是個觉醒者,但我并不知道琛琛对我的能力和您解释了多少,在這裡,容我向您介绍自己。”
“我是c级觉醒者,见笑,我的等级并不高,但我有两個特殊能力。
第一,为‘蒙蔽過去’,這個能力比较鸡肋,有很大的限制性,但有些时刻,也挺好用。我来给你举個例子,比如,你与a者同处一室时,你忽然动手,杀死了a者。這时,你找到我,我便可以施展這個能力,将你与a的這一段時間模糊,沒有人能找到任何线索来证明a者死于你手,即便等级高出于我很多倍,也不可以。除非有专门针对我能力的‘回溯過去’能力觉醒者。
這個能力听上去很强大,但是桎梏也同样明显,那就是它只能蒙蔽不处于這段時間内的外人,但如果這段時間内,比如說存在c者,他曾经看到過你与a者在一起,那我的能力便有可能会被破解。非是极端情况,我這個能力可能并不能提供您多少助力。但如果您需要了,我一定会尽我所能。”
“但這個能力的潜力還是很强大的,只是受限于我的等级,而其還牵涉到了時間相关,所以才会有這么多的桎梏。我之所以希望纪先生能帮我弄到提升能力的药剂,主要也是想试试看等级提升后,這個能力会不会有别的变化。”
“与之相比,我的第二個能力要实用的多,我将它命名为‘超级智脑’。”方沁說道。
“嗯?”纪雪汶觉得這能力听上去很特别的样子,不由来了点兴趣。
方沁抿了口茶,笑道:“這個能力很实用,我可以用它侵入網络和别人的电脑、手机等各种电子联網设备中。而幸运的是,網络的维度比之時間相关的要弱小很多,即便我的能力只有c级,但這已经足够我肆意妄为了。”
“如果纪先生有需要篡改的东西和资料,欢迎您来找我。”
纪雪汶很心动,怪不得虞琛琛和他通话时不怕被追查,那根本就不是‘蒙蔽過去’的能力,所倚仗的其实是這個‘超级智脑’!
纪雪汶暂时用不到這些能力,但他觉得自己迟早能用上的。他有着不能暴露的秘密,偏偏這是一個布满监控、沒有秘密的时代。
虽然找方沁也有风险,比如說方沁会知道的安排和打算,還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但有些事只被她一個人知道,总好過彻底暴露。
纪雪汶思索着,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的衡量标准。
只是……“你的能力那么好用,如果你愿意加入特管局、为国家效力的话,我觉得你甚至都不用出任务,无需冒险,功勋点于你而言唾手可得,這些兑换物应该也能轻易获得,你为什么要通過我、绕這么一大圈子呢?”
方沁的笑容淡了下来,温柔的眉眼便冷意取代,她定定的看着手中的试剂,唇角微勾:“我本应该成为和虞琛琛一样的人,由活人生生秽变。可我有一個爱人,一個全世界最好的爱人。他为我抛弃了一切,也不在乎我……我已经害得他一无所有,所以我不能秽变,我要守住我良心的底线,哪怕我内心充满杀戮和恨意。”
“我因为他而成了觉醒者,我不想将他拖累的更糟糕了,可也仅此而已。”
“用我的能力为别人效力?不,我不想。我克制着自己,沒有将人们龌龊不堪的私密暴露在明面上、将這個世界搅得一团糟,已经用尽了我全部的自制力。”
“抱歉,纪先生,我不想当一個好人。”
纪雪汶与方沁对视了一秒,她的眉眼冷沉沉的,其中堆满了压抑和痛苦和摇摇欲坠的疯狂,黑色的眼珠子沉沉的,沒有一点光泽,死寂到了极点。
纪雪汶不由想起了觉醒者们特殊能力诞生的原因,蒙蔽過去和超级智脑,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让方沁觉醒了這样的能力呢?
纪雪汶選擇了沉默,他并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
纪雪汶又与方沁聊了聊,两人交换联系方式,达成了共识。
方沁或虞琛琛为纪雪汶提供一些隐蔽的秽物的下落,让纪雪汶有空的时候去刷功勋点,作为方沁购买药剂的报酬。
因为方沁或虞琛琛不宜和他扯上关系,所以她们不会参与到狩猎過程中。因此方沁每次需要购买药剂时,会额外提供部分现金给纪雪汶。
此外,当纪雪汶需要方沁能力的帮助时,方沁也会无條件提供帮助。
因为方沁說過她要提升能力,纪雪汶想起自己买来的那两瓶用不上的能量液,问方沁是否需要。
方沁留了下来,给纪雪汶转了账,顺便替他抹平了银行记录。
两人达成愉快的合作关系,临走前方沁還送了一個小花篮给纪雪汶当做礼物。
纪雪汶也沒拒绝,自己挑了一個铃兰花篮,莹白色的花朵像小灯泡一样精巧可爱,纪雪汶看着挺喜歡的。
他拎着小花篮离开,出门时正好有一個穿着紧身背心、身材很精悍强壮的男人也推开门走了进来。
纪雪汶与他擦肩而過,在关门时听到那個男人說道:“老婆,我回来了。”
纪雪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方沁从屋裡走出来,与那個男人抱在一起,笑容温柔而美丽。
纪雪汶敛去眉眼中的若有所思,转身离去。
离开方沁的花店后,纪雪汶见离天黑還有一段時間,又去了一趟市图书馆。
他想翻找一下神话相关的文献,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有关古神的只言片语,让他对古神多一些了解。
路上,清清被他的小花篮吸引,好几次都想偷偷伸手出来去够铃兰花朵,還想整個人都坐到篮子裡去。
纪雪汶为了安抚它,摘了一朵铃兰花塞进了口袋裡给它玩耍。
到图书馆后,图书馆裡并沒有多少人,纪雪汶随便挑了個位置,将花篮和背包放在了一张位置上,然后就去书柜裡挑书了。
纪雪汶对于古神的了解知之甚少,只知道它自己是這么自称的,意为祂曾经是某一個古代时代的神明,支配掌控着那個时代。
介于现知时代沒有這位古神相关的记载,纪雪汶合理推测,或许古神心脏所支配的时代都沒有人类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那位古神经历了什么,身体居然四分五裂,只落下一颗心脏在纪雪汶的身体裡,其他的部分也不知道落在了何处。
纪雪汶也不知道這些书能不能研究出些东西来,准备回去先琢磨看看,如果沒有收获,明天就再来翻翻别的。
纪雪汶抱着书给管理员登记,趁着管理员录入信息时,回去拿自己的包和小花篮。
结果却看到,他放东西的位置上居然坐了一個青年,从背影看,颇为瘦弱。
那個青年還很冒犯,随便动别人的东西,此时正在拨弄着纪雪汶的小花篮。
纪雪汶皱着眉走上前,重重拍了拍那個青年的肩,不高兴道:“喂,這裡有很多位置,你为什么非要坐我占着的位置上?還有,谁让你乱动别人东西的?”
青年顿了顿,转過头看了纪雪汶一眼。
纪雪汶因此看清了他的面孔,他愣了一瞬,眸子眯了起来。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