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费金的情报
几乎是在房门打开的同一时刻,汤姆和托尼一個健步冲上前去。
托尼死死的拉住房门边缘,力图不让门关上。
而汤姆则是第一時間将待在门口的亚当抱起来退到了后面。
门内的贼头老费金见状,脸色猛地一变,這個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几乎连想都沒想,立刻掏出了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那是一把明晃晃的割肉刀。
正当他打算狠狠地给面前的托尼来上一刀时,如铁钳般有力的手掌扼住了他的手腕。
老费金一时吃痛,手裡的刀也‘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戴着圆顶帽的亚瑟挑高帽檐,另一只手掀开大衣,向他展示了揣在腰间的燧发手枪。
亚瑟开口道:“别费劲了,费金先生。我們沒有恶意,只是想和你简单聊两句。”
亚瑟這话刚說完,站在他身后的托尼和汤姆也掀开大衣,他们的怀裡同样揣着手枪。
老费金见状,只得微微举起双手,以示自己沒有反抗的意思。
這個秃顶的老头子睁大眼睛吸了口气:“好吧,看来我今天是栽了,你们是来要账的吧?几位裡面請,需要我帮你们泡杯茶嗎?”
亚瑟一挑眉毛:“要账?你欠了人很多钱嗎?”
“你们居然不是来要账的!”
老费金一脸惊讶的上下打量着几人:“那你们是弗雷德的人?难道是他良心发现了,终于打算把欠我几個月的货款结了?”
汤姆和托尼互视一眼,狄更斯刚想接话,却也被他俩拉住了。
亚瑟微微一琢磨,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他倚在门边歪着脑袋笑道。
“费金先生,我想你是不是還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
“還有什么事?”
老费金眼珠子一转,他来回扫视了亚瑟几眼,忽然眯起了眼:“有什么事,你就照直說吧。用不着跟我這裡盘道,如果你真是道上的兄弟,应该懂规矩。”
亚瑟闻言,也不多說话,只是拔出腰裡的手枪顶在了费金的脑袋上。
“老东西,不好意思,我是新来的,不懂你们這儿的规矩。”
枪刚放在费金的脑袋上,便吓得老头刚放下去的手又举了起来。
他破口大骂道:“该死!我就讨厌你们這样刚入行的雏儿!除了暴力,什么都不会!”
亚当看到這裡,心有不忍的开口道:“黑斯廷斯先生,您、您答应過我的。”
费金瞅了被汤姆抱在怀裡的亚当一眼:“亚当,你居然会相信他们的鬼话。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就這么把我卖了?
我平时对你還不错吧,你被你父母赶出门的时候,是谁收留的你?你那些细致活儿,都是谁教的你?
我最多也就是从你偷来的东西裡拿点抽成,你不要觉得我拿四成很多,那可是要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我只不過是想挣点养老钱!
你在圣吉尔斯打听打听,那些中间人谁不是给你按打对折的价格收?”
亚当听到這裡,觉得心裡有点难受:“费金先生,他们对你沒有恶意。”
“沒有恶意会把枪顶在我的脑袋上?!”
亚瑟听到這裡,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将枪口倒转,对准自己的脑袋扣动扳机。
只听见啪嗒一声,什么事也沒发生。
亚瑟将手枪揣回腰裡,冲着老费金摊手道:“费金先生,正如您见到的那样,這只是個小玩笑。”
老费金从上衣兜裡摸出手帕,擦了擦下颌的汗,瞪着眼睛责难道:“有這么开玩笑的嗎?老头子的命都快让你吓沒了!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托尼警官从上衣兜裡取出苏格兰场的臂章,将它展示在费金的面前。
“就像您所见到的那样,我們是警察。”
“警察?”老费金捂着发痛的心脏,畏缩的弓着背:“警官先生,我、我看這裡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他在怀裡摸索了一阵子,哆哆嗦嗦的掏出個八成新的金怀表往亚瑟的衣兜裡塞。
“看在我們都认识亚当的份上,一点小心意,還請您收下。”
亚瑟望着這個老头来回上演的变形计,只是无奈的将那块金表又送了回去。
“费金先生,您都知道我是個警察了,怎么還能搞這些呢?”
還不等老尤金回话,被汤姆抱在怀裡的亚当便弱弱的开口道:“沒错,费金先生,您得私下裡给。”
汤姆听得一瞪眼,他教训道:“亚当!你這都是和谁学的?私下裡也不能给,给了亚瑟也不会收的,他现在不缺钱。”
亚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眨巴着水灵的眼睛,冲着费金开口道:“那……费金先生,您送给我爸爸吧,我們家缺。”
一旁的狄更斯听得都愣了,他冲着身旁的托尼问道:“苏格兰场的警察都這样嗎?”
托尼撇嘴耸肩道:“哪裡都有這样的,但至少我們不這样。”
老费金被他们搞得手足无措,正当他不知如何应对之际,還是亚瑟开了口。
“算了,费金先生,我們還是进去谈吧。”
得知了对方身份的费金也不敢怠慢,他赶忙把几人领进去了门。
“各位警官裡面請,我這就去给你们泡茶。”
“泡茶就不用了。”
亚瑟进了屋子,他打量着這处用报纸糊窗、地板渗水的客厅。
被木柴熏得发黑的墙壁,缺了半條腿、用粉笔画满了涂鸦的桌子,還有桌子上那啃了一半的黑麦面包和包了浆的白臘杯与沒了壶盖的茶壶。
而在墙角深处用茅草填上的小洞裡,還有只精瘦的黑耗子正在呼呼大睡。
面对此情此景,亚瑟无论如何也提不起胃口。
老费金也看出了几位警官似乎有些不舒服,老贼头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道:“警官先生,我這房子在附近算是不错的了。
房东跟我說過,這裡原来是個贵族的屋子,男爵和男爵夫人可都在這裡住過呢,每一面墙都充满古典优雅的品味。
只不過這裡因为长時間缺乏保养,所以您现在可能看不太出来。您别不相信,您看看這裡……”
老费金一边說,一边伸出他那油腻的袖子使劲的摩擦着通往二楼的楼梯扶手。
“您看這扶手的雕花,绝对是大师的品味。”
亚瑟抬手打断了他的动作:“费金先生,關於品味的問題,我們可以下回再谈。
我听亚当說,您是這一片有头有脸的人物,掌握着很多旁人所不知道的信息。所以我今天来這裡,主要是为了向您咨询一些問題。
我得到了可靠情报,上面說圣吉尔斯教区最近出现了很多失踪事件,您对這件事有了解嗎?”
“失踪事件?”
老费金眼神游移不定,他抿了抿干瘪的嘴唇:“其实吧,這种事,在圣吉尔斯从来就不缺。毕竟您应该也知道我們這裡的情况。這裡每天都有人来,每天都有人走,少几個人很正常。”
“但我听說這回少的可都是街上的熟脸。有大人,也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以您在圣吉尔斯的关系網,您总不会一点风声都沒收到吧?”
语罢,亚瑟還从怀裡甩出一份名单扔在了桌面上:“您认识字嗎?不认识的话,我可以读给你听。”
老费金满头大汗:“這……有的事情,我不能說的太清楚,要不然我会有麻烦的。大家都在這么干,我這是断了他们的财路。”
亚瑟听到這裡,又甩出一份文件:“费金先生,现在這一份,是对你的犯罪指控。以你的销赃数额還有教唆犯罪行为,数罪并罚,恐怕不够绞刑也够流放了,您应该知道,您這個岁数,流放和绞刑也沒什么区别。
不過,如果您愿意配合我們进行调查,我可以立马撤销這些指控,毕竟圣吉尔斯教区不是我的辖区,我沒必要去管這個闲事。”
费金听到這裡,犹豫再三,可当他看到托尼警官拿出来的手铐,终于還是咬了咬牙。
他开口道:“我不敢說我知道全部。但我愿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亚瑟闻言,立马将指控文件扔进了旁边脏兮兮的壁炉火堆裡。
“您請讲。”
费金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警官先生,您知道丧葬互助会嗎?就是那种一個家庭每周交几個便士,之后如果有家庭成员出现死亡,就可以从互助会裡得到一份丧葬补助的那种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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