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郁澧要了两间最好的房,并且让宁耀住在了靠裡面的那一间。
“别随便给不知深浅的人开门。”郁澧說,“不管谁来敲门,都一概不要理。”
宁耀不可思议地看着郁澧,跟他說這個干什么,這些知识他在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学過很多遍了,他看起来是這么笨的人嗎?
宁耀想了想,又问道:“那你敲门怎么办呀?我也不开嗎。”
“我自然不会去敲门。”郁澧淡淡道。
话說到這裡,宁耀也沒什么可說的了,他同郁澧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后,转身回自己房间休息。
从窗户往外看,可以看到无数行色匆匆的修士,他们神色大都紧张严肃,反而称得围观的宁耀悠闲无比。
這实在是太悠闲了,宁耀感觉自己而是来度假的,而不是来跟一大群竞争者争夺神迹的。
那就先放松放松好了,反正现在也不知道神迹下一次出现会出现在哪裡,等到神迹再一次现世之时,他再跟郁澧一起赶過去。
宁耀是這么想的,然而這個计划在当天傍晚,他跟郁澧一起去吃晚饭时,便破灭了。
穿着青衣,浩浩荡荡又整齐无声的一群修士在前方开路,在這队伍的最中央,是一顶四面飘着轻纱的轿子。
轿子无需人抬,自动漂浮在半空。半透明的轻纱,让人能够隐隐约约的看见坐在轿子裡头的人。
此人在轿内悠悠拂着琴,与其他行色匆匆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纵使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宁耀看见這個人的第一眼感想便是:好大的排场,好标准的大佬出场架势,這肯定是個大人物。
悠悠琴声从轿内传来,恍若能洗涤尽世间万物。而等到一曲弹尽,這一队人的步伐也停了下来。
“此曲,送给诸位修士。”坐在轿子裡的人开了口,他的声音如琴声般悦耳,說出的话却是不怎么美妙动听,“听完我這一曲,诸位也是时候离开了。”
话音落下,跟随着他的青衣修士们四处散开,他们训练有素的驱赶其他修士,而驱赶的方向,正是城门。
他是要把其他的修士,都赶出這座城池!
宁耀听见客栈内其他在吃饭的修士低声惊呼:“他居然也来了!”
宁耀连忙问:“他是谁?”
“排行榜上第七的魔琴,如今已到化神后期,半步大乘,沒想到他居然想要通過這种手段独占神迹!”
又有另一人道:“不对,我进城之时,還见到了好几個同样是排行榜上有名的人物。魔琴必不可能自己作出如此决策,应该是他们共同商量好了,将城内的普通修士全部驱逐出城,免得神迹在阴差阳错之下,落在我辈手中!”
這個猜测实在很有可能是事情真相,众人议论纷纷。而有几名跟随魔琴的青衣修士,也在這时踏入了客栈内。
“别吃了别吃了,不想死就马上走!”
“全部离开圣兰城!”
坐在轿子裡的琴魔也适时开了口:“强者为尊,若是有不服气我安排的修士,大可以到我面前来,亲口跟我說說。”
這种时候的威胁绝不会是玩笑话,修士之间杀人不见血,境界高的修士想要杀死境界比他低的修士,比捏死一個蚂蚁還要容易。
在座不少人脸色微变,但大都敢怒不敢言,他们灰溜溜的起身,低头快步离开。
宁耀紧张的拽住郁澧衣袖:“我們也走?”
宁耀一边說话,一边飞速地在脑子裡面想有沒有什么方法能够留下来。
這個世界对于郁澧而言充满恶意,只要有人比郁澧强,那么郁澧面对的,只会是各种痛苦与厮杀。
只有郁澧站在最高点,才有可能享有平静。
所以這個神迹很重要,就算郁澧用不上,也不能落在别人手裡。
郁澧被宁耀扯着,脸色平静,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淡淡道:“吃你的,管他们做什么。”
“我也不想管,這不是不管不行……”宁耀一边小声說着,一边看向客栈裡其他地方,然后突然发现,坐在他们后面的,有两桌人也沒有走。
那两桌人和他一样,全部头戴帷帽,让人看不清脸。他们安静的吃着东西,仿佛沒听见青衣修士的驱赶似的。
也许是這沉默的态度显得太過嚣张,青衣修士拔出剑来,呵斥道:“喂,你们,为何不走!”
青衣修士的剑指着的是人数最多的那一桌人,那一桌人细嚼慢咽的吃完了碗裡的菜,這才有一人放下筷子,反问道:“为何要走,你算哪根葱?”
青衣修士脸色几经变化,最后咬牙切齿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提剑便要砍過去,而那之前說话的人手一抬,碰上自己的帷帽帽檐,弹指之间将帷帽摘下,当做回旋镖一般投掷了出去。
原本极易被破坏的帷帽疾射而出,在那名青衣修士反应過来之前,穿過了他的脖颈,然后又重新飞回到了主人的手上。
而此时,青衣修士应声倒地,从脖颈上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大片地面。
那人将帷帽重新戴在头上,有几根遮挡面容的白纱上染了血,那人便将那几根染血的白纱去了,露出俊朗的五官,還有脸侧浅蓝的长发。
“想跟我們走?呵,你们哪来的本事。”那浅蓝长发的男人笑了笑,丝毫不掩藏眼底的不屑。“让你家老大過来,亲口跟我說。”
进来的青衣修士们已经又尽数离去,只除了那具,倒在地上再无声息的尸体。
宁耀脸色发白,穿越来這裡這么久了,直面這种血/腥场面,依然让他恶心想吐。
這场景其实每個修仙者都已经习惯,见不得這副景象的人,通常只会被嘲笑为深闺裡的公主,還修什么仙,找個夫君嫁了算了。
郁澧沒有笑,他动了动手,让地上的尸体和血液消失,询问到:“空气不太好,换一家店吃?”
宁耀摇摇头,慢慢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他是万万沒想到,坐在他后面的,会是妖族。
浅蓝色头发,虽然和他以前见過的那几個二脚蛇妖完全不同,但是难道……這些妖也是龙族血脉后裔?
思索之间,琴魔的软轿也已经飘到了客栈门口,轿帘被从裡面掀开,一個穿着淡雅衣袍,看起来是青年模样的修士,抱着琴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扫過那浅蓝的发色,微微皱了皱眉:“妖?”
“妖族修士,来我人族地盘做什么?”
浅蓝色长发的男人笑了笑:“呵,圣兰成常年干旱少雨,圣兰城城主重金聘請我們来施法降雨,给我們任何时候进出城的自由。我們想来就来,想走便走,你還能赶我們出去不成?”
琴魔抱着琴,嘲弄的看了看外边晴朗的天空:“圣兰城确实常年干旱少雨,可据我所知,就算請了几位,這裡也从未下過大雨。這,便是几位妖族修士的功力嗎?”
短短几句话,惹得众妖勃然大怒。
“就算你想赶,也沒有這個本事!”话音刚落,浅蓝色头发男人一拍桌子,跃起向前,向琴魔攻去。而其余和他一同坐着的妖,也在同一时刻加入了战局。
琴魔也不是什么草包枕头,一挥琴弦,音浪震动,将所有攻击隔绝在外,同时制造出攻击的音波。
客栈裡的桌椅哪能承受得住這种级别的攻击余波,纷纷垮塌,碎成了粉末。
不只是桌椅,整個客栈都已经摇摇欲坠,只是這個时候,已经无人关心客栈是不是還能安然无恙了。
胆敢在這個时候来這裡竞争神迹的妖族,自然也不会是等闲之辈,加上妖多势众,一时之间将琴魔压着打。
眼看着独木难撑,魔琴一挥手,琴声变奏,震耳欲聋,全城的人都能清楚的听到這個琴音。下一瞬,琴魔旁边出现了几個气质不凡的人。
如果有其他修士在场,就能立刻认出這几個人的身份,都是排行榜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在一片废墟之中,两拨人都暂时停了手,遥遥相望。
两边的实力都非常强劲,谁也沒有率先出手。
因为战斗而纷纷扬扬的烟尘慢慢尘埃落定,让客栈内的场景能够清晰展现。
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
在一片混乱的客栈裡,居然還有两個人,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处吃饭!
他们周边很整洁,半点灰尘也沒有,桌椅完好,就连桌面上的菜都還冒着热气。
什么人,居然還敢面不改色的待在這裡,而且轻轻松松的扛下所有灵力余波?
這看起来,压根不把他们所有人放在眼裡!
众人正惊疑不定时,那坐着的两人中,穿着浅色衣袍,身形更为单薄的人开了口:“诸位打完了,可否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說說话?”
妖族脾气更为暴躁,加上觉得自己被人瞧不起了,浅蓝色头发的男妖怒而开口:“什么人,少在這裡少装神弄鬼!”
“呵呵。”說话的人并不生气,只是语气中有些感慨,“沒想到会在這裡偶遇同族小辈,尔等的脾气,還是一如既往的暴躁。”
什么同族?
脾气暴躁的妖当即一跃,跃到了說话之人身后。
“同族,你也配——”
大量不雅之词卡在嘴边,妖看到了那人披散在背后的长发,竟是深如海洋般的湛蓝!
有隐隐的雷声开始响起,风,也突然变大了。
“听闻圣兰城常年干旱少雨,我便送上一点小小的礼物。”身形单薄之人淡淡道。
暴雨倾盆而下,這是圣兰城千万年以来,从未有過的充沛雨量。
站在魔琴旁边的圣兰城城主半跪在地,不敢相信的用手捧起积蓄在地上小坑裡的雨水,又抬头看看那個在暴雨当中,明明沒有使用丝毫灵力,却被所有雨滴避开,衣袍干爽整洁的人。
“诸位,可冷静下来了,愿意听我說說话?”宁耀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要說:神迹启动到达,需要一点点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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