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转眼间,這一片区域裡,只剩下了宁耀和郁澧两個人。
宁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感觉整個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他靠着郁澧休息了一会儿后,抬头去看神迹,就见那闪闪发光的神迹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宁耀仔细辨认了一下,惊讶道:“它好像刚好降落在我們這個地方!”
“嗯,的确。”郁澧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宁耀开心的看着神迹慢慢飞過来,又想想自己机智退敌的表现,忍不住傻笑起来。
“我們這次的运气真好啊,现在就沒有对手跟我們抢了。”宁耀笑着說道,“不动手就把他们解决了,這一次我可以立大功!”
郁澧沒有回应,他的神识铺出,让他能清楚的看见宁耀脸上的表情。
小少爷的眉眼和唇皆开心的弯起,他看起来是那么喜悦,无忧无虑,仿佛所有麻烦都已经被解决。
郁澧垂下漆黑的眼睫,遮挡住眼底的情绪。
每一次,這小少爷都会在各种地方展露出自己的天真。
要知道,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两個人为了某样宝物联手合作,击退外敌后,往往真正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上一秒還亲密无间联手退敌的人,在下一秒兵刃相对,不死不休,這才是常态。
而這人现在居然還敢放心大胆的将后背交给他,只能說不知者无畏。
“你确定,对手已经全部解决了么?”郁澧再次出声提醒。
“嗯……?”宁耀被這句话吓了一跳,他朝四下张望,一個人也沒有见到,再联想郁澧說的话,顿时吓得一個哆嗦,整個人差点吓得从剑上掉下去。他拽着郁澧的衣服,哽咽道,“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是不是……是不是有鬼啊?”
郁澧:“……”
罢了。
郁澧带着宁耀继续向上升高,以便能更早的接触到神迹。
郁澧觉得自己大概猜到了宁耀的想法。
在這個小少爷心裡,這一次逼退敌人拿到神迹,是他的功劳最大。所以理所当然的,神迹当然也是他来拿,這听起来就很符合宁耀那天真的逻辑。
郁澧带着人越飞越高,离不可直视光芒的神迹也越来越近了。
对于宁耀想要神迹的事,郁澧并不感到意外。
這小少爷毫无自保能力,脱险全靠狐假虎威,随便来個人就能轻松的将他带走,为所欲为。想要获得神迹提高实力,是再理所当然不過的事情。
只是天道将這人送来,认为這人会是他命中难躲的劫。如果這次他再让這人顺利拿到神迹,提升实力,是否一切都在朝着天道所希望的方向前进?
在冥冥之中,郁澧仿佛听见了天道那满是恶意的声音。
要么,亲手培养自己的对手。
要么,承受身边人的愤怒与仇恨,又或者還有随之而来的背叛。
除此之外,不会再有第三种選擇。
剑已经带着他们飞到了一個摔下去绝对能粉身碎骨的高度,宁耀万分紧张的拽着郁澧的衣角,惴惴不安地叮嘱道:“你等会儿拿到神迹的时候,也要记得控制好脚下的剑哦,不然我們两個就得掉下去了。”
宁耀嘱咐完還是犹豫:“要不然……要不然你先把我放下去,自己一個人去拿呢?我在下面等你,你自己飞也能飞得更快一点吧?”
前进的长剑突然停下,宁耀差点因为惯性整個人飞出去,幸好他還抓着郁澧,才避免了這一次惨剧。
宁耀還沒来得及生气,质问郁澧为什么不安全驾驶,肩膀就被牢牢按住了。
按住他的那只大手,用力得仿佛要和他血肉相融。
“我拿?”郁澧沉声问。
“对呀。”宁耀不太能明白郁澧为什么這個反应,他难受的挣扎了几下,“轻一点,你力气太大了,疼。”
于是抓着他的那只大手放松,而郁澧還是沒放弃刚刚的問題,继续执着追问:“为什么是我拿?”
宁耀莫名其妙的回头看郁澧一眼,理所当然道:“你得提高实力,這样才不会被欺负呀。”
郁澧呼吸一窒,头脑有瞬间的一片空白。
宁耀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认真,怀着最质朴的关切,仿佛那即将拿到的东西不是世间难寻的神迹,而是一個普普通通,能保护他安全的法器。
……从来沒有人关心過,他会不会受到欺负。
人们为他的弱小而欢呼,又为他的强大而跪服,只会在暗地裡感叹,为什么不能顺利将他杀死。
郁澧沉默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为什么会被欺负,那神迹,你不要了?”
“我要這個干什么,”宁耀大吃一惊,“再說给我多浪费啊,我可是早晚得……呃。”
宁耀及时闭了嘴,他早晚得回去這件事可是個秘密,不能透露,不然郁澧肯定会刨根问底。等郁澧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一本小說,還是一本以虐主为主线的小說,那得有多伤心绝望。
郁澧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他按住宁耀的手腕,冷声道:“早晚得什么,你說清楚!”
宁耀哪裡敢說实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和郁澧拉拉扯扯的时候,眼角余光裡,那神迹飞過来的速度好像越来越快了。
宁耀着急道:“别闹了,神迹都已经飞過来了,你快去把它给抓住——”
话沒說完,一道白光洒在他身上,将他整個人笼罩住,宁耀头脑一沉,极度的困倦裹住了他,他把眼睛闭上,坠入了香甜的梦境当中。
“发什么呆,回家了。”头发被毫不留情的揉了一把,宁耀睁开眼,看见了他的二哥。
“看個电影也能睡着,真有你的啊,”二哥帮着宁耀把沒吃完的爆米花拿起来,“行了,下次咱们看点别的,你先把墨镜口罩戴上。”
宁耀還有些茫然,他按照二哥說的把东西戴上遮挡住脸,从包场的电影院往外走。
他是在电影院看电影,然后睡着了嗎?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沒有了。
“哥,咱们怎么会突然想到,出来看這么无聊的电影啊?”宁耀问。
二哥又揉了一把宁耀的头发,假装生气道:“是你說今天太无聊,让我陪着你出来玩,好家伙,结果你睡一觉全都忘了?”
宁耀把自己被揉乱的头发压平,用力想了想,发现自己是真的一点也沒回想起来這個经過。
从电影院裡出来是繁华的商业区,不少人說說笑笑的走在街上,享受周末的悠闲时光。
戴口罩和墨镜算是宁耀的日常装扮了,可现在他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不习惯。
明明应该有一种……更舒适,更透气的遮脸装备才对啊,怎么会沒有呢?
宁耀感觉整张脸的憋闷得不行,正好他现在两边除了二哥沒有别人,宁耀决定放松一秒,让自己的鼻子出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正巧這时,有一個身高腿长,穿着打扮酷帅,一脸老子天下第一表情的少年从宁耀身边走過去。
少年大概還在青春期,一脸拽哥的模样,手插口袋,谁也不爱。他两眼望天的斜视宁耀一眼,大摇大摆走着路的双腿突然一拐,整個人直接撞到了前面的垃圾箱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宁耀震惊的看着那少年两秒,连忙過去扶住垃圾箱上捂着脸的少年:“小同学,你沒事吧?”
那少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但在眼睛的地方又把手指分开,从指缝处往外偷看。
确定了扶住自己的是谁,少年露出来的耳根和脸整個红了,大声說道:“我沒事,我好的很,精神百倍!”
为了证明自己身体强健,少年捂着脸直起腰,腰板挺直,扬唇一笑,露出八颗洁白牙齿,笑容很标准。
宁耀点点头,把自己的口罩重新戴好:“沒事就好,如果哪裡不舒服,记得早点去医院看看。”
少年锲而不舍:“能不能跟你合個影……”
二哥伸手揽住宁耀肩膀,沒有给宁耀說话的机会,直接带着他扬长而去。
“不能跟他合影,否则肯定会引更多其他人的注意,到时候就源源不断,沒完沒了了。”二哥严肃的說,“差不多了,该回家吃晚饭了,妈她在家等你,說是今晚吃刚空运過来的牛排。”
宁耀带着一种奇怪的心情,跟着二哥去自家车停放的地方。
牛排,這晚饭的名字好现代,他感觉自己好久都沒能接触到這么……西方元素的东西了。
宁耀继续往前走,想要走出這商业街,在走到中心广场时,看见广场上搭起了一個舞台,舞台上有五個人在随着歌曲舞动。
而台下人山人海,数不清的少年少女手中拿着荧光棒,還有粉丝横幅、海报,满脸兴奋的呐喊着。
這么热闹的场面让宁耀一愣,随即抬头看广场上方那块巨大的广告牌,看见那裡贴着一张巨幅海报,旁边是几個大字。
亚洲第一天团,今日隆重登场!
他们這是撞到天团和粉丝的见面会现场了嗎?
他還沒能见過第一天团呢!
宁耀的好奇心应该死的翻涌,他侧過头,去看舞台上方在唱跳的几個人。
“想看看?”二哥說。
“可以嗎?”宁耀期待的问。
“嗯……”二哥沉思片刻,“不太安全,你想看的话,我打电话给家裡,让保镖都全部都過来。”
宁耀低头,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那就算啦,太麻烦了,我們回家吧。”
宁耀看一眼二哥,又收回视线。
他怎么感觉,在身边的人应该更霸道一点,說一些诸如“想看就看,有我在,你怕什么?”之类的话呢?
现场粉丝虽然多,但正常的行走通道還是留了出来的。宁耀按了按脸上的墨镜,打算直接离开。
“那么现在,终于到了大家所期待的粉丝问答环节啊,我們将随机抽取几名幸运粉丝,大家可以尽情的问想要知道的問題!”
粉丝的欢呼声响起,选我选我的叫声充斥整個广场,整個现场热闹非凡。
摄像头随机摇晃,抽选本轮的幸运粉丝。
最后,镜头定格在了一個戴着眼镜的男生身上。
“好让我們有請這位男生——”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声音一顿,“咦,他后面走過去的那個人,是谁?”
路過的那個身影虽然戴着口罩与墨镜,让人看不清脸,但整個身形轮廓,却是那么让人心动和眼熟。
喧闹的声音,渐渐停了。
等宁耀意识到不对劲,猛的转头看過去的时候,就见整個广场上,原本面向着舞台的粉丝都转了方向,齐齐的面对着他。
众人保持着一种诡异安静,而又暗流涌动的状态。站在台上的天团似乎已经完全不能再吸引他们的目光,能吸引他们目光的,只有那一個人。
最先开始动作的,是站在台上的天台主唱。
他一個冲刺从台上跃下,挤在自己的粉丝群裡,拼命的往前挤:“宁耀,是宁耀嗎?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本人!”
主唱的粉丝分毫不让,压根沒有让自己的偶像先過去的念头,而是自己往前面赶。
“不要挤了,不要挤了,不要引发踩踏事故啊!”宁耀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他知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自己尽快离开,缓解這些人情绪的同时,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宁耀下意识地伸手一拉旁边的二哥:“快,起飞!”
二哥用身体把宁耀护在后面,冷不丁听见宁耀這句话也是懵了:“起、起飞?哥沒用這個本事啊,哥還沒长出翅膀来呢?”
怎么就沒有這個本事了?把剑抽出来往天上一扔,再踩上去,不就可以想飞多高飞多高了嗎?
這個念头从宁耀脑海中划過时,犹如惊雷一般把他惊醒了。
御剑飞行……這個社会当然不可能有御剑飞行。
不对,他应该在古代修仙世界,跟着大魔头等待神迹降临才对,什么时候回到的原来世界裡?還一点過程都沒有,直接就出来玩了!
记忆裡已经离得很近的神迹,還有那突然降临的白光,沒有预兆的困倦感,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不对劲。
……這裡,难道是一個梦境,或者幻境不成?
他陷入昏迷,那郁澧岂不是只能一個人对付那诡计多端的神迹嗎?
不行,他要醒過来!
身前的人突然软绵绵的睡着,却沒有倒下,而是在白光的引导下向上飘,像是要飘到那神迹的身边。
郁澧眉头一拧,长臂一伸,整個圈住宁耀的腰,将人拉下来,摁到了自己的怀裡。
沉睡之中的宁耀依然暖呼呼的,甚至自动将头搭在了他的颈窝处。
怀中人的腰细得仿佛两只手就能完全掐住,但郁澧此刻也顾不得想太多。
神迹已经到了眼前,而郁澧将之前一切事情经過看得清清楚楚——這神迹一来,便直接对着宁耀用了某种手段,让宁耀陷入了沉眠当中,并且要把宁耀带走。
這神迹的目标是谁,已经很明显。
郁澧将人搂得更紧了些,控制着剑迅速拉开距离。
……不是错觉,這個神迹的身上,散发着与他曾见過的天道类似的气息。
它们,是同类。
可是,怎么会又有一個天道?
而這如星辰一般闪耀的神迹,在看见他的动作之后,剧烈的颤动起来。
一种难以形容的空旷声音,响彻了整片天空:“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抱他!快给我把他放开!”
郁澧冷笑一声,如今已经完全确定這所谓的神迹,来這裡的目的就是要抢走怀裡的人,也就完全沒有了再逗留的心思。
郁澧转身就要走,然而巨大的光柱从天而降,将他和怀裡的宁耀笼罩在其中。
郁澧听见了神迹的声音:“他是我的,把他還给我!”
郁澧飞回了地面,将宁耀在柔软的草地上放下。
巨大而不可名状的神迹悬浮在头顶之上,郁澧站在宁耀身前,隔断了他与神迹之间的通道,缓缓拔出嗜血长剑。
“他不会是你的。”郁澧一字一句說道,“他是我的。”
宁耀只有一次从他身边逃离的机会。
在那之后,只要他還活着,宁耀就不可能从他身边离开。
作者有话要說:感谢在2021-05-2923:47:07~2021-05-3022:16: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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