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他载着郁澧飞到了城主府的上方,躲在府裡的城主立刻用神识感应到了他们,于是战战兢兢地出来迎接。
虽然沒用能亲眼目睹发生了什么,可是那与神迹斗争时可怖的余威传到他這裡,其中深奥不可探查的力量,衬得他弱小如蜉蝣,仿佛只要一口气就能把他吹死。
這位大人,是当真厉害!
怀着這样的念头,城主在面对宁耀时,整個人毕恭毕敬,生怕引起宁耀的不快。
宁耀继续保持他世外高人的形象,淡淡道:“事情已了,我等想要在此借住一晚,不知城主是否愿意?”
“愿意愿意!”城主点头如捣蒜,“是晚辈的荣幸,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嗯。”宁耀满意的点点头,又伸手指指郁澧,“他受了些轻伤,今晚我們可能需要让你府上的大夫来看一看。”
城主看看跟在厉害龙族后面的英俊男人,心中有所了悟。
怪不得,龙族在拿了神迹之后還在此地逗留,原来是为了给身边弱小的爱侣给疗伤。
年纪轻轻就凭借姿色攀上了這等大人物,他怎么就沒有這么走运呢!
城主心中叹息,面上還是毕恭毕敬的說道:“您尽管放心,我让他们连夜候着,您需要的时候唤一声就行。”
宁耀满意了,正要带着郁澧去休息,還沒起飞,又突然想起之前城主特意为他们准备的那间房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如果今晚他和郁澧睡在那儿,估计是睡不了一個好觉了。
宁耀面色微红,重新叫住城主道:“你们這裡有沒有……咳,正常一点的房间?”
成功更换了正常房间,宁耀心满意足。不過那城主大概是误解了他和郁澧之间的关系,依然给他们安排的是一间房。
宁耀现在倒也无所谓了,郁澧受了這么严重的伤,他今晚還是在旁边陪着的好,免得郁澧昏迷了都沒人发现。
“你快点休息吧。我在旁边看着。”宁耀对郁澧說道。
郁澧看看房间内那唯一的那一张床,又看看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椅子上的宁耀,闷声道:“你不睡?”
“我可能会稍微眯一小会儿吧。”宁耀叹了一口气。“陪病人的确是要辛苦一点的,哎,你以后可不要再受伤了,快点变强起来!”
郁澧沉默,最终在宁耀的催促下,躺了下来。
時間静静流逝,因为怕黑,宁耀睡觉时不会灭蜡烛。暖黄的烛光照亮了這一方小小的天地。夜深了,一直都未睡着的郁澧睁开眼,看向坐在他床边的人。
娇气的小少爷已经陷入了睡眠当中,他呼吸清浅,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稍有风吹草动就能醒来。
郁澧抬起手,在宁耀额头上方轻轻一点,一道微光闪過,浅眠中的宁耀陷入了沉睡。
郁澧起了身,缓缓踱步到打开的窗前。
月明星稀,半点遮挡月色的云朵也无。郁澧沉默的看了一会儿今夜的满月,又返回床前,垂眸凝视熟睡当中的宁耀。
小少爷睡着的时候很安静,仪态也很好。他低垂着头,双手乖乖放在膝盖上,腿也好好的并拢着,不挤占旁边任何一点其他空间。
只是這么睡到底不太舒服,宁耀眉头微微皱着,在睡眠中也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模样。
郁澧无声的看着宁耀好一会儿,俯下|身,将那坐在椅子上睡着的人抱起。
只有真正抱起来了,才会发现這人是那么的轻。
宁耀自动自觉的向着热源靠去,调整了一個让自己舒服的姿势,他找到了可以让自己靠着的东西,把头靠在郁澧胸膛上蹭了蹭,心满意足的松开皱着的眉头,继续安静的沉睡。
郁澧动作缓慢的将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再重新回到窗户前,让凉爽的夜风吹拂自己。
郁澧回想起来,不久前偷听到的宁耀与神迹的对话。
宁耀說,如果自己不在,他会被欺负的很惨,所以還不能离开。
……他被保护了。
這是一种从未有過的体验,心裡有什么在不停翻涌着,高悬于天上的明月是那么的亮,仿佛能破开一切夜晚的黑。
年幼之时,每次遍体鳞伤,遭人背叛,他也曾幻想過被人护在身后,有人替他抵挡风雨,有人询问他伤口是否会疼。
那些幻想与希望一次次落空,他早已经学会了,不去对根本不存在的东西抱有幻想。
在這個幻想被深藏心底的那么那么多年,已经要随着時間的推移化为尘土,彻底消失不见时,迎来了第一道照着它的曙光。
明明是那么纤细单薄的背影,却带着世间少有的勇气,半点不曾因为恐惧而退缩。
郁澧看着明月许久许久,這才终于从繁杂的思绪当中静下心来,开始思考之前所疑惑的点。
他那时看的清清楚楚,神迹在离开之时,突然出手对着虚空发起了一次攻击。
神迹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出手攻击,在那片虚空裡必定有东西在躲藏。
而能让神迹出手的……
郁澧想到一個可能,顿时皱起眉。
难道天道并未消亡,而是躲在某一個角落?
郁澧眉头不由得皱的更深。
如果天道沒死,那么天道日后必定会再次出现报复他。加上信誓旦旦下次一定会将宁耀带走的神迹,他日后要面临的对手恐怕不简单。一個天道他能对付,但两個加在一起呢?
宁耀的身世显然不简单,他不知道那小少爷从何而来,只知道宁耀在某一個時間段之后就想要离开。
他不会让宁耀离开,所以,他需要变得更强,强到能对付可能一切出现的对手。
宁耀醒過来的时候,震惊的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原本应该卧床休息的郁澧坐在房间一角的书桌前,提着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我怎么睡在床上啊?”宁耀翻身下床,推测昨晚发生的事情,“是不是我半夜裡半睡半醒,把你给赶下床,自己躺上去了!”
肯定的,以郁澧现在的水平,完全不是厉害的他的对手,估计被欺负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郁澧放下笔,“不曾,我醒得早,就先起来了。床空着也是空着,便让你上去睡。”
知道自己沒有欺负人后,宁耀了口气,又有些埋怨:“你怎么一点都不乖呢?刚受了伤,不多睡一会儿這么早就起来,還要动脑子写东西。难受的时候不能动脑,否则会加重病情,你不知道嗎?”
郁澧:“是哪個大夫跟你說,动脑会加重病情的?”
這個知识属于宁耀的日常常识点,他见郁澧连這個都不知道,便当做是他和修仙者的体质差异,也沒有多說,而是走過去,好奇的看一眼郁澧写东西的那张纸,又很快移开视线。
“你在写什么呀,能让我看看嗎?”宁耀问。
這本来就是要给宁耀看的,郁澧也沒有隐瞒的心思,他直接将纸张拿起,放到宁耀身前的桌面。
上边写着一大串宁耀看不懂的东西,什么天干地支,星辰变化,還有根据這些东西所推断出的時間地点。
宁耀看了一眼就晕了,他快速的把纸张放下:“這是什么?”
“变强的方法。”郁澧似笑非笑地看着宁耀,“你不是想让我变强么?”
世人想要夺取道骨,但又害怕不能成功,反而让变强后的道骨拥有者怨恨,转头找他们报复。于是在千万年之前,第一個道骨拥有者出现之后,各界大能便联手,在四個最边缘之地,建立了四個用于压制道骨力量的封印塔。
大能们在心裡计算得一清二楚,有了這四個封印塔,道骨拥有者再怎么样也不会太强,也更方便他们成功得到道骨。
而等到夺取道骨成功,他们這些知情者,就能想办法破坏封印塔,获得道骨完整的力量。
郁澧在上辈子,也是经历了许多之后,才发现的這件事情真相。他想办法破坏了其中三個封印,到达实力巅峰期,成为三界第一人。
而现在,他带着上一辈子巅峰的实力重生了。那么现在,再去重新破坏一次尚且完整的封印,是否能又一次获得力量?
他不确定,但总得尝试一番。
宁耀听郁澧大概的解释了一番,這是破坏就能获得力量的封印塔之后,想起来什么,震惊了。
不是吧不是吧,這不是大后期的剧情了嗎,为什么现在的郁澧能通過推算知道這些东西啊?
他懂了,一定是来找他的神迹跟郁澧打起来的时候,给郁澧带来的灵感!
祂肯定给郁澧剧透了!
宁耀尽量委婉的提示:“這地方看起来就不简单,是不是提升实力之后再去比较好?”
這裡得变得很厉害之后才能去,否则不就是给大佬送菜嗎?道骨拥有者自动送上门,大佬知道這個消息,牙都能笑掉了吧。
郁澧看了過来。
自从知道宁耀是因为担心他不够强大,会被别人欺负,所以才不打算现在离开的之后,郁澧已经决定暂时隐瞒自己的实力。
假扮弱小或许很可笑,也为過去的他自己所不齿,但如果能让宁耀心甘情愿的留下来,假扮弱小又有什么不可以?
郁澧垂下漆黑的眼睫,淡淡道:“我的实力或许不够,但你的够了。我能看得出,你如今的实力深不可测,至少是我不敌。”
一番话,直接将宁耀点醒。
是啊,神迹已经让他变强了,他拥有来自神迹的力量,现在的他和過去的他不可同日而语,是完全不一样的!
宁耀心中豪气万千,但事关重大,他還是谨慎地思考了一番,最后才点点头:“好,那我們就先去看看,到了地方之后,看情况行事。”
四個封印塔位置隐秘,它们并非固定不变,而是以某种运动轨迹消失或出现。
沒有到特定的時間,是无法找到封印塔并解除封印的。
根据郁澧的推算,最近会现于世间的封印塔,是处于妖族神祭坛之内的封印塔。
所以,他们接下来的行程,便是前往妖族。
宁耀跟郁澧坐上马车,朝着妖族与人族地盘交界处方向前进。
坐在马车上,宁耀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這么随随便便进去真的好嗎,妖族是允许人族修士进入它们地盘的嗎?”
郁澧看宁耀一眼,還是实话实說道:“不可以。”
一般人是沒办法去到妖族内部的,私闯妖族领域的人族,被妖族抓住之后,会被毫不留情杀死。
上辈子,郁澧是杀了一個想要埋伏夺取他性命的妖之后,伪装了那個妖的身份,混入妖城。
這辈子当然也可以用這個方法,但因为時間点的提前,這次不一定能碰到上辈子那個想要夺取他性命的妖。而如果随便找一個路過的妖杀了,以宁耀的性子,不一定会乐意。
宁耀思索一番后說道:“那我們先在去妖族的路边上观察观察,看看有沒有妖族想要带人类进妖城。如果有的话,我們可以学习一下他们的操作。”
郁澧沒有反对,于是两人继续顺着道路前进,再到达一個进入妖族领域的必经之地时停下。
郁澧施了一個咒术,让他们的马车与四周环境融为一体,這样路過的人也不会发现他们。
宁耀和郁澧在车裡等待,這一次等待一点都不无聊,在出发之前,宁耀往储物戒指裡面装了很多自己喜歡吃的零食,還在书店裡购买了和妖族有关的书籍。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宁耀从储物戒指裡掏出果干零食放在小桌面上,又把几本书拿出来,同时招呼郁澧道:“快来,跟我一起学习。”
宁耀给自己旁边的位置也铺了垫子,在郁澧坐下之后,他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
這裡面的书,基本都是宁耀让书店老板帮忙挑选的妖族相关书籍,他也還沒来得及看,不知道裡边是什么內容。
书的封面被打开,第一页上,画着一幅画。
画面上是一位貌美的青年,他被一只一人高,站立着的狐狸抱在怀裡,一人一狐正在接吻,看起来還十分陶醉。
宁耀:“???”
宁耀啪的一声把书盖上,然后又翻开,发现還是那幅离谱的图画,居然不是他眼花。
這是什么东西啊!
宁耀目瞪口呆,他哗哗哗的多翻了几页,后面终于不是图画了,而是文字。
【那玉面郎君好生俊俏!纵然他是妖族,见了這人的第一面,竟也忍不住心扑通扑通的狂跳!想要亲吻他,和他一起放纵,想要把尾巴缠在這個人的腰上,等到這人忍不住了,他再把他的尾巴尖尖,插进這個人的——】
宁耀把书又合上了。
宁耀:“……”
啊,好雷啊,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小說!
這就是老板给他挑选的,和妖族有关的书籍嗎?
好吧,的确和妖族有关,但他想要看的,根本就不是這种话本啊!
宁耀生无可恋的趴在了桌面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听见郁澧笑了一声。
“你還笑!”宁耀生气道,“還不快找找剩下的那些书裡面,有沒有有用的知识!”
郁澧挑了挑眉,随手拿過一本正要翻开,神识就探测到了什么。
有人靠近了。
索性在咒术的隐藏下,别人看不见這马车,宁耀把车帘子打开,趴在车窗上看即将路過的是人還是妖。
随着马蹄哒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近,宁耀看见了過来的马车。
马车的主人显然相当豪放,整個马车沒有车顶,也沒有四面车厢,整一個四面通风,只有一個可以坐着的板子。
一個女性坐在板子正中间,一头紫色长发彰显着她的妖族身份。她的左手和右手,一手搂着一個男人,两個男人都依偎在她的怀裡。
“我、我們真的可以去妖族嗎?”被抱在左边,相貌较为清纯的男人小声說道,“我听說,那個地方是不能随便进的……”
“哈哈哈,你们怕什么?胆子真小。”紫发女妖大笑三声,低下头去,对着左边的男人一個深吻。
這场面着实有些不适合外人观看了,宁耀尴尬的移开视线,耳朵尖开始变红。
等到那暧/昧的声响结束,宁耀听见女妖說了话。
“你就带着這個印记,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嗯?守城门的妖看见了,都懒得管你。”
印记?什么印记?
宁耀连忙把视线又移回去,就见那男人脖颈上,印上了好几個红红的,仿佛被蚊虫叮咬一般的印子。
女妖的马车继续前进,离开了這一片地方,留下陷入沉思的宁耀,還有沉默的郁澧。
“就這?這样就可以了?”宁耀還有些回不過神,他看向郁澧,“我也可以假装妖族,把你带进去呀。”
郁澧保持自己的沉默,于是宁耀继续說:“然后我們再找一些虫子,把你咬一咬。守城门的妖族看见了,就会把我們都放进去。”
“那么,上哪裡去找合适的虫子呢?”宁耀正陷入沉思,就听郁澧叹了一口气。
這口气裡面,似乎充满了万分的无奈。
“那不是被蚊虫叮咬后留下的印记。”郁澧說。
宁耀抬起头,对上了郁澧漆黑的眼睛。
“那是什么?”宁耀奇怪的问。
郁澧的相貌,并不算是非常正道之人的相貌,英俊当中带着几分邪气与不羁。但這份邪气并不会让他显得放浪,也许是因为個人气势太過锐利,加之個人经历,他看起来是有些冷,看起来很不近人情的。
這样一個人看着宁耀,一字一句的說道。
“是吻/痕。”
作者有话要說:大家六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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