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他把手脚都摊开,让身上的衣物能够被更容易的更换。
躺着的时候是穿不了衣服的,宁耀被扶起来,他把头靠在郁澧肩膀上,打了一個哈欠。
身前的人不会给他危险感以及威胁感,倚靠起来的时候似乎永远也不会倒下。得瑟感過去之后,劳累了這么久之后的困倦席卷而来,宁耀闭上眼,进入沉眠。
郁澧在第一時間就发现宁耀安静下来,呼吸也是沉睡时才会有的舒缓节奏。
“睡着了?”郁澧轻声问。
熟睡当中的人不会回答,郁澧不再问,继续给宁耀换好衣服。
美玉无瑕,這人的皮肤却是比白玉還要洁白,手指摁下去,肤感细腻光滑,犹如一碗香香甜甜的奶糕。
郁澧尽量克制的沒有做出其他动作,给宁耀换好了睡袍,這才把人重新放回了枕头上。
沉睡当中的宁耀任由郁澧的摆弄,睡得香甜。
郁澧低头看了片刻,冷笑一声:“指使我,你以为不用付出酬劳?”
郁澧伸出手,食指摁在宁耀那张红润的唇上,那张柔软的唇便被摁下去一個凹陷的弧度。
郁澧弯下了腰:“我要收取我的报酬,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现在說不。”
房间裡是一片寂静,沉睡当中的宁耀当然不会出声反对。
郁澧勾起唇角。
那么现在,他们就是两情相悦。
他俯下/身,吻上那片肖想已久的红唇。
那一张唇比想象中還要柔软,明明如愿以偿地进行了碰触,却沒有丝毫满足感,反而滋生了更多、更深不见底,不可见人的渴望。
唇分,身/下那张柔软红唇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光,郁澧不能餍足的眯起眼。
不够,完全不够。
他還想要……更多。
這一觉,宁耀睡得是相当的舒服。
虽然還沒有睁开眼睛,但他已经能清楚的感受到,现在的自己是多么舒适。
身上穿着的是他最喜歡的,又凉又滑的那一款睡衣。而怀裡面的抱枕,抱起来不会热的难受,也不会太凉不舒服。体型也刚刚好,能让他把整张脸都埋进去,吸一口那清清爽爽的气息。
啊,神仙抱枕,還有他神仙一样的睡眠质量!
宁耀神清气爽的睁开了眼。
第一個映入他眼帘的,就是郁澧那张虽然英俊,但怎么看都不好惹的脸。
宁耀:“?”
他一定還在做梦吧。
宁耀当机立断的又闭上眼,在被子下伸出手,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好疼!
這股疼痛让宁耀彻底清醒,也回忆起了之前的所有事情。
包括昨天晚上他喝醉之后耍酒疯,命令郁澧帮他做這做那的服侍他,最后倒在郁澧身上呼呼大睡的事情。
包括他变成一只鸟,把郁澧当成哥哥,還天天胆大包天的睡在郁澧怀裡的事情。
包括他自以为很聪明的让郁澧假装他道侣,還让整個妖界的妖做见证的事情。
宁耀整個人都裂开来。
……他居然沒有在睡着的时候被郁澧暗杀,他们之间的交情真的很深厚,郁澧切实的把他当成了好兄弟,好朋友啊。
换做其他人,或者换做他们之间关系還沒那么好的时候,郁澧肯定找机会,一剑把他给砍了。
宁耀在心裡为自己鞠一把心酸的泪,随即发现自己的睡姿相当不客气,简直就是用四肢把郁澧五花大绑。
宁耀觉得自己的脸皮厚度已经快要撑不住场面了,他满脸通红,轻手轻脚的松开郁澧。
幸好现在郁澧還沒睡醒,不然他還是原地晕過去比较快。
被子盖在身上,宁耀看不见自己和郁澧之间具体的情况,只能凭着感觉去解开缠绕。
动作之间,宁耀感觉到了什么,整個人一愣,进入到呆滞的状态。
他脸上的红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脸颊,而是向外扩散,耳根和脖颈上红了一片。
宁耀继续退开,小心的进行避让。
原来现在的大魔头還沒有六根清净啊。
果然,现在的郁澧還很年轻,是和他一样的黄毛小子。
宁耀自娱自乐的缓解着尴尬,却不想面前的人眼睫一颤,睁开了眼睛。
宁耀跟郁澧对视一眼,整個人身上的毛都要炸起来了,动作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轻缓,腾的一下退出去一定的距离。
宁耀已经尴尬的整個人都木掉了,再加上心虚到极点,他决定先发制人。
宁耀理不直,气也不壮的說道:“你、你看你怎么這么睡觉呢,都滚到我怀裡来了,是不是很不应该?”
郁澧坐起身,平日裡束起的黑色长发散落,给他平添了几分懒散的气息。
郁澧挑了挑眉:“哦?是我的错?”
宁耀的脸憋得更红了,被這么看着,他也实在不好意思颠倒黑白,于是快速的转移话题:“怎么我喝醉的时候,你不直接把我弄晕,還任由我在那裡胡說八道呢?”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你怎么能任由我犯错?”宁耀越說越心痛,“我們来妖界,可是为了解除封印,结果你就任由我到处玩!”
說到后面,宁耀已经完全的理直气壮了,痛心疾首道:“這样当然不对了!”
宁耀說着,避开郁澧的视线,掀开被子下床。
他拿過放在旁边的外袍给自己穿上,严肃道:“我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找到關於封印塔的线索,這件事太過机密,你就先在這裡等我。”
宁耀大步离开,但从后面看,依然可以看到他耳根处那一抹薄红,将不曾說出口的羞意淋漓尽致的展露。
郁澧沒有步步紧逼,他让宁耀一人离开,同时将神识扩展,将整座妖王府笼罩于神识之下。
已经有手下进入妖王府,按照规矩准备每日的吃食。
虽然是按规矩办事,但实际上沒有一個妖认为這座府邸的主人会出现。
昨天是登基大喜之日,妖王妖后当然要翻天覆地個七七四十九天才合理。
更何况昨天晚上喝完酒,妖王妖后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放着他们那么多妖的面抱在一起呢!如胶似漆得很,妖王又有龙族血统,干個九九八十一天都实属正常。
手下這么想着,就看见了穿戴整齐的宁耀。
所有妖的眼睛都要瞪了出来。
偏生宁耀一无所觉,一脸要开始处理政务的正经表情,一边坐下吃东西,一边询问妖族有那些见多识广的老妖。
宁耀又想起郁澧,于是对站在旁边的手下說道:“给郁澧也送一份吃的過去。”
“郁澧?”手下面露困惑。
“就是……”宁耀想起郁澧在妖族明面上和他的关系,差点沒有能绷住表情,“就是妖后,给他送一份吃的過去。”
手下们对视一眼,低下头,毕恭毕敬道:“是。”
手下退出去准备东西,实在忍不住内心八卦的欲/望,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奇怪,妖王怎么這么早就出来了,不应该啊?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导致他们感情不合吧?”
“還是独自出来的,有問題,有大問題!”
“为什么我看王身上一点印子都沒有?虽然大妖实力强,恢复速度快,但如果我深得王的欢心,我肯定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在王身上留点什么。”
能在這样一個妖身上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痕迹,那怕是死也值了。
可是现在,妖王身上干干净净,似乎压根沒有人试图在他身上留下過印记,又或者,他不愿意被留下那样的印记,所以在出来前,将那些痕迹全部消除。
不管是哪一种,都指向一個结果——妖王和妖后之间,感情出现了裂缝。
整個氛围,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這些手下之间的谈话,一点不漏的进入到了郁澧耳内。
他嗤笑一声,动动手指,将這对话尽数的传入了宁耀耳朵裡。
另一边的宁耀正好好的吃着东西,就忽然感觉自己的听力异常发达,能清晰地听见妖王府裡那些琐碎的声音。
在這些琐碎的声音中,听得最清楚的,是几個妖之间的对话。
宁耀听着听着,慢慢皱起了眉。
他沒有想到,他一個简单的举动,居然就会被猜测出如此多的意思,甚至已经进化到他和郁澧之间感情破裂,准备可以迎接新的妖后了。
宁耀皱着眉进行反思。
他的确可以严惩這些不了解实情就在背后嚼舌根的手下,但這些妖的看法,恐怕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妖界大部分妖族的想法。
他跟郁澧不会在妖界停留很久,甚至于他都不会在這個世界停留很长時間。而在他走之后,就算郁澧拥有了很强的实力,如果依然像在书裡一样和整個世界为敌,那又怎么会過得开心呢?
不管郁澧是以什么身份,至少,他希望妖族的妖见到郁澧时,能保持正面的态度。
……以妖族必须要尊敬的妖后身份,也不是不可以。
宁耀在心裡打定了算盘,站起身,又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打开卧室的门,宁耀看到了站在窗边远眺的郁澧。
郁澧同样穿戴整齐,而房间裡也收拾得整整齐齐,空气裡是自然的味道,沒有半点暧/昧的气息。
宁耀推门而入,郁澧便回過头来看他。
宁耀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感觉今天脸上的燥意就沒有退下去過,强制镇定的问道:“你穿的這么整齐干什么呀,這時間不是還很早。”
宁耀又侧過头去看床上:“還有這個被子,你怎么都给叠好了?”
宁耀走過去,把叠整齐的被子拉开搜乱,看了看后還是不满意,于是把床单也弄皱了,又把一半的被子拉垂到地面。
這么看起来,這一张床就像经历過了激烈的战斗。
宁耀布置好了床,又走到郁澧前面。
郁澧看着他,嘴角似乎有淡淡笑意闪過:“怎么回来了?”
“哼,你說呢。”宁耀抱怨,“我再不回来,他们都要猜我們感情破裂分居了!”
宁耀想要制造出他和郁澧恩恩爱爱的视觉效果,然而面对着郁澧,怎么也下不去手,只能把這個难题交给郁澧。
“你把自己衣服弄的乱一点吧,”宁耀說,“拿出你蛊惑君王从此不早朝的气势来!”
平心而论,郁澧的相貌是极佳的,只是看人一眼,就能让人脚软胆寒。与其說是蛊惑君王不早朝,更让人相信是他篡位了,所以君王从此以后,再不用早朝。
“为什么要把衣服弄乱。”郁澧装作不懂,“是我這么穿有所不妥,需要我打扮成叫花子一样脏乱的模样?”
宁耀都要被郁澧的說法弄得哑口无言。
郁澧再怎么說也是一個主角,怎么面对這种事情這么迟钝,可恶。
“我們现在表面上的关系是道侣,”宁耀跟郁澧解释,“之前是我疏忽,沒有想到我一個人出去忙,会让别人觉得我們之间的感情不好。”
“虽然我們实际上不是道侣,但是這個身份很方便,可以继续伪装。既然如此,我們就要装作感情亲密的样子,装给那些妖看,懂嗎?”宁耀略過自己日后会离开的消息,尽量详细的跟郁澧解释。
“嗯,懂了。”郁澧笑了笑,抬起一只手。
那只修长有力的手搭上腰带,再搭上衣襟。
穿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弄乱了,被从外边暴力的扯开,不复之前的整齐,露出一看就充满了力量的胸膛与隐隐的腹肌。
宁耀羡慕的盯着看了几秒,然后意识到不合适,猛的移开视线。
郁澧偏偏不让宁耀逃避,继续追问:“是要像這么做嗎?”
“嗯……”宁耀把视线挪到另一個地方。
卧室裡有一面大镜子,从宁耀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镜子裡面的他和郁澧两個人。
郁澧高出他半個头,整個体型看起来都要比他高大。如今郁澧摆出诱惑君王不早朝的模样,他怎么感觉……各方面都微妙的不太对劲呢?
這哪裡是诱惑君王的妖妃啊,這明明是被妖妃扯乱了衣袍的君王吧!
宁耀自暴自弃的闭上眼:“不对,你那样不对。”
郁澧挑了挑眉:“哦,那你教教我?”
“应该是這样……”宁耀张开双臂,“看什么看,還不快把本王抱起来?”
郁澧无声的笑了笑,弯下腰,将人打横抱了起。
之前被宁耀吩咐過的,负责送早餐過来给郁澧的小妖们走到了房门前。
房门大敞着,连敲门的步骤都可以省略。
自然是沒有妖胆敢随便擅闯的,只是对待可能即将要被打入冷宫的妖后,就少了几分谨慎,多了几分随意。
有胆子比较大的妖,在门外探头看了看。
入眼的,就是凌乱的大床,還有紧密相拥的两個人。
他们是如此的亲密无间,谁也无法說出他们之间的感情有间隙。
正对着门口,将脸埋在妖王肩上的男人抬起头,冷漠的往门口一撇。
偷看的小妖脑袋一疼,倒退几步,一直退到看不见屋内场景为止,那份疼痛才消失。
那是一种警告。
对待偷窥他珍宝之人的警告。
這一份宝贝,只能独属于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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