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郁澧猛的抬起头看向门口,在看清楚来人之时,眼底压抑不住的渴望被冷意覆盖。
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宗门大比时,将他诱骗到陷阱当中,想要陷他于死地的“朋友”。
“哟,上药呢?”比较高瘦的那一個人打量几眼郁澧身上的伤口,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别浪费药了,反正人死之后也感觉不到疼痛,上药又有什么意义?”
另一個体型中等的人接過话头:“你說多巧,我們刚好看到你的师尊和师弟外出。你师弟在宗门大比裡受了伤,你的师尊要带他去泡這裡的灵泉呢。”
“這裡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
听着這样的对话,郁澧站起身,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剑,却摸了個空。
他的剑已经在秘境当中破碎,還沒来得及找新的代替,现在赤手空拳,身边還沒有合适的武器。
站在门口的那两個人哈哈笑了起来。
“看着真可怜,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你的。”
“别挣扎了,我們既然敢站在這裡,当然是有备而来。”高瘦少年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你身上的伤口未愈,灵力也還沒恢复,拿什么跟我們两個斗?”
“别怪我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己的修行进度太快,出了太多的风头!”
话音落下,那两個人关上门,将一個玉阵法扔在地上。那玉阵法发出光芒后迅速开始启动,将整個房间都笼罩在阵法之内,以保证郁澧插翅难逃。
那两人的确早有准备,不仅精力恢复到全盛时期,還特意拿出了压箱底的法宝。
两人做好准备,直接朝着郁澧攻击而来。
郁澧将手中握着的储物袋放进怀裡揣好,冷着脸后退,避开了第一波攻击。
“哈,你以为能躲得過嗎!”高瘦少年冷笑一声,手中长鞭自动拐弯,换了另一個方向,直直朝着郁澧的面门抽去。
郁澧迅速用灵气在身前凝结出一個防护盾,可防护盾被长鞭击中,瞬间破裂开来。郁澧抬手抵挡,手上顿时一疼,渗出红色鲜血。
“不自量力。”高瘦少年得意一笑,“這法鞭可是我特意向带队师兄借来的,裡蕴含着金丹初期修士十次攻击的力量,你才筑基中期,拿什么跟我斗?”
“乖乖受死吧!”
黑色长边再次狠狠抽来,沒有半点留情,每一招裡都是浓烈的杀意。
刚开始时高瘦少年還不太会使用這长鞭,但很快他就摸索清了使用方法,在這小小的方寸之间展开了满怀杀意的进攻。加上另外一個人在一旁协助,封锁可以前往的退路,他们很快就占了上风。
旧伤未愈,沒有趁手的武器,境界上的压制,每一條都让郁澧处于下风,面临劣势。
眼看着胜利十拿九稳,那两個人却是沒有急着直接将郁澧击杀一了百了。
光是杀了郁澧可不行,他们要看這個人脸上的绝望、不甘、愤恨,這样才有意思。
“你說,怎么你师尊光带你师弟去泡灵泉疗伤,就是不顺便带着你一起?”
“那還能是因为什么,谁会想看到這样一個人碍眼啊?我要是你,找根绳子吊死算了,沒意思真的,這個世界上還有看你顺眼的人嗎?”
被嘲笑的少年低垂着头,阴影笼罩着他,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所有灵力悄然集中在于右手,郁澧静静潜伏着,等待能够出手将敌人一击毙命的时机。
按照推算,那個人体内灵力绝对支撑不了那人使用那么久的金丹期鞭子,等到后期绝对会灵力不支。
而他可以等到遍体鳞伤,气息微弱,敌人警惕心放松之时,再做出反击。
已经這么做過不知多少次,郁澧将這一套流程熟记于心。
学会绝地反击,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沒有人会来救他,就算他腐烂在地裡,也只能祈求一场冬雪来埋葬。
又是一鞭抽来,郁澧闭上眼,用灵力护住自己的命脉,等待着反击的时机。
……反正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也不会有人心疼,所以可以尽情的用生命来作为赌注。
预想之中的疼痛沒有到来,郁澧听见房门再次被大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一股淡淡的香味传入鼻尖,接着,就是整個人被温柔的热意拥住。
“抱歉,我回来迟了。”
郁澧眼睫一颤,沉寂的心再次怦然跳动,不敢相信的睁开眼。
被他亲手用恶劣态度赶走的人再次出现在面前,紧紧抱着他,为他挡去即将到来的伤害。
宁耀将人抱起来,转身面对那两個敌人。
宁耀冷声道:“你们胆子不小,谁给你们的胆量动我的人?”
……他的人?
被宁耀抱着的郁澧将拳握紧了,他紧紧抓着眼前人手臂上的衣袍,努力不将内心情绪泄露。
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让這两個少年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他们惊魂未定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宁耀,外厉内荏的說道:“你、你是谁?我們跟他之间的恩怨,這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宁耀将這個词重复了一遍,眯起眼,冷笑一声,“怎么会与我无关,你们不就是以为沒人给他撑腰,所以才敢這么大胆的闯进来嗎?”
這的确是事实,就是因为郁澧师父的态度太過不上心,所以才会那么多人敢欺负一個资质绝佳的天才。
宁耀淡淡道:“你们沒有下一次机会了。”
注意到郁澧的视线,宁耀转头看去,撞入那漆黑一片的眼眸当中。
宁耀缓缓地笑了笑:“他的师父不给他撑腰,我给他撑腰。”
耀眼白光亮起,将周边一切都淹沒吞噬。
郁澧沒有去看想要将他击杀的敌人是如何消失的,他侧着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宁耀。
看白光将宁耀的轮廓勾勒出淡淡的光,那精致的五官在光线当中模糊,整個人有如虚幻。
就像从天而降,虚幻而耀眼的神明。
所有的敌人都灰飞烟灭,就像从不曾出现過一样,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宁耀想将郁澧放下来,可注意到郁澧紧紧抓着他衣服的双手时,放弃了這個念头,還是继续将人抱着。
“肚子饿了嗎,我出去买了吃的,尝一尝?”宁耀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他们会来找你麻烦,我就不出去,或者带你一起出去了。”
宁耀费劲的单手抱着人,另一只手将所买的食物放在桌面。
“不对,還是先让我看看你的伤,我這次出去,也顺便买了伤药给你。”宁耀连带着郁澧坐到椅子上,他想要把郁澧的衣服掀起来查看伤势,可郁澧死死的扒着他,保持着同一個姿势一动不动。
如同石雕一般凝固的郁澧开了口:“……你怎么会還沒走?”
“我为什么要走啊?”宁耀奇怪的反问。
郁澧更紧的抓住了宁耀的衣袖,他张开口想說些什么,最终又沉默的闭上了嘴。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的态度恶劣,根本不值得善待。不仅不能讨人喜歡,反而只会招人讨厌。
他已经說了那么重的话,這個人怎么還会去而复返,甚至离开的原因不是因为伤心愤怒,而是因为要去给他买吃的和膏药?
“你不会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小把戏吧。”宁耀殷红的嘴唇勾起,弯出一個柔软的弧度,“如果是其他东西想瞒着我也就算了,我可能看不出来,但是骗我說讨厌我,想赶我走?”
他抵着郁澧的肩膀,将那冷酷阴鸷的少年稍稍推远了些,好方便看见郁澧的整個脸庞。
宁耀伸手戳了戳郁澧那虽還稍显稚气,但已明显展露出日后那锐利流畅线條的脸颊,朝着郁澧眨了眨眼。
“你的整個眼睛,都在說喜歡我。”
被這样毫无保留的揭开心底所想,对于一個青春期的少年而言实在是难以承受,和天塌下来也沒有什么区别。
郁澧冷着一张脸,想反驳又不想反驳,最终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任由宁耀动作,
宁耀看了郁澧身上的伤口,虽然数量众多,但不幸中的万幸是沒有一條命中要害,只有好好休息,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全部愈合。
宁耀给郁澧身上的伤口上了药,慢慢地皱起眉。
现在的郁澧实在是……太瘦了。
青春期少年本是长身体的时候,身形修长纤细很正常,但這和因为吃不饱而导致的瘦弱,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宁耀声音裡压着火气:“你师父不给你饭吃?”
郁澧摇摇头:“我师门在一座偏僻的山头上,那裡有许多妖兽。想要吃肉便需要击杀那些妖兽,从它们身上取肉。现在的我還难以对付它们,所以才会是這幅模样,并非师尊故意不给我饭吃。”
宁耀的眉头皱的死紧,已经快要压抑不住自己骂人的冲动。
放屁,哪有這么当养徒弟的?郁澧的身手在同一辈人当中已经是出类拔萃,他都很难抓到那些妖兽吃饱,怎么郁澧那什么都不行的师弟,看起来就半点也不用为食物忧愁的样子?
郁澧从小到大,就是在這样的环境当中生长的嗎?
宁耀把郁澧放到旁边的地上站好,自己站起身。
“這裡不宜久留,我要走了。”
眼看着身旁郁澧脸色骤变,宁耀向郁澧伸出手。
“你自己說,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宁耀问。
黑暗中的生物永远向往光明,飞蛾扑火,看不见烈焰会带来的疼痛,只会看见那耀眼的光。
所有的警惕戒备之心,在這样一個人面前,轻易就变得支离破碎。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万米深渊,他也得踏进去试一试。
郁澧握住身前的手,一字一句道:“我跟你走。”
作者有话要說:二更在深夜……大家起床再看吧
感谢在2021-07-1500:51:47~2021-07-1522:05: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多加点辣椒面、白花花的柳、(*σ??`)σ、老渔民、南溟濛濛1個;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短腿猫12瓶;只想躺赢不想学习、acllea、攸宁10瓶;貔貅圆滚滚8瓶;裴6瓶;糖纸、小鱼鱼、考官A3瓶;芫、木子小窗、502494042瓶;宥鱿子、阎阎阎阎玖、thatsdat、汶水水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