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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作者:骑着扫帚去火星
宁耀被带着一直带着飞啊飞,看着下边的地面,有些头晕。

  不得不說,带翅膀的妖修行动速度真的很快,不過短短的時間,他们便已经飞出去很远,已经再看不到之前那座城池的痕迹。

  宁耀還保持着镇定,他不知道郁澧是不是去解决剩下的几條漏網之鱼了,所以沒发现他被带走。不過按照郁澧的速度,估计很快就会找上门。

  他只需要在心裡祝愿,這個把他抓走的妖去的安详就好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宁耀发现這個妖减慢了飞行速度。

  底下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一道灵力打入森林裡,森林显露出他的真正样貌。

  宁耀眨眨眼,看见那片森林中央出现一片房子。

  长翅膀的妖怪带着他降落,然后变成人形。

  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宁耀想了想,发现這正是他之前见過的,那個青色头发妖修首领,据說還拥有龙的血统。

  那人的眼睛都快要直接贴到宁耀身上,宁耀不适应的后退了一步,反倒让那個男人回過神来。

  “想跑?”男人阴邪一笑,“是不是想着会有人来救你?呵,這裡可是我們一族的本家所在地,除了我們一族人亲自带過来的人,沒有人能识破那個幻术。”

  真的嗎?

  宁耀开始感到了紧张,主要是那個幻术看起来真的很厉害,而且进来之后到处都是古老的图腾,看起来非常神秘。

  如果给這裡分一個等级,那這裡就像是中后期才会出现的地圖。

  而郁澧来杀他的时候,按照系统给的书,剧情线才进行到中前期。

  中前期的郁澧,能不能打得過中后期的地圖啊?

  宁耀紧张得双手握起了拳,他觉得自己要自食其力,不能安静等着郁澧来救他了。

  男人走上前一步,伸出手就想要搂住宁耀的腰。

  宁耀再后退一步,小声道:“你的人形好可怕,一点也沒有原型好看。”

  男人一愣,下一秒,面前的這個男人消失,地上多了一條两脚蛇。

  “好哇,”那條蛇围着宁耀爬来爬去,三百六十度的围着宁耀转,一边转一边說话,“好哇,很好!”

  宁耀不知道這個妖在說什么很好,但他知道這种时候要尽量把握住主动权。

  按照系统說的,他的体质只对郁澧不生效,对其他人都是有用的,那么……

  可能是因为情况危机,宁耀觉得自己整個人都变聪明了。

  他要尽量多见几個這條蛇的族人,引起混乱。有了乱子,他才有逃跑的机会。

  “你不带我参观一下你家裡嗎?”宁耀看向围着他转的蛇,看一眼,又把目光移开到别处,轻轻的咬了咬唇,垂下眼睫。

  美人羞涩,当真是比夏日裡含苞待放的莲還要美。

  霖绞只感觉一股热气直冲脑袋,比喝十坛千年美酒還要上头。

  哈,美人果然被他的原型迷倒了!

  “带,谁說不带!”霖绞扭了扭蛇身,昂首挺胸的带着宁耀走进大院裡。

  院子裡面张灯结彩,具有喜庆色彩的大红灯笼高高挂,還有各种红色的剪纸贴花,让這座处于密林深处的妖族大院都带上了喜意。

  “這是……”宁耀打量着四周,试探着问,“有人要成亲了嗎?”

  “哦,這個。”蛇脸上露出一個邪笑,“原本是我和那個狐狸精成亲用的,不過现在沒有她了,這就是我和你成亲用的。”

  宁耀:“……”

  “今晚便是我們的洞房花烛夜!”霖绞心情激动,把长长的舌头吐出来,就要過去舔舔宁耀的腿。

  宁耀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为了不让這條蛇继续過来舔他,假装生气道:“我們成亲,你居然要我用别人的红灯笼,用别人的剪纸贴花!”

  霖绞一愣,蛇信子渐渐僵硬:“……啊。”

  宁耀把脸扭到另一边,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呵,你這妖可真有意思。”

  霖绞听到那一声冷哼,把自己搅成麻花,痛定思痛道:“换,给我两天時間,我把這些全部换了新的!”

  宁耀得到两天缓冲時間,心裡松一口气,但尽量控制着脸上的表情,還是一脸委屈:“好吧,那我就暂时相信你。”

  “别担心,你夫君我這点小事還做不好?”霖绞又开始围着宁耀爬,不過鉴于宁耀脸上的委屈表情,而且這次确实是他不占理,霖绞难得老实下来。

  敌人老实了,這种时候就要继续乘胜出击,继续搅浑水!

  等到這方池水足够乱了,就是他的机会。

  难得勾心斗角一次的宁耀感觉脑壳好痛,但還是谨慎的继续他的计划。

  他又跟着霖绞走了一段路,站定了:“你带我回来,也不领我去看看你的家裡人,他们也沒有在门口等着我。”

  霖绞心裡升起一丝警惕:“我們成亲,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见我的家裡人?”

  “怎么沒有关系!”宁耀假装生气的抱起手,学习以前看過的婆媳剧台词,“沒人迎接我,就是不欢迎我跟你成亲,就是在给我下马威!”

  围着宁耀的蛇妖吐了吐蛇信子。

  霖绞时常往返于人界和妖界,也不是沒有听闻過人族的习俗。不過他们族裡沒有這個习惯,加上他往常成亲,一直都是随心所欲,从来不会在意這些东西。

  族裡人当然也不会前来迎接,沒有這個习俗是其一,其次就是……他们一族并不专一,基本上隔一段時間就会娶一個新媳妇,成一次亲。

  所以大家对成亲习以为常,连围观都沒有热情。

  霖绞看着美人伸手捂住半张脸,声音哽咽的說道:“我只是想要一個最好的待遇,我有什么错?”

  那美人纤长的睫毛垂下,唇角紧抿,嫣红的唇失了些血色,整個人如同一朵脆弱易折的莲。

  霖绞把蛇信子收回来,咽了口口水。

  沒有错。

  這样一個人,理所应当得到最好的待遇。三界最闪耀的宝石做他的装饰,最柔软的织物做他的衣服,最强壮的人做他的侍卫。

  這肯定也是他這辈子最后一次结婚了,叫上全族人来祝福怎么了!

  “好,你等着,我发通讯,叫他们回来!”霖绞說。

  宁耀满意了,他跟着霖绞继续逛完了這個大院,努力争取将线路都记下来。

  霖绞把宁耀安顿到了一处舒适的客房之中,不甘心的退了出去,火速去让手下购买成亲用的灯笼等用品,自己再急匆匆的联络族人。

  临走之前,他再次提醒了宁耀一句:“我們一族所用的隐蔽之法乃是从上古传承下来的,一般人根本沒有破解之法。就算是现如今最顶尖的那几位尊主,想要解开也得花上至少六七日,你别指望着同伴能救你出去。”

  宁耀眉头一皱:“你又冤枉我,走开!”

  霖绞吐了吐蛇信子,快步爬开。

  夜色渐深,宁耀躺上了床。

  床上铺着的是之前郁澧给他的那匹布料,让這张本来宁耀很不适应的床变得柔软。

  宁耀摸摸身下垫着的料子,叹一口气。

  希望郁澧不要浪费時間找他了,既然现在最厉害的那几個大佬都得花六七天才能解开幻术的话,现在還处于成长期的郁澧肯定是沒办法的。

  這裡一看就很危险,郁澧又是虐文主角,一路過来受的罪可能比他還多。

  宁耀慢慢困了,睡着之前,他又想。

  他也太自信郁澧会为了他到处寻找了,他只是一個跟郁澧有旧仇的小弟啊!

  太自信不好,是病,得治。

  ————

  宁耀见到的第一個霖绞的族人,是霖绞的大哥。

  那是宁耀被抓到這裡的第二天,他正站在一個池塘前,一边心不在焉的应付着霖绞,一边在心底盘算着逃跑时走哪一天路最好。

  嘴裡一直說着话的霖绞不知为何忽然一停,偏头听了听,对宁耀說道:“我大哥回来了。”

  霖绞大哥和霖绞有五分相似,都是一副阴冷的长相。比起霖绞,霖绞大哥看起来更目中无人。

  那一份目中无人在两人视线对上时消失。

  宁耀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個人第一眼见到他时,眼底一闪而過的惊艳。

  “你就是那個,让我的好弟弟决定這辈子以后不再成亲的人族?”

  宁耀假装无措的躲到了霖绞身后。

  霖绞立刻把宁耀挡住:“你别吓他,他脸皮薄。”

  “我能怎么吓他?”霖绞大哥笑起来,用蛇类竖着的瞳孔看向躲在后面的宁耀,“這么不禁吓,怎么承受得住两根一起?”

  “這就不关你的事了大哥,”霖绞声音也冷下来,“你只是回来参加我的婚礼的。”

  而宁耀過了好一会儿才反应過来霖绞大哥說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人居然在跟他开黄/腔!真恶心!

  宁耀生气的在心裡给那個人记了一笔,决定以后让完全体的郁澧把那個人揍一顿,最好揍得只能在地上爬。

  也许是因为以后不再成亲這個消息太新奇,霖绞族裡的人回来得很快,短短两天,竟然就已经全部回来完了。

  所有妖聚集在大厅裡,宁耀能明显的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在他身上,而其中,当属霖绞大哥的视线最黏腻。

  霖绞当着這么多族人的面宣布自己的婚事,无数夹杂着羡慕嫉妒的眼神便从大厅的各個角落裡响起。

  霖绞大哥却是轻笑一声,放下手中茶杯,慢條斯理的說道:“兄长沒成亲,你一個做弟弟的,怎么能先成亲?這不合规矩。”

  霖绞大哥的话一出口,整個大厅裡都安静下来。

  霖绞一愣,回過神来后便是狂怒:“你沒成亲?放屁,你娶的那么多房妾室呢?”

  霖绞大哥笑得阴冷:“都死了,我现在是孤身寡人。好弟弟,你的那些妾室可沒死呢,不如孝敬一下大哥,把這一個给我。”

  “你——!”霖绞暴怒,终于知道這两天他這大哥在忙着什么。

  原来是忙着在這裡给他挖坑,意图从他手裡横刀夺爱!

  霖绞化为原型,狠狠一尾巴朝他大哥拍去。

  這一拍一点沒留情,啪的一下,把整张椅子都抽飞了出去,砸在墙壁上,砸出一個大坑。

  霖绞大哥躲過了這一击,丝毫不让,反手也打了過去。

  宁耀看他们两個打起来,就差给他们鼓掌叫好了。

  打得好,再打得响亮些!

  可惜的是,這两個兄弟沒打多久,族裡最年长的妖便出来主持公道。

  可惜這公道沒法主持,因为两人全都寸步不让。

  最后老妖沒办法,只好询问宁耀:“如果让你来選擇,你会跟谁成亲?”

  宁耀毫无心理负担的无视了霖绞的眼神:“当然是最强的,龙族血统最纯正的了那一個了。”

  所以最好让他们两個打的你死我活,打得所有房子都崩塌,打得幻术解除,好让他快点跑路。

  那個老妖摸摸胡子,赞同了宁耀的话:“我也觉得应该如此。”

  宁耀期待的打架事件沒有再发生,他们所有人和妖从大厅裡出去,转移到了另一個地方。

  那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裡边诡异的一丝风也沒有,院子四周围着的墙壁高耸,抬眼向上看,只能看到被围起来的一小片四四方方的天空。

  院子最中央,摆着一尊巨大的真龙雕像,雕像栩栩如生,一條就要一飞冲天的巨龙映入众人眼球。

  “如此,在這裡决择出谁才是实力最强的那一個,”老妖說,“龙神在上,明察秋毫。在這裡用不了法术,只能运用血脉的力量,做不了假。”

  宁耀有些茫然。

  咦,他们检测谁是最强的,居然不需要打架的嗎?

  宁耀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老妖又摸摸胡子,摇摇头。

  “我龙族自有一套独特的检测方法。一看发色,发色越湛蓝,则血脉纯度越高。他们兄弟二人发色相同,都是青色,這個方法无用,只能用第二种判定方法。”老妖說。

  宁耀听见第一种检测方法时心脏剧烈的跳,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若无其事的问:“那第二個方法是什么?”

  老妖抬头,看向那片被围起来的天空,轻声道:“龙神掌控雷电暴雨,传說凡龙神所過之处,必定会暴雨倾盆。”

  “而龙族血脉拥有者,也会继承這种能力。越接近于龙王,能力越强的人,便越能呼风唤雨。”

  “所以,第二种方法,便是比在规定的時間内,谁在龙王的见证下,降下的雨最大。”

  宁耀听见了自己的心跳,還有血液沸腾的声音。

  郁澧知道他滴泪成珠,可他還有两個沒有告诉過郁澧的秘密。

  他的头发颜色会随着心情变动而改变,還有……他的心情,会影响天气。

  开心时的阳光明媚,生气时的狂风大作,难過时的大雨倾盆。

  如同学会控制头发颜色一般,他也学会了控制如何不让心情影响天气。

  所以不管是阳光明媚還是狂风大作,又或者是倾盆大雨,都掌握在他手中。

  宁耀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嘴角扬起,露出一個笑:“真让人是期待,比试的结果。”

  ————

  开始之前,霖绞在真龙雕像面前叩拜,然后才直起身,双眼闭上,双手合紧,嘴裡念念有词。

  他看起来全身都用了力,肌肉线條紧绷,眉头紧皱,一副痛苦的模样。

  那一小片天空原本是阳光明媚,一片云也沒有,在霖绞的咒语声中,开始有薄薄的一层乌云飘過来,挡住太阳。

  宁耀站在乌云的阴影裡,继续眯着眼睛看。

  但那片乌云沒有再继续增大,他只是艰难的维持在那裡,等规定時間一到,便尽数消散,恢复了之前天气晴朗的模样。

  啊?這就结束了?

  宁耀目瞪口呆,为那小小的一片乌云感到不可思议。

  可其他围观的族人居然鼓起了掌,口中响起真诚的夸赞:“居然能够凝聚起乌云,霖绞的实力又增强了。”

  “不错,這個年纪便能做到這幅程度,日后恐怕会位列族裡前列!”

  霖绞一脸得意,走到宁耀身边:“我說過,你会是我的。”

  宁耀嘴角抽搐,默默迈开腿,远离了原来的位置。

  接下来,就是对霖绞大哥实力的检测。

  霖绞大哥一样的吃力,但他看起来比霖绞要强。

  有一缕风吹动耳边的头发,宁耀将头发按住抚平,看见太阳被更大些的乌云遮住了。

  但也就仅止于此,风只能吹动发丝,乌云也只是遮住太阳。

  時間到,這一切又便都消失了。

  胜负明显,霖绞大哥大步走過来,他脸上是狂热的笑,伸出手,就要握住宁耀手腕,将人拉到自己的怀裡。

  宁耀再次退一步躲开。

  “胜负已分,全族都在看,這可容不得你反悔!”霖绞大哥眼神阴冷又狂热,如同一條盘绕在猎物身上的蛇。

  “沒错,龙神在上,在龙神面前定下的赌约,不能反悔!”主持大局的老妖說道。

  “我沒有反悔。”乌发雪肤红唇的美人在笑,“可是……谁說最强者在他们两個之间呢?”

  “什么,你這是什么意——”

  霖绞大哥质问的话语打在嘴裡,他瞪大了双眼,看到了妖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一幅场景。

  眼前人那一头墨一般漆黑的长发,在众目睽睽之下,改变了颜色。

  由黑转为蓝,只需要短短的几秒。

  那是毫无疑问的湛蓝,是海洋深处最纯粹的颜色,是刻在他们一族传承记忆裡,真龙的颜色。

  這個不大的院子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但很快,這诡异的寂静被打破。

  怒号的狂风从耳边呼啸而過,吹动头发,吹动衣袍,甚至将某几個修为比较弱的妖吹得一個踉跄。

  与此同时,遮天蔽日的厚重乌云翻涌而来。

  粗壮闪电在云层裡出现,仿佛能撕裂天地,轰隆隆的雷声压迫着耳膜,让一般人连說话声都不能听清。

  但在场的所有妖,都听清了站在院子最中央,那神色淡淡负手而立之人所說的话。

  “听說,你们觉得下雨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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