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糟糕的第一次委托
一個社恐。
穿越前,曾是上学孤僻坐在角落沒有存在感成绩不上不下的中等生,放学后就宅在家裡玩游戏足不出户快乐水配电脑的死宅。
穿越后,也是独自生存了三年。
或许是由于社恐,才产生的人生轨迹。
又或许是因为這样生活,所以导致社恐。
总之,目前很社恐。
更准确的說,应该是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或者根本沒处理過人际关系。
其中包括如何和人正常往来。
好吧就是社恐。
所以当茉莉做出了自来熟的举动,并且通過打闹的方式使双方产生了一定的肢体接触之后,苏北会感觉到强烈不适。
就算知道如今的现实這是《幻想世界》游戏。
就算是尝试把茉莉的委托当做任务去完成。
可当茉莉那手指头落到苏北后背上时,苏北就已经就沒办法用“這只是個游戏”這种說法来麻痹自己了。
导致苏北走在凛冬夜晚的雪地——這片零下二十度的土地上,仍能感觉到燥热。
浑身躁动不安,仿佛有一只只蚂蚁在爬。
脸上如同被火把灼热跳动的火光灼烧。
而茉莉就是那把火。
想逃离。
想跑。
真是——
一次糟糕的体验。
————————————————————
苏北望着天空,努力去把茉莉的举动当成自然的接触。
不对。
谁会刚认识一天的人就对着别人后背猛戳。
這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而当苏北出神时,茉莉也察觉到自己做的有些過火,乖乖的停住了手。
看着跟前发愣的背影,茉莉轻轻呼唤了声。
“苏北先生?”
“嗯,我是。”
苏北回应的很及时。
可能是被戳怕了。
虽然回应也会感到不自然,但是比起肢体接触好上了太多。
我果然只适合当一個孤独的杀手。
苏北如此想着,思考着如何去回答茉莉的問題,最后干脆实话实說。
“认错人了。”
难怪。
是這样的。
所以一开始空气中弥漫着恶意,在掀开自己的帽子后就完全消失了。
“诶?”
茉莉双手抓着圆筒帽两边,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了什么。
思考由這個念头引发的头脑风暴。
所以在那個路口,会经過别人嗎?
茉莉一双眼睛瞬间放大。
不会的。
這是不可能的。
她进入凛冬地下城逃离的最终路线,是她的老师,有着尊号「先知」的伟大魔法师道林大魔导师做出的预言。
老师观察過,无数的平行世界,這個地下城附近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才有可能会有人经過。
所以在遇到苏北之前,茉莉一度认为自己能活下去,然后进入地下城躲藏着等待救援。
遇到苏北已经是万分之一了。
而這样的可能性下,怎么可能還有第二個万分之一。
不可能出现的第二個人了。
茉莉咽了口口水,脸上微微有些发白。
难道苏北要杀的人還是自己嗎?
不是认错人了,是搞错了?
茉莉身体因为恐惧而发抖着,脚步虚浮了许多,大脑仍在愣愣出神着,不知不觉间——
“砰——”
头和后背相撞,茉莉脚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保持着抱着脑袋的姿势仍在思考。
片刻后,终于是鼓起勇气,故作镇定的询问道:
“呐,苏北先生。”
“我是。”苏北此刻已经转過头,犹豫着要不要对茉莉伸出手扶一把。
“可以问一下,苏北要杀的是一個怎么样的人嗎?”
這不是一個很好回答的問題。
苏北第一時間脑海中闪過的是這個回答。
他总不能說他知道剧情的走向,推测出初始魔王的落脚点,而进行了這场魔王斩首计划。
暴露了自己是穿越者准沒好事。
苏北如此想着,做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
“类似于法兰和都泽。”
“立场問題?!”茉莉下意识接上。
身为处于风暴中心的当事人,茉莉瞬间理解苏北笼统的回答。
所以苏北先生,是站在都泽一方的人嗎?
可是這样,就沒有理由会放過自己。
茉莉越想越迷惘,双眼失去了对焦,一嘴角咬着一根手指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不该好奇的,想不明白了。
“可侵略者应该是罪恶的一方,苏北先生是在做坏事嗎?”茉莉站起身来,也沒打落身上的积雪,而是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继续询问道。
“杀人总是错的。”苏北沒有否认。
但這不是苏北真实的内心回答,只是用真心话义正言辞的回答問題,会让他感觉到很中二。
也就是害羞。
杀人是错误的手段,但不一定是错的。
以小错误换和平真的错了嗎?
苏北也不知道。
因为這一刻的魔王,他還不是魔王,并沒有对人类做過侵略。
“深奥,苏北先生。”茉莉感觉脑袋有些不够用。
是因为苏北先生认识到了杀人是错误的,所以迷途知返了嗎?
可是苏北先生明明一开始就知道是错的,這样的情况下還要去做的事情,一定经過深思熟虑。
所以苏北先生不应该会认为他做的是错的才对啊。
可是還是這样告诉我了。
骗人的。
骗小孩呢。
不過——
還是算了。
茉莉咬着下唇,放弃了继续追问的念头。
很害怕继续追问下,会问出什么不得了的结果。
轻飘飘的一笔带過之后,茉莉马上转移了话题。
“不說這么严肃的话题了。”
“我們說說苏北先生挑飞我的帽子的事情好了。”
苏北也是因为结束话题而松了一口气,害怕茉莉继续追问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穿越的身份。
不過,紧接着的問題,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嗎?
“为了確認你的身份。”
“emmmmm……”
茉莉组织着语言,用轻松的语气陈述道:“虽然比起掀飞帽子,当然還是活下来更重要。”
“尽管只是個帽子。”
“可那顶帽子,好歹是老师送我的帽子呢。”
茶裡茶气的,暗示着那顶帽子很重要。
茉莉当然不是想要苏北偿還,只是想看看苏北先生是否会因为无力偿還,导致脸上的表情发生变化。
如果能看到窘迫或者惊慌的表情就最好了。
只要不要是這张面瘫脸就好了。
“要還嗎?”然而苏北的表情仍是毫无变化。
“可以嗎?”茉莉鼓起嘴,有些失望。
明明看苏北的模样,是拿不出10枚金币的才对。
10枚金币,是一個普通冒险团一個月才能赚取的收入。
是一個贫困家庭一辈子的开销。
是一個落魄贵族也不能一口气拿出来的资金。
苏北浑身上下看着,就不像是能拿出十枚金币的样子。
“大概暂时不行。”苏北认真道。
虽然他有一袋金币,但那袋金币不知道能不能见人。
最好暂时還是不要暴露。
单算他自己,找了一份還算不错的工作,三年時間攒了两银币四十三铜币。
距离十金币也是遥遥无期。
“那就沒办法了呢。”茉莉叹了口气,圆筒帽微微下沉,帽沿下的目光偷偷打量着苏北。
“会還的,以后。”
沒有变化。
真的不会有变化嗎?
难不成是面瘫?
茉莉叹了口气,有些失望沒有看到意料之外的变化,伸出手交叉着:
“嘛,這倒不用了。”
“以后就請好好对我,来偿還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