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前世他是怎么死的
谢府二夫人和谢老夫人到了谢琦這院子,一群丫鬟仆人簇拥着,几乎要把整個院子都站满。
這阵仗,温酒前世也在谢家见過。
只是那时候,谢二夫人远沒有现在妆容得体。
温酒只记得前世自己被人从花轿裡拉扯下来,床上躺着已经咽气的谢琦。
那個披头散发的女人发了疯一样捶打着自己,咬牙切齿的怒骂:“是你克死了我的琦儿!你還我儿子!”
“我要你陪葬!”
“我儿子死了,你也别想活!”
然后,温酒就被关进柴房裡,等待着谢琦入葬的那一天,被一起活埋。
那一次她饿了两天两夜,或许是更久,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她以为自己会饿死在那個小小的柴房。
就在那时候,孟乘云来了。
温酒从前一個人的时候也想過,如果不是因为在谢府实在沒活路了,她会不会,就安安静静的做個寡妇?
虽然沒有了丈夫,孩子却是能過继的,再不济也還能收养,老了的时候還能儿孙绕膝,享享天伦之乐。
总归不会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嫁不出去就算了,连最后一点真心也被人践踏。
“温姑娘,温姑娘?”
谢珩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莫名的有些撩人。
温酒被他唤的醒過神来,刚好对上少年琥珀色的眼眸。
那人眼裡带了笑,风清月明般的惑人。
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說:“怕什么?有我在,還怕别人吃了你不成?”
少年嗓音似乎是天生的慵懒散漫,无端就带了三分笑意。
温酒从前世险些命丧于此的记忆中醒過神来,這才发现谢珩和谢琦都已经向来人问過安,拄着拐杖的谢老夫人满头华发,精神却還很好。
谢二夫人大约四十来岁,此刻正打量着温酒,隐隐有些不悦。
温酒沒有穿谢家送来的嫁衣,身上這套粗布衣裳已经反复洗了很多次,蓝色的印花都已经开始发白,发间一点金银也沒有,只用一根红绳子扎着,就這装扮,谢府丫头穿的衣裳都比她好。
温酒倒是沒觉得有什么不妥,不紧不慢的施了一礼,“温酒见過老夫人,二夫人。”
谢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這姑娘虽然出身差了点,可這举止气度却沒有穷苦百姓那股小家子气。
“庄上刚送来了一对蓝皮鹦鹉,会唱小曲儿,有意思的很,你们兄弟两先去瞧瞧。”
谢琦有些犹豫,刚要說话。
身侧的谢珩伸手搭在他肩上,笑道:“祖母心疼你总是闷在自己院子裡,特意叫人寻来這么一对活宝,你不去看看,怎么說的過去?”
“温姑娘……”
谢琦的目光落在温酒身上,光谢二夫人一個,就够人受的,老夫人還亲自来這,一般姑娘早吓坏了。
温酒朝他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沒关系。
谢珩看着她微微一挑眉,琥珀色的眸子裡笑意流转,他比谢琦高出了半個头,附耳含笑說了句什么,谢琦就跟着他走了。
谢二夫人坐下,端着丫鬟刚刚沏好的茶,轻轻的吹着热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名门大户当家主母的富贵做派。
晾了温酒半盏茶的功夫。
谢二夫人這才开口道:“你家既是骗婚,還来我谢府做什么?”
温酒道:“我家中长辈虚报了我的生辰八字,今日必然是成不了亲的。可收的聘礼是实打实的银子,该如何解决,总是要到谢府同夫人說清楚。”
“你還挺实诚。”谢二夫人不悦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来找我家琦儿?他一向心善,你莫不是想让他替你求情,就可以不用赔那聘礼银子了?”
“温酒从未這么想過。”
這谢二夫人就不是個好說话的人!
对這样的人,若是态度太硬,人家觉得你是個刺儿头,嫁到府裡必然会骑在她儿子头上,作威作福。可若是态度太软,她又会觉得你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
温酒话不多,神色淡然,反倒多了几分落落大方。
“行了。”闭目养神的谢老夫人开口道:“人家小姑娘才多大,实诚是好事,琦儿房裡的人,就要实诚些才好。”
谢二夫人应了一声“是”,态度顿时好了许多,不過脸色還有些郁色,“只是這八字相和之人难得,這忽然成了假的,一时之间要到哪裡再去找一個?”
谢家有個不成文的规矩,未满二十不得娶妻。
谢琦今年十六,排行第五,上头几個哥哥都還沒成亲。可他从小身体就不好,年初的时候有個赤脚道士路過谢府讨了碗水喝,顺便就给谢琦掐指算了一卦,說是要娶妻冲喜,才能让他平安度過這一年,日后福泰安康。
都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谢家這才让谢琦破了例,提前娶亲。
“這样吧,让温姑娘先留下。”
谢老夫人也有些犯难,“等請人重新合過八字之后,再說這婚事是否可行。”
老人家挺喜歡這姑娘的,既沒有太娇柔,也不像刺儿头,倒是和小五挺合适。
谢二夫人也觉得這样可行,谢琦的心思她最清楚,闹着一直不肯娶妻,可他看這温酒的眼神,還是很欢喜的。
温酒就這样留了下来。
她一定要借這個机会查清那块玉佩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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