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晏朝双壁
谢二夫人在生谢琦之前還有過一個孩子,快要生产的时候,被一個通房丫鬟害的难产,儿子還沒保住,谢二夫人自己也是元气大伤。要处死那個丫鬟,结果那丫鬟竟然怀孕了,就這么被保住了一條命,還生下了三公子谢玹。
這当母亲的自然是对当初的事耿耿于怀,半辈子過去了也沒法放下。
谢琦神色认真道:“血浓于水,虽不是一母所生,却是同父同宗的血脉至亲。”
谢二夫人被過于良善的亲儿子气的說不出话,一時間整個院子悄然无声。
“今夜的夜景很好么?一個個的都跑到婶娘這裡凑热闹。”
少年慵懒散漫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
随即院门打开,七八個小厮打着灯笼进来,瞬间把整個夜色笼罩的院子都照的灯火通明,身着绯色长袍的少年一进来,放佛整個院子蓬荜生辉。
谢珩似乎是连夜赶回来的,肩头落了不少的雨水,嘴角轻轻勾着,大步走過来。
“我近日读了本书,裡面有句话我不太明白,不知道婶娘能不能帮我解惑?”
谢二夫人正气着,少年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徐徐笑道:“书中說:兄友弟恭方得家和国兴,人安族宁可期万世其昌。婶娘可知道這话是什么意思?”
谢二夫人沒接话,却很明白這谢珩分明就是插科打诨来给谢玹說情的,而且說得不是這一时,而是让她以后都不要再抓着之前的事不放。
几人安静了片刻。
谢珩虽然成日的悠闲散漫,府中上下却沒有一個对他心生不满,這谢家迟早要交到谢珩手裡,做父母的陪不了儿子一辈子,自然希望他们兄弟,能和和睦睦相互扶持。
良久,谢二夫人挥挥手,“夜深了,都回去吧。”
“母亲……”
谢琦還想开口,温酒拉着他的衣袖,轻声說:“谢母亲。”
谢玹依旧不不吭声,谢珩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笑道:“婶娘可比我們這些人通透多了。”
只怕此刻,也就這家伙還能面不改色的說笑。
……
温酒自从那天晚上淋了半夜的雨之后,有些不舒服,躺了好几天。
反倒是谢琦沒什么事,不過院裡的小厮也不让她靠近温酒,說是谢二夫人交代的,怕過了病气到五公子身上。
闹了這么一场,温文也不合适再留在谢府,就回了书院。
大公子回来之后,就派人把凌兰送回了凌家,還让人去修缮了秋枫院,三公子的一应吃穿用度都提了上来,二夫人沒反对,可一连几天都沒露笑脸。温酒身边的小丫鬟叽叽喳喳的同她說這些天府裡发生的事,催着她喝药。
温酒盯着那碗黑色的汤汁许久,闭着眼一口闷了,苦味蔓延至舌尖,她飞快的站起来倒了水喝。
“药很苦吧。”谢琦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袍站在窗边,递进来一碟蜜饯,温声說:“喝完之后吃個蜜饯就沒那么苦了。”
温酒走過来,捡了一颗放在嘴裡含着。
還真不苦了。她朝谢琦笑了笑。
少年脸颊有些微红,低声說:“今天的阳光很好,最后两枝睡莲的花苞都开了……”
温酒趴在窗户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谢琦问她:“你想不想去看看?”
小厮从门口跑进来,“大公子和三公子来了。”
声音刚落下,就看见那两個少年从不远处走来,绯色的衣角被风吹起,时不时拂在白袍少年身上。
谢珩手裡拿着一枝刚刚盛开的紫色睡莲,不知在和身侧那少年說些什么,唇边带着些许的笑意。
谢玹還是那副沉默的样子,却一扫之前的阴郁之色,看起来稍微和善了一点。
温酒抬眸看了一眼,不得不承认這对未来的晏朝双壁……着实令人惊艳。
在她记忆裡,谢珩是手握重兵的定北王,谢玹是万人之上的当朝首辅,但是這两人因为政见不合关系并不好,满朝文武被這兄弟两搞得战战兢兢,底下這些人日子也不好過。
不過现在看来,這两人似乎关系還行。
谢琦道:“三哥,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今日让大夫换药了嗎?說起来久病成医,我帮你看看。”
這兄弟三個說着话,温酒却在想,怎么让谢珩和谢玹的关系变得好一点,毕竟都是一家人,以后在朝堂上也有個照应。
“在琢磨什么?”
谢珩不知何时靠在了窗边,把手裡那只刚刚绽放的睡莲往屋裡一掷,正中案上的白瓷花瓶,悠悠的转了一圈,有一两滴露水飞了出来,美的有些過分。
“在屋裡闷坏了吧?想不想去街上逛逛,過几日就是中秋佳节了,满街都是卖花灯的,正热闹呢。”
少年笑意盈眸,跟哄小孩似的含笑看她。
中秋节啊。
温酒低声說:“我想我阿娘了。”
“這有什么难的。”谢珩递给她一块府牌,“以后你想何时回去见你阿娘都可以,只是早些回来。”
温酒顿了顿。
谢珩低低笑了一下,“小五半天见不到你就会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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