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愿嫁为我谢家妇
温父和玉娘不知道有什么区别,温酒上辈子被坑的那么惨,到死也忘不了。
温酒本来以为是自己坏了温家的名声,张氏才会那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现在才发现,根本就是张氏和温芳商量好了要把她卖掉,前世的那件事,只不過是给了她们一個名正言顺的理由。
“谢家的公子個個都生的极俊,在整個长平郡都是极有名的!”张氏道:“你只要嫁過去,自然就知道未来的夫君生的什么样子,别磨蹭了!這是我和阿爷给你准备的新衣裳,快换上给我們看看!”
温酒坐着沒动。
這也太急了。
她沒接话,任由张氏和温芳不断的夸着谢家如何如何富贵,谢家公子才貌双全,打着灯笼也找不到這样的好归属,說得好像错過了這么一個人,温酒這辈子都会悔青肠子。
无论她们怎么夸,温酒都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屋子裡的气氛越来越僵。
直到吹吹打打的礼乐声转到门口,四周邻裡跟着起哄,牙牙学语的孩童被炮竹声惊得大哭,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在小巷裡显得格外的喧嚣。
少年慵慵懒懒的嗓音穿過门缝,直击温酒耳膜,“温氏阿酒,可是自愿嫁为我谢家妇?”
温酒笑了。
自愿?怎么可能!
张氏她们显然是沒想到谢家的人来這么快,而温酒一点也沒有要动摇的意思,顿时傻眼了。
温芳站起来朝窗外看,邻居们都已经在议论這件事,奇怪這温家嫁女儿之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沒透露,埋怨她们沒有提早說,现在连份子钱都来不及准备。
“阿酒!”
张氏拽着温酒站起来,额间已经急出了汗,“快应声!谢家来人了,你快瞧瞧外边穿红袍骑大马的少年郎,长得多俊啊!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温父和玉娘也坐不住了,刚刚才說起這事,温酒都還沒答应,這谢家怎么就抬着花轿来迎新人了?
玉娘道:“婆婆,阿酒還沒答应這桩婚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问了,现在答应不是一样嗎?就换身衣裳的事,阿酒快应声啊!你应一声,谢家公子听见了,会更喜歡你!”张氏几乎是连哄带骗的。
五少爷谢琦自幼体弱,出门吹個风都要躺上好几天,怎么可能亲自来骑马迎亲?
大概也就是让其中一個兄弟代替罢了。
上辈子出了那档子破事,别說是风风光光的嫁人,根本就沒脸让人家知道,张氏拿了件红袍子把她一裹,连夜就送到了谢府。
此刻门外来的是谁,温酒還真不清楚,能问她是否自愿的,大概這人的人品還是挺端正的。
不管张氏怎么催,温酒愣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张氏沒办法,只要豁出老脸去,扯着破锣嗓子应道:“愿意的!自然是愿意!新娘子還在梳妆,請公子和各位大爷再等等啊!”
“爹,奶奶今年六十三了還要二嫁,咱丢不起這個脸,我扶你回房去。”温酒扶着温父起身,甩手就丢下這堆烂摊子。
反正她不急着嫁人,谁爱嫁谁嫁去!
张氏和温芳都傻眼,连忙催温有财发话:“這火都烧到眉毛了,阿酒還在闹脾气呢!你快管管!”
温有财拿烟斗敲桌子:“阿酒!你要是不嫁,我們温家的脸面就要丢尽了!你要什么尽管說!阿爷都给你!”
温酒要的就是這句话,转身问他:“谢家的聘礼呢?”
几人都不說话了,她们卖温酒去冲喜就是为了吞掉聘礼给自己用,怎么可能给她。
温酒道:“吞了我的聘礼,還想我嫁人?做梦!”
她扶着温父就回屋。
“给她!”温有财怒拍桌子,他是個要脸的,最怕被街坊领居指指点点,“本就是给她聘礼!都给她!”
“一共只有五十两,都给她了,我們以后的日子怎么過?”张氏不乐意,温有财自己去端出床底的罐子,把裡面的银子都倒了出来,“一百两的聘礼,你姑父借走了五十两,這裡還剩五十两,都拿走!”
一百两银子,够她们几個人過十几二十年的好日子了,难怪上杆子催她嫁去谢家。
温酒把所有的银两都收走,张氏催她出门,她還是站着不动,悠悠对李芸道:“還差我五十两。既然是你爹借走了,他此刻不在,父债女偿也是天经地义。我知道你還不起,那就写卖身契。”
几人都沒想到她会有這样的要求,李芸立刻就炸了,“你凭什么?蹬鼻子上脸!我就不写你能把我怎么样?”
“那就把你嫁到谢家去。”温酒微微笑道。
“不行!”张氏一口否决,“你姑姑现在拿不出這么多钱,让她们给你写张欠條,你看這样行不行?”
“不行。”温酒把這两個字還给了张氏。
李芸他那個赌鬼爹欠了一屁股债,之前借他们家的钱都沒還,老婆女儿都要他们养,這种人写的欠條和废纸根本就沒区别。
温有财气的脸红脖子粗:“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温酒面色如常:“沒有银子,就把温家的房契地契抵给我。”
她做了一辈子生意,除了在孟乘云身上赔的一塌糊涂之外,還沒亏過。
屋子裡沒人說话了,温酒的父母本就不善言辞,见自己女儿沒有落下风,更是一句话都插不上。
门外,谢家的人催道:“新娘子该出门了。”
“好!”温有财发话了,又对温芳說:“她一個小姑娘拿着家裡的房契地契成什么样子!還是让芸芸写卖身契吧,都是自家人,阿酒還能真的卖了芸芸不成!”
李芸用自己不会写字的借口拒绝,温酒磨墨落笔,直接就写好了卖身契压着李芸签字画押按手印,叠好了和银子揣在一起。
外面迎亲的人已经催的不成样子,温酒不肯换衣服,张氏只能由她去。
打开柴门,温酒一眼就看见了……
谢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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