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扔出府去!
好像根本不是在說自己,而是在陈述一件和他完全无关的事情。
温酒有些鼻酸,忽然說不出话来。
前世,见到谢琦已经是一具死尸,躺在喜床上气息全无,她吓得個半死,谢夫人還凶神恶煞的要让她陪葬。
她自顾不暇,哪還有功夫去管這個谢家五公子长得有多么好看,是不是心地善良?
直到现在,温酒才发现,她前世活了一辈子也沒嫁出去,是自己活该。错過了谢琦這样好的人,怎么可能還会找到更好的?
谢琦說:“請温姑娘回去吧,我不会让母亲为难你们,尽管放心。”
少年有些站不稳,扶着门的手一直在轻颤,他大概也是紧张的。抱了些许有人愿意来他身边的希望,如今却要亲手掐断這样的期冀。
“五公子!”温酒上前扶住他:“若是五公子肯娶我,温酒能有什么不愿意?”
两人离得极近,温酒看着他的眼睛。
少年的眸子清澈如水,不沾半点世俗尘埃。
谢琦耳根子泛起了微红,而且有不断加深的趋势,“温、温姑娘……這话可是真心的?”
温酒上辈子见惯了贪财好色之徒,要么就是醉心名利之流,這样干净如白纸一般的少年,反倒是头一次见。
“当然是真心。”
温酒极其认真的說:“五公子未免把我看得太无私了一点,温酒只是個平常的小女子,从沒想過要为了家人赔上自己一辈子。”
谢琦怔怔的看着她。
夫子常把“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挂在嘴边,母亲觉得他性子太软,时常耳提面命:這越是柔弱的女人,越是有心机会算计。
可温酒却一上来就說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握着他手掌的少女,肌肤温热,眉眼鲜活,神情是认真无比的模样。
温酒說:“五公子都沒问過我,怎么就知道,我不想嫁给你呢?”
谢琦一张俊脸,猛地红了。
温酒:“……”
她觉得自己這话說得挺正经的,一点也不轻挑,为什么谢琦的反应這么……活脱脱像是被女流氓调戏了一样?
难道是因为她上辈子活到二十九岁都沒嫁出去,无形之中带了那么一点“恨嫁”的气息?
“好個不要脸的小娼妇!”
此刻进门是個一個十五六的少女,一看到温酒就柳眉倒竖,怒骂道:“一個破落户家的女儿,說两句骗人的话就想攀上我表兄,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凌兰……咳咳咳……”
谢琦一开口就猛咳了起来,脸色渐渐有些发紫。
“别急,缓口气。”
温酒连忙轻抚着谢琦的背部,等他呼吸渐渐顺畅了,脸色缓和,才扶他在一旁的软榻坐下。
那個被唤作凌兰的少女也被吓得不轻,想凑到谢琦身边却又不敢,只好在几步开外站着,委屈的說:“我都在姨母那裡听說了,這個破落户的女儿连生辰八字都是假的,她根本就不能给你冲喜!低贱人家的女儿,穿的一身破烂,也敢进你的屋子!她肯定是怕自己被赶出去,才故意来你這裡……”
“别說了!”
谢琦忍不住又要咳嗽,温酒连忙从桌上取了一块帕子递给他,柔声安抚道:“五公子无需动怒。”
凌兰气的跳脚:“這裡哪有你說话的份!”
温酒抬眸,微笑着问道:“敢问你是谢家哪位小姐?”
谢家阳盛阴衰,男孩成堆,女孩儿至今只有一個,才八岁。
至于眼前這一位,是如今谢府当家夫人的外甥女,谢琦的亲表妹,完全就把谢府当成了自己的地盘,比那谢家小姐管的還宽。
凌兰愣了一下,随即怒道:“你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姓谢,难道還骂不得你這個穷丫头了?来人啊,把她给我绑了,扔出府去!”
這位表小姐喊得正大声,门外忽然一道红影飞了进来,不偏不倚的打在凌兰嘴巴上。
红影落在地上,温酒才看清那是棵刚结成果的小石榴。
“血……”
有血迹从嘴角落了下来,凌兰哀嚎了一声,捂着嘴含糊不清的囔囔:“给我……”
暗红色的衣角擦過门槛,身材修长的少年跨门而入,嘴角勾着一丝微微的笑弧,“再让我听到你在小五面前吵吵囔囔,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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