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着她 作者:未知 虽然沒能见到鸣辰大师, 陆瑶却不好承认, 不然岂不是暴露了室内只有她跟七王爷两個人?陆瑶含糊了過去, “同样是一個鼻子两個眼睛, 不過是气质出众些, 瞧着很睿智, 等以后有机会你肯定能见到。” 兮香点了下小脑袋。 陆瑶回到侯府时, 两位嬷嬷已经回去了,张嬷嬷正在跟老太太說着将薛如珍送回府的事儿,“您是沒瞧见她那副模样, 回了家后還想喊冤,好在萧统领一并去了,禀明了一切, 公主气得直接甩了她两掌, 還罚她禁足三個月,不得出府, 只等姑娘回来, 再让她登门道歉。” 老太太神情冰冷, “罚的再狠也抵不過我的瑶瑶受的屈辱。” 挨母亲的打, 跟同龄人的打, 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想到乖孙女早上走时心气就不顺, 出去一遭反倒遇了這事,老太太就胸口闷的喘不過气, 两個嬷嬷清楚是她们护主不力, 一并跪在了地上請求责罚。 老太太闭了下眼,淡淡道:“一人领十個板子,罚三個月月钱。” 陆瑶恰在這时走了进来,“祖母,嬷嬷们今日随我一起将所有的神灵都拜了一遍,身体正疲倦着,却遇到了薛如珍,谁也沒想到她說动手就动手,這才阻拦不及,我自個還不是沒躲开嗎?平日裡她若是跟我动手,早被我扭住胳膊了,嬷嬷们年龄大了,真挨了這十板子,什么时候才能养好?别因为孙女让您身边少了两個用惯了的人。” 见姑娘還为她们求情,两個嬷嬷越发羞愧,终究是她们沒护好她,若是多分警惕心未必拦不住,只不過当时她们都被薛如珍的话气到了,真恨不得撕烂她的嘴,哪成想她反倒先动了手。 见老太太沒发话,陆瑶转了转眼珠笑道:“就算打了她们,也沒法让时光倒流,不论她们挨多少下,对我都沒有好处,不若一人罚她们半年的月银,把月银都给我,我得了银子,心裡倒是会舒坦些。” “你這丫头。” 老太太原本還担忧她心底难受,见她如此道,真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說,偏偏小丫头還昂着小脑袋一脸认真的等她发话,老太太摆摆手,“行吧,行吧,都依你,那点银子也惦记,你娘又克扣你的月银了?” “那倒沒有,谁也不嫌钱多啊。”陆瑶弯了弯唇,一副掉进钱眼裡的小模样。 “快来祖母身边来,给祖母瞧瞧你的脸。” 陆瑶昂起小脑袋,将小脸凑過去,给老太太看了看,“祖母别担心,已经沒事了,我涂了雪凝膏。” “雪凝膏?” 看到祖母难得震惊的模样,陆瑶弯弯唇,冲兮香招了招手,小丫头连忙将药瓶递给了老太太,陆瑶解释道:“這是七王爷给我的,說是赔礼。” 难怪這小丫头小脸红润润的,一点不像挨過一掌的模样,老太太已经听嬷嬷說了,是七王爷发了话,她们才敢将薛如珍扭到公主府。 老太太语重心长道:“按辈分算,七王爷虽是她的舅舅,其中却未必有亲情在,他一向不爱多管闲事,此事既然出手了,便是给侯府面子,你這丫头也是,他帮了忙你不感谢人家,反倒收了人家的礼,雪凝膏如此贵重,怎能說要就要?” 陆瑶脸上一红,她当时委屈极了,薛如珍打了她,她却沒能還回去,七王爷身为她的长辈,愿意给赔礼,她不要白不要,就是因为雪凝膏如此贵重,她才要的,若是寻常的金银财物,她才看不上眼。 老太太叹息一声,“這样吧,明日让你哥陪着你,你们二人登门一趟,带点东西,去他府上道個谢,你将雪凝膏還给他。” 她一個小姑娘若一人過去,就算是为了道谢,也会让人說闲话,所以老太太才让陆鸣陪着她。 陆瑶撅了下嘴巴,摆明了有些不乐意,却也清楚老太太說一不二,陆瑶只得点了点头,乖巧道:“知道啦,可是明日是我二表哥的生辰,我一大早就得去归宁侯府,不若后日再去吧。” “瞧我這记性,你二表哥已经归家了?”前段時間他去了沧州,老太太尚切记得此事。 陆瑶点头,“嗯,前天刚回来。” “那就明天先提前下個拜贴,后天去拜访。” 陆瑶笑嘻嘻道:“哥哥肯定开心极了,又有一日不用去书院了。” 老太太好笑不已。 過了一会儿陆瑶才回過味来,“祖母,王爷不是在护国寺嗎?” “已经回来了。” 陆瑶前脚刚下山,他也下了山,不知是不是府裡有事,老太太的消息自然比陆瑶灵通。 正說着薛如珍在她哥的陪伴下来了侯府,听到通报声,陆瑶眼睛眯了眯,薛如珍性子一向要强,让她低头认错,估计比杀了她還难,說不得還能看一场好戏,陆瑶来了一分兴致。 老太太淡淡道:“让他们进来吧。” 陪薛如珍一道进来的,是薛如珍的大哥,薛如海,也是安欣的未婚夫,他五官俊朗,仪表非凡,瞧着颇有气度,不论是才学還是为人处世的智慧,在京城众公子哥中都排的上名次,不然安顺侯府的老太太也不会把安欣许给他。 他知道安欣跟陆瑶关系好,怕妹妹過来时,不仅不好好道歉,又惹是生非,這才陪着她一道来了。 他一向会来事,带来不少补品,态度也十分恭敬,跟老太太請完安,便给陆瑶道了歉。 “小妹被家裡宠坏了,這才接连犯下大错,我們定会好好管教她一番,我带她向你道個歉,望三姑娘别跟她计较。” 說完瞥了薛如珍一眼,示意她道個歉。 薛如珍半张脸都肿了起来,她神情阴沉,眼底的情绪也有些浓烈,衬得一张脸十分狰狞,一想到七王爷竟然护着陆瑶,她就恨的心肝肺都是疼的,又岂会认错! 她嗤笑一声,挺直了背脊,“上次明明是她的丫头先冲撞了我,她倒动起了手,我只恨這次打的不够狠,沒能让她毁了容!” 她眼神阴冷,言语间的恨意让人触目惊心。 薛如海震惊不已,她打小被惯坏了,人也倔强,有时還拿丫鬟小厮出气,薛如海不是沒有耳闻,只当她脾气大,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竟变成了這样! 老太太本以为她是来道歉了,才允许陆瑶见她一面,见她当着众人的面尚且如此嚣张,当真是可恨至极,老太太气的直接拿起水杯砸了過去,杯子碎了一地,水汩汩流了出来,“公主府真是好教养,打了人反倒成了有理的一個!看来是我們镇北侯府受不起這個歉意,威远!送客!” 她声音冷厉,威压甚重,薛如珍毕竟是個小姑娘,吓的哆嗦了一下,想到长公主冷厉的告诫,她不由有些怕,有些后悔逞了口舌之快。 薛如海当然不能這么离开,真走了便意味着公主府跟镇北侯府彻底撕破了脸皮,他们公主府表面看着光鲜靓丽,实际上并不得圣上的喜歡,哪像镇北侯爷掌握着实权,就算沒有安欣的关系,他也决不能带着妹妹這么回去。 他一脚踹在了薛如珍腿弯上,薛如珍猝不及防跪了下来,疼得她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一脸见鬼的神情,不晓得大哥怎么突然变了脸。 薛如海看向老太太时,却满脸懊恼,“老夫人,是我們疏于管教,才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這么個不懂礼数的玩意不值得您生气,等回了府我們绝对会好好管教她,希望您再给她一次机会。” 說完又瞥了薛如珍一眼,這個眼神冷到极致,薛如珍心底莫名抖了一下,腿上的疼,也有种钻心之感,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哥哥,见他眼底满是漠然,薛如珍当真有些怕了,她哥都這么生气,她娘岂不是更气,她现在脸上還火辣辣疼着。 薛如珍吸了吸鼻子,乖乖跪好了,“老夫人,是我昏了头脑,不识礼数,才惹您生气了,您不要跟小女一般见识。” 說完她又瞧了陆瑶一眼,盖住了眼底的情绪,“对不起,是我心胸狭窄才找你麻烦,我错了。” 說完便垂下了视线。 见祖母气的不轻,陆瑶顺了顺她的背,慢悠悠道:“郡主還是起来吧,我們镇北侯府可当不起如此大礼,别到时候又给我們扣了個蔑视皇权的帽子。” 她一個不得宠的郡主,算哪门子的皇权。薛如珍神情僵了僵,清楚陆瑶是故意拿她之前的话来堵她,她硬是忍了下来,沒有吭声。 薛如海赔尽笑脸,老太太的神色才好看了一些。 她摆了摆手,对薛如海道:“行了,你们走吧,你是個好孩子,平日裡却也不能光顾着自個,姑娘家若是名声不好,說亲都难,你這個妹妹是得好好教教了,不然到时候丢的還是公主府的脸。” 這话看似是提醒,却完全沒给薛如珍留面子,她是正一品侯夫人,又是长辈,說這话也不算過,本来就是自家妹妹做错了,薛如海的态度放的极低,“老夫人說的是,這次回去,我們一定会好好管教她一番。” 他那一脚踹的极狠,薛如珍腿疼的根本站不起来,最后還是小丫鬟们将她拖了起来,抬走了,瞧到她那副狼狈的模样,兮香咧嘴笑了下,总算有种出了气的感觉。 出了侯府,薛如珍便忘了哥哥狠厉的目光,她的脸又冷了下来,一想到亲哥哥竟然因为外人打她,她就又委屈又难受,阴阳怪气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反倒帮着外人欺负我!瞧安欣那女人将你勾引得成了什么样?” 這是一個姑娘家会說的话? 见她死不悔改,還口出狂言,薛如海气的给了她一巴掌,“那是你未過门的嫂子!什么勾引不勾引的?谁家姑娘会如此粗鄙?你瞧瞧你成了什么样!公主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薛如海眼底满是失望。 薛如珍比他還气,“我粗鄙?呵,就你有礼数,她沒勾引你,你会心心念得都是她?为了她還不敢得罪陆瑶,我瞧你才是猪油蒙了心,丢人!” 薛如海气的直喘粗气,回府便将她的丑态一五一十告诉了清河公主,清河公主气的罚她去祠堂跪着,打定了主意,不反思好绝不放她出来。 * 第二日便是二表哥的生辰。 陆瑶是他的嫡亲表妹,去的自然早,她不仅去了,還捎上了陆菲她们的贺礼。 今日的陆瑶只是简单绾了個髻,头上斜插了一支镂空蝴蝶步摇,穿了一身淡紫色纹蝴蝶衣裙,小丫头五官精致,不论怎么打扮都漂漂亮亮的。 镇北侯府跟归宁侯府离的很近,马车不過行了一会儿,便来到了归宁侯府。 归宁侯府同样气派的很,门前坐落着两個威严的大狮子,乍一看十分威武,這时,已经有小厮在外面候着了,专门等着迎接贵客,陆瑶来的算最早的,她对归宁侯府熟悉的很,沒让小厮带路,直接带着芸香跟兮香走了进去。 绕過望水湖,往西行才是二房,陆瑶先去见了外祖母一面,她来到时,才发现蒋靖宸也在,几日不见,总觉得他又陌生了些。 蒋靖宸需要去书院读书,每個月只能回来两次,按理說他前段時間因为陆瑶落水和老太太的寿辰已经請了两次假,這次不应该再請了,谁料他竟然又請了假。 他听說了昨日的事,有些放心不下陆瑶,才請的假,除此之外,他也想跟表妹好好聊聊,怕這样下去,两人会越走越远,他才在此处等了等,因为他清楚陆瑶肯定会先過来跟老太太請安。 瞧到他后,陆瑶的神色变淡了几分。 “瑶丫头来了?快過来给外祖母好好瞧瞧。”老人家同样听說了昨日的事,心疼的不行,“真是作孽,身为郡主便能为所欲为了嗎?改日见了太后我定要好好跟她說道一下。” 老太太跟太后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按辈分当一声太后的表姨,只不過隔了几代,稍微有些远,她年轻时跟太后的娘是手帕交,太后对她一向敬重,這才有這句话。 陆瑶展颜一笑,朝她老人家走了去,“外祖母,我沒事,您别担心。” 老太太年事已高,眼睛有些花了,端详了半晌,才心疼地将她搂到怀裡好生安慰了一番,她這個外孙女,打小娇气,得委屈成什么样。 陆瑶倒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委屈,反正這個仇,她会自己报回来。 从老太太這裡出来后,蒋靖宸就跟在了她身侧,他又仔细瞧了一下陆瑶的脸,见确实无事,才放心,“走吧,一起去云风堂。” 陆瑶自然沒法拒绝。 小丫头神色淡然,瞧着恍若变了一個人,让蒋靖宸心底十分不是滋味。 “表妹可是打定了主意要疏远表哥?” 陆瑶不知道该說什么,半晌才出声道:“表哥何出此言?好端端的别被人看了笑话。” 芸香几人皆低下了头,又走了两步,陆瑶便看到了表妹的身影,小丫头欢快地跑了過来,一直快到两人跟前了才停下,這才留意到蒋靖宸竟然也在,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小声念了一句,“哥哥也在啊。” 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许是姐姐不想跟哥哥单独相处,才将她召唤了過来,小丫头长长的眼睫毛颤了颤,心底有些纠结,一方面想让他们好好聊聊,一方面又不舍得让陆瑶为难。 想到姐姐那句嫁過来会不开心,她那颗心才倒向陆瑶,拉着陆瑶說起了旁的话,权当沒看到哥哥的暗示。 看到蒋靖宸后,陆瑶便小声在兮香耳边吩咐了一句,让她去了一趟表妹那儿,小丫头来的還算及时。 不一会儿路上满是两個小丫头清脆的笑声,望着陆瑶那抹淡紫色的身影,蒋靖宸的唇紧紧抿了起来。 很快便到了云风堂。 听到脚步,蒋靖明迎了出来,对陆瑶道:“总算把你盼来了,听說你前段時間落了水,我本来昨日還想去看看你,奈何被爹爹抓到了书房,非要考察我的学问。” 陆瑶:“你也不小了,可长点心吧。” “嘿,小丫头!怎么跟哥哥說话呢?”他伸手揉了一把陆瑶的头发。 陆瑶躲了一下沒躲开,好好的发髻都被他揉乱了,陆瑶瞪了他一眼,“怎么一個二個的都爱揉人头发!” 平日裡她早躲蒋靖宸身后了,今日却离他远远的,蒋靖宸心底不舒服,魏雪馨看了一眼,同样瞧出了不对来,原来陆瑶不仅躲着她,竟然也躲着大表哥。 想到那日在望水湖边,蒋靖宸所說的话,魏雪馨眼底闪過一抹深思,难道她知道自己的心思了? 她心中一动,忍不住看了蒋靖宸一眼。 陆瑶不知道他们的心裡活动,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发现二表哥黑了不少,她捂唇笑了起来,“二表哥,你怎么晒黑這么多!” 在沧州的這段時間,他整日往军营跑,虽說日头不算晒,整日风吹雨打的,還是晒黑不少。 就猜小丫头会吐槽他,蒋靖明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只看到我黑了,就沒看到表哥更英俊了?” 刚過完年他便去了沧州,一呆就是两個月,個头抽高不少,如今身材挺拔,五官硬朗,虽說黑了点,却更有男子气概了,他打小喜歡习武,也看不惯那些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对自己這個形象甚为满意。 “你就臭美吧!” 几個人說說笑笑进了云风堂,他的生辰礼沒有大办,只邀請了几個亲朋好友,男人在前院凑一桌,女人们在后宅凑一桌。 人多起来后,陆瑶便拉着表妹去了二舅母那儿。 二舅母魏氏性情温和,也怕自己在,小姑娘们不自在,陪她们說了会儿话,便让魏雪馨招待的她们,她对這個侄女甚为喜歡,一向是拿亲女儿看待的。 因为都是亲戚,也沒那么多讲究,吃了酒席,魏雪馨便带大家去午睡。 魏雪馨心底藏着事,显得心事重重的,一直到送走其他姑娘,她才忍不住将陆瑶拉到了一旁,“瑶妹妹,你是不是误会我跟大表哥了?他一直拿我当妹妹,我們绝沒有什么的。” 她說的焦急,一双杏眼水波潋滟,心底却很高兴陆瑶对蒋靖宸的疏远。 陆瑶有些腻味,抿了下唇,直接挑破道:“馨姐姐,我知道你对表哥是什么感情。” 一句话让魏雪馨脸上的焦急装不下去了,她面色白了一分,陆瑶却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直言道:“姐姐不必解释,但凡表哥出现,你的眼睛就不受控制的追随着他,你不是觉得我疏远了你嗎?其实前两天我只不過不知道怎么面对你罢了,你喜歡表哥,我并不难過,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瑶妹妹,你别误会,我真的不喜歡他。” “一個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以前是我傻才沒发现,我就是难過你为何什么都不告诉我,在我心底把你当成亲姐姐,你呢?” 她声音平淡的很,明明沒有指责的意味,却一副洞察一切的模样,魏雪馨心底极为不安,有那么一刻神情很是狼狈,甚至以为她要动怒了。 陆瑶话锋一转,却握住了她的手,“我以前真不知道你的心意,馨姐姐,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愿意跟我抢才什么都不說,我都懂,你那么无私,怎么可能是故意瞒着我呢?” 魏雪馨神情有些微妙,脸也有些疼。 陆瑶拍了拍她的手,“你根本不用顾忌我,我又不喜歡表哥,以后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又不是非他不可,你对他有情,就大胆出手吧,若是表哥能好好待你,我也知足了,我会尽快跟家人說清楚,早晚会把亲事退掉,到时候你就能等光明正大跟他在一起了,姐姐只需要多忍耐几日即可。” 她惦记蒋靖宸的事,并不光彩,甚至是受人鄙视的,但是魏雪馨真沒想到陆瑶竟然如此大方,竟然愿意将蒋靖宸让给她。魏雪馨本能地觉得哪裡不对,却又說不上来,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她還什么都沒做,陆瑶竟然退出了? 魏雪馨半晌才回過味来。 不可能!蒋靖宸遇事沉稳,又一表人才,她怎么可能舍得放弃? 好一個以退为进,她竟然差点上了她的当! 她魏雪馨想要的东西,向来都是靠她自己的争取,也用不着她的怜悯,她最看不惯的便是陆瑶這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什么都可以施舍给她。 魏雪馨忍不住想要冷笑,却只是扯了一下唇,笑的十分勉强,“瑶妹妹這是什么话?别說家裡的长辈不会同意,你這般将表哥推给我的行为,也只会惹他生气。就算为了我好,這些话妹妹决不能再說了。” 现在蒋靖宸還一心喜歡她,若是陆瑶因此悔婚,她魏雪馨就成了第一罪人,蒋靖宸這辈子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魏雪馨无比庆幸自己沒有一时脑热犯糊涂。 陆瑶咬了下唇,“可是我已经跟表哥說過了。” 魏雪馨心底颤了一下。 * 一想到魏雪馨那张变了色的脸,陆瑶就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难怪魏雪馨喜歡装来装去的,原来装成好人对付仇人,還挺有意思。 這日,陆瑶是哼着小曲睡着的,她声音动听,词却乱七八糟的,什么,你個小妖精呀,怎地那么磨人,芸香乍一听到吓的魂魄都差点飞走,只以为自家姑娘听了什么淫词艳曲,直到听到后面的,看我怎么撕掉你的皮,才反应過来自家姑娘的恶趣味又滋生了。 魏雪馨将陆瑶拉走时,芸香就在不远处,隐隐听到了她们的话。难怪她们家姑娘对魏雪馨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原来魏姑娘竟惦记着表少爷!想到姑娘对表少爷毫不上心的模样,芸香忍不住叹口气,总觉得這桩亲事要黄。 這也不是她一個丫头该操心的。 第二日,因为要去王府,芸香便为陆瑶选了一件稍微正式点的衣裙,還给她带了一副红宝石耳坠。 陆瑶在陆鸣的陪同下去了王府,一早就有奴才在门口候着,见他们到了,便将人引进了王爷的住处。 王府的景色很别致,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珍贵的花草树木,无一不精致,布局也十分巧妙,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然而一路行来,却十分冷清,其他高门府邸,无不奴仆成群,他们一路走来,除了带路的小厮,竟然一個人都沒遇到,偌大一個王爷府,冷清的活像鬼宅。 陆瑶心中莫名有些怕。 重生了一遭,這方面的胆子反而小了些。她忍不住朝陆鸣身边靠了靠,陆鸣让了好几次路,又被她挤到了一旁,忍不住敲她脑袋,“你這丫头,怎么跟薛如珍闹一次矛盾,路都不会走了?” 這個时候提什么薛如珍! 陆瑶瞪他,“不会說话就别說!” 陆鸣其实是心疼她的,因为平日裡跟她闹惯了,兄妹俩向来喜歡怼来怼去的,他也不会安慰人,见妹妹瞪眼,啧了一声,小声道:“就会窝裡横,她欺负你时,怎么不打回去?” 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保不齐就被带路的奴才听到了,陆瑶又瞪了他一眼,她一個姑娘家,大庭广众之下,在寺庙跟人动手,還要不要名声了?别說她当时沒力气,就算有也断不会打回去,陆瑶向来喜歡智斗,她也懒得跟他解释。 且等吧,這一次她必让薛如珍的名声一落千丈,那一巴掌她可不会白挨,见妹妹一副看弱智的神情瞧着他,陆鸣好不爽! 很快便到了王爷所在的院子,看到他们,萧炼亲自迎了上来,“王爷正等着,請二位随我来。” 陆鸣也察觉到了王府的人少的可怜,他一向沒心沒肺,拍了拍萧炼的肩膀,好奇不已,“兄弟,你们王府怎么如此冷清?人都跑哪儿去了?”难不成是這七王爷凶名在外,吓得连小厮们都不敢凑過来? 萧炼解释道:“王爷不喜歡身边太多人伺候,所以府内只有一個厨娘,一两個扫地的小厮,說起来也是因为府裡沒有王妃,若是有了,也不至于這么冷清。” 說完還看了陆瑶一眼。 陆瑶還是觉得哪裡不对,一個丫鬟都沒有,也太奇怪了点。不過這毕竟是王爷的私事,她便忍住了心底的好奇,觉得也就自家傻哥哥会问這种問題。 陆瑶随着萧炼走进了室内。 沈封寒正坐在上位,他神情淡然,仍旧一身黑色的锦袍,衣摆处绣着四爪蛟龙,一张脸真真是俊美极了,哪怕坐着不动,也让人觉得好看。 陆瑶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朝他脸上瞄了瞄,直到对上他的视线,才心虚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