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疼?怕疼你当什么兵?(求首订,求月
由于距离几十米远,又是由上向下看,江可欣凭借自己的视力看不清楚這支部队队列最前面的那個人。
可通過手机相机拍照功能,扩大拉近画面就不同了。
陈铭,一個她从高中就认为最适合谈朋友的男生,一個平平无奇,总是腼腆带笑,她眼中的普通人,舍友口中的“你那個便宜男友”。
仅仅时隔两個月。
她却感觉陈铭整個人都变了,变得成熟,变得更有魅力,同时,也变得冷漠
江可欣心裡很清楚,可能這一切变化都来于对方以前毫无保留的付出,而现在对她爱答不理,是這种患得患失带给她的错觉。
但,就算是错觉,江可欣還是不由自主的关闭手机,打开了车门,下意识的就准备跑過去找他,想问问为什么对方的态度变得如此之快。
明明参军前,他不是這样的
正趴在车窗看得津津有味的司机,那個叫露露的女生,听到车门被打开,茫然的回头一看。
发现江可欣下车,顿时一愣:“不是吧,欣欣?坐车裡都不够你看的,你還要跑出去?”
“啊,也行,伱等等我,我也要看,這么多兵哥哥,平时可遇不到。”
露露打开车门正准备跟着,转眼却看到江可欣正在找下脚的地方,要下坡。
“我刚当兵来部队那会,野外拉练都是用绳子打背包,跑着跑着,绳子就松了,动不动被子被褥掉一地,還得捡起来重新整好。当时配发的枪還是橡胶假枪,你再看看你们,有背包,有真枪,药也给你们配齐了,偷着乐吧!”
一次短暂的相遇,陈铭根本沒有察觉,就算知道了,他恐怕都不会怎么在意。
然后又掀开上衣,胸口处,肩膀的位置,都有长长的伤疤。
但那玩意也就一开始跑着舒服,等脚底出汗后,不断挤压下也会变硬,好用是好用,就是大老爷们用那玩意,多少有点难为情,远不如這减震鞋垫用着舒服。
但对于行军将近二十公裡的新兵们来說,只要有遮挡避风的地方,谁還管是否舒适,有地方能坐,能躺,就沒什么可挑的。
若是陈铭在這,必定能认出来,這名老兵正是三班班长程铁虎。
惨叫声一片接着一片。
盯着屏幕看了一会,露露摇了摇头:“你们别乱說,這個女兵是名军官,你们看她肩膀上一根杠两個星星,這在部队都是個小领导了。”
一名看起来身材壮硕的老兵,从车上下来。
经過這么一闹,三人哪還有心思游玩,转身正准备上车,旁边突然過来一辆运兵车,停在她们面前。
陈铭到底和杨婷婷曾是一個学校的学生,至少也见過几面,杨婷婷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惊呼:“陈铭?這不是你那個便宜男友嘛?”
“估计两人只是在谈一些部队裡的事情,陈铭看着還沒军衔呢,他是大头兵,两人只是上下级关系,想什么呢,欣欣你别听婷婷在那瞎說,陈铭人挺好的,人家怎么就是渣男了?”
连陈铭也坐到跟前,当兵的人对于以前班长的過往都会非常上心。
大练兵期间,军区已经进入内部一级战备,任何小细节都不能放過。
毕竟,都已经分手了,在他看来,他和江可欣已经沒有任何关系,更无需向她解释。
他们出发得太仓促,也沒机会去服务社提前购买以做好充足的准备。
原本许多脚疼的新兵,想要脱掉鞋子舒缓一下脚部,谁成想,不是鞋子脱不掉,就是袜子黏脚上。
陈铭也坐在一旁脱掉鞋子,看了看脚底,還好,沒起水泡,于是就只是换了一下鞋垫。
“傻了?看到当兵的就想過去凑近点嘛?”
“啊卧槽,疼,疼啊.”
赵利飞顺手撸起袖子,手腕上,手臂上到处都是伤疤。
在后续的行军途中,沒再发生其他意外。
“啊?”
杨婷婷指着手机拍摄到的画面,信誓旦旦的說着。
江可欣坐回到车子后座,举目眺望远处长长的队伍只剩下一個尾巴。
“疼?怕疼你当什么兵啊?”
赵利飞脸色一冷:“闭嘴,脚疼你喊什么?慢慢脱,陈铭。”
程铁虎语气和善,却透露着不容置疑。
“那班长,你们那时候那么苦,你不怕疼嘛?”
只是這会,随着拉练队伍的移动,陈铭所在的位置已经远远超過她们能看到的地方。
程铁虎可不管那么多,三人的手机都检查一遍,确定沒有遗漏后,才让她们离开。
“谁啊?”杨婷婷眯眼看了看:“沒啥特别的啊,不就是一個扛旗的帅哥。”
江可欣内心一叹,打算找机会一定要问清楚,就算分,也不能分得這么不明不白,哪怕提分手,也该由她来先提。
“哎呀!”江可欣跺了跺脚,有些急躁的說道:“你沒感觉他很熟悉嘛,再看看?”
看着一群新兵震撼的模样,赵利飞笑了笑,似乎是因为今天上午陈铭做排头兵,表现不错,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天真地以为她只是想再靠近点,欣赏兵哥哥的军人风采。
“你去物资车上,找16号背包,号码在背包带上贴着,你别拿错了,找到拿過来。”
露露是個神经大條的女生,沒发现江可欣的不对劲。
“到。”
但又被杨婷婷拉住,忍不住数落道:“我的江大小姐哎,你還去找那渣男干嘛?”
如今听到露露的话,内心瞬间轻松不少,转头再看时,才发现部队拉练排头的队伍已经走远。
三個女孩哪见過這种阵仗啊。
“喂,你疯了?站在這看看就行了,你還想靠多近啊?”
女生嘛,初中喜歡隔壁班的混混,高中喜歡篮球队的队员,大学前两年喜歡军训教官,后两年变得现实,就喜歡有事业的大叔,很正常!
她沒看出哪裡不对,還在车裡坐着的另外一個女孩,就是那個一直嚷嚷着开车开慢点的杨婷婷却发现不对劲了。
“熟悉嘛?我看帅哥哪個都熟悉,你又不是不知道。”杨婷婷很无所谓的說着。
這边刚坐下休息,王帅兵就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把旁边刚放好旗帜,准备蹲地上休息的陈铭都吓了一跳。
“你不是說,他当兵后就不要你了嘛?過去也是自讨苦吃,再說了,你看看情况好不好,那是军队,你以为你是土匪山大王,還真敢下去拦啊?”
“那個,她,她是陈铭的女朋友,這也不可以嘛?”杨婷婷把江可欣推到跟前。
“是。”
“同志,你们好,很抱歉,刚才你们拍照的行为,牵扯到部队隐私,請你们立刻刪除照片。”
他们的第一处集合点是一处废弃工厂,抵达后,看工厂的样子,废弃的時間也不短了。
若是平时倒也罢了,部队的拉练队伍经常从這一块区域路過,行人拍拍照倒显得无关要紧。
“当兵就别怕受伤,我包裡有红花油,都抹点,磨出水泡再磨烂,再磨出水泡,慢慢你们就适应了。”
以前在体校,运动员都是用卫生巾当鞋垫来应对长跑。
赵利飞听到喊声,也从远处匆忙跑過来,“怎么了,你乱嚎什么?”
“不是啊,你看最前面抗旗的那個是谁?”江可欣急促的說道。
但现在不行。
赵利飞安排完,蹲下身子帮助王帅兵一点一点的脱鞋,一边脱一边說道:“走了這么远的路,脚上早就长水泡了,水泡磨烂了,脚面就和袜子黏在一起,可不就疼嗎,先忍着。”
江可欣刚才也在纠结,陈铭是否真的和那名女兵关系密切,所以近段時間才不理她。
露露最配合,拿出手机打开相册交给程铁虎:“不好意思,军人大叔,我,我沒拍照,您可以检查下。”
“班长,我鞋子,鞋子脱不下来了。”王帅兵满脸苍白的喊着,不止是他,很多坐在地上想要休息的新兵都发现不对劲了。
“就是拦住了又怎么样?你看看那渣男旁边,就那個大长腿,還抱着相机的女兵,人家两個人有說有笑的,不是我打击你,就以我的眼光来看,這女的一看就图谋不轨,你看她笑的,跟個喇叭花似的。”
看陈铭把背包拿過来,赵利飞继续道:“那什么,裡面有十几双减震鞋垫,你发下去,每人一双,等下再出发时就换上。”
尽管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和陈铭的关系已经越来越疏远。
看她這幅样子,江可欣知道自己說不通,干脆拿出手机重新打开拍照功能,将镜头聚焦在陈铭身上。
所以对于军营,也了解的更多一些。
从她這個位置,已经看不到陈铭了。
“你们也是军人了,要知道部队讲交情,但是不矫情,军人不是喊喊口号,不是天天跑跑步就行。”
一班的新兵围過来问道。
“很抱歉女士,在這裡拍的照片,一律需要刪除,請配合。”
可說者无心,听者有意。
“嗯,谢谢配合。”程铁虎看了一眼,转头又看向另外两人。
……
急行军過后,之后的十几公裡,班排长们也都安分了下来,沒再要求他们增加额外的训练科目,正常行军即可。
但她不甘心,依然暗自下定决心,要找机会好好问问,对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边一直未出声的露露,此时探着脑袋過来看了一眼。
看得赵利飞想笑,顺手把红花油丢過去:“赶紧抹上,别龇牙咧嘴的,你们這都好的了。”
刚才還扯高气扬的杨婷婷,犹豫半天才說道:“我們沒拍啥机密啊,就拍一個兵,叫陈铭的兵。”
“好吧,我刪除,她们两個都沒拍,就我拍了两张,你检查吧。”
迅速拉开车门,气势汹汹的抓住了江可欣的手臂:“你干嘛?”
刚才途中,他就发现了這辆白色的轿车,只不過沒当回事,這等走近了才发现三人都拿着手机拍照。
好不容易脱掉鞋子,王帅兵看着自己脚底磨出的水泡,一脸不忍直视的模样。
“哎,你在向着谁說话啊?他当兵了就甩了欣欣,這還不算渣男嘛?”杨婷婷瞬间炸毛,语气十分不满。
她家就在小武功山附近,经常能看到部队的人出来拉练,不稀奇。
哪怕知道這是几個学生拍着玩也不行,以防万一。
他的任务就是压车,压物资运输车辆。
途中,有不少新兵身体状态恢复后,从背包中拿出已经凉透的包子啃上几口,混点水咽了下去。
還好赵利飞提前准备的比较多。
程铁虎听的有些意外,他也沒想到,在這還能碰到陈铭的女友,但,规矩面前,他也不能大意啊。
“对,所以我要去找他,有些事情我要问清楚。”江可欣說着,就要再次从大路上下坡到小路上。
赵利飞的话,对很多新兵来說,是有些无法接受的。
有些饭量大的,或者提前把包子吃完的新兵,比如陈铭,那就只能一小块,一小块的吃压缩饼干,以此来补充身体能量的损耗。
镜头画面拉近后,只拍到一個侧影。
江可欣神情低落的将手机递過去,甚至都沒来得及把相片通過手机发给陈铭,就要被刪除了。
“军人是要上战场的,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我們都怕疼,那仗谁去打?”
“如果我們不敢打,国门谁去守?怕疼是人之常情,但是我們沒得選擇,唯一的方法就是战胜,克服。”
“明白嘛?”
“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