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朱镝心凉了!
如果找到了,是不是马上就要去死呢?”
“我自然在追寻,如果能找到,死又何妨?”
“你沒找到自然這么說,真找到了,难道還上吊投井嗎?”朱钧淡淡道:“你如此轻视自己的生命,难道就不考虑先生跟师母的心情嗎?
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不会连這点道理都不懂吧?
而且,圣贤只不過表达自己对大道的追求和渴望,可不是让你找寻大道就去死。
你找到了大道,却沒有将自己的大道发扬光大,那有为什么要寻道呢?
如你所言,圣人也不需要周游列国,游說那些国主。
又何必广收门徒呢?
对农民的人而言,把粮食种好了,就是他们心中的大道。
那他们种出粮食,是不是就要去死?
对商人而言,把生意做好,就是他们心中的大道。
难道他们把生意做好了,就马上去死?
对厨子而言,把饭菜做好,便是他们心中的大道。
难道他们学成厨师了,烧了一手让人满意的饭菜,便死去?”
“你這是在强词夺理!”李晚秋脸涨的通红。
“我强词夺理?”朱钧笑着道:“你才是无理取闹,沒事找事。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吃喝拉撒,就连皇帝都管不到。
怎么到了你口中,就成了表裡不一,沒有气节了?
难道就因为我爹是皇帝,我就必须一日两餐?
如果我在吃晚饭前吃点心吃個饱,那我便可以拍着胸脯說,自己一日两餐嗎?”
“你,你你......”
“我什么我?”朱钧根本不给她說话的机会,“你不要看我說了什么,你要看我做了什么。
如果我今天碰到了困难,便成了缩头乌龟,那我就是表裡不一的人。
日久见人心。
我文章說的很清楚,虚伪的人总是在批判别人,而真正在干实事的人,却不会满嘴仁义道德。
因为发现别人的缺点,总比发现自己的容易!”
說完,朱钧拿起饭碗,吃了起来。
李晚秋愣神。
李颜希起身给老妻盛了一碗饭,“你身体虚,多吃点!”
李王氏也叹了口气,她這女儿,哪裡都好,就是太较真,心气又高。
喜歡志存高远的人。
若非如此,二十二的年纪又怎么会独身一人?
再這么下去,自己這個女儿,怕是要做個老姑娘了。
也幸好,吴王沒有跟她计较。
换做一般人,早就翻脸了。
“你......”
“打住,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见李晚秋還要杠,朱钧一句话把她堵的干瞪眼。
李颜希看着朱钧,不仅不生气,反而有些想笑。
這闺女从小就爱较真,他也是颇沒办法。
却沒想到,今天却是被朱钧给制住了。
等朱钧吃饱喝足后,李晚秋才开口,“我一定会辩赢你!”
說完,就搀着母亲离开。
李颜希苦笑道:“殿下,我這闺女一根筋,别跟她一般见识!”
“无妨,還挺有意思的!”朱钧不在意的摆摆手,旋即亲自送李颜希回了院子。
而此时,燕王府。
朱镝收到了宫裡传来的消息,他放下情报,眼中闪過一丝精芒,“我父皇在宫中蹴鞠,竟然头昏眼花差点摔倒?
若不是太医施针,恐有危险?”
朱远章的身体一直很好,别說施针,吃药都很少,更别說摔跤了。
情报中說,朱远章肝阳上亢,有中风之险。
一旦他中风,太子必然临朝。
他急匆匆来到了佛堂,找到了黑衣和尚,“大和尚,你看看!”
黑衣和尚道:“陛下有小疾,但不足为虑,而且,贫僧从面相看,陛下也不是短寿之人。”
朱镝皱起眉头,還沒說话,黑衣和尚便道:“但是此事可做文章!”“哦?說来听听!”
黑衣和尚笑了笑,低声說了两句,朱镝倒吸口凉气,“太毒了,一個八岁的孩子,不至于......”
“那位太孙天资聪颖,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生,若是成大成人,殿下這些叔叔,可就沒活路了。
不過,太孙太聪慧,必遭天妒。”
“你是說,他长不大?”
“不好說。”黑衣和尚摇摇头,“殿下已经放過了吴王,那贫僧也就不說什么了,可如果现在還犹豫不定,那贫僧劝殿下,還是早日放弃吧。”
朱镝脸色一变,心也狠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朱镝正抱着朱妙云睡熟,贴身太监郑平小声的唤醒了朱镝。
此时天色還沒大亮,朱镝睡眼惺忪的道:“這么早,什么事?”
郑平小声的說了一句,朱镝猛地惊醒,旋即睡意全无,“你說什么?”
郑平跪在地上,“人就在院子裡,殿下看了就知道了!”
声音惊动了怀中的徐妙云,她不由问道:“四爷,怎么了?”
“沒什么,张绝找我有点事,你继续睡!”
朱镝說了句,披着大氅就出去了!
张绝是朱镝的心腹之一,曾经出仕蒙元,官至枢密院知院,蒙元亡后随顺帝逃亡漠北。
而后投靠大业,归入朱镝麾下,被朱镝引为心腹。
来到前院,众人连忙参见。
朱镝看着院子裡,那個被削成人彘的家伙,不由倒吸了口凉气,“什么时候发现的?”
张绝急忙道:“约两刻钟前,在门口被发现,正是前两天失踪两個人其中一個!”
朱镝脸色铁青。
究竟是谁,抓走了他的人,還将他削成了人彘。
那就說明,此人必然知道了什么。
“他還能說话嗎?”
“舌头被割了,眼珠也被挖了,连耳朵也聋了,现在只剩下一口气,這個人太残忍了!”张绝攥着拳头,“殿下,一定要为咱们兄弟报仇啊!”
张绝并不清楚這裡面发生了什么,所以特别的愤怒。
“仇,一定要报!”朱镝压下心中的焦虑,看着众人,“从现在开始,提高戒备,敌人在暗,我們在明,就算掘地三尺,本王也会把幕后凶手揪出来!”
话落,那装在大瓮中的人脑袋耷拉了下去,咽了气。
朱镝心沉了下去。
這是那人对自己的警告。
“殿下,咽气了。”张绝红着眼睛道。
朱镝深吸口气,“将他厚葬了!”
說完,他转身离开。
看着院落中树上挂的冰凌,他的心,却比冰凌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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