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鬼鬼祟祟的皇后姐弟 作者:未知 “皇后,皇后。” 王皇后再次有意识,是听到庆皇的呼唤。 她微微睁眼,见到自己的丈夫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自己。 “皇上。”被雀稗搀扶着坐起身,王皇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委屈地扑进庆皇的怀裡,抽泣起来。 站在一旁的叶侬依和花穗相互看了一眼,叶侬依虽面无表情,但内心却冷冷笑了笑,心想這皇后還真会抓时机。 “好了好了,沒事了。”庆皇轻拍皇后,安慰說。 “皇上,臣妾……臣妾……”皇后不知该說什么,她连发生了什么事,都還未清晰。 庆皇叹了口气,說道:“沒事沒事,太医說你是忧思過虑,才晕倒的。” 晕倒?這下提醒了皇后,她晕倒了嗎? 忽然她脑海中再次浮现那只青面獠牙的怪物,皇后吓得跳起来,抓住庆皇的衣袖說:“皇上,宫裡有……” 皇后嘎然而止,她想述說自己的遭遇,但是她不能。她是皇后,人前忌讳鬼神一說,這会儿自己遇到,還吓得魂飞魄散,怎得也說不過去?她闭上了嘴。 “有什么?”但庆皇不知,追问道。 “有……臣妾是說,”皇后连忙岔开话题,“臣妾只是小病,却劳皇上牵挂,是臣妾的不是。” 庆皇怎会看不出皇后的心思,他笑了笑說:“皇后主理后宫,为朕分忧,朕自是挂念的。” “谢皇上。”不管庆皇說的是不是真心话,但至少皇后听来很窝心。 “皇上,”叶侬依說,“皇后娘娘身子抱恙,還請皇上多陪陪娘娘。” 听她如此提议,其他在场的嫔妃也纷纷附和。 皇后听了心中却不是滋味,心想,我是皇后,皇上自会多陪我,要你一個妃子多嘴什么。 庆皇点点头說:“如此,朕就不回御书房了,在這裡陪皇后。” “不!”皇后拒绝說,“皇上切莫为了臣妾耽误国事。臣妾休息休息就好了。” 庆皇愣了愣,惊讶于皇后的一反常态,若在平时,她定是欣然接受,今天却拒绝了,好生奇怪。他转头看了眼叶侬依。 叶侬依似明白其中缘由,說道:“皇后娘娘体恤皇上国事繁忙。要不臣妾等替皇上照顾娘娘吧?” “是啊,皇上,国事为重,臣妾有叶贵妃和几位妹妹照顾。” “好吧,皇后好好休息,朕晚上再来。” “送皇上。”听到這句话,多大的惊吓都值得了。皇后虚弱地笑着,目送庆皇离开。 這個笑容在庆皇的仪仗走远后,立刻被收了起来。 就算還未从惊吓中完全恢复過来,王皇后仍正襟危坐,严肃地对一众嫔妃說:“辛苦各位妹妹了,都退下吧。” “皇后娘娘,臣妾等……”叶侬依還想說什么,却被皇后打断了。 “叶妹妹协助皇上够辛苦的,本宫這裡就不劳你操心了。”皇后瞅了叶侬依一眼,那容光焕发的绝色脸蛋,她看了来气。 好在叶侬依进宫多年都无所出,她才容得下這個女人。 “是。”叶侬依施了施礼便告退了。 其他嫔妃亦被皇后打发走,屋内只剩皇后和雀稗主仆二人。 “雀稗,”皇后小心地瞧了瞧门窗,确定无人偷听后,问道,“贵妃請的那些术士還在宫裡嗎?” “在。法事還未做完,那些人都還在。” “既然要做法事,那就安排他们到掖庭也做一做。” “啊?”雀稗以为自己听错了,確認道:“皇后娘娘,您不是說不信鬼神的嗎?” “本宫是不信啊,但若做场法事能平息宫中流言蜚语,让大家安心,也是好的。” 皇后如此回答,心中不免对雀稗沒有眼力劲感到恼怒。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掖庭的掌事嬷嬷呢?” “在外面候着呢。” “让她进来回话。” 雀稗转身将屋外的掌事嬷嬷叫了进来。 宫内掌事的嬷嬷,不是服侍主子服侍得好,得了赏识被封品级,便是在宫中待了超過二十年的老人。而掖庭的掌事嬷嬷,属于后者,她已年近五十,头发花白,背微微弓着,进来后沒走几步便跪下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皇后不多废话,开口就问,“岑嬷嬷,本宫问你,前段時間,掖庭是不是死了個小宫女?” “回娘娘,是死了個丫头。” “怎么一回事?” “回禀娘娘,那丫头原本是御膳房打下手的小宫女,因为犯了事被罚到掖庭。原本哪,還好好的,直到一個月前她接到她娘去世的消息,精神看着日益消沉。可沒想到這孩子太想不开了,竟然投了井。” 岑嬷嬷娓娓道来,她的嗓音尖细,听起来仿佛夏日树头的知了,叽叽喳喳,有些吵闹。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问道:“她自尽当晚,可有异样?” 岑嬷嬷眼珠子转了转,說:“沒有啊,什么异样都沒有。娘娘,掖庭清苦,那丫头不過十四岁,吃不得苦,再加上她唯一的亲人去世,想不开是难免的。這种事,在掖庭很多。” 皇后点点头,都道进了皇宫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又有多少人知道這背后皆是辛酸和血泪。 “那杨妃所见的男人又是何人?”雀稗却不识趣地提了一嘴。 岑嬷嬷沒想到会被问到這個,嘴角抽搐了一下,立马笑着对雀稗說:“雀姑姑明鉴,夜黑无月,杨妃娘娘又站得远,肯定是看岔了。整個后宫,除了皇上,哪来的男人啊?” 這句话却让皇后皱紧了眉头。 她仔细瞧了瞧岑嬷嬷,发现了异样。 就如岑嬷嬷所言,掖庭是整個皇宫最清苦的地方,她虽为掌事嬷嬷,但月钱也沒有其他各司各局的多,故而她穿的宫装還是麻布,但她袖口下若隐若现的金色光芒是什么?分明是一個金镯子。 “你先下去吧。”但是皇后沒有多言,让岑嬷嬷离开了。 雀稗有些不解,关上门后问道:“娘娘,就這样让她回去了?” “当面问她,自然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皇后說,“叶侬依說的沒错,掖庭确实有問題。” “那……” “雀稗,你着人盯着岑嬷嬷。就算死去的宫女与她无关,杨妃的死也可能与她有关。” “娘娘为何如此說?” 皇后斜睨了雀稗一眼說道:“你沒听她說嗎?若她不是亲眼所见,又怎知杨妃站得远呢?” 雀稗恍然大悟,說道:“娘娘英明,奴婢這就去安排。” 于是匆匆离开,去办皇后交代的两件事。 這头一桩便是找那些术士。此事略有些棘手,怎么說這些人是贵妃招进宫的,她虽是皇后贴身侍婢,拿着皇后懿旨去宣,自是叫得动,但如此一来,贵妃就会知晓皇后意图。 按皇后死要面子的個性,定是万万不愿意的。 只能偷偷去了。 雀稗趁夜黑走进了术士的住处。這是宫角下一处僻静的小院,平日裡几乎无人经過,這也给了雀稗机会,不必担心被看见。 推开院门,院内十分寂静,就连蛐蛐的叫声都听不到,仿佛這裡沒有一個喘气的物件。 雀稗去的也不晚,但不见一盏烛火。 “不至于吧,這么早就休息了?”雀稗提着宫灯,战战兢兢地往裡走。 越往裡,她越害怕。今晚无月,漆黑一片,眼前只有宫灯照到脚前一小块地方看得清,耳边只有自己的喘气声和心跳声。 這裡真的住着人嗎?她开始怀疑自己弄错了地方。 忽然吱呀一声,从她的左前方响起推门的声音。 她的心猛地抽搐一下,抖着手举起宫灯往那方向照了照。不照不要紧,一看清来着,雀稗着实被吓了一跳。 “啊!”她大叫着撒腿就往院门跑去。 那推门的,五短身材,四肢粗大,露出的手黢黑,指甲足有半尺,再看那脸,五官扭曲,好似被车轮轧過,都挤到了左半脸上,口中犬牙外翘,最可怕的是那双沒有眼珠子的眼睛,白乎乎地瞪着雀稗,俨然就是個想吃人的恶鬼。 雀稗這会儿只想逃离院子,唯恐跑慢了,会被那恶鬼追上,扑倒在地,然后…… “啊——”她還沒想完,便撞上了一堵“墙”,随即她的双手就被“墙”抓住了。 這不是墙,這是那恶鬼的同伙! 雀稗如此判断,拼命地挣扎,心中不禁想:完了,她今晚要命丧于此了。 “這位姑姑,”身后传来嘶哑的声音,“你是来找我等的嗎?” 雀稗禁闭双眼,拼命摇头否认。她听說過,只要不见恶鬼的脸,不出声,便有逃脱的生机。 “那姑姑切莫来了,”那声音說,“我等奉贵妃娘娘之命在此迎送鬼差。姑姑若贸然前来,恐有撞上鬼差之危。” 雀稗又拼命地点点头,心想: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這就走! 忽然她愣住了,刚刚那“恶鬼”說什么?奉贵妃之命迎送鬼差?那不就是贵妃請的术士嗎? 她壮了壮胆,睁开眼睛,抬头看去,這会儿院子裡的烛火被点着,有了光亮,雀稗也看清楚了。抓着自己的是個高大的男子,正嫌恶地看着自己。 她在转头看去,门前站着三個人,一個青年男子法师打扮,和善地笑着,另外两個也穿着道袍,脸上戴着面具,那面具画得甚是可怕,让雀稗又打了冷颤。 原来是面具啊,雀稗想,這才松了口气。 “几位仙师,”她定了定神說道,“我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婢,是来传皇后娘娘口谕的。” 那青年男子吃了一惊,說道:“是我等唐突了,請问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雀稗对其恭敬的态度很是满意,說道:“皇后娘娘命几位仙师,到掖庭做法。” “這位姑姑,”男子想了想說,“我等确听說掖庭有鬼差索命,但此乃鬼差天职,不得冲撞。贵妃娘娘請我等做法,是因为她见着不干净的东西。难不成皇后也见到了?” “這……”雀稗语塞,皇后可沒跟自己提過,只是說想做场法事安定人心而已。 难道皇后晕倒与此有关?雀稗心中不禁怀疑。但是皇后是自己的主子,主子不想說,自己自然不能多问,更不能揣测。 她否认道:“鬼差索命的谣言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皇后娘娘为安定人心,故而想請几位到掖庭施法。若是鬼差便也罢了,就怕是小鬼索命。” “姑姑所言极是,”青年法师不再多问,“既然如此,我等明日便去。” “先等等,”雀稗可不能让他们堂而皇之地去,“掖庭乃宫中刑罚之地,几位仙师又是男子,不便在宫中走动。我会安排好時間,命人领你们去的。” “好的好的。” 說完,雀稗便离开了,她沒想到這么顺利,但想想毕竟是皇后懿旨,這几個术士怎敢违抗,便也沒去细想,连忙去安排人调查岑嬷嬷了。 另一边,皇后因受惊,得庆皇连着三日眷顾,心情甚是愉悦,心想着只待掖庭法事做完,便无后顾之忧了。 正想着,内侍传来消息:“启禀娘娘,王都尉求见。” 皇后眉头一皱,心想她這弟弟又因何事来内苑? 皇宫后苑除了庆皇,其他男子都不得进入。但王晋除外,他是国舅爷,皇后的亲弟弟。 早年皇后生大皇子时难产,宫中各太医束手无策,是王晋冒死带着民间一神医进宫救下了皇后母子。如此王晋便获准得旨意便可进宫觐见皇后,但沒想到王晋自此之后隔三差五进宫面见皇后,說的不過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起先皇后觉着,自家兄弟常来走动,陪自己說說话也是好的。直到皇后发现他与自己宫中的小宫女有私情,才正告他不得经常来宫内。王晋這才收敛了不少。 今天又是为哪般呢?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王晋进得殿来,行了行礼。 “起来吧。” 王晋坐下,待侍女奉了茶,他左右瞧了瞧,对皇后說:“娘娘,微臣有要事禀告,不知可否請娘娘……” 皇后心中有些恼了,问道:“你会有什么要事?无非是看上了哪個小宫女吧。” “哎呦,娘娘唉,自从您上次告诫過微臣后,微臣可沒再犯。” “那又有什么幺蛾子了?” 王晋欲言又止,眼睛瞄了瞄周围的侍女们。皇后了然,說道:“你们都退下吧。” 屏退左右,殿内只有王皇后姐弟二人。 “說吧。”皇后有些不耐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王晋這才大胆起来,问道:“姐姐最近可是在查掖庭?” 皇后的手停在了半空,她抬头看向胞弟问:“掖庭一事与你有关?” 這么直白的問題,让王晋有些胆怯。他眨了眨眼,伸出的脖子缩了回去,低声答道:“有点……有点关系。” 砰!皇后重重地将茶杯叩在边几上,骂道:“你說說你,一天到晚正经事不干,竟惹祸!以前和宫女有染也就罢了,如今竟敢毒害嫔妃!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嗎?” “姐姐,姐姐,”王晋连忙解释,“杨妃不是我让人杀的。” “那你說掖庭之事与你有关?” 王晋咽了咽口水,答道:“那個宫女。” 皇后感到疑惑,问道:“你命人杀了那個宫女?” “呃……”王晋挠了挠头說,“投井自尽是假的。” 起先皇后沒听明白,皱眉看着王晋,片刻后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小心翼翼地问:“杨妃见到的男人是你的人?” 王晋点点头。 “你命人绑走那個宫女,伪装了她的死?” 王晋又点点头。 說到這会儿,皇后开始恼火了,她深吸口气问道:“你是看上了那宫女嗎?” “我怎么看得上那种货色?” 皇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问道:“那你绑她做甚?” 王晋瞄了眼禁闭的大门,凑到皇后身边轻声說:“姐姐,我是在做好事。” 做好事?她怎会相信他的鬼话。 见皇后怀疑地看着自己,王晋解释說:“姐姐,你不是在为缩减后宫开支烦恼嗎?” 皇后抬了抬眉,心想他倒好,凡事都要把自己拉上。她沒有做声,继续听王晋說下去。 “虽然去年您放了一批宫人出去,但那些不過是年迈的老人,伺候不动主子,他们家中又都有亲人,回去有個牵挂。而那些无亲无故的,姐姐您心善,知道他们出去也不好生活,便留了下来。” 皇后点点头,沒错,她去年是放了批人出宫,以减少后宫庞大开支的压力。 自此立了個规矩,但凡家中有亲眷的,无封无過的宫人一過三十年岁,便可自請离宫归家。 “您立的這规矩,得了宫中不少人的推崇和感激。但是呀,姐姐,”王晋叹了口气說,“您這法子并沒有解决后宫开支問題啊。” 是,人是放出去一批,但是九牛一毛,根本沒有对后宫开支节俭起到根本性影响。 “那你有办法?” 王晋自豪地点点头,說:“姐姐,您太仁慈,想着让那些无亲无故宫人在宫中养老,但如此一来不是反而增加了开支嗎?” “所以呢?” “所以啊,姐姐,你看,”王晋又朝皇后凑近了几分,“這些无亲无故的,若莫名消失或想不开自尽了,也不会有人记挂。渐渐地不就能解决您的难题嗎?” “你把他们弄去哪儿了?”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還不了解我嗎?臣弟我可是很善良的,”王晋拍胸脯保证說,“你放心,這些人我安排他们出宫另谋他路了。现在好着呢。” “比如說你们绑去的那個小宫女,她现在在何处?” “唔,她现在不是在哪個大户人家当丫鬟,便是许了哪個财主做妾吧。” “什么?”皇后眉头一皱,终于知道王晋在干什么了,“你把這些人都卖了?” “唉,姐姐,說卖就太难听了。我是在帮他们,這些人与其老死在宫中,還不如到外面去谋個新出路。就像這次這個小宫女,若不是我将她带出宫,她此生可能就得永远在掖庭做苦活。现在呢,至少能成家,为人妻母,多圆满。”說着說着,王晋都佩服起自己来。 皇后顿觉头疼,按了按太阳穴问道:“那杨妃是怎么回事?” “這個嘛,都是下面人自作主张。但也不能怪他们,”王晋替手下解释道,“谁让杨妃多管闲事?到处嚷嚷在掖庭看见男人的事。下面的人怕事情败露就……” “她可是皇上的妃子啊。”皇后觉着额头上有個小人在鞭打自己,“虽然不受宠,但莫名其妙地死了,肯定会引起注意。” “這不還有姐姐您嘛?”王晋讨好地拉拉皇后的衣袖,“這后宫裡姐姐你說了算。只要您說不调查……” “還有叶侬依呢。”皇后沒好气地打断弟弟的话,“她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王晋瘪瘪嘴,他最讨厌听到這個名字,說道:“所以我說姐姐您心太善,若换了我,早想法子废了叶侬依。” “废她可不容易啊。”皇后又何尝沒有想過呢,“她入宫多年,行事一直谨慎,找不到错漏。虽說身为嫔妃,经常出宫,但這也是皇上准许的。再者說,前朝還有叶大将军带起来的那批武官在支持,若要废她,恐引兵变。” “那……”王晋冷笑一声,凑到皇后耳边问道,“若叶侬依意图谋害皇上呢?” 听到這句话,皇后瞪圆双目,不可置信地看着弟弟,问道:“怎么会?叶侬依沒有理由……” “只要姐姐您想,臣弟可以帮您找理由。”王晋目露凶光說道。 皇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陷害后宫嫔妃,罪很大的。” “姐姐,您也說叶侬依這么多年沒出過一点错,您难道要一直等着她自己出错,待到叶侬依生下皇子,您觉着您和大皇子還有机会嗎?” 這句话說到了皇后的痛处。叶侬依多年无子,是皇后唯一能自我安慰的地方。 任凭其他嫔妃生的皇子公主,都不及她嫡出的大皇子尊贵、受宠,皇后今日才会安心地待在皇后宫中,看叶侬依与庆皇你侬我侬。 但有朝一日,叶侬依若诞下麟儿。她不敢想象自己是否還能在庆皇心中占得一席地。 “太医的线人說,”王晋见皇后呆滞,便再抛出一個重大消息,“洪太医近日时常给叶侬依开方抓药。您說這叶侬依身体康健,为何要长時間服药呢?” “她是想调理身子,好承欢受孕。”皇后身体颤了颤,她不敢想象的這一天可能很快就会到来。 “姐姐,事不宜迟,再不动手,我們可就一点胜算都沒了。”王晋进一步劝說道。 皇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又长长吐出,应承道:“好,你安排起来吧。本宫只有一個要求,切不能伤到皇上。不然就是谋逆大罪。” “請皇后娘娘放心,臣弟定办得妥妥当当。”王晋退后几步,行了個重礼,站直身又问,“姐,那掖庭一事……” 皇后睁开眼,朝他甩甩袖子道:“掖庭一事,本就是捕风捉影。本宫已命人去掖庭做法,等做完法事,随便找個理由搪塞众人之口,再過段時間,大家就会淡忘。但只一件,你们不得再犯。” “是,是,是。”王晋嘴上满口答应,但他自己心裡很清楚,這不過是权宜之计。他并沒有告诉皇后,自己非此事主谋,自己不過是搭條线,赚点中间利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