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传說中的武功 作者:未知 轻功,传說会此武功者,身轻如燕,能飞檐走壁,更能踏浪而行,多高的围墙和高楼,都能轻松翻越。 這是一门只能在江湖史记中见到的绝学,现实中却沒有一個人会。是失传了嗎? 冷清风不知道,因为在他读過的所有史书中,并未记载過哪位高人会轻功。他一直以为這是個传說,知道今天亲眼所见。 “清风,”常瀚說,“我們要跟去嗎?” “還是别去了,”冷清风說,“若這少年真的会轻功,我們去也追不上。” 常瀚认同地点点头。 “常兄,”冷清风看向受伤留下来的济道弟子,說道,“何不趁此机会,探听一下济道此行目的呢?” 常瀚笑了,冷清风果然聪明。 他走向济道弟子,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哎呀,你们伤得如何?可要帮忙?” “多谢常少关心,皮外伤而已,不碍事。”一名帮同伴上药的弟子回答說。 “啧啧,你们也是辛苦。连夜押送货物不說,竟還遇到盗贼。可有货物丢失啊?” 弟子们相互看了看,不敢回答。 “唉~~~丢了就丢了吧,”常瀚沒有得到答案,但不打紧,他继续說,“人沒事就好。药嚒,再采好了。我待会儿替你们在二公子面前讨個人情,让他别责罚你们了。” “多谢常少,”一名年长的弟子說,“但看守货物本是我們的职责,何况還是丢了這么珍贵的药材。不管是谷主那裡,還是买家都交代不過去。我等已做好了被逐出师门的准备。” “哎哎哎,逐出师门?哪有那么严重。” “当然严重了,我們丢的可是玉蚕啊。”一個稍年轻的弟子脱口而出,說完立刻后悔了。 年长的弟子瞪了他一眼,对常瀚說:“常少的关心,我們心领了。但济道谷有济道谷的规矩,還請你不要多加插手的好。” “哦,哦哦。”常瀚应了几声,走回冷清风的身边,“是玉蚕啊。” 他轻声对冷清风說。 冷清风点点头,他听见了,說道:“這就难怪齐宸這么紧张了。” “济道谷的玉蚕不是进贡给离皇了嘛?怎么他们手裡還有一只?”常瀚感到奇怪。 玉蚕乃是一种名贵的药虫,是济道谷用百种药材,经過九代抚育才培养出的。据說玉蚕可吸百毒,祛邪气,更有起死回生之效。 此虫通体白色,光泽如玉,故名玉蚕。济道谷待玉蚕成年后,便敬献给了离皇。 那么這裡丢失的玉蚕又从何而来呢?江湖上可沒有济道谷培养第二只的传闻,再說時間上也来不及啊。 “想必本就有两只,只是偷偷瞒下来了。”冷清风想,這并不是他们现下要考虑的,“問題是,這個买家是如何得知這只玉蚕的存在,并让济道谷卖给自己的呢?” 二人猜忌间,齐宸带着弟子们扫兴而归。 “請公子责罚!”弟子们率先向齐宸领罪。 “三七,”齐宸黑着脸对随从說,“你们清点一下,看看除了那味药,可還有什么丢了。” “是,公子。”弟子们领命离去。 走廊裡只剩下齐宸和冷清风三人。齐宸沒有說话,沉脸靠着栏杆上,往下望去,想来還在琢磨那個少年是如何跳下去而安然无恙的。 “那個少年,”冷清风主动說道,“想必是会轻功。” “轻功?”齐宸有些讶异,问道,“這是什么功夫?” 冷清风简单地将轻功解释了一番,齐宸听后叹为观止,說道:“世上竟然還有這等武功。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冷清风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說:“不是齐兄孤陋寡闻,而是轻功今日之前仅记在书本中,从未被世人见過。” “那……”齐宸皱眉问道,“這個小子究竟是何来历?” 冷清风瞧了齐宸一眼,小心反问道:“齐兄应该问,他是如何得知济道谷有第二只玉蚕的。” 齐宸心头咯噔一下,看了看冷清风和常瀚,又回头望望远去的弟子们,想来這二人定是从弟子们套来的消息。 這群浑小子,尽坏事!他心中骂道,嘴角微微上翘答曰:“常兄,有你這么做兄弟的嗎?见我遭贼偷,不帮忙也就罢了,還趁机套我济道谷情报。怎么,太子殿下想对我們下手不成?” 常瀚着急了說道:“哎哎哎,别误会啊,齐兄,沒這個意思,真沒這意思。” 冷清风自然知道齐宸這些话不過是诈他们的,不急不忙地回答說:“齐兄莫生气。宫中各位御医皆出自济道谷,皇上更是倚重济道谷的丹药,太子自是敬重你们的。” “那不知二位追着齐某不放,是何意呢?” 冷清风不答反问說:“如今齐兄丢了玉蚕,打算如何向老主顾交待呢?” 這确实是個大問題。齐宸语塞了,不知如何回答。从追丢了少年开始,他一路上都沒想到办法,很是心焦。现下冷清风问起,他不禁想向他求助了。 “都听說盘阳老府的冷清风足智多谋,就算是摘天上的星星,都能想出百种方法来。”齐宸說,“今日齐某倒想讨教一二。” 冷清风笑了,拱手說道:“大家谬赞了。冷某可摘不了天上的星星。但齐兄的难处,冷某倒想帮上一帮。” “好啊,那你說该怎么办?”齐宸背着手,把难题丢還给冷清风。 “齐兄,冷某的办法有很多,但若不知道齐兄的主顾是谁,冷某不敢轻易言明。” 哼!真贼!齐宸心想,說来說去不就是想知道买玉蚕的人是谁嘛。 他眼珠子转了转說道:“說起来,我对二位来伊布的目的也很好奇啊。” 既然要套情报,不如相互啊。 齐宸背着手围着冷清风和常瀚,边踱步边說:“冷公子作为太子殿下最倚重的谋士,更是他未来的妹婿,不是应该在绍都,在太子府内为他排忧解难嗎?怎会到伊布這么偏僻的小镇来?莫不是有什么机密要务?” 常瀚听完脸色大变,不敢多言。 冷清风则很坦然地回答說:“既然是机密要务,自然不能与齐兄道明了。” “你们不說,我也猜得到。必是为离国与玉圭的合作而来的吧。” 齐宸话刚說完,常瀚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来。 虽說离国想与玉圭合作开矿是不争的事实,但冷清风二人来伊布,可是秘密行事,不能声张的。 但冷清风却有不同的看法,轻声问道:“齐兄,你的老主顾莫不是玉圭国哪位高官?” 齐宸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起玉蚕的效用:“這玉蚕的功效,二位想必很清楚吧。它能解百毒驱邪气,也能起死回生。但是它還有另外一個功效,沒有对外宣扬。” 冷清风二人沒有說话,他们正竖起耳朵听着。 不对外宣扬的功效?看来這個主顾就是冲着這個来的。 “這玉蚕既然能起死回生,那延年益寿,甚至……” “长生不老?”听到這裡,冷清风忍不住了,他惊讶地问道,“难道這玉蚕還能让人长生不老嗎?” 果然是個明白人。 齐宸笑着点点头,冷清风這会儿全明白了。 他小心问道:“齐兄的主顾,可是玉圭国国王?” “哎?”常瀚感到奇怪,问道,“清风你怎么猜到的?” 冷清风回答說:“有传言說,玉圭国国王近几年在求长生之法。” “哎~~~齐兄,”常瀚听后,责怪說,“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知道我們想跟玉圭国谈买卖,你不帮衬着点兄弟,還特意隐瞒。” 齐宸笑着摇摇头說:“非也非也。齐某的主顾并不是玉圭国国王。” “那是何人?” “自然是想讨好玉圭国国王的九王爷了。” 听到此,冷清风越发高兴了,說道:“原来如此。九王爷是国王陛下的嫡亲弟弟。弟弟为兄长采买长生药,合情合理。” “那么請问冷公子,”齐宸可沒忘了最初的問題,“我如今沒了玉蚕,如何向九王爷交待呢?” 冷清风神秘地笑了笑,答曰:“齐兄若能引荐冷某等与九王爷相见,那冷某便能为齐兄化解這個难题。” 原来還沒找到门路啊。齐宸颇有深意地看了眼冷清风,說:“就怕冷公子见着九王爷之后,只想着为太子殿下办事,而忘了齐某了。” 冷清风怎会听不出齐宸的言外之意?他安抚說:“齐兄别忘了,离皇手中還有一只玉蚕。” 齐宸一听,双眼发亮,說道:“你若能将离皇手中的玉蚕借我一用,济道谷他日必有重谢。” “借?”常瀚有些疑惑,问,“齐兄,你难道還有還的一天嗎?” “当然要還,”齐宸咬着牙說,“不管那個少年是何来历,夺我济道谷药材的人,我們势要将其捉拿。” 他并不想在說气话。 冷清风点点头說:“若能与九王爷见面,借与齐兄并不难。” “好!”齐宸应承說,“冷公子快人快语,我也不含糊。与九王爷的交易就约在明日亥时。” 关卡在酉时初刻便会关闭,所以他们必要在此之前先行出关。因济道谷时常出关做生意,关卡上的兵士们均已熟识,又有冷清风手中的太子令牌,出关十分顺利。 一行人赶着马车,浩浩荡荡地往玉圭国边境赶去。 “清风,你怎么知道玉蚕在朔月公主身上?”路上,常瀚轻声问道。 “朔月自小体弱多病,又因最受皇上宠爱,时常遭受下毒绑架。青阳钗和玉蚕本就是皇上为保她周全向济道谷讨要的。” “怪不得公子您临行前說,若公主来问你的去向,可直言告知,”秋秋策马在旁,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原来是料定了她会追来。” 冷清风微微笑了一下說:“玉蚕本是我留的后手。想着若其他方法行不通,就借敬献此物以获得玉圭王的接见。” “却沒想到遇见齐宸,”常瀚說,“也算我們运气了。” “但愿如此吧。”冷清风却沒這么乐观,从昨晚到现在,他的脑海裡都是黑衣少年纵身跃下三楼的画面。 “飞檐走壁,踏雪无痕。這都不叫事儿。”女子說完,爽朗地笑了起来。 冷清风是从她口中第一次听到“轻功”這個词,经女子一番描述,他十分神往,立刻去翻阅了很多古籍,细细读了關於轻功的奇闻异事。 若她在场见到那名少年,不知会作何感想呢?冷清风不禁幻想,說不定会大叫起来,跟着跑出去吧。 不,他又立刻否定了這個可能,女子的见识远在自己之上,她可能会淡定地点评一番,然后对自己說:“看吧,我說有這门功夫的。” 然后调皮地朝自己眨眨眼。 对,她肯定会這样。 想到這裡,冷清风嘴角上翘,心中却无尽酸楚。 “清风,”常瀚及时将他拉回现实,“我們到了。” 抬头看去,前方是一间小小的农居,用篱笆围出個前院,隐沒在山坳裡。院门前已有四名壮硕的护卫把守,见到他们的车马,其中一人手握在刀柄上,上前问道:“這是谁家车队,来小院何事?” 齐宸上前答道:“经商的路過贵宅,饥肠辘辘,不知府裡可有金蝉脱壳這菜?” “沒有金蝉脱壳,只有抽丝剥茧。” 這想来就是暗号了。 护卫答完,便侧身让车队過去。 众人下马,卸了车,由齐宸领着冷清风、常瀚,三人走进农居。 待走到门口,却被拦住了。 “齐二公子,”护卫打量了一下冷清风二人,“咱们可是說好的,只你一人见我家主人。” 齐宸回答說:“现在情况有变。若王爷還想要玉蚕,就得见我們三人。” 护卫不敢做主,进了屋内回禀,不多时,他打开房门,請三人进屋。 屋内陈设简朴,仅一张木桌,几把竹椅。最靠近窗的竹椅上坐着一個青年男子,脸色红润,表情平和。 “齐二公子,還真会给本王出难题啊。”男子端起面前的茶杯,小抿了一口。 齐宸拱手行礼說:“請王爷恕罪,事出有因。還請您海涵。” “那么這二位是?”九王爷看向冷清风二人,觉着有些面熟。 “在下冷清风,這位是常瀚。”冷清风說道。 常瀚向来不擅长跟官家打交道,所以一般這种场合都是冷清风开口,他拱拱手算见過礼了。 冷清风?這個名字在九王爷的脑海中過了過,立刻唤醒他的记忆。 “原来是离皇的乘龙快婿,盘阳老人的得意门生啊。失敬失敬!”他站起来說道。 “不敢不敢。” “三位,請坐。”九王爷拿起茶壶,倒上三杯茶,“山野农居沒什么可招待的,就来杯山泉水泡的清茶吧。” 冷清风三人被九王爷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 “都說玉圭国的九王爷平易近人,从不以自己是皇室中人而高傲自居,今日一见,让冷某敬服。”冷清风率先坐下。 “本王不過是运气好,投胎在皇家。除了這個,本王哪点与平常百姓不同了?”九王爷坦率地說,“又沒多條腿,多條胳膊的。” “哈哈哈,九王爷真是爽快啊。”常瀚原本還有些拘谨,听到九王爷所言,立刻放松了下来。 见冷清风和常瀚皆已入座,齐宸也不再迟疑,坐了下来。 “那么,”人都坐下了,茶也喝上了,九王爷自然要问自己最关心的事情,“齐二公子,我的货可带来了?” “带来了。”齐宸回答,但丝毫未动,只是看了眼冷清风。 九王爷立刻意会,问道:“冷公子今日前来,想必不是只为了见本王一面吧。” 冷清风笑了笑,心想這個九王爷是個明白人,从怀中拿出一個盒子放在桌上,說道:“九王爷,此乃我国陛下让我带来的玉蚕。” 九王爷看了盒子一眼,瞧冷清风神情自若的模样,他看向齐宸问道:“齐宸啊,我当初跟令尊谈這笔买卖的时候,可纯粹只是想谈买卖。” 言下之意是不想牵扯两国关系。 “王爷說的是。我們也只是想跟您做笔买卖。”齐宸颇有深意地說。 冷清风接過话茬,說道:“這玉蚕无需王爷用任何物件来买,权当我国陛下赠予玉圭国王的礼物。” “想做买卖,又不用买,還是礼物。”九王爷知道這其中的含义,“看来离国是真的很想与我們一同开矿啊。” 话既然說开了,冷清风也就直言了。 他說道:“王爷,庆国虽說财力雄厚,但是论开矿技术和冶金技术,我国可是第一。” 九王爷点点头說:“那是自然的。庆国财力最强,兵马最壮。而离国盛产人才,各行各业奇技淫巧层出不穷。但……我玉圭……” “冷某知道九王爷担心什么,”冷清风继续劝說道,“玉圭矿产最为丰富,但因国土贫瘠,收成一直不好。各地闹着饥荒,玉圭国王是想通過与庆国合作,获得相应财力缓解百姓之苦吧。” 九王爷微微一笑說:“都說离皇得了好女婿,今日一见,闻名不如见面啊。” “王爷,”冷清风继续說,“請恕冷某直言。王爷您深受百姓爱戴,想必也希望为他们做点实事。但如今您只是個闲职王爷,想来……” 九王爷苦笑了一下說道:“沒有实权在手,本王就做不了事了?冷公子有些小瞧本王了。” “冷某不敢,”冷清风可不会就此退缩,“只不過冷某怎么听說,玉圭国王听信谗言,疏远王爷呢?想来,王爷今日寻這玉蚕,也是想拉近兄弟感情吧。” 此话不假。九王爷沒有反驳,问道:“若我凭此玉蚕重获皇兄重用,那离国希望得到什么呢?只是开矿合作嗎?” “离国愿承担开矿的一切费用和技术,采得的矿石两国平分。”這是冷清风来此之前,与太子商议好的。 這個條件很诱人,九王爷有些心动了。 他思索了一番后,伸手将玉蚕的盒子收了起来,說道:“庆国士兵侵犯我国边境,皇兄很是恼火,本就有意转与离国合作,不過是在找個台阶而已。這会儿冷公子把台阶送来了,想必皇兄也会欣然接受的。” 這就表示同意了。 冷清风心头松了口气,說:“祝王爷心想事成。” 九王爷愣了愣,多看了冷清风两眼后,說:“借冷公子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