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丑八怪和瞎子3
直男。
只知道讲道理,不知道顾及女孩子面子。
哼了一声,扭過头,吃自己喜歡的酸奶提子。
一旁,岑以辰眼裡闪過笑意,从口袋裡抓出一條巧克力,递過去:“呶。”
韶音扭头一看,眼睛微微睁大,抬眼看着他:“给我的?”
“嗯。”岑以辰眼裡有笑。
他就算是個直男,可他不是個傻子。他的雪糕比她贵,她会沒面子的。
“這還差不多。”韶音也笑了,接過巧克力,塞进帆布包裡,跟沒发完的传单放一起。
继续吃雪糕。
一口咬下去,牙齿被冰得合不拢,口腔的温度使雪糕融化,冰凉的甜味铺满味蕾。
她吃得眯起眼睛,一脸享受和满足。岑以辰也转過头,看着远方,吃起了香草口味冰激凌。
蝉鸣声,车流声,几十米外的喧闹声。
脑中浮现她刚刚說的话,岑家,岑子峰,j市。差一点就让他遭难的爆炸,她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他。录取通知书。未来。
還有,她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他說不出来,但好像比以前开心、放松了很多。
可能是高中毕业了,压力沒有那么大了,他心想,转头又看了一眼,只见她耳朵仍然红红的,沒有擦伤,但是有点肿。
“你等我一会儿。”他說道,站起身。
韶音看着他走远,在心中跟小灰感慨:“還沒有成为霸总的男主,有点可爱。”
他身上還沒有那种戏剧化的气质。是個接地气的男孩子,高高瘦瘦的,是读书多了、运动不够的样子,有点废。
“嗯。”小灰应和道。
其实在它看来差不多。人类男性,都很狗。這裡不狗,那裡狗。各有各的狗。
不多会儿,岑以辰回来。
冰激凌已经吃完了,他手裡拎着一只塑料袋,坐回她身边,递给她。
“什么?”韶音打开,看到两包医用棉签,一瓶红花油,一瓶碘酒。
岑以辰曲着双腿,两手抱膝,看着她道:“刚才爆炸发生得太突然,我沒做好准备,你带回去,看看用不用得着。”
哦。
他以为她受伤了。
“你的确受伤了。”小灰說道,“磕青了六处,破皮两处。”
“在哪?”韶音问,她怎么沒感觉到疼?
那是因为的确不是很严重。最疼的时候,是刚摔倒时,但那会儿她哪有心思注意?
“谢谢。”她系上塑料袋,扔了回去,“你自己用吧。”
他身上才是受了伤,她都看到了,掌心、手腕、手肘,伤得最严重。其他地方,遮掩在衣裤下,就不清楚了。
“我家有。”岑以辰又给她递過来。
韶音這次沒拒绝,接過来。
她的雪糕也吃完了,有点意犹未尽,還想再吃一根。但是算了,大姨妈快来了,吃多了容易肚子疼。
“那我回去了。”她站起身,拍了拍随身的帆布包,“传单還沒发完。”
岑以辰仰头看她,唇角扬起:“你发一天传单,才三十块。你都有十万块了,還在乎這点钱?”
“你說得有道理。”韶音沉思脸,“那我现在就去把账结了,不干了。”
她生得一张清秀脸庞,从前都是文静秀气,今天不知怎么,莫名促狭。岑以辰看着她郑重的脸庞,只觉得好笑极了。
“也行,那就别干了。”他也认真說道,“两個月后就开学了,你可以提前了解下专业课程,a大学子都很厉害,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垫底的。”
韶音不忘人设,天真道:“不可能!你等着瞧,我還是要拿第一的!”
岑以辰朝她笑笑。不是嘲笑,是很温柔的那种笑容,握了握拳:“加油。”
韶音挺直胸膛,转身走了。
她和岑以辰是小镇上重点高中的尖子生,高考分数都很优秀,她报考的a大,报考专业填的外语系,理想是做一名同声传译,因为据說薪资很高。岑以辰报考的b大,专业是电子信息类,他本人看好這個专业。
如果沒有岑家出现,他们大概会在個人领域内一路向前,获得属于個人的价值和成就。
但岑家出现了。当时“张怀音”去找岑以辰,說:“有人要我害你!”
岑以辰以为煤气管道爆炸是人为事件,是岑家人做的,于是怀恨在心,一头扎进j市,参与财产争夺事件。后来成功继承富豪爸爸的财产,成为一名霸总。
而“张怀音”毁容后,沒有去学校,而是在家裡自学。她沒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同声传译,只在網上接一些翻译的活儿。
“你要遵循原人设嗎?”小灰发出灵魂一问,“原人设是自强不息奋斗女性,你……”
你不是要躺平嗎?
韶音脚步顿了一下,心中转动着念头,在躺平和扮演人设中挣扎。
“我应该躺不平了。”她重新迈动脚步,声音轻快,“原剧情中,张怀音毁容了,岑以辰不想她面对外界的刺激,所以让她在家自学,把她保护起来。”
看看岑以辰是什么人设吧。
竟敢吃比女孩子還贵的雪糕。
她现在沒毁容,好端端的,如果躺平不奋斗,他一定会鄙视她。
宠她?不可能的。
“唔。”小灰不置可否。
韶音回到家具商场,把传单的钱结了,然后在路上买了一把豆角,三颗茄子,一塑料袋又白又香的甜瓜,回到家。
她父母双全,但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赚钱不多,所以她才去打工,想赚点钱,减轻父母的负担。
至于岑以辰,看他敢挑贵的冰激凌吃就知道了,他虽然只跟妈妈一起生活,但家底比她厚。
爸妈中午在单位吃饭,她自己炒了豆角鸡蛋,蒸了茄子凉拌,解决了一顿午饭。
打开风扇,翘着一郎腿歪在沙发上,吹着风,开始思索這十万块的用法。
她爸妈工作這么多年,攒下的家底也就一十来万,她现在拥有他们的一半。她理应把這笔巨款交给大人,充实家庭财产,但這笔钱說出去只会惹他们担心。
她弯腰从茶几上拿起一只甜瓜,咔嚓咬了一口,一边吃着,一边在脑中模拟。
存进银行。
买理财。
炒股。
做小本生意。
……
方便、符合人设、能钱生钱、不影响她学业。
睡了個午觉,她爬起来,拿上身份证件,跑了一趟银行。
十万块全买了理财。
她平时有零花钱,打工赚了一点,身上有两千多块,够花了。
实在不够,找岑以辰借呗!
再說,用不了多久,還会有五十万块进来,這十万块完全花不着。
跑图书馆泡了一会儿,傍晚时买了半斤猪肉回家,焖米饭,做了三菜一汤,等父母回家。
“音音做饭越来越好吃了!”坐在饭桌边,爸爸尝了一口尖椒炒肉,立刻夸赞道。
“好吃老爷太太就打赏几個。”韶音說道。
爸爸妈妈都笑起来:“赏,赏你!”
爸爸赏了五块。
妈妈赏了五块。
不少了,可以买一斤多猪肉了。
“谢老爷赏!谢太太赏!”小音子快快乐乐接過打赏。
爸爸笑道:“发生什么好事,今天這么开心?”
妈妈也笑着看過来。
“我今天赚钱了!”韶音得意扬眉。
爸爸就问:“你哪天不赚钱?怎么,今天中彩票了?”
哎呀!
韶音心想,她怎么就忘了彩票這回事?
“沒有。”她摇摇头,“咱是脚踏实地埋头苦干型,天上掉馅饼的梦,咱不做!”
爸爸赞许点头:“对,咱们沒那個命,不去想!想多了人就飘了,不踏实了!”
他年轻时候,做過一夜暴富的梦。结果买了很多彩票,都沒有中奖。从那之后,他就信了命。
妈妈白他一眼,问女儿:“你不是去发传单了?”
“哎呀,逗你们玩的!”韶音随口說道,沒打算把這件事跟父母分享。
她刷了碗,回到房间,才发现岑以辰给她打了电话,见她沒接,就给她发了條短信。
“受伤沒有?老板娘在统计赔偿名单。”
韶音把电话打過去:“什么情况?”
“白天闹了很久,客人们在店裡无故遭殃,非要老板娘赔偿。受伤的要医药费,沒受伤的要精神损失费。”岑以辰言简意赅。
韶音几乎沒受伤,于是說道:“我沒受伤,但是吓到了,你帮我领一份精神损失费。”
“行。”岑以辰道。
除了精神损失费,老板娘還应该答谢她。毕竟,如果不是她开那個玩笑,把店裡的客人引出去了,爆炸的后果要严重得多。
但现在老板娘顾不上,過段時間再說。
“你去银行了?把那笔钱存了?”他问道。
韶音疑惑:“你怎么知道?”
“我妈看见你了。”岑以辰。
韶音:“……”
她又忘了,這是個小镇,到处都能遇到熟人。
而且她跟岑以辰同为尖子生,又经常来往,她爸妈见過他,他妈妈也见過她。
“嗯。”韶音回答,“你跟阿姨說了嗎?”
岑以辰淡淡道:“沒有。”
妈妈不喜歡那边,他不想让她被恶心到。
“嗯,我們是成年人了,可以试着自己处理。”韶音說道,话锋一转,“我决定了,跟你一起对付你小叔。”
岑以辰惊讶:“为什么?你想要那五十万?”
“你分我一半就行。”韶音沒想過独吞,“我今天去存钱的时候,特别快乐!我觉得你說得对,跟小叔要点钱花,怎么能叫诈骗呢?”
岑以辰扑哧笑了,說道:“那是我小叔。”
“但他是坏人。”韶音道。
骗坏人的钱,她毫无负罪感。谁让他唆使她害人呢?活该被骗。
“好。”电话裡传来岑以辰含笑的回答,“到时候分你一半。”
挂了电话后,岑以辰眼裡闪過凉意。
五十万?不可能的。
一個月后。
两人伪造了一份怀孕单,韶音从通讯录中找出岑子峰的电话,拨打過去。
“喂。”电话裡传来男人玩世不恭的声音。
韶音刚要开口,忽然手机被岑以辰拿走了。她惊讶地看過去,就见他垂下眼睛,一手捏着喉结,发出微微沙哑的中性声音:“你之前說的五十万,還作不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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