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抱大腿
想起他们一脸冰冷目中无人的模样,喜儿就来气,十分怀疑他们一转身就会把夫人的信烧了。
只是,烧了、烧了才好呢!
她也不明白夫人怎么有胆子去招惹姑爷的,她一想到姑爷那张冷血无情的脸,晚上就会做噩梦。
时颜看着她這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就沒见過你這么不思进取的丫头。”
她在這個世界的经历都不一般,沒有正儿八经地成過亲,但从以前闲时无聊看的话本子来看,大多数女子的陪嫁侍婢都有事业心得很,天天就想着怎么帮自己夫人争宠。
喜儿鼓了鼓脸颊,一脸气愤的小模样道:“夫人要是能和姑爷琴瑟和鸣当然很好,可奴婢看清楚了,姑爷根本就沒有心!
夫人初初嫁进来时,不是沒想過讨好姑爷,可姑爷压根沒给夫人一個正眼,還冷冰冰地警告夫人不许出现在他面前。
這回夫人不過不小心进了姑爷的书房,姑爷就差点、差点把夫人打死了!
外头的百姓說得沒错,姑爷杀了太多人,早就跟我們寻常人不一般了,他沒有寻常人的情感。
姑爷都二十有四了,就沒听說過他对哪個女人不一般的,大抵在姑爷心裡只有打仗跟杀人两回事吧!
照奴婢說,讨好姑爷還不如就窝在這個小院裡過自己的日子,夫人每天看看书睡睡觉不香嗎?
就是、就是夫人的待遇能再好点就好了!”
时颜挑了挑眉。
看来這小丫头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她還以为她家夫人是什么纯洁如白纸的人物呢。
不過,這小丫头倒是对原主忠心耿耿。
时颜低下头,把手裡的书翻過一页,仿若不经意地问:“外头的百姓原来是這么评价都督的嗎?”
她明明记得,在她被毒死之前,民间的百姓对恒景還是很敬仰的。
大兴朝多年来一直被北边的青耳族骚扰,青耳族好几次甚至突破了大兴朝的防线,嚣张地直攻入大兴朝内腹。
可以說,百姓說起青耳族,都是又恨又怕。
這么多年来,也就出了個恒景,把青耳族打得嗷嗷直叫,仓皇逃离。
喜儿想了想,道:“是啊,姑爷這么多年来一直孑然一身,不近女色,正常人都会觉得奇怪吧。
据說民间曾经有敬仰姑爷的小娘子夜投姑爷营帐,姑爷直接冷着一张脸把人送出去了,說女孩子不要這么糟蹋自己,還說自己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时颜還是第一回听說這件事,不仅饶有兴致地道:“這样听下来,都督也不像沒有心的人啊。”
這对人家小娘子不是還挺温柔么。
這样的恒景,倒多少跟多年前那個少年有些重合了。
喜儿一噎,连忙道:“可是,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据說這几年,姑爷的性子越发孤僻古怪、阴晴不定,终年都是冷着一张脸。
以前因为姑爷长得俊,有不少女子对姑爷芳心暗许,想方设法接近姑爷,這几年别說有女子接近姑爷了,就是府裡的婢女也不敢正眼瞧姑爷一眼呢!”
看着小丫头慌慌张张想要证明自己的话沒有错,时颜只是淡淡一笑,沒有說话。
說实话,在后面的日子裡,她已经习惯不去关注恒景的消息了,他后来变成了什么样的人,生活有了什么变化,她统统不知道。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只需知道,他過得很好就行了。
现如今也一样,如无必要,她不想把恒景過多地卷入自己的事情中。
虽然,从某些方面来說,她跟恒景如今的困境和目标应该是一致的。
时颜虽然看着手裡的书,心思却早已飘到别处去了。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后厨照常在喜儿三番五次的催促下,才送来了晚膳。
晚膳虽然简单,但荤素搭配,有菜有汤,還算不错。
看来都督府的人虽然会怠慢她,但也不至于做出不把她当人看待這种下作事。
就如小丫头所說,她若安安分分的,就想過上平静安宁的小日子,其实待在都督府裡是個不错的選擇。
就在她用完晚膳就着漱口杯漱口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沉稳有力、带着某种节奏的脚步声。
时颜动作微顿,只是很快便恢复常态,把嘴裡的漱口水吐了,拿起一旁的干净手帕擦嘴。
喜儿也很快猜到了正在走进来的人是谁,脸上快速闪過一丝慌乱,只是看到夫人這镇定自若的模样,她不禁鼓了鼓脸颊。
夫人都变得這么大胆了,她也不能给夫人丢脸才是!
很快,一個英姿飒爽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大门处,男人高大的身材几乎把這稍显狭窄的大门都堵住了。
只见他着一身墨色对襟窄袖长袍,腰间束一條同色绣银丝腰带。
头发简单地束了一個发髻,用一個银制发冠固定着,冷白色的皮肤显得他面如冠玉,却又隐隐透出几分阴寒。
一双狭长凤眸带着几许暗茫,似是不适应房裡忽如其来的光亮,微微眯了眯,看着房裡两個女子的眼神如古井般幽深冷厉。
其实恒景是长得极好的,明明是一個成天在外行军打仗的武将,却长了一身怎么也晒不黑的冷白色皮肤,让他少了几分身为武将的粗糙,倒像個玉面书生一般勾人。
他现在是不爱笑了,时颜却知道,他笑起来的时候,只会更好看。
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建设的喜儿看到男人這模样,腿又不争气地抖了抖。
时颜好笑地看了喜儿一眼,让她到门外候着后,才看向一脸阴翳的男人。
感觉到女子直直地投射到他身上的视线,恒景眉头微蹙,眼神凉薄地看了她一眼,抬脚走到房间裡唯一的一张桌子旁坐下。
时颜暗暗地望了望天,也走了過去。
早知道现在要抱他大腿,当初就对他好一点了!
在宫裡那几年,她对他极致冷落侮辱之所能,当众嘲讽他出身卑寒,故意找茬打他身边的人,甚至当面把他送她的生辰礼丢进池塘……
她眼睁睁看着恒景看着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到后来甚至透出一股仿佛要把她活活掐死的狠戾,心裡油然而起一种变态的满足感。
只是,她還以为那些年见到的恒景已经够冷了,却沒想到,仅仅三年,這男人身上的煞气更甚,仿佛身上所有的温度都遗失在了時間的洪流裡一般。
事到如今,她就是时颜這件事是万万不能让他知道的,先不說他能不能接受這种诡异之事,要是他气头上来,直接把她掐死,她只怕真的要去投胎了。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