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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谁放過谁

作者:孟青舟
第68章谁放過谁

  手术室外。

  傅准跟普通病人家属一样,坐在排椅上等候。

  唐晨被他安排去调查医院和手术医生了。

  裴洲坐在他身边,忍不住看他:“你,沒事了”

  傅准点头。

  裴洲满脸讶异,眼神也复杂起来:“你這……你刚才是要发病的,我沒看错吧。”

  傅准:“嗯。”

  裴洲:“那怎么又好了以前从来沒出现過這种情况。你還记得前些年有一次,你发病的时候,我們尝试打断,就是立刻给你注射麻醉类药物,可根本沒用,剂量已经加到人体承受的极限,对你都毫无用处。”

  傅准:“嗯。”

  裴洲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所以你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停下了”

  傅准抬眸看了眼手术室的方向,面色淡淡的:“有药了。”

  “啊”

  “她。”傅准說,“她說能治好我的腿,不是假的,她是真的能治标,又能治本。”

  裴洲:“……”

  裴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過了一会儿,他又看向傅准:“你今天来的时候,就你跑楼梯上来的时候,腿应该很疼吧。我记得以前你发病過后,腿会持续疼好些天都沒法缓解,疼得整夜整夜睡不了觉,所以你来的时候,腿应该也很疼才对,你居然能忍着疼爬楼梯。”

  傅准沒說话。

  裴洲又說:“所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腿也不疼了,发病也停止了。”

  傅准唇角微微一弯,眼底一片柔和:“她亲我了。”

  “啊”裴洲发愣。

  傅准转头看他,手指在嘴唇上摩挲了一下,“她,亲我了。”

  裴洲:“……”

  “靠!”

  裴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能别這幅表情嗎我他妈以为你被什么东西附身了!笑得這么骚,還是你嗎。”

  但裴洲也不得不认真思考傅准說的话。

  难道,沈西园真的能治好他的病

  “如果她真能治好你,那……为什么之前发病的时候,你不让她過来”裴洲问。

  傅准目光微微一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他看着裴洲說:“因为,我怕失去她。”

  裴洲一愣:“怎么会你最怕的不就是你的病可她能治好你啊。”

  傅准沒說话,如果一切都這么简单,就好了。

  就在這时,唐晨快步从走廊那头過来,他表情严肃地說:“傅总,今天這台手术的主刀医生庞医生,跟沈总私下裡有大额资金往来!另外,這家医院是南大医学院的合作医院,通常来說,重大的手术都会在新楼那边做,那边的手术室是新建成的,仪器更先进,手术室的级别也更高。并且那边的手术室,都配有先进的录像仪器,会将手术過程拍摄下来,供医学生观摩参考。但是今天這场手术,是在這边老楼进行的,庞主任說病人身份特殊,不希望手术過程被拍摄下来。”

  裴洲:“這也是有可能的。”

  傅准看着唐晨,“還有呢”

  唐晨說:“手术室的人数也不对。這台手术上报的参加手术的人,太少了!我在调查過程中发现,有临时請假的医生,也在手术名单中!”

  傅准顿时脸色铁青。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楼层电梯门打开,一個穿着病号服的青年跌跌撞撞地跑過来,一脸焦急:“手术室在哪儿手术开始了嗎”

  裴洲看着来人,微微皱眉。

  唐晨盯着青年看了一眼,低声說:“是沈旭鹏。”

  裴洲立刻看過来:“沈旭鹏跟园园什么关系”

  唐晨:“是沈小姐的堂哥。”

  沈旭鹏猛地看過来,眼神焦急,带着殷切:“你们认识园园园园人呢是不是已经进手术室了她人呢!不能做手术!千万不能!”

  “为什么”裴洲问。

  傅准已经顾不得听沈旭鹏解释什么,他快步走向手术室。

  裴洲一愣,也赶忙跟上去:“别急,不一定就有問題。”

  沈旭鹏也连忙追過来,可他刚苏醒沒多久,身体协调能力不行,他一路跌跌撞撞跑上来的,這会儿走一步脚就一软,若不是唐晨飞快伸手搀扶住他,他就又要摔個狗啃泥了。

  “一定会出問題,千万不能让园园去做手术!二叔疯了,他会害了园园的!”沈旭鹏焦急地說。

  傅准的脸色越发难看。

  “到底怎么回事”

  裴洲问,他话音刚落。

  “砰!”

  一声巨响,脚下猛然一震,继而仿佛整座大楼都震颤了一下!

  “地震了!”

  有人高声喊道。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傅准紧抿着唇,脚下一刻不停。

  就在他走到手术室门口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鬼啊!”

  刚才推沈西园进去的那個助理医生和护士,疯了一样从手术室裡冲出来,紧接着,又一個穿着手术服的医生也从手术室内冲出来。

  唐晨的目光从三人脸上掠過,并未阻拦,只是低声說:“张家栋,庞主任带的实习医生;曹莹,护士;秦平,麻醉医生。”

  他不需要多說,傅准已然明白過来。

  现在不必浪费時間在這些人身上,得分轻重缓急。

  傅准快步进了手术室。

  刚一进去,就撞上正往外走的沈西园。

  两人装了個满怀。

  “园宝!”

  傅准立刻抓住她双肩,仔细看她身上:“有沒有受伤”

  沈西园连忙摇头:“沒有,我說了他们伤不了我的,我就想看看沈厚崇费這么大心思到底是想做什么。”

  “真沒受伤”

  他還是不放心,仔细查看。

  “你背上怎么了”

  傅准脸色很难看,伸手轻轻拉扯了一下她手术服的后颈处,清楚地看到她肩胛骨上有贴着医用胶带,那裡肯定是個伤口。

  “背上怎么了”傅准沉声问。

  沈西园拽了一下衣服,“沒事,拐了点宝贝。”

  “什么”

  “他们往我身体裡放的东西,其实是一件宝贝。這东西還挺稀罕的,等我回头炼制成一件法宝给你戴上,你身上的紫气就能自动被转移走,不需要再往你的腿部堆积啦!”

  沈西园笑眯眯地說,“也就是說,你以后都不会再腿疼了!开不开心”

  傅准:“……”

  他看着她,一言不发。

  忽然,他伸手抱住了她!

  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温柔地亲吻她的发顶。

  沈西园略微脸红,但很快就想到,她還在生他的气,并沒有原谅他!

  像他這种不坦白的老男人,不配谈恋爱。

  沈西园立刻推开他:“我還有事。”

  傅准也沒强求,紧紧攥住她的手:“另外一個手术室门口,我已经让人守着了,裡面的人,一個都跑不掉!還有這边给你做手术的,也一個都别想跑。”

  沈西园挑了挑眉,“你怎么想到要堵他们的”

  傅准沒解释,只說:“我跟你一起過去。我也想听听沈总的故事。”

  沈西园眼神骤然变冷。

  “他,只怕现在不太方便开口說话。”沈西园道。

  “嗨小园园。”裴洲打了声招呼,脸上還带着旧伤。

  沈西园嗯了一声,又看向了裴洲身边的人。

  “小西……”沈旭鹏的声音微微颤抖。

  沈西园盯着他看了一下:“你什么时候醒的”

  沈旭鹏苦笑,眼神中充斥着愧疚、悔恨、痛苦……

  “小西,对不起……”沈旭鹏說,“小西,我……”

  “晚点再說,我先去找人。”沈西园沒多說什么。

  她能理解沈旭鹏此刻的心情,但是吧,她不是原主,对沈旭鹏的這种悔恨心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应对,她一向不擅长這些的。

  沈西园快步走向沈厚崇的手术室。

  傅准自始至终沒有松开她的手,任凭她使劲儿甩,他也死活不松开。

  沈西园瞪了他一眼:“松开。”

  傅准:“我腿疼,握着你,才不疼。”

  沈西园:“……”

  当她傻的嗎

  他這会儿身上的紫气只有一丁点儿而已,怎么可能会疼。

  但她也顾不得跟他争辩,万一她去晚一点,沈厚崇死了可就麻烦了,她還沒问清楚妈妈松茹的死因呢!

  虽然她能猜到,应该是跟這個符文有关,但她還是觉得奇怪。

  比如沈厚崇已经骗得她“心甘情愿”了,为什么沒有使用掠夺符文,而是用了共享這绝对不是对她這個女儿的怜悯,一定另有原因。

  而這個原因,很有可能跟妈妈松茹的死因有关,她必须弄清楚。

  “沒有人从裡面出来吧。”傅准问手术室外守着的人。

  “沒有。”守着的人立刻回答,“但是刚才,裡面发生了疑似爆诈的声音,有人在惨叫,我們沒有进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傅总,您要进去嗎”

  傅准看向沈西园。

  沈西园已经朝着门口走去。

  守着的人不知道是该拦還是该放。

  傅准立刻扬了扬下巴,守着的人快步上前去开门。

  沈西园和傅准一前一后进入這间手术室。

  手术室内,空无一人!

  无影灯倒是开着,然而除此之外,并无任何即将做手术的迹象。

  不過……

  一进来,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再仔细看,会看到手术台上,還有周围的仪器、墙壁上,仿佛被溅上了一些烂肉……

  沈西园扫了一圈手术室内的情况,就闭上了眼睛。

  這裡,有一丝古怪的气息。

  刚才在這儿,肯定有一個实力非同一般的邪佞,对方实力非常强大,所以在刻意隐藏气息的时候,她并不能发现。

  而在沈厚崇启动符文,触及到了她体内那团狂躁且无处发泄的紫气时,符文直接被爆,按照她的推算,沈厚崇就算沒有被当场炸死,也会被炸得血肉模糊。

  现在這裡残留的那些血肉碎末已经說明了問題,但沈厚崇却不见了。

  傅准安排守在外面的人并沒有看到有人进出。

  显然,沈厚崇是被人从這裡凭空带走的。

  能做到這一点,对方的实力自然不弱。

  沈西园眯起眼睛,這人,恐怕就是沈厚崇背后的靠山了吧!

  所谓的玉珠,還有這個符文,恐怕都是对方的东西,沈厚崇不知道怎么得到了這份机缘,如今被用在這种地方。

  “人消失了。”傅准說,“谁能做到,凭空带走人”

  沈西园摇头:“我也不太清楚,等我回头问问特事局的局长。”

  傅准点头,他又扫了一眼屋内的情形,声音略微低沉:“园宝,刚才你……是不是很危险”

  “沒有啊。”沈西园說,“沈厚崇骗我来捐肝,是想要在我身上刻画一個符文,通過那個符文他就可以共享我的生命和气运,共享我的一切功德。但显然,他选错人了。這种符文针对普通人有用,针对实力比自己低的也有用,但用起来已经非常困难。可他却選擇了在我身上使用。呵呵。”

  她沒多說,傅准也理解了,只是還免不了担心。

  “那现在,他那边還能启动符文嗎”傅准又问,“你說這裡還有一個实力更强的人,对方能凭空把沈厚崇带走……”

  傅准忍不住又看了沈西园一眼。

  沈西园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她看向他:“你想试试被瞬移带走嗎”

  傅准愣了一下。

  在他還沒反应過来的时候,沈西园反過来握住他的手,冲他眨了一下眼睛。

  傅准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头也晕了一下。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

  傅准握紧了沈西园的手,脸色莫名:“這就是你的,瞬移沈厚崇在這儿”

  看着這狭小的隔间,還有蹲坑。

  沈西园一张脸红的滴血。

  “不是!我就是随便移动一下,带你体验一下!沒有選擇目的地!”沈西园咬唇,忍不住瞪他,“是你太重了!”

  “我重”傅准挑眉。

  沈西园点头:“你身负紫气,灵魂要比普通人重得多,要提起你比提起沈厚崇难得多好不好。”

  傅准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你以前,有沒有移动到這种地方過”

  “当然沒有!”沈西园气得不轻,“我又沒什么特殊癖好,为什么要来這种地方!”

  傅准:“那跟我来,是第一次”

  “对啊……”

  “也沒跟别人来過”傅准笑。

  沈西园:“当然沒有!”

  “砰砰砰。”

  卫生间的隔间忽然被敲响。

  一個郁闷的声音传来。

  “哎哥们儿,真不至于,医院外面那些小旅馆,一小时就30块。你要连30块都不肯出,去找個空病房也行啊,再不济,医院小花园中间有片风景竹,那儿也挺合适的。干啥非得在這种地儿你们不嫌臭,我特么還被你们搞得拉不出来呢。”

  沈西园一张脸涨红。

  她狠狠地踩了傅准的脚,紧接着立刻推开卫生间门往外跑。

  然而她才刚跑出来,一個男人正好进来,看到她的时候,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尴尬一笑,“对不起跑错了跑错了。”

  男人赶紧退出去,柺向了隔壁卫生间。

  紧接着……

  “啊——流氓——有人进女厕所耍流氓!”

  “我沒有……哎哎大姐,我沒有啊,我看错了……”

  傅准也已经飞快地走出来,拽着沈西园的手快步出去。

  跑到隔壁的那位男士,正悲催地跟保安解释:“我刚才进的這边,可裡面有個女的!我以为我跑错了赶紧出来又进了隔壁,可隔壁還是女的!我真不是故意的,不信你们看监控啊!”

  “你骗鬼呢看监控卫生间怎么可能有监控!”

  “這……我……我真是冤枉啊!”

  男人欲哭无泪。

  几位女士要求报警,保安也来了,正拽着這位男士不给他走。

  “你說裡面有女的,可我老公刚才进去看了,根本沒有女的!你骗人!你說谎!”

  “我真沒有!”男人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

  沈西园被傅准拽着出来,经過這边的时候,她轻咳一声,高声說了句:“走廊上有监控,看他一开始是去哪儿的就知道了。”

  “对对!”男人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說,“看走廊监控!我一开始真是往那边去的!谢谢啊大妹子……哎……”

  “就是她!”

  男人瞪大眼睛,“刚才說话那妹子呢,就是她!我刚才在男厕所裡看到的就是她!人呢,人呢”

  被气糊涂了,竟然直接从男卫生间推门出来,還被人给看到,引发乌龙事件的沈西园,觉得自己非常丢人,在给倒霉男士解释了一句之后,就拖着傅准,再度瞬移回手术室。

  重回手术室,沈西园恼怒地瞪了傅准一眼。

  這……纯粹是迁怒。

  傅准黑着脸,看向沈西园:“刚才怎么直接就冲出来了万一有人……以后不准胡乱瞬移!”

  那是男洗手间,除了有隔间外,還有一排让人站着解决的小便池!

  万一她冲出来的时候,正巧有人在……

  想到這儿,傅准的脸色就更黑了。

  刚才的翻车,完全是某位圣天师的黑歷史。

  這人偏還要提!

  圣天师恼羞成怒了!

  正要发火呢,外面唐晨的声音响起:“傅总,沈小姐,我能进来嗎”

  沈西园咬唇。

  傅准轻咳一声,伸手攥住她的手,“进来。”

  唐晨快步进来,看了一眼二人,說道:“刚才医院官微發佈消息,說沈厚崇的肝脏移植手术出了点問題,說沈厚崇已经转院国外。沈氏的官微也转发了這條消息。现在網络上已经炸开锅,都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问沈厚崇有沒有生命危险,以及手术到底是哪個环节出了問題。”

  傅准微微皱眉,看向沈西园。

  沈西园眯起眼睛,“不用管,他会再来找我的。”

  唐晨迟疑了一下,說道:“我刚刚调查了信息,沈厚崇的私人飞机紧急申請了一條航线,最快今天下午就能批下来……”

  傅准问:“要不要去找人”

  沈西园摇头:“能被找到的,肯定不是真正的沈厚崇。”

  她看向傅准說,“被你的紫气伤到,沈厚崇现在就算沒死,也伤得极重,你的紫气对他的魂体伤害巨大,他现在不可能保持清醒。”

  沈西园拿出手机,打毕友兰的电话。

  电话很快打通,沈西园立刻问道:“手术怎么中止了”

  毕友兰的声音非常难听,但還压着情绪,沒对沈西园发脾气:“你爸爸那边出了点問題,医生說暂时不适合手术,手术需要改期。小姐,不好意思啊,你爸爸這边的情况太突然了,沒来得及跟你說一声,你那边,手术也還沒进行吧我刚打电话问庞医生,庞医生說,手术還沒进行呢,那刚好,不然就要白白浪费你捐出来的肝脏了。”

  沈西园微微一笑:“毕总助,那我父亲到底怎么样了他现在哪儿,我能去看看他嗎,我很担心。之前不是一切检查都沒問題嗎這都要手术了,怎么忽然出现問題”

  毕友兰连忙說:“你不用過来,你父亲已经转院去国外了,之前的检查……漏了一些东西,现在医生說好像有些地方不妥,怕就算是做了肝移植手术,移植過来的肝脏也沒有办法成活,所以暂时先不做手术,先去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再說手术的事。”

  沈西园哦了一声:“真不用我去看他”

  “不用不用。”毕友兰說,“沈总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见人,您就不用再辛苦過来了。”

  沈西园挂断电话,若有所思。

  傅准說:“沒有办法追踪嗎”

  沈西园摇头:“不着急,我等他来找我。”

  傅准:“留下后患,怕是……”

  沈西园笑,刚想解释,忽然又瞪了傅准一眼:“我的事情,要你管啊。”

  傅准的脸色顿时沉下来。

  唐晨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假装自己不存在。

  沈西园抬脚出门,走廊上,庞主任已经被唐晨带来的人控制住了。

  看到沈西园,庞主任顿时浑身一抖,头都不敢抬。

  沈西园走到他跟前,上下扫了庞主任一眼:“這会儿知道怕了”

  庞主任腿软得差点儿站不住:“我……我……我也是听命行事……”

  沈西园舌尖轻轻扫過发干的唇,她冲庞主任微笑:“好一句听命行事。”

  “我我……真的不管我的事啊。”

  庞主任实在是扛不住沈西园的眼神,一個大男人直接痛哭流涕,“沈厚崇给我一大笔钱,還给我女儿办了出国留学,我也是沒有办法啊。我要是不照做的话,沈厚崇就說要让我身败名裂!让我全家都走投无路!对不起沈小姐,我真的沒办法。”

  沈西园不紧不慢地說:“沈厚崇跟你是怎么說的。”

  庞主任迟疑了一下。

  沈西园眼神极冷,她微笑伸手,一团紫色火焰在她手上燃烧,那紫色火焰,只有紫焰,沒有烟,一看就不是人间之火,更让人莫名得恐惧。

  她淡淡地說:“你,庞刚,幼年丧母,6岁那年犯過水,差点儿淹死……不是你调皮下河游泳,是有人想淹死你。那個人,是你继母。不過你已经不恨她了,因为你报過仇了,你让他儿子失去娶豪门千金继承豪门的机会,還让她儿子跳楼自杀,摔在她面前……”

  庞主任一愣。

  這事儿……他从未跟人提起過。

  他自小沒了母亲,后来父亲另娶,他有了继母,6岁那年,继母怀孕。有一天,挺着大肚子的继母带他到河边去,說是摘莲蓬,可到了河边,继母却一把将他推入河中……

  他听到继母在岸上大叫,說快来人救人,說庞刚掉水裡了。

  可是当时村上农忙,沒人在村内。

  庞刚至今记得那個时候,在水下,被水侵入口鼻之后的那种痛苦感。肺裡也呛了水,可他整個人都在水中,他连咳都咳不出来,无法呼吸……

  后来终于被人救上岸的时候,他已经沒了意识。

  听說是有人提着他的脚,把他倒挂着吊在背上背着来回跑,让他把肚子裡的水给吐出来……這才救了他!

  其实后来学医之后,庞刚很清楚地知道,对溺水之人的抢救,应该是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而不是农村各种让溺水之人吐水的土方法。

  但他又确实是被那种错误的土方法给救活的。

  他醒過来之后,都沒力气說话,继母已经抱着他开始哭。

  继母对救他的村民哭诉,說是庞刚不好好吃饭,把她给他做的鸡蛋泼在地上,她生气說了他几句,庞刚這孩子就记恨上了,非說要她给他摘莲蓬,一来到河边,庞刚就忽然发狠地推她。

  结果庞刚到底年纪小,她滑了一下,到底還是站住了,庞刚自己却落了水,她挺着個大肚子,不敢下水施救,只能喊人。

  村裡人都开始骂庞刚,說他是個歹毒的小崽子,庞刚的酒鬼兼赌鬼父亲,也把庞刚狠狠揍了一顿,差点儿沒把他打死……

  這罪名,庞刚背了很多年,也忍了很多年,直到前年,继母生的弟弟名校毕业,谈了個公司老板的千金做女朋友,两人好事将近……

  他“无意中”把這位弟弟的体检报告摆在办公桌上,碰巧被前来咨询母亲病情的准弟妹看到,這份报告中,弟弟的hiv检测呈阳性……

  准弟妹又气又怕,立刻也做了检查,准弟妹的哥哥也知晓了此事,直接带人堵了弟弟,打断了弟弟的几根肋骨。

  婚事告吹,弟弟住院。

  他亲自给弟弟输液,不凑巧的是,针头正是某個真正hiv病人用過的……

  得知自己真的感染了hiv的弟弟,承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就摔在继母的脚边。继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从十几楼摔下来,头都摔掉了,身体更是支离破碎……

  一辈子以儿子为中心,视儿如命的继母……终于尝到了他庞刚6岁时在荷花塘水下沉溺时的滋味。

  這些事儿他从来沒有跟任何人說過,甚至直到他报仇完毕,万念俱灰如行尸走肉的继母都還以为他一直什么都不知道!

  可眼前這位沈小姐如何会知晓

  庞刚脸色苍白。

  沈西园又看着他說:“你费尽心思娶了你太太,你太太的家世助你平步青云,可你骨子裡依旧自卑。你极度自傲,又极度自卑,這两种情绪交错,你总会把心中的恶意发泄在你太太身上,你多次殴打你太太吧,打過再道歉求原谅,如此反复。我观你面相,你太太……终于受不住出轨了,她是真出轨還是假出轨而你就這么杀了她你眉心拿道红线,太深太毒。你杀了你太太后又做了什么”

  庞刚目眦欲裂。

  显然,沈西园戳中了他最痛的那一点。

  沈西园說:“让我猜猜,你应该把一切伪装成,你太太出轨之后,背叛了婚姻和家庭,她抛弃你跟女儿,跑了。对不对你女儿对你极度依赖,对你太太嫉妒仇恨。那她应该不知道,她妈妈根本不曾离开過你们家半步。你說呢庞主任”

  “你你……你是魔鬼!”

  庞刚的眼球快要脱眶,死死地盯着沈西园。

  一边上站着的众人,除了傅准之外,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

  這……

  真的假的

  裴洲忍不住看向沈西园:“小园园你侦探嗎”

  沈西园沒理他。

  唐晨则把手机中的消息给傅准看。

  裴洲太好奇了,也赶紧凑過去看。

  消息內容很简单,但……

  上面介绍的庞刚的情况,都跟沈西园說的一样!

  庞刚年幼丧母,后父亲另娶继母,弟弟两年前因为感染hiv和某豪门千金分手,染上抑郁症,跳楼自杀,之后继母也得了精神病,现正住在精神病院,那精神病院還是庞刚联系的。

  還有庞刚自己,他属于上门女婿那种,岳父是医疗系统裡的大人物,他跟老婆结婚多年……也是前几年,他老婆出轨的事儿闹得人尽皆知,因为他不肯离婚,她老婆直接丢下他和女儿,跟野男人跑了。

  也是那次之后,岳父为了补偿他,通過各种关系,把资历還不够的庞刚,推上了主任的位置……

  全都对上了!

  但……

  裴洲看了一眼沈西园,如果按照小园园說的,庞刚杀了自己的老婆,伪造出老婆出轨私奔的迹象,小园园還說庞刚的女儿应该不知道,她妈妈从不曾离开過家,那……岂不是意味着……庞刚老婆的尸体,就在他们家

  裴洲浑身一抖。

  這他妈变态啊!

  杀了老婆還把尸体弄在自己家裡,他跟女儿還照旧住在那個家裡,跟尸体朝夕相处……

  草了。

  傅准给唐晨使了個眼色。

  唐晨立刻明白,走到一边上去给池漾打电话,這种事情,還是警察接手比较好。

  而沈西园,则冲庞主任笑了笑:“不听话,沈厚崇会让你身败名裂那如果不听我的话,你猜会怎样”

  庞刚心中的恐惧已经达到顶点。

  他這辈子最大的秘密,就這样被這位沈小姐给說了出来!

  她怎么知道的!

  庞刚几乎崩溃。

  沈西园:“我再问你一边,沈厚崇跟你說過什么。”

  庞刚:“我我……我說了,你……放我走……”

  “行啊。”沈西园点头。

  庞刚咬牙,颤抖着說:“沈总就說让我……协助他做個假手术,让我按照他给的图纸,在你背上切开几個小伤口,把他给的东西放进去……還說,還說這不能让你知道,所以让……让我在你背上做完手术之后,再按照正常肝移植的程序,取你的肝,伪造成一起正常的肝移植手术……”

  “就這些”

  “是是……是。”庞刚整個人止不住地打冷战,“沈总就跟我說了這些。我想着……我想着肝脏反正能够再生,就算切掉你一半肝脏做個假手术,也……也不会怎么样……”

  傅准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

  他忽然一脚,揣在庞刚腿上。

  “噗通!”

  庞刚一個大男人,被踹得直挺挺跪在地上,膝盖重击地面,发出巨响,疼得庞刚脸色惨白如纸,冷汗直飙。

  沈西园瞪了傅准一眼,“要你多管闲事。”

  她又凑近庞刚,微笑:“切掉我半個肝脏,也不会怎么样。這包不包括在我意识完全清醒的状态下,给我开膛破肚取肝呀”

  庞刚浑身一抖,眼神中是无尽的哀求:“对不起对不起,沈小姐我错了,我当时真的沒办法了,都是沈总的指令!都是沈总让我這么干的啊!”

  傅准脸色骤变,“你說什么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做這种手术”

  沈西园瞪了他一眼,“大惊小怪做什么,我意识要是不清醒的话,還不得真被他们把肝给割了呀。”

  裴洲自己是医生,他更懵逼:“什么玩意儿做手术肯定要麻醉的,這又不是某些脑部手术,需要病人清醒。這种开胸的手术,病人若是清醒的话,那不等于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

  裴洲的话让傅准脸色更黑更沉。

  沈西园沒解释,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她看着庞刚:“当时明明沈厚崇交代你的最重要的环节,在我背上种植那個符文,已经做完了,這個时候你发现我从麻醉中醒来,你完全可以停止手术的。可你为什么要继续呢要在我清醒的状态下,给我开胸取肝只是因为沈厚崇的命令”

  庞刚连忙点头。

  沈西园笑:“不,就算沈厚崇不命令,你也会這么做的。毕竟,你可始终都沒忘记,這是一场肝移植手术,如果不切我的肝,那岂不是证明你做了假手术甭管我清醒不清醒,你是必定要完成這台手术的,我說的对不对”

  庞刚骇然,可他此刻說什么都不敢承认,他只求沈西园能放過她。

  沈西园微微叹气。

  “为什么都喜歡求我放過你们不放過你们的,明明不是我呀。”

  “庞主任,你妻子,已经等你很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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