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奶香芝士
比起楚耳的活力满满，林宴看着就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眼下的乌青日益加深。
“沒有，不是很饿。”
楚耳坐在林宴身旁，把手上提着的三明治和豆浆放在林宴面前，佯装愤怒的說，
“什么不饿？怎么能不吃早饭呢？现在离上班時間還早呢，来来来先吃饭。”
看着慢吞吞开始吃的林宴，楚耳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他，哀怨的开口。
“聚江真是個吃人的地方，這才一周你都快成大熊猫了。”
“不是，是我這几年都在国外，对国内的法律有点生疏了，所以比较费劲。”
“你现在就像一個蔫了的大熊猫。”楚耳忧心忡忡。
蔫了的大熊猫不知道怎么回话，索性专心吃三明治，低着头仿佛此刻三明治就是他的全世界。
“我還听說你每次都提前一個小时来上班，大家都觉得你可努力了，你来這么早干嘛？”
“沒什么，只是帮某個人躲着我。”
“啊？”从小就被夸冰雪聪明的楚耳第一次感觉自己理解困难，“谁躲着你啊？”
“我瞎编的你都信？”林宴难得露出了一個笑脸，颇有些欠揍的看着楚耳。
“好你個林小宴，亏我我還天天给你带早餐。”楚耳捂着脸，仿佛很心碎的样子，闷闷的声音从手指间缝裡传出来，“你得請我吃火锅，不然這事沒完。”
“可以，想吃什么都行。快到上班時間了，回去吧。”
上次的烧烤是楚耳請他吃的，虽然吃的时候发生了一些意外，那他也该挑個時間請回去。
“那就谢谢林老板了。”楚耳闻言拿开了捂着脸的手，笑的活泼灿烂，走时還突然古灵精怪的转過身来冲他做鬼脸，“拜拜，蔫熊猫。”
其他实习生也陆续到达，坐在林宴隔壁的张子锡望着和他擦肩而過的楚耳，加快了脚步走到工位上。
“林宴，楚律师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张子锡偏头，对着正在喝豆浆的林宴八卦。
這几天的实习生活中，林宴和张子锡相处的還算和睦。
“不是，我們是好朋友。”
“好朋友天天给你送早餐啊？”张子锡脸上带着笑，有些吊儿郎当的调侃。
“我說不是，你又不信，那你還问我？”
张子锡碰了一鼻子灰，有些无趣的退了回去。
其实不只是张子锡，办公室裡的好多同事都八卦過她和楚耳的事情。
楚耳古灵精怪，自带聚焦功能，连带着她的朋友也会受到更多的关注度。
不過林宴可以肯定，楚耳不可能会喜歡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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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学校门口，霍远点了根烟，有些无聊的翻着手机。
下课铃响了之后，景川便匆匆忙忙的装了书，背着书包一路小跑到学校门口。
看到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景川松了口气，但想到了昨晚，很快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有些紧张和害羞。
即使景川的脚步刻意放慢了，但這一小段距离還是沒几分钟就到了。
黑色的劳斯莱斯驾驶位的车窗裡，伸出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和小截手臂，看着十分贵气，修长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点燃的烟，烟雾很快消失在了空气中。
景川已经听到周围有人在窃窃私语，于是抱歉的开口，
“不好意思霍先生，让你久等了。”
“沒等多久，上车吧。”霍远把烟按灭在烟灰缸裡，温柔的开口。
景川以为自己下午只有一节课，霍远四点的时候告诉他到a大门口了，结果他发现自己忘了下午還有一节选修课。
“小川别旷课了，我不着急，好好上课。”
看到霍远当时发给他的信息，景川内心有些动容，身边好多朋友都說霍远是個花心少爷，让他别陷进去，但他觉得霍远真的是個很温柔的人！
察觉到身旁的人不停的偷看自己，霍远趁着红灯的空档，笑着转头问，
“怎么一直偷看我？”
“沒有沒有！我…”景川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有些窘迫的垂着头，不知道该說什么。
“怎么样，今天身体有不舒服嗎？”霍远踩着油门，发动了汽车，沒再追问害羞的景川。
“沒有。”景川声音小的如蚊蚁，如果不是车窗的隔音效果好很有可能淹沒在大道上不绝于耳的声响中，“霍先生很温柔，第一次我…我也很舒服。”
—
终于熬到了周五下班的林宴连晚饭都不想吃，回到家衣服都沒脱，還穿着鞋就一头栽进了柔软的床裡。
醒来时天色已暗，林宴分不清现在是几点，伸出小臂在身边摸了摸却沒找到手机。
他记得自己之前在網上看到過一段话，原话他记不清了，只记得大致意思是不要在下午醒来，周围沒有人，天色也渐渐暗了，這样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林宴突然有点感受到這句话的含义了，有些苦涩的坐起身来打开床头的灯。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寂静的房间裡突然响起了音乐，林宴站起身很快在床上的某個角落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霍远，林宴迅速接起了电话。
“喂，你下班了嗎？”
林宴扫了一眼左上角的時間，已经晚上十点了，沒好气的回答“当然下班了，都這么晚了。”
“我看你平常朝五晚九的，用不用我给你带点什么吃的回去。”
“我想吃炸鸡，薯條，汉堡！”钟情于垃圾食品的林宴此刻对這些东西的想念情绪到达了顶峰，只是报名字，他都忍不住分泌口水。
对面似乎有些沉默，良久才回了一個嗯，然后挂断了电话。
等待着炸鸡归家的時間，总是這么漫长，林宴看法制节目都有些看不进去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林宴迫不及待的走到玄关处从霍远的手上迎接自己的炸鸡。
看到小孩来迎接他，霍远受宠若惊，林宴身上的西装還沒来得及换，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却亮的出奇，盯着他手上的的炸鸡。
霍远：“……”
林宴拿了炸鸡回茶几上，兴冲冲的带上手套开始吃，刚塞进嘴裡便皱起了眉头。
“哥你买了什么味道的？”林宴抬头望着走過来的霍远。
“嗯？好像是蜂蜜什么的。”霍远平常不怎么吃這些东西，他看到觉得這個应该会好吃蜂蜜就选了“不喜歡這個味道嗎？”
“不喜歡，我喜歡奶香芝士。”林宴从袋子裡翻出番茄酱，挤在薯條上。
“那给你点個外卖吧，别吃這個了。”
“啊？不不不，我凑合凑合就行了。”
霍远皱着眉头，看着嘴角還无意沾了点番茄酱的林宴，不悦的开口，“凑合什么？又不是沒有奶香芝士的。”
然后不再管林宴的回答，拿起手机搜索最近的炸鸡店。
“真的不用，我吃完薯條汉堡可能就吃不下了，不能浪费啊”看着不为所动的霍远，林宴想了想又开口，“下次再吃也是一样啊，大晚上也不能吃太多。”
看着继续不为所动的霍远，林宴逐渐沒了耐心，怎么說都不听劝呢這個人？？钱多是吧！
既然动口解决不了問題，林宴伸手飞速从沒有防备心的霍远手裡顺走了手机，揣在自己的裤子口袋裡，继续吃汉堡。
霍远：“？？？”
不想面对霍远有些震惊的视线，林宴低下了头，脸颊两边塞的鼓鼓囊囊像個小仓鼠。
“小鬼，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阻止你以我的名义浪费。”
低头忙着吃的林宴感觉有些噎，找了找居然沒有可乐，吃汉堡薯條沒有可乐？？這是什么样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啊。
霍远感受到了林宴朝他投来的有些哀怨的视线，沒再急着拿回手机，起身去冰箱裡给小孩拿了瓶橙汁放在茶几上。
被抢了手机的霍远沒什么事可干，只能盯着面前进食的仓鼠了。
之前霍远有一個情人很喜歡看动画片，各种幼稚的动画片都有所涉猎，霍远跟着看了几集，看着林宴塞的鼓鼓囊囊的侧脸，莫名让他想起来一個叫蜡笔小新的小孩。
就算是脸皮有点厚的林宴，一直被人盯着吃东西也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加快了速度。
霍远：嗯，越来越像了。
林宴并不知道霍远心裡已经想到了什么蜡笔小新，吃完了擦擦嘴就站起身想還手机，想不到霍远的手比他更快。
见林宴起身，霍远便直接身手从口袋边缘拿走了手机，望着有些错愕的林宴，笑着开口，
“小鬼，你還得再练练。”
突然遭到一通嘲笑的林宴很快回過神来，在心裡默念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谁如意，然后径直去浴室洗澡。
“小鬼，你要去洗澡？”
沒走两步的林宴又被叫住，沒好气的转头看他，“对，怎么了？洗澡也得练练？”
“怎么還记仇了呢？”霍远起身走到林宴身旁，揉了揉少年毛茸茸的发顶，“你刚吃完先歇会，我先去洗。”
然后飞快进了浴室，他可不想再等小孩洗完满浴室都是小孩沐浴露的味道，会让他生出一個哥哥不该有的想法。
—
难得的周末，不用来睡觉的话简直是浪费暴殄天物。
上了一個星期班，就加了一個星期班的林宴就完美的贯彻落实了這一句“名言”，将近十二点了整個人還在床上赖着。
霍远早起上班时沒看到林宴，敲了敲房门也沒人来开门，于是发了條信息就赶去上班了。
“出去吃早餐了嗎？”
但一直沒收到林宴的回复。
当事人林宴此刻瘦削的身体仍然陷在柔软的大床裡，少年出了一身虚汗，紧皱着眉头，仿佛正在遭受什么非人的痛苦一般。
“别！”林宴猛的坐起身，从梦境裡抽离的過程還有些心有余悸。
他刚刚…梦到林恕出事了，很无厘头的一個梦，前因不接后果，但出现在梦境裡的林恕他记的很清楚，他急忙翻出手机给林恕拨了個电话過去。
“喂，阿晏啊。”
电话很快被接起，林恕温柔的嗓音让林宴得到了些许安慰。
“哥哥你在忙嗎？”
“对啊，最近真的很忙，都好久沒時間陪你霍烟姐姐出去玩了，也沒時間去看看你，阿晏是不是想哥哥了？”
听着林恕语气裡的心酸与无奈，却還要花心思调侃逗他开心，林宴心裡有些五味杂陈。
“想，哥哥，我刚刚梦到出事了，我有些担心。”
“啊？哥哥沒事啊，阿晏别担心。”
“嗯。”
“真的沒事，我除了有些忙都挺好的！阿晏平常要多去替哥哥陪陪霍烟姐姐”
“好，我知道啦。”
挂断了电话的林宴叹了口气，希望是真的沒事吧，然后起身去洗脸刷牙。
听到门铃声时，林宴正在洗脸，急匆匆的擦了脸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穿着蓝色工服的好几個個中年男人，背上背了好多东西，看到来开门的林宴，为首的那個男人开口道，
“小朋友，你家有大人在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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