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接着用刑
容呈醒來時頭疼欲裂。
他緩緩睜開眼,面前的景象模糊不清,費了很大力氣,他纔看清四周,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密室裏。
光線昏暗,透着一股子死氣沉沉和潮溼悶熱。
在林子裏被打暈的記憶浮上腦海,容呈意識到,他被劫持了。
就在這時,牢房的門打開,“吱呀”一聲,在這死寂環境裏顯得有些陰森。
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從臺階上慢慢走下來,來到容呈面前。
燭火亮起,真容露出。
容呈瞳孔一縮,“是你?”
面前的人露出滲人的微笑,正是白天被關鴻風打暈送回王府的紹南王。
紹南王勾起嘴角,“你這麼意外做什麼?”
“難道你以爲,本王會這麼算了?”
容呈背脊下意識繃緊,他沒料到紹南王對予安的執念如此深,竟有如此大的膽子,敢在關鴻風眼皮子底下劫持他。
他喘了幾口粗氣,“你想做什麼?”
紹南王低低地笑了一聲,湊到容呈面前,“你說呢?”
他語氣溫和,聽在容呈耳朵裏卻如毒蛇纏身,容呈道:“我白天與你說的便是實話,你不信我的話,我也沒法子。”
紹南王彷彿聽見笑話,沉沉地笑了起來,“龍伎,你真當本宮如此好糊弄?”
容呈目光復雜看着他,總覺得如今的紹南王像換了個人,不,像個爲情所困的瘋子。
紹南王慢慢擡頭,鷹似的銳利雙眼緊盯着容呈,沉聲道:“本王再問你一遍,予安呢?”
容呈喉結滾動,沙啞地說:“死了。”
話音剛落,那雙撫在脖子上的手猛地收緊,紹南王惡狠狠道:“他沒死!”
容呈被掐得喘不上氣,他漲紅了臉,喫力地從喉嚨裏擠出聲音,固執道:“他死了,你不相信也沒用。”
紹南王雙眼血紅,彷彿一隻喪偶的野獸,眼中山崩地裂的狂躁令人心驚,“本王說他沒死,他就是沒死,他一定是被你藏起來了!”
容呈手上鐵鏈被撞得哐當作響,他被紹南王壓在牆上,喉間那雙手收緊,再收緊,如毒蛇纏絞獵物,容呈目光漸漸渙散,眼前發黑了幾瞬。
忽然,脖子上力道一鬆,紹南王湊到容呈耳邊,低聲說:“本王已經檢查過那具屍體,不是予安,他屁股上有個胎記,那具死人身上沒有。”
容呈後背涌起一陣寒意,他看向紹南王,那人眼紅如血,如地府惡鬼。
紹南王繼續道:“所以定是你和皇兄聯起手來騙我,將予安藏在一起無人知道的對方。”
容呈胸膛劇烈起伏,“你個瘋子!”
紹南王依舊在笑,眼裏閃過一抹陰狠,“是啊,我現在就是個瘋子,所以你若是再不說出實情,我便真對你不客氣了。”
容呈聽出話外之音,握緊拳頭,冷冷看着他,“你敢對我用刑,我看你怎麼和關鴻風交代。”
聽到關鴻風三個字,紹南王臉色沉了下來。
容呈強裝平靜與紹南王對視,“你皇兄如今對我死纏爛打,你若傷了我,他定不會放過你。”
紹南王即便再失去理智,對皇帝也始終忌憚,他這些年得以活下來,便是足夠聰明謹慎,收起鋒芒當一個紈絝王爺,才讓關鴻風對他放鬆警惕。
紹南王理智回籠,嗤道:“你以爲你還能出得了這個門?”
容呈也笑,“這我可說不準,如今我突然不見,關鴻風定在四處尋我,你白天才對我下手,晚上我便人間蒸發,難道皇帝不會對你起疑?”
紹南王漆黑的眼珠子如同浸了墨,磨着牙笑了起來,“果然伶牙俐齒。”
他伸出手,拍了拍容呈的臉,“好,本王給你個機會,一炷香後,你若是還不說,就別怪我下狠手。”
說罷,紹南王轉身離去。
容呈卡在喉嚨裏一股氣終於得以吐出去。
待紹南王走後,容呈藉着燭火的光亮打量這密室。
連扇窗子都沒有,想逃命的話,只有那唯一的出口。
先不說容呈手上被鐵鏈捆着,便是他掙脫開了,也不一定能逃出那扇門。
紹南王抓了他來,定是做好了萬全之策。
可如今這情形,若他不說,紹南王一定想盡辦法折磨他,逼他開口爲止。
若他說了,紹南王更不會留他的命。
因爲紹南王不會蠢到留一個把柄給關鴻風治罪。
容呈閉上眼,腦子有些發疼。
如今他真是騎虎難下。
一炷香轉眼逝去,那扇鐵門從外頭打開,紹南王再次走了進來。
他換了身衣服,瞧着尊貴又,“你可想好了?”
容呈擡眼看他,“我若是告訴你實情,我有什麼好處?”
紹南王死水般的眼睛裏亮起光芒,嘴角一點點勾起,“他果然沒死。”
容呈靜靜看着他。紹南王淡淡道:“只要你告訴我予安的藏身之所,我便放你離開。”
容呈暗暗冷笑,若是他真說了,恐怕要血濺當場。
容呈擡起頭,在紹南王期待的目光下張開嘴,突然往他臉上吐了唾沫。
紹南王抹了把臉,陰翳的神情立刻泛起殺意。
他森寒道:“把東西拿上來。”
身後的人端着黑木托盤上前來,裏頭放着拶。
容呈臉色一變。
兩名侍衛上前,將容呈的十指打開,拶子套入他的手指,容呈劇烈掙扎,在拶子用力緊收的那一刻,徹骨的痛席捲而來。
容呈喉嚨裏發出痛苦呻吟,他死死咬住嘴脣,嘴裏瞬間泛起濃濃血腥味。
紹南王冷冷看着他,“本王再問你一次,予安究竟被你藏在哪?”
容呈發紅的雙眼看向紹南王,發抖地嘴脣吐出一個字,“滾!”
紹南王瞳孔漆黑如古井,冰冷道:“接着用刑。”
兩名侍衛驟然用力收緊拶子,容呈慘叫一聲,大顆眼淚順着眼角滾落下來,他張着嘴,夾着血腥味的熱氣噴出。
紹南王欣賞着他痛苦的模樣,冷笑道:“你若不說,本王這兒還有很多好東西給你用。”
眼見又要動刑,容呈渾身顫抖,示弱道:“好,我說!”
紹南王心裏一動,馬上擡手,侍衛們立刻退了下去。
紹南王上前,捏住容呈下巴,語氣裏帶着自己也沒察覺的急迫,“說!”
容呈嘴脣蒼白,聲音發抖,“我說了,你真的放我離開?”
紹南王說:“本王向來一言九鼎。”
容呈擡眼打量他,彷彿在猶豫紹南王的話有幾分可信,過了許久,他低聲道:“在香陽貢國。”
紹南王頓時想起容呈逃跑那時宮中傳的流言蜚語,據說龍伎和香陽貢國的使臣乃是故交,二人一起聯起手逃跑。
想到這,紹南王露出了微笑。
原來是將予安藏在那裏了。
難怪,難怪他怎麼也找不到那狗奴才。
紹南王吩咐身後侍衛,“趕緊派人去香陽貢國,把那奴才給我找回來。”
容呈盯着他,眼裏帶着生的渴望,“你說過,只要我告訴你實情,你便放我走。”
紹南王緩緩回過身來,對着他露出一個不懷好意地笑,“本王何時答應你了?”
容呈睜大了眼,彷彿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用力掙動鎖鏈,撞得“哐哐”作響,怒道:“你騙我?”
紹南王拍了拍容呈的臉,“你放心,本王還不會殺你,等予安回來了,我會當他的面送你下地獄。”
他哈哈大笑,轉身離開,密室裏迴盪着他失而復得般暢快的笑聲。
容呈被解了繩索,扔在地上,他重重喘了幾口氣,聽着耳邊遠去的腳步聲,臉上的惱怒頓時蕩然無存,彷彿從來沒存在過。
容呈回頭,平靜地望向那扇鐵門。
他知道,紹南王還不敢殺了他。
只要予安一天沒找回來,紹南王就不會全信他的話。
趁着紹南王去找人這會兒,他還能拖延一些時間。
容呈喫力挪動着靠在牆上,他望着頭頂,在這一刻卻該死地想起了關鴻風。
那瘋子,若是發現他不見了,不知會不會又以爲他逃了。
也許又大肆搜城,保不準又要遷怒予安。
幸好,他已將予安送去了沒人知道的地方。
容呈不經意間碰到腰側,發現他隨身佩戴的玉佩不見了,到處看了看,也沒找到。
許是落在什麼地方了吧。
雖不值幾個錢,但那是他和予安在鎮子上買的,一人一個。
容呈被囚禁在密室這會兒,關鴻風正在四處尋他,連容呈平日裏常去的那幾個鋪子都搜遍了,也沒發現他的蹤跡。
關鴻風氣得不清,以爲容呈那個不溫順的東西又揹着他逃出了城。
就在這時,馬伕忽然想起什麼,支支吾吾道:“皇上,我..........我好像看見容呈往後山林子裏去了。”
關鴻風龍顏大怒:“你不早說!”
馬伕抖如篩子,登時腿軟跪到了地上。
關鴻風顧不上找馬伕算賬,大步去了後山,此時的林子黑漆漆一片,透着股子冷清森森。
他提着燈籠,大聲喊道:“龍伎!”
聲音在寂靜的林子裏迴盪,卻沒有迴應。
關鴻風心裏有點着急,這兒人生地不熟,說不準容呈碰上了什麼危險。
就在他四處尋找容呈的身影時,身後楊公公忽然說:“皇上,這不是龍伎的玉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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