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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发|表

作者:Engelchen
德国恋人!

  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尤裡安的电话才来。

  顾娅提心吊胆了24小时,所以听到他的声音,顿时有点控制不住情绪,带着哭腔地连声追问,“你去哪裡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伤在哪裡?有沒有事?疼不疼?”

  感受到她情真意切的关心,他低低地笑,“放心,死不了。”

  自己那么紧张,他却還有心思和她說笑,顾娅顿时不开心,嚷道,“不会死,却会残废!你才20岁,接下来的人生,你打算一辈子拄拐杖?”

  “别担心,我有分寸。昨天在场上,我是故意的,一切尽在把握中。”

  她一时反应不過来,问,“故意哪样?”

  “让对方从后面铲球,這样他就明显犯规了。”

  “可是你也受伤了!”

  “只是小伤。”他的语气满不在乎,“对方两黄一红,被罚下场。缺少一個后卫,对我們米兰队来說,是一個天大的机会。”

  顾娅实在忍不住,捧着手机吼,“所以你就作践自己的身体??”

  不管她怎么发飙,他只是笑,笑得她心烦意乱,弄得好像是自己想太多管太宽。

  心浮气躁,觉得和他沒法子继续說下去,她把电话一挂,以此表达自己的抗议和怒气。换在平时,她不乱发脾气,也很好說话,可是這次,她真的恼了。气他心裡只有比赛,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也许太在乎他,所以有种无力感,特别是看他倒在地上,痛得直抽冷气的那秒钟,除了心疼還有害怕。谁的身体都不是铁打的,即便现在年轻,也不代表他可以挥霍。

  尤裡安被甩了电话后,锲而不舍地又打来电话。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头像,顾娅皱着眉,最终還是按下了接听键。

  他的声音立即传了過来,“娅娅,你别那么激动,沒人說我会残废啊!”

  好吧,她承认,她那是关心则乱。顾娅吸了口气,沉淀下浮躁的情绪,问,“那你到底伤到什么程度?”

  尤裡安,“医生說,是腔室症候群。”

  什么鬼?

  “說人话。”

  “就是比较严重的肌肉拉伤。”

  顾娅一听,忍不住又紧张了,“严重?有多严重?多久会好?”

  “几個月吧。”

  “那就踢不成比赛了。”

  尤裡安声音也跟着落寞下去,“昨天米兰输了。1比0。”

  顾娅随即跟着腹诽,小样儿,你的kamikaze精神也沒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啊。

  不過,心裡這么想,嘴上却安慰道,“你尽力了。”

  他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所以,对我来說,上半年的赛季结束了。感觉還不够我发挥,就结束了。”

  不過,顾娅可不這么想,既然受了伤,就好好潜心养伤。

  两人闲扯了几句,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你现在受伤了,還继续留在意大利嗎?”

  “不。等伤势稳定下来,我就回德国了。”

  一方面意甲告一段落,另一方面,他本来就是eintrachtfrankfurt的球员,借期也差不多满了。再說他又受了伤,所以继续留在意大利也沒多大意义。

  对顾娅来說,這是唯一一点心理安慰了。要不是他受伤,风华正茂,米兰队绝不会這么快放他回来,他俩两地分居的時間肯定会更长。說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

  听她不說话,尤裡安在那头卖萌讨好道,“我還以为你听到這消息会很高兴呢。”

  她沒好气,“要是你不受伤,我会更高兴。”

  “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啊。”

  也是,人生一环扣一环,因为获得了這個,而不得不放弃那個。

  顾娅打起精神,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机场接你。”

  “现在還不知道。明天我去骨科医院做個详细检查,如果确定沒有骨折现象,最迟下個星期就能回来了吧。”

  顾娅撒了個娇,不满地道,“我們一直在聊足球的事,你怎么不问问我的现状?”

  于是,尤裡安忙道,“抱歉,你最近如何?”

  “已经开学了。”

  “学什么?”

  “金融管理。”中国人出国在外一般都学這個。

  “难嗎?”

  “還行。我有基础。”顾娅大言不惭。

  “等我哪天不踢球了,我也去念這個专业。”

  “为什么?”

  “感觉学金融的头脑都很牛逼。”

  顾娅脱口反驳,“学数学的才牛逼。”

  “我不承认。”

  “不承认也沒用,铁一样的事实。”

  “你为什么老为那家伙說话,我才是你男友。”

  顾娅辩解,“哪有。人家都能解码挡黑客,這智商還不高啊?”

  他郁闷地哼了声。

  “你吃醋了?”

  “沒有。”死鸭子還嘴硬。

  顾娅笑,“還赖皮,明明就吃醋了。知道你不好受,我就好受了。”

  尤裡安问,“为什么?”

  “因为你受伤让我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现在报了一箭之仇,我不恨你了。”

  “……”

  眼睛一眨,又是周末。

  滕洲三十一岁的生日来临。对有心者来說,這是一次表现的机会。

  异国他乡娱乐少,平时粗茶淡饭,有小钱玩格调的去酒吧泡個吧,這就是全部了。乘此机会,想弄得隆重些,于是学生们一人出50欧,郭曼出100,凑出了六七百的,大家凑一起闹一闹。

  請客地点在邢宇的学生宿舍,他们有一個很大的饭厅,可以放一张大圆桌。加上滕洲,一共十几個人,這么多张嘴等着吃,菜式肯定不能少。于是,一大早郭曼就带着兄弟们出去扫货,一直到中午时分了才回来。

  其实,会做饭的并不只有顾娅。留学生嘛,在外漂泊,就算沒顾娅老爸那种大厨师的后防力量,也至少有一两個拿手好菜。

  顾娅挑大梁,做几道精致的,剩下的,whocanwhoup。

  既然在邢宇他们的住所开派对,他的堂妹肯定不会不在,她看见顾娅,就热络地跑過来和她搭话。顾娅并不讨厌她,只不過两人也就在拉特诺的一面之缘而已,并沒多大交情,還不如每天一起上学的郑璇和婷婷。

  邢卉一边自告奋勇地切菜打下手,一边对顾娅挤眉弄眼,道,“你不介意吧,我也来露一手,帮你一起炒几個菜。”

  她不解,“当然不,为什么要介意?”

  邢卉吐舌,半真半假地說笑,“怕抢了你的绝代风华。”

  這话說得可真别扭,怎么就像是两人争宠似的?顾娅皱了皱眉,只当她是无心的,吞下了冒出心尖的不爽,道,“哪有什么绝代风华,不過就是炒個菜做個饭的事,你要愿意,全权接手也可以啊!”

  邢卉忙道,“不行不行,要這样我就是喧宾夺主了。”

  “不是啊,我也是客人,沒有喧宾夺主的說法。而且,這還是你哥的地盘。”

  她笑了笑,“算了,我還是在一边给你切菜刷碗打下手吧。”

  顾娅看了她一眼,觉得自己跟不上這姑娘的脑回路,刚才說的想炒菜,现在又說不想,那她到底是想還是不想?

  不過,管她怎么想,反正只要她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行。

  两人各忙各的,沉默一会儿后,邢卉主动打开了话匣子,问,“听說,滕先生帮你搞定一纸居留,让你挂名在他的工厂,這是不是真的啊?”

  “谁告诉你的?”顾娅有些纳闷,不是說办成之后,缄口不提的么?怎么现在,谁都知道?

  “他们都在传。”

  “谁们?”

  “我哥啊,還有郭曼。”邢卉一脸疑惑,“怎么?是不能說的秘密?”

  “還真是不能說。至少滕洲不让我說!”她难掩眼底的愤愤之色。

  “为什么啊?這是件好事,我們都很羡慕你的好运气呢。”

  就是因为会被你们羡慕,所以才不能說,不是她心眼小,而是這世界上的红眼病患者太多,谁也不知道哪個缺德会在背后踩一脚。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她对這個圈子裡的人闭口不提居留。可郁闷的是,就她一個人傻逼似的三缄其口,而人家呢,早把這事当传奇扬名万裡了。她一直以为滕洲這把年龄、站在這個地位,会比一般人沉稳一些,沒想到,他也有這到处炫耀的弊病。

  生气归生气,却也无可奈何,签证是他搞定的,都是他的能耐,他想怎么样都是他的自由,哪怕最后他想收回作为大贵人的恩赐。

  邢卉见她脸色阴晴不定,便用胳膊捅了她一下,问,“怎么了?我說错啥让你生气了?”

  “沒。”

  顾娅话是這么說,但心裡的疙瘩肯定是在的,突然觉得滕洲這人好像也靠不住。

  大家打扫的打扫,做饭的做法,洗菜的洗菜,拼桌的拼桌,买饮料的买饮料……总之,从中午一直折腾到傍晚,总算弄得差不多了。這时,门铃响起来,大老板姗姗来吃了。

  滕洲站在门口,就像是耶稣来临,那头顶的光环夺目得叫人无法直视。眼睁睁地瞧着他被大家众星拱月地請进裡屋,在大圆桌最舒爽、夹菜最方便、最通风的位置上落座,顾娅暗自叹息一声,這就是大贵人的命啊,羡慕都沒用。

  和大家聊了一会儿,菜逐渐都被端上,一桌子的菜,香喷喷热腾腾的,色香味俱全,勾人食欲。顾娅在炖汤,等她過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在圆桌上吃开了。

  不等她也就算了,她是掌厨,忙进忙出最后一個吃也是该的,可一圈坐满,连個空位都沒有,這是怎么回事啊?顾娅见了后,心裡那個气,心想,這一桌子的菜百分之八十是我做的,沒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们吃菜的同时,好歹也尊重下辛勤劳动的厨师。

  大家都吃得香,只有郭曼抬头說了句,“大厨辛苦了,快点坐下一起吃。”

  顾娅努力压下心下的不满,道,“沒椅子。”

  闻言,王哲叫了起来,“本来正好的,但我們不知道卉卉会来,所以缺一张椅子。”

  被這缺心眼的一喊,四周气氛立即冷却下来。這潜移默化地变成了邢卉抢掉了顾娅的位置,不但邢卉尴尬异常,连邢宇也忍不住死瞪了他一眼,有這不长脑的家伙么?

  邢卉特紧张地扫了滕洲一眼,生怕他发话让她给顾娅让座,以他的性格,不是沒可能。同时,顾娅也有這种预感,真怕他脑子抽风,替她把人给得罪光了,以后也不用去学校念书了。

  不過,幸好滕洲只是事不关己地坐在那裡,夹菜吃菜,都沒抬眼。

  沒地方坐,总不能一直站着,還好郑璇机灵,屁股向乐婷婷那边挤了挤,硬是挤出一個位置,道,“坐這裡吧。”

  她和婷婷坐的是长條板凳,两個人正好,三個人就有些挤,可现在這情况,也沒办法,只能凑合。婷婷又向外边挪了挪,腾出点地方,幸好仨姑娘都不胖,挤一挤,能挤下。

  “谢谢。”顾娅挺感激的,要不是郑璇婷婷,她要么傻站着,要么去厨房一個人。

  婷婷往嘴裡塞了一口白斩鸡,道,“谢什么啊。我們该谢你才对,做了這么一大桌的美食出来,哪有让大厨子站着看的道理。”

  她這么一說,大家顿时觉得倍惭愧。

  顾娅忙道,“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劳。一起做的菜。”

  一直闷头吃饭的滕洲突然用筷子敲了敲那锅子东坡肉,问,“這是谁做的?”

  顾娅一怔,“我。”

  還以为他要表扬自己,谁知道他只是說了句,“糖放多,甜了。下次少放点。”

  我x你大爷,還下次呢。顾娅心下超级不爽,脸上依然笑容可掬,“谢谢赐教。”

  滕洲淡定地瞥過她一眼。

  郭曼审时度势,适时插.进,问,“顾娅,你這么会做饭,是跟谁学的?”

  顾娅還沒回答,滕洲就接嘴,“她爸是厨师。”

  “厨师?”

  “滕先生怎么知道?”

  “因为我在国内见過她家长。”

  這一句话,顿时犹如石投湖面,掀起千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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